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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木青榆眼神一花,好像看到了赫连青轩正含笑看着她,只是那笑,阴险至极。
有人听到木青榆的呼喊,疑惑着回头,却真的见到,王爷正一脸邪魅的看着长板上鲜血淋漓的木青榆,嘴角那一抹残忍的笑,异常的勾人心魂。
055流产
赫连青轩就这么噙着笑,双眼微眯,看着长板上被打的死去活来却拼命抓着板子的角,不哭不喊,一如既往倔强着的木青榆。
“王……王爷……”
愣了半晌,转过头来的丫环奴才们才从赫连青轩那蛊惑人心的笑意中回过神,一边颤抖着请安,一边已经腿脚一软,都纷纷跪到了地上。
“王爷……”人群的前头,沈嫣然也看到了赫连青轩,她面部的表情一下由刚才的阴狠毒辣,瞬间变成了现在的千娇百媚,步履轻缓,眉眼带笑,轻轻朝赫连青轩那边过去。
赫连青轩眉眼间的笑意却依旧不减,脚下的步子还渐渐加快,只是,那隐藏在笑意下的阴冷很绝,没来由的让沈嫣然有些后怕。
王爷……是他来救自己了吗?
长板上的木青榆,忍着痛,痴痴的将头侧过去,看着那个一身月牙白八宝祥云长袍,黑色云锦腰带缠身的赫连青轩,腰间的红绳下明黄的山玄玉因着他迈开的步子而一晃一晃。仿佛苍茫雪原间,他朝她缓缓走来,这一刻,赫连青轩是她所有的希望,是她生命中最亮的光晕。于是,眉眼间原本狰狞的疼痛,化成了浅浅的笑意和令人心疼的娇柔。
“王爷……”单薄的手,颤巍巍的伸了出去,此刻,他离她那么近,近到,他就是她的唯一。
却不想……
赫连青轩只是伸手握住了沈嫣然伸过来的双手,然后浅笑着说道,“何事这么生气?非要自己亲自来看这血腥的一幕?晚上被噩梦惊醒,我可不负责。”虽然别扭,但赫连青轩就是这么说了,而且,说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木青榆悉数听去。
原本打着板子的两个奴才,正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却发现,王爷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两人迟疑着看了对方一眼,又将板子落了下去。
“啊!”这一下,没来由的让木青榆特别的疼,似乎一下子打到了心坎上,疼到了骨子里。手似乎没了力气,哗地垂了下来,强忍着的泪水,忽然如绝了堤的河坝,放肆的涌了出来。
“王爷……”
小翠和药坊的老先生见情况不妙,都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王爷,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告诉王妃娘娘药坊里有玫瑰花瓣的,奴婢更不该带王妃娘娘来拿玫瑰花瓣。”小翠声音哽咽,声声深情。
赫连青轩却不理睬,仿佛小翠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睥睨一眼,便径自绕她而去,停在离木青榆不远处。赫连青轩的面色,瞬间一沉,眸光由刚才的淡淡笑意变成了现在的深沉黑暗,深不见底,摸不到边。
“违背府里规矩是小,私通外人是大,木青榆,本王千叮咛万嘱咐,你偏要一意孤行,有胆子做,就必须有胆子承受。本王昨日的损失,今日由你一人承担!”
五指一紧,指骨间传来清脆的声响。嘴巴一张一合间,轻易的决定了别人的生死,“你们两个,再加20板子,给我狠狠的打,打得她再也不能踏出王府半步!”
此刻,他如撒旦一般,被黑暗紧紧包覆,再白净的雪,也不能洗去他一点点的黑。再残忍不要命的惩罚,都赶不走他此刻心底喷薄出来的恨意。
眼底的最后一丝希冀,化成了最后一滴眼泪,轻轻的掉落进厚厚的雪地里,还来不及去看,就已经被雪吞噬,消失不见。就像面前这个面目平静,却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惧怕的力量的男人,她还来不及去爱,他们就已经被逼着走到了天平的两端,往前挪动一步,哪怕是那小小的一步,都会失去平衡,然后狠狠摔下去,粉身碎骨。
她就知道,只是试探,她就知道,她永远走不进她的心,即便,木府里的那一眼,她就已经将她深藏心底。
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主子。王爷向来清冷,也素来严厉,不讲情面。以为对待自己的妻子会有些不忍,心疼,却不想,竟是如此的狠绝。
片刻后,如此冷寂的情境,才被沈嫣然娇滴滴的声音打破,才让人从刚才的惊悚中走出。
“王爷,嫣然不想待在这里了,王爷陪嫣然去苍月亭走走可好?”沈嫣然似乎不乐意赫连青轩见木青榆,无论是在何种情境下。她上前亲昵的挽着赫连青轩的胳膊,朝他浅笑,冲他撒娇。
“嗯。”赫连青轩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仿若天地都在这一刻苍老殆尽,光明尽失。赫连青轩的转身,带去了木青榆所有的力气;他无情的转身,彻底将她推入了痛苦的深渊。
身上的板子,一下重过一下,每挨一下,她的小腹就紧紧的贴上那粗糙冰凉的长板,浑身烧得厉害,她根本分不清是哪里传来的剧痛。只知道小腹开始剧烈的收缩,紧接着,一股暖流从腿间密密而下。
“痛,痛……”木青榆嘴唇发白,咬着唇的齿都在狠狠颤抖,她有一种即将步入地狱的错觉,以至于,所有的隐忍都在他转身的瞬间溃不成军,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倔强,都灰飞烟灭。不知道是心痛,还是身体上的痛,她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于是,殷红的血哗哗的从木青榆的小腹处流下,瞬间染红了一大片雪地,血水迅速蔓延,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眶。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奇异的一幕,直到李嬷嬷和药坊的赵老先生的一声惊呼,他们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王妃娘,娘,流产啦!”
“王妃娘娘流产啦!”
……
才走了不远的赫连青轩,怔怔停下了自己的步子,在他那报复的快感还未完全消失的时候,被那一句王妃娘娘流产了,吓得怔怔回头,那漫入眼帘的鲜红,那无力垂下的素手,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阴冷,让他不得不停下了步子,僵到了原地,直到有人背着木青榆飞跑而去,他才反应过来。
“快,传金大夫去青轩院!”
这一声凄厉的呼喊,不足已解去他心头的害怕,也不足以安慰到已经心如死灰的木青榆。
素雅的山水风屏将内室与外室隔开,然而,隔除得尽的,是外头白雪茫茫的一片和那冰凉的空气,隔除不尽的,是内室里,急促的呼吸,紧张急速的心跳,和临近死亡边缘的黑暗。
血,姗姗的血无边无际的蔓延,染红了整个床单。
一声疼过一声的呻吟,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面容扭曲,一颗颗心都在纠结着,缠绕着,只盼这可怕的痛能赶紧消失了去。
赫连青轩靠坐在床上,将木青榆上半身搂到自己胸前,半抱着她。
灯火通明的屋子里,赫连青轩痴痴看着丫鬟们来来回回的递着各种东西,看着赵嬷嬷替木青榆擦拭因疼痛而一直冒出的汗,看着大夫额际的汗密密麻麻挤了一头,看着他一会切脉,一会吩咐丫环们喂药,一会翻她的眼皮,看她的气色,看他的脸一直紧紧的绷着,不敢放松半分。
流产……流产……
床榻上,她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跟沾染了整张床单的鲜艳的血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慌了,后悔了,心痛了,他的残忍,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他疯了,着魔了,惊慌失措了,以至于,他有种万劫不复的错觉。
056 百转千回渐露真相
约莫半个时辰后……
“王爷……”
金大夫颤抖不安的声音将赫连青轩从散乱的思绪中喊回。赫连青轩眉峰一动,轻轻侧头,面色难看的盯着金大夫。
“王……王爷,孩,孩子,保不住了……”
金大夫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响起,抬眸,在金大夫已经浑身颤抖的跪到了地上,剧烈抖动的手指,显示出此刻他内心的及其害怕,躲闪的眼神,始终不敢去看向赫连青轩的眉眼。一颗头颅,已经低的再也不能低。
赫连青轩没有说话,只如死神眷顾般将淡淡的眉眼扫向他。
“王,王爷,求王爷恕罪啊,奴才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下王妃腹中的孩子啊,王妃本就发着烧,身子虚弱,又挨了板子……”金大夫还想说什么,两道骇人的目光似能洞穿他的身体,击毁他原本有的坚强外衣,他害怕得生生的又把话给咽了下去,浑身抖得比刚才更加厉害。
“大,大夫……你,你说……我,我的孩子……怎么了?”
床上的木青榆忽然有了响动,虚弱无力的一声大夫和断断续续的,听上去那么凄惨的一句话,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要发怒的赫连青轩。
“嘶……”木青榆从赫连青轩怀里惊醒,挣扎着推开他搂着自己的手臂要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臀上的伤口,她下意识的弹了一下,却又牵到了小腹,忍不住再一次痛呼,尖利的牙齿硬是生生的咬住泛白的唇瓣,只为能减轻一点点痛楚。
“青榆,别动,你身上有伤。”赫连青轩眼角眉梢全是满满的心疼,便赶紧加了几分力道,将她按在怀里,搂得更紧,脱口而出的,也是温柔中带些宠溺的话语。
木青榆这才循声望去,发现自己是在赫连青轩的怀里,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凄惨但却绝美的笑容,须臾后,她芊芊素手轻起,柔弱的五指覆在赫连青轩搂在她肩上的宽厚的掌,紧紧握住,然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将他从她肩头撤了下来。
“青榆?”赫连青轩不解,欲再度覆上她的肩头,却被她忍着身上袭来的痛,倔强的避开。
“赫连青轩,你害了我的孩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强忍着泪水,没有让它再次夺眶而出,木青榆用她最后的倔强,守护住自己的尊严。双眼轻轻闭上,似在告诉面前这个男人,她此生,再也不愿意见他,她对她的恨,绵绵无绝期。
赫连青轩想伸出去的手,却怔怔停在了半空,不知往哪里落下。他暗黑的眸忽然闪过一抹白光,那是一抹痛到心尖而不由自主涌出的泪。
他以为,这辈子,他就是要让她痛苦,却不想,这痛苦竟这么刻骨铭心,刻入了他的骨,铭进了他的心。却不想,此刻木青榆对他的视若无睹,比当初没入心尖的那把剑还来得畅快淋漓,他甚至还来不及挣扎,就惊觉已然失去。她的绝望,痛恨,失去光泽的瞳孔,无不比当时甘心情愿的赴死来得更加的决绝。
“青榆……”纠缠的心里,在声声呼唤这个名字,而他,此刻却悄然闭上双眼,不让那一颗滚烫的泪水落下。
仿若时光停留在了这一刻,房间里忽然变得异常安静,静得能听到扑簌扑簌的呼吸声,心跳声,和两颗心相互碰撞后,狠狠撕裂成碎片的声音。
所有的丫环奴才,包括木琴,此刻,都不敢上前去说一句话。只有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金大夫,双手紧握成拳,给了自己说话的勇气,再度爬了过去。
“王爷,王妃怀着身子才两个多月,虽然流了产,但身子相对来说还是很好恢复的,只要好生照顾,老身开个方子,再怀上孩子还是很容易的。不过,这皮外伤……”金大夫抬手擦了一把额际的汗,继续说道,“王爷,依老身看,还是给王妃做过宽敞点的贵妃椅,让她侧卧着好些。”
金大夫原本以为,这样的话会让王爷和王妃安心些,却不想,这几句话,却犹豫一枚鱼雷,震响了一汪清池,搅乱了赫连青轩原本满满都是悔恨的心湖。
两个多月,两个多月?
脑子里反复出现这四个字,来回的嘲笑声,越来越大。
赫连青轩满脸错愕的低下头,看着双眼微眯,依旧脸色苍白的木青榆,全身冰冷的血液开始疯狂的涌动,慢慢慢慢在他体内沸腾。他忽然恨不得掐死这个刚才还让他心疼万分,愧疚万分的女人。
他却还是强忍着涌上来的愤怒,再一次去求证。撇过头,阴森森的冰冷眸子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金大夫,沉默了半晌,他一字一句颤抖道,“大夫,你确定是,两个月?”
“啊?”金大夫先是一愣,然后才说道,“回王爷,是的,把过脉了,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金大夫脸上的神情由刚才的惧怕转为现在的略略自信。这个,他是不会看错的,从医这么多年,如若这点东西都摸不清,他还配做个大夫吗?
“好,很好木青榆,很好”忍无可忍的赫连青轩忽然转身,一把扳过木青榆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
“嘶,疼~”突然而来的拉扯,牵动了她的小腹,一阵痛意袭来,木青榆全身痉挛。
赫连青轩却残忍的将这一切视而不见,径自抓起她薄衫的领口,让木青榆毫无血色可言的脸逼近自己,滚烫的鼻息无情的打在木青榆的脖颈间,一副要把她碎尸万段的模样。
“王爷……”地上的金大夫不知发生了何事,刚才王爷那么问,他还以为王爷已经放宽心了,不想,这回他的面色更暗。他刚想伸手去拉住看上去想患了失心疯一般的赫连青轩,却在刚伸出手的瞬间被他一脚踹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赫连青轩一把将木青榆扔回床上。
“啊”伤口碰到床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小腹紧密收缩,刚刚才止住的血,又密密的流了出来。
“疼……”
“王爷”李嬷嬷和木琴同时迈步上前,下一秒,却为赫连青轩说出来的话,惊在了原地。
“木青榆,本王与你成亲不过半月,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冰冷刻骨的话,如千万把霜刀,忽然迎面而来。
冒着热气的手帕,被赵嬷嬷搁停在了半空。
小翠手里端着的一盆热水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滚烫的水洒了一地,落了一身,她却完全没有察觉到。
忍着发着烧的头痛,疲软,木琴才刚刚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黑漆漆的药到门口,手一抖,也尽数倒了下来。
就连床上的木青榆,也惊愕了。木青榆惊慌的抬眸,慌乱的看着赫连青轩,要是以前,她肯定会笑自己傻,笑赫连青轩的决绝,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在她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时候,在赫连青轩说,本王与你成亲不过半月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眼里的躲闪,再次震怒了赫连青轩。
“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赫连亦仁?卫影?还是顾潇?”好像这样的折磨还不够,赫连青轩竟再次俯下身,虎口扼住木青榆的喉咙,疯了似的用力,疯了似的扼紧。
是谁的……是谁的……
罢了,木青榆妥协了,或许,她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不该搀和进他的世界,更不该爱上他。
那么,让一切回归原点吧。
“咳咳……”失了神的木青榆一下子忘了呼吸,一口气喘不过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可是她却并没有挣扎。
等呼吸顺畅了些,她抬眸迎上他血红的眼,妖媚的说道,“妾身说过,妾身可以在任何人身下承欢,却不会来服侍王爷您,王爷,您还要问吗?谁的孩子重要吗?反正,不是您的。”
这样,够了吧,可以结束了吧。
是不是,这样死了以后,就可以回去了呢?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回到安老头的身边,她发誓,她再也不要忤逆安老头了,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不会到处乱跑,一定跟在安老头身边,即便没人跟他去那些死人墓,她也认了。
“你贱人”赫连青轩怒不可遏,扼住她喉咙的手一用力,直接将她按到了床后的墙壁上。
木青榆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趋于平稳的心跳,和越来越没有力气的身子。
“王爷,求王爷饶过小姐啊”了解这一切的木琴爬过来,死死的拖着赫连青轩的腿,死死抱着。
“王爷,王爷,求您放过小姐,奴婢知道,奴婢全知道,不关小姐的事,真的,是贵妃娘娘和皇上还有表少爷的阴谋,小姐真的没有错,小姐一颗心只有您,王爷,求您放过小姐啊,求求您了……小姐是真的被害的……”
声嘶力竭的哭诉,抱着赫连青轩大腿的木琴浑身痉挛,她没想过,最终还是会落到这样一步田地。
赫连青轩却挣脱开了她,依旧一副要置木青榆于死地的样子。
“轩儿,您先冷静下来。”
一直没有出声的李嬷嬷,在听了木琴的求饶后,终于连赫连青轩的小名都喊了出来,只愿这样,能唤回他的理智。
也果如李嬷嬷所想,赫连青轩忽然就真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过头看着李嬷嬷,轮回了十世,时隔千年,惟一一个还能这般亲切的喊他小名的人。
“你们都下去”李嬷嬷忽而面目凶狠,声音冷厉的对一屋子人下了命令,一旁的小翠打量了下房间里的形式,犹豫了几秒,率先走了出去。其余的丫环奴才们见状,也都跟了出去,顺带,还掩好了门。
在李嬷嬷温柔的眸光下,赫连青轩冷静下来,放下木青榆残破的身子,坐到了床边,然后阴冷的看着木琴,仿佛她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话们就要把她碎尸万段一样。
木琴见状,也不再哭了,一把抹去满脸的泪水,哽咽着说道,“王爷,小姐是真心想嫁给您为妻的,所以,当知道王爷您娶小姐不过是为了报复木家的时候,小姐哭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