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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磬皱起眉头,“我那不肖弟子和魔教座下奸人交情颇深,有辱门风,让李楼主见笑了。”李莲花好奇地问:“不知……是哪位奸人?”封磬叹了口气,“清凉雨。”李莲花怔了怔,“一品毒?”封磬点头。
鱼龙牛马帮座下素来鱼龙混杂,“一品毒”清凉雨是其中用毒的大行家,谁也不知这位毒中之王多大年纪、生得何等模样、精擅什么武功、喜好什么样的美女,甚至连“清凉雨”这名字显而易见也是个杜撰,这等神秘人物,竟然和封磬的徒弟交情很深,这不能不说是件怪事。
李莲花越发好奇了,“清凉雨此人虽说善于用毒,也不曾听过什么劣迹,贵盟弟子能与他交好,未必是件坏事,不知为何让总盟主如此生气?”封磬那养气功夫好极的脸上微微变色,“他在我总坛之内假扮家丁胡作非为……”此事他无意为外人道,但一怒之下说了个开头,便索性说下去,“三个月前,此人假扮家丁,混迹我总坛之中,我二徒弟不知好歹与他交好,后来此人毒杀‘七元帮’帮主慕容左,行迹败露后,逆徒不但不将他捉拿扣留,还助他逃脱,当真是家门不幸,贻笑大方!”
李莲花安慰道:“这、这或许邵少侠是有理由的……但不知清凉雨是为何要杀慕容左?以清凉雨的名望武功,要杀慕容左似乎……不需如此……”
的确,七元帮帮主慕容左在江湖上数不上第几流,清明雨要杀慕容左,只怕要杀就杀了,根本不需处心积虑埋伏万圣道总坛长达几个月之久。封磬沉吟,“依我所见,清凉雨自然不是为了要杀慕容左而来,他潜入此地另有目的,只是或许目的未达,他偶然杀了慕容左,事情败露,不得不离去。”
李莲花啊了一声,喃喃地道:“原来如此。”封磬以为他对“禁闭逆徒”的好奇应当到此为止了,却不料李莲花又问了一句:“慕容左是在何处死的?”此言一出,连封磬都有些微微不悦,这显然已经僭越,他却还是淡淡地道:“在前花园。”
便在此时,白千里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件封小七惯穿的衣裙,白衣如雪,尚带着一股馥郁的芳香。王八十一看,眼都直了,“就是这个……就是这种……白白的、长长的、有纱的……”这句话说出来,封磬脸色终于变了——有封小七的令牌,有封小七的衣裙,证明王八十房里的东西当真和封小七有重大干系,那悬梁的死猪、那断矛、那金叶令牌,封小七断然是遭遇了重大变故,否则不会连贴身衣物都失落。
只是如今——衣服是封小七的,令牌是封小七的,但封小七人呢?
人在何处?
白千里沉声道:“总盟主,恐怕小师妹当真遇险了,我已下令去查,但依旧查不到是哪路人马手脚这么快,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就烧了衣物,要不是王八十和李楼主正巧去了豆花庄吃饭,恐怕连这唯一的见证人都会被灭口。”
封磬脸色震怒,在万圣道的地头上第一次有人敢捋他的虎须动他的女儿,“白千里,调动一百五十名金枫堂卫,把角阳村每个死角都给我翻过来!”
李莲花被这位温文尔雅的总盟主突然的勃然大怒吓了一跳,人家说脾气好的人发火最是可怕,真是童叟无欺、分毫不假。他左瞧瞧封磬正在动口,右瞧瞧白千里正在点头,似乎都没他什么事,不由得脚一迈,闲闲往那繁花似锦的花园走去。
踏出厅堂,门外的微风中带有一股微甜的芳香,门外种满金橘色的蔷薇,也不知是什么异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浑身馥郁,连骨头都似轻了不少。若是让方多病来看这许多花,必然嫌俗,但李莲花却瞧得欣喜得很。
那胡琴声已然停了,李莲花在花园中随意转了几转,先好奇地往失踪的封小七的闺房探了一眼,那屋门关着,空气里飘着一股香味。这香味他已在封小七的衣裳上嗅过,却不是花香,对着屋里探头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醒悟那是麝香。只是这庭院中香气委实太多,混杂其中难以辨别,一旦分辨出是麝香,他本能地四处嗅嗅。那麝香却并非从房中传来,李莲花如条狗般嗅了好一会儿,在封小七门外的花花草草之中倒是瞧见了不少摔烂的碗盘,丢弃的珍珠、玉环、钗钿,甚至是胭脂花粉,有个摔烂的玉碗里居然还有半碗红豆汤,这姑娘果然脾气不大好。他皱眉找了许久,才发现麝香的来源乃是一个小小的香炉。那香炉被丢弃在屋后花园之中,淹没花枝之下,若不是特意去找,倒也难以发现。香炉中有一块只点了少许的麝香,难怪香气仍旧如此浓郁。
他正四处寻觅这个香炉是哪里来的,突然看见在不远处一片五颜六色、种类繁多、大小不等的鲜花丛中,一个身材矮胖、头若悬卵、腰似磐石的少年人呆呆坐在其中,手里正正拿着一具胡琴。但见日光之下,此人胖得没有脖子,只见了那头直接叠在了肩上,又由于肩和胸的界限不明,胸和肚子的区别也是不大,就如一颗头就直接长在了那肚子上一般。这人出奇滚圆,皮肤却是出奇的白里透红,虽胖也不难看,就仿佛在一个雪白的大馒头上叠了个粉嫩的小馒头一般,双脚上却都铐上了铁镣。以那铁镣加上胡琴,李莲花欣然开口呼唤:“邵少侠,久仰久仰。”
那粉嫩的胖子怔了怔,迷糊地看着这慢慢走来的灰衣书生,只觉此人样貌陌生,从来不曾见过,“你是谁?”李莲花施施然行礼,“在下李莲花。”粉嫩的胖子啊了一声,“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神医。”他虽然啊了一声,但显然莫名其妙,不明这名震天下的神医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眼前,“难道总坛有人得了怪病?”
李莲花连连摇头,“不不不,贵总坛人人身体安康,气色红润,龙精虎猛……”他顿了顿,露出微笑,“我是来听琴的。”
粉嫩的胖子扬了扬头,倒是有些神气,“原来你是个识货的,难道是我师父请来,专门哄我的?”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李莲花,那目光宛若拔刀挑猪的屠夫,半晌道:“你虽然名气很大,人长得不错,可惜浑身透着股俗气……不拉。”他斩钉截铁地道,“方才若是知道你在园里,我万万不会拉琴。”
李莲花皱眉,“我何处透着俗气?”胖子举起胖手指点,“浑身骨骼绵软,显然疏于练武;脸色黄白萎靡不振,显然夜夜春宵;十指无茧,显然既不提笔也不抚琴,武功差劲、人品不良,更不会琴棋书画,我邵小五要是给你这种人拉琴,岂不是大大地不雅,大大地没有面子?”
李莲花道:“这个……这个常言道不可以貌取人,我既没有嫌你胖,你岂可嫌我俗?”邵小五一怔,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你这人倒也有点趣味。”他放下胡琴,目光闪烁地看着李莲花,“你想探听什么?”
李莲花温和地微笑,“邵少侠真是聪明,我只想知道是清凉雨得手了,还是令师妹得手了?”邵小五蓦地一呆,仿佛全然不知道他竟会问出这个问题来,方才那精明狡猾的眼神一闪而逝,随后又小小地闪了起来,“你居然——”他突然间兴奋了起来,眼中带着无限狂热,“你居然能问出这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的?你猜到的?”
李莲花的微笑越发云淡风轻,“邵少侠还没回答我,是清凉雨,还是令师妹封小七封姑娘?”邵小五瞪着那双细眼,其实他眼睛很大,只是被肉挤成了细长细长的一条缝儿,“得手什么东西?”李莲花温柔地道:“少师剑。”
邵小五那眼缝彻底地眯没了,半晌道:“你知道——你竟然真的知道……”李莲花施施然看着满园鲜花,“我知道。”邵小五道:“是师妹。”
“那么,她去了哪里?”李莲花缓缓地问,“她在哪里,你知道,对不对?”邵小五苦笑,“我真他妈的希望我知道,我本来有可能知道,但是师父把我锁在这里,于是我变成了不知道。”他长长地吐出口气,那神气顿时变成了沮丧,“师妹是追着清凉雨去的,如果我那时拦下她,或者追上去,她就不会失踪,但我既没有拦下她,也没有追上去。”他无限懊恼地咬牙切齿,“我只是让师父把我锁在这里,我以为她会回来。”
李莲花静静地听,并不发话,邵小五的懊恼持续不了多久,突然抬起头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连师父和大师兄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清凉雨是为了少师剑来的?”
“清凉雨潜入万圣道总坛,必然有所图谋。”李莲花摸了摸身旁的一朵蔷薇花,那花瓣上带着露水,抚摸起来柔软温润,“他潜入了三个月之久,以他毒术之能,若是要杀人,只怕万圣道诸位已经被他毒杀了几遍,纵使不死,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全无所觉——显然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来。不是为了杀人,那就是为了取物。”他微微一笑,“那么万圣道总坛之中,有什么东西值得清凉雨不惜冒生死大险,前来盗取的?”
邵小五悻悻然白了他一眼,“总坛宝贝多了,说不定清凉雨只是欠钱……”李莲花微笑,挥了挥衣袖给自己扇了扇风,“但清凉雨杀了慕容左,”他补了一句,“他在前花园杀了慕容左。”邵小五瞪眼,“然后?”李莲花施施然慢吞吞地道:“然后他就跑了,飞快地跑了。”
邵小五道:“这也不错,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李莲花道:“以清凉雨偌大本事,杀死区区一个慕容左,犯得着马上逃走吗?他潜入三个月,用心何等良苦,结果杀了一个慕容左他马上就走了,这岂不是很奇怪?”他慢吞吞地又看了邵小五一眼,“何况更奇怪的是,封磬封总盟主的爱徒邵少侠居然给他打掩护,让他更快逃走……这就是奇中之奇了。”
邵小五哼了一声,“老子愿意,连老子师父都管不着,你管得着?”李莲花慢吞吞地微笑,接下去道:“然后令师妹就失踪了——失踪了不少时日之后,大家在角阳村一家妓院的柴房中发现了她的衣服和她的令牌——不幸的是这些东西统统挂在一头死母猪身上。”
听到“不幸的是这些东西统统挂在一头死母猪身上”,邵小五终于变了变脸色,“既然清凉雨跑了,你又怎么会疑心到我师妹身上去?”李莲花柔声道:“因为我知道少师剑是假的。”邵小五哼了两声,“大师兄把那剑看得像宝一样,怎么可能有假?你看那材质那重量……”
李莲花笑了笑,“剑鞘是真的,剑却是假的。少师剑曾剑鞘分离沉入海底长达数年之久,坠海之前它受机关毁损,绝不可能至今毫无瑕疵。有人以类似的剑材仿制了一柄假剑,盗走了真剑。少师剑是假的,但白大侠将它重金购回的时候,既然经过了莫沧海莫老先生的鉴定,它显然不假,但它现在却是假的,那么在它由真变假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其一,清凉雨潜入;其二,令师妹失踪。”他的手指终于从那朵蔷薇花上收了回来,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那花瓣的滋味,“白大侠就住在前花园左起第一间,慕容左死在前花园中,证明清凉雨曾经很接近白大侠的房间,慕容左死后他就走了,为什么?”他悠悠地道,“可能性有二,第一,他进了白大侠的房间,用假剑换走了真剑,剑已到手,于是他马上走了,慕容左或许是他在此前或此后偶然遇上的,于是他不加掩饰地杀了他;第二,他进了白大侠的房间,发现少师剑是假的,于是马上就走了。”
啪啪两声,邵小五为他鼓了鼓掌,“精彩、精彩!”李莲花抱拳回敬,微笑道:“承让、承让。”邵小五神秘地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你要是还能猜中我为什么要帮清凉雨,说不定我就会告诉你师妹可能去了哪里。”
李莲花耸耸肩,“这有什么难的?你师妹看上了清凉雨,帮他盗剑,或者你看上了清凉雨,帮他盗剑,这二者必有其一……”邵小五大怒,“呸呸呸!老子就是看上你也不会看上那小白脸,师妹她——”他突然语塞,过了一会儿懊恼地道:“的确看上了清凉雨。”
李莲花道:“所以清凉雨杀人逃逸之时,你一怕师妹伤心,二怕你师父知道之后震怒,于是帮了他一把。”邵小五点了点头,“慕容左不是好东西,那日他和清凉雨在大师兄房间撞见,清凉雨是去盗剑,慕容左却是去下毒的。”他那张胖脸一冷下来倒是严峻得很,“大师兄那时正要和百川院霍大侠比武,他却在大师兄用的金钩上下毒,被清凉雨毒死活该!”
李莲花仔细地听,“看来清凉雨的确不是滥杀无辜之辈,想必令师妹早就发现了他的本意,却没有告诉总盟主和白大侠,反而私下帮他盗剑。”
邵小五挥起袖子猛给自己扇风,“老子也早就发现他的本意,不过他既然不是来杀人,只是为了大师兄一柄劳什子破剑,我一向觉得不必为了这种事害死一条人命,所以我也没说。不想师妹偷偷帮他盗剑,清凉雨逃走的当夜,师妹就跟着走了,我想她应该去送剑,清凉雨不会稀罕她这种刁蛮宝贝,送完剑应该会被赶回来,所以才老老实实让师父锁住……唉……没想到师妹一去不复返……”他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清凉雨盗取少师剑是为了救一个人,而师妹必定是跟着他去了,但我当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李莲花沉吟了,“少师剑并不算一柄利器……”邵小五的袖子扇得越发用力,“呸呸呸!少师剑在李相夷手里无坚不摧,怎么不是利器了?”李莲花正色道:“少师剑坚韧无双,用以砍、砸、打、拍、摔无往而不利,但用它来划白纸只怕连半张都划不破……如果清凉雨只是想求一柄利器,恐怕要失望了。”
邵小五踢了踢他的萝卜腿,引得铁链一阵哗哗响,“既然是非要少师剑不可,我想他对少师剑至少有些了解,这世上恐怕有什么东西非少师剑不能解决。”
李莲花皱起眉头,“清凉雨想救谁暂且放在一边,封姑娘跟着清凉雨去了,不论去了哪里,应当都离角阳村不远。”邵小五连连点头,“说你这人俗,其实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俗,就是有点唠……”李莲花苦笑,“其实你是个孝顺徒弟,怎么不和总盟主好好解释?”
邵小五哼哼,“我师父面善心恶,脾气暴躁,清凉雨在他地盘上杀了慕容左,就算有一万个理由也是清凉雨扫他面子,师妹看上清凉雨,更是剐了他一层面皮,我说了算啥?我说了也是不算,也照样是我通敌叛国,照样是我里应外合。”
李莲花赞道:“邵少侠委实聪明得紧。”邵小五的确聪明伶俐,比之方多病、施文绝之流全然不可同日而语。邵小五懒洋洋地道:“客气,客气。”
【三、第二具尸体】
等李莲花和邵小五自封小七看上清凉雨扯到封磬,再扯到鲜花,再扯到封磬之所以爱种鲜花是因为他死掉的师娘喜欢鲜花,再扯到封磬爱妻成痴将他老婆葬在鲜花丛下,再扯到封磬后来在花园里种了太多花,导致现在谁也搞不清仙去的师娘到底是躺在哪一片鲜花丛下了,再扯到鲜花上的蜜蜂蝴蝶,以至于最后终于扯到油炸小蜻蜓等等等等,废话扯了连篇之后,李莲花终于满意,站起身施施然走回厅堂。
回到厅堂的时候,他很意外地看见封磬铁青着一张脸,白千里依然站在厅里,一切仿佛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王八十仍旧心惊胆战地坐在一边,只不过手里多抱了杯茶,看来封磬不失礼数,对客人并不坏。
唯一不同的是,地上多了一具尸体。
又是一头猪。
第一头母猪悬梁,穿着封小七的衣服,肚子上扎了一支断矛。
地上的这头公猪猪头上套了个布袋,一只左前蹄子被砍断,一根铁棍自前胸插到背后,贯穿而出。
封磬的脸色很差,白千里也好不到哪去,王八十的眼睛早就直了,手里那杯茶早已凉了,愣是没喝,那心魂早就吓得不知何处去了,坐在这儿的浑然只是个空壳。李莲花弯下腰,慢慢扯开那公猪头上的布袋,只见布袋下那猪头布满刀痕,竟是被砍得血肉模糊。
他慢慢站直,抬眼去看封磬。
如果说第一头母猪去上吊大家只是觉得惊骇可笑、不可思议,那么第二头公猪被如此处理,是个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这两头猪,并不是猪。
它们各自指代了一个人。
两头猪,就是两个人的死状,而这里面很可能有一个就是封小七。
“这头猪是在哪里发现的?”李莲花问。白千里冷冷地道:“红艳阁柴房的废墟上。”李莲花很同情地看了王八十一眼,难怪他小弟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僵硬,“今天发现的?”
“不,昨夜,以骏马日行百里送来的。”封磬脸色铁青过后,慢慢变得平静,“李楼主,此事干系小女,诡异莫测,今晚我和千里就要前往角阳村,恐怕无法相陪……”李莲花啊了一声,歉然道:“叨扰许久,我也当回去了,只是我这位兄弟饱受惊吓,既然二位该问的都已问完,那么我俩就一并告辞了。”
封磬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