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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豁然心痛
因为她的话,卫青心里一紧,伤意一丝丝透进心肺,凉得窒息。他木了一瞬,不去纠结卫子夫待他如何,转言沉声:“卫青感激公主一直以来的照顾,他日必做报答!”
“报答?”平阳公主靠近他,媚眼中含着满满的绝狠:“之前的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以后你必须要一一服从于我!”
卫青摇摇头,毅然说道:“卫青生在平阳府,也由公主一心在朝扶持,但卫青并不是傀儡,请恕卫青不能答应!公主对我卫家的情义,我此生难忘,定不会忘恩负义!”
讽笑,平阳公主咬牙:“哼!说到底,你就是不肯再帮我,而是想彻底帮着那个贱。人!”
“公主!”他按捺住情绪,尽量声音平和道,“你刚才的话卫青全当没听见,如果被传到皇上耳里,听到你这样侮辱卫姐,他会不高兴的!”
平阳公主根本不屑,激怒道:“她就是个蛇蝎之妇,诡计多端!本宫真当是佩服,她竟能用一个丁盈盈让皇后禁足,让陈窦两家动摇,让本宫失去棋子!本宫更是后悔,后悔将她送进宫去,亲手碍了我自己的道!”她眯起眼,讥笑起来,更有愤恨和莫名的不悦,“而你,她是给你吃了什么迷药,竟能把你迷得团团转。”
心口突地跳了一跳,他急道:“你不要胡说!”看到平阳公主注意着自己,卫青平下神色,不再看她。
然平阳公主的目光一直逡巡着他,而后漫不经心地道:“你紧张什么?如果皇上知道昨晚偷偷潜入披香殿的人是你,你猜会怎么样?这才是你该紧张的吧!”
“你!”卫青大惊。
她薄凉的唇抿出一缕哂笑,嘲讽道:“没错,我就是知道。那个带面具的黑衣男子,就是你!”她死死盯住他的眸子,眉角高高挑起,修长的红指甲缓缓抚上他的衣襟,落在一粒粒的扣上,“当日,皇上与我说起宫外遇刺一事,说起那玉扣子上刻着细致的青松玉雕。我想起素日我送你不少衣裳,每一件都配有十颗扣子,就连扣子上的图案都是我亲自选的。”手指一顿,她顺而挥起掌,狠狠扇在卫青脸上,“你就对她这般念念不忘,竟然冒着危险去偷偷看她,你就这样按耐不住!若非我有意隐瞒,恐怕此时你早就名声败坏、命归九泉,而她也再无脸见人、甚至赐死宫中!若非没有我,你还能活到今天?还能像今早一样站在朝堂上与天子商议国事?你的命,你的光荣,都是我平阳给的!”
俊朗的脸颊微微泛红,印出指印。是的,说到底这都是平阳公主最先给他的机会,如果没有她当年吧他和卫子夫一起送进宫,一个去了后。宫,一个去了建章宫,他也没有后来的机会。他依旧站在那,动也不动一下,按捺下那一巴掌的屈辱,他铮铮说道:“以后公主有什么需要卫青的,派人到太中府报上一声,卫青都会尽力去做。”
平阳公主不满:“我不要你的尽力,我要你全力!就像对卫子夫那样。”
他闭了闭阴骘的双眸,闷闷答应:“我知道了。”
出了平阳府,侍从将马车拉了过来,他摆摆手:“你们先回府,我想自己走走。”
侍从犹豫,牵着马车走两步回一步,渐渐消失在长道劲头。
远处青山正好,花开正好。卫青长长遥望,走向那盛开的桃花径。
一步步,风儿吹过,满眼是纷飞的落红,张开手掌,粉色清亮的桃花瓣三三两两飘落在他的掌心,点出一丝丝凉意,掠过他的心尖。他拈着花瓣,这个颜色好像就是她昨夜抹在唇上的脂色,那么美丽,那么诱人。
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他捏住花瓣,沁出一点点红色的花汁。他帮她,他助她,他对她不惜一切代价,然她从来都只当自己是朋友,甚至……是弟弟!他也知道他不该的,可偏偏就渐渐从一开始的不屑变成在意。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日大雨磅礴,她浑身是血,横拦在平阳公主的马车前。是他赶着车,他第一眼看见了她,及时勒住了马车。他低头看,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但还是努力去瞧,她的眼里充满着期盼和决绝,她伸手想抓他的衣角,最后还是无力摊在雨水里。
犹记得第一次接触她,平阳公主回府后便让他去将她带回来。他赶车回到那个地方,看到她还躺在那,心里松了一口气。对于她当时的模样,年少的他还是有些后怕。他下了车,战战兢兢抱起昏迷过去的她。她是那样轻啊,是那样的消瘦!
而后,在平阳府恢复身体的她也恢复了原本的美貌。青丝飘飘,纤影挑挑,玉指如葱,肤如凝脂,眸如星辰,眉如新月。平时她都只是平平淡淡的,她只看她的琴,她的谱。偶然间看到她不经意间的笑意,那种感觉犹如春风,太过美妙。他偷偷听过她的琴,偷偷听过她的歌,也偷偷去看她,只不过在平阳府最后的那次,他听到她与别的男人欢好,他心如刀绞。他看到那个男人出门,他自嘲起来,原来她要的……是天底下最有权力的男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小小侍从。
他气她,甚至还有一点恨。之后他就对她不屑一顾了,装作不屑一顾。她进宫,用卫家人的身份,平阳公主亦是让他陪着去。一年后,她成为美人,自己也由建章宫的侍卫变成建章监。那夜她来找他帮忙,那是她第一次看他,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美,但他却仍装作不屑一顾,叫她少惹是非。之后的之后,他一次次的妥协沉沦,最终无法自拔。尽管……尽管她的心里慢慢有了最初那个男人。而他……只有带上面具才敢将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袒露,当做是另一个在她身边守护的男人,救她,抱她,看着她,就够。
原来早在平阳府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有她了。他来的比那个男人早,可是他却得不到,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啊!
一阵风袭,再次卷起飞舞的桃花瓣,他闭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气,好像所有的悲伤都可以由心呼出。他缓缓走着,向着桃林深处,那里的春意更浓,那里的天空更暖。犹记她最喜欢在梨花树下抚琴,那样的清新淡雅,她……是不喜欢这样的颜色吧?可是这桃花瓣多美啊,像是恋人的微笑,暖到了心底,就像他所渴望的那样。
第060章重要的事
三天后,有侍卫在宣室殿外跪侯,杨公公知是有事禀报,于是上去询问。侍卫与他说了一通,他愣愣一怔,一边叹气一边进来:“皇上,丁大人半路遭劫匪杀害,曝尸荒野。”
刘彻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泛起点点难过和愧疚,放下简子:“派人前去处理,将他带回家乡依山安葬。”他顿了话语,又补充道,“冷凝轩的法事做完了,就将丁美人火化,骨灰带回家乡,与其父团聚。”
杨公公得令退下,安排丁禄成丁盈盈事去,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宫女摸样的人再宣室殿前徘徊,于是呵道:“哪来的不懂事宫女,竟敢冒犯圣上!”
那女子被呵得惊吓在地上,急声道:“奴婢又要事禀报,请公公为奴婢通报一声吧。”
最近事多,杨公公不耐烦了,挥着拂尘道:“去去去!你是哪个宫的,能有什么要事!现在皇上正忙,休要打扰,否则被打断了手脚也别怪了我!”
女子坚决地摇头,铮铮道:“的确是要紧事,公公就是打断了奴婢的腿,奴婢也要见皇上!倘若公公不去禀报,他日皇上追究起来,公公可不讨好!”
目光逡巡着她,杨公公想来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于是转回宣室殿去通报。刘彻听了他一番话,拿着简子漫不经心:“宫女会有什么事,朕无暇顾及。”
听到刘彻这样说,杨公公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并不见得那外面的女子好,反正他现在是通报过了,若真是重要事,往后刘彻怪罪起来就怪不到他头上来了。许是外面的女子看到刘彻和杨公公之间的动作,猜到刘彻不见,于是在殿外大喊:“皇上,你若不召见奴婢,你会后悔的!此事关系后。宫夫人,皇上难道真的不想听吗?”
后。宫夫人?刘彻扔下简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后。宫夫人现只一人,那便是卫子夫。
看到刘彻突变的神情,杨公公已经猜到,步到殿外将那女子唤了进来。女子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台上的刘彻,掩不住的欣喜。
刘彻却不太高兴,冷冷道:“你说。”
女子却是转了话锋,又是喜悦又是羞涩:“皇上,奴婢是永巷的许寒蝉,曾经……曾经侍奉过皇上一夜。奴婢今日可算再见到圣颜了,真是奴婢的福气。”
刘彻皱起眉头,心急道:“你不是有要事禀报,快说。”
许寒蝉左右瞧了瞧,小心翼翼问:“奴婢可否上前去说……恐怕人耳混杂。”
闻言,刘彻震怒:“朕的宣室殿,连国事都可大谈,有什么要紧的!”
徐寒蝉却不害怕,似有了万分的把握:“整个大汉宫都是我大汉的人,大谈国事自然不要紧。可奴婢要说的,最后还要皇上自己来定夺,但若皇上那时不忍心又恰恰被人听去了此话,到时候恐怕连皇上都奈何不得了。”
刘彻蓦地一怔,凝神。殿下的女子清丽一笑,已经走上殿来。
是夜,卫子夫卸下白日的妆容,只听后面一声门响,刘彻靠在门上,称着月光向她微微笑。他大步进来,王初颜和凭儿都福身退下,卫子夫见他目光闪烁和平常不同,又随即闻到一丝淡淡的酒味,便知了他今日心情不好。
她扶着他在榻上躺下,他抱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大手抚上她的头顶,慢慢滑下。他最喜欢摸她顺滑的长发,今日更像孩子般爱不释手。许是酒的关系,他的呼吸有些紊乱,一手撩着她的发丝,柔笑着:“卫娘,又到上巳节了,我带你出宫走走。”
她问:“皇上想去哪儿?”
“还是去平阳。你从平阳府上来,你母亲也还在平阳,我们这次回去看看。我们晚上住在姐姐那,白日里出去走走。这一年里,平阳的变化可大了,你想都想不到。”他不紧不慢的说着,绝美阴耶的窖颜乍然间平静得异常。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压迫,使她忍不住推辞:“这几日……我有点不舒服,恐怕……”
“那就过几日去,反正每年都提早着去,今年晚几天也能准时到那。”刘彻接过话茬,决定道。
见他如此,卫子夫低低头,只好闷闷应了声。
再不敏感都能察觉到今日气氛的诡异,卫子夫心里不安,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刘彻探究的眼,她愣顿,周身寒冷起来。凝视了稍许,刘彻坐起来,眼里深深的幽沉,忽然问她:“卫娘,你有没有什么事……忘了与我说的?”
说话的声音极低,低到满室的气氛,霎那间低至极寒。极力抑制身体的微微颤抖,却仍是颤着声回答:“没有啊。我不曾记得……会有什么事。”
刘彻望着她,瞳孔慢慢收缩,嘴角竟是一丝讽笑。他闭了闭眼,倒头睡去。
七日后,刘彻安排好去平阳的事物,这日清晨便有大队人马排在白玉高阶下。卫子夫在阶石上等了半刻,就见刘彻身着便服向这边而来。正要上前去迎,却看见他牵过另一个女子的手。微一晃神,两人已一同站在她面前。刘彻含笑说:“卫娘,这是我新册封的许美人。听说咱们要去平阳,她也一定闹着去,你可要敬地主之谊啊!”
她看着她,脸色僵硬起来,半天说不出话。倒是那许寒蝉先开口,福身道:“妹妹见过姐姐。”
是的,她们是见过!当初刚进宫,她们还住在永巷。那时她是被刘彻临幸过一次却没有再得宠的家人子,而她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圣颜的家人子。卫子夫出永巷的那天,许寒蝉偷懒将自己的脏衣服换了卫子夫刚洗好的,为此两人还争了一架。这些年,卫子夫从家人子坐到美人,又从美人坐到现在的夫人,更是孕有一位公主。而许寒蝉,在永巷呆了这么些年,今日是用了什么方法得到美人之封,还能受到刘彻恩准一同出宫!
看着眼前这个笑意飞扬的女子,卫子夫掠过她,笑对刘彻说:“这次是住在平阳公主家,哪里是臣妾做东。皇上安排地高兴就好。”
刘彻一听,似有恍然,又有赞许,向她望了一眼,一同走向阶下的马车。谁知刘彻刚刚上车,卫子夫也才抬腿,许寒蝉就奔了上来,对车内的刘彻委屈哀求道:“皇上,蝉儿要和皇上在一起,蝉儿第一次出宫,不要自己一个人!”
心间一愣,卫子夫有些气愤。刘彻想了想,抱歉地望着她:“卫娘,不如这次你坐后面的马车吧。我让人多铺了些垫子,位子也宽敞,你身子才刚好,这样坐着舒服些。”
恍惚了好大一阵,她才悲伤地笑了笑:“喏。”
于是,退到了后面的马车。
第061章暗动情意
这间马车比刘彻那间稍小一点,但颜色更为女气,一看便知是女子所坐。走进车厢,里面果然铺了厚厚的软垫,坐上去很是舒服,侧旁的车壁上还按着一个小香炉,正有清清的幽香散开。这间马车,是先前刘彻为徐寒蝉准备的吧。卫子夫冷冷一笑。
外面,刘彻的马车不断传来女子的嬉笑声,凭儿撇撇嘴,低声怨说:“皇上今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了,前几天还对夫人好好的,今日有了许美人就忘了卫夫人,那许美人才来几天啊!”
卫子夫按捺下胸口的悲伤,似为舒心笑着:“就是因为她是刚来的,所以皇上才要百般照顾。”
王初颜握握她的手,安慰:“卫夫人不要难过,皇上与你日子长,定不会忘了夫人的好。”
卫子夫不答话,只盖了帘子,静静坐在马车内。外面的嬉笑起起伏伏,听到她的耳里竟是如此刺耳。她摇摇头,索性捂上耳朵,却仍是能听到那妩媚的笑声。感觉闷闷的,她不想听,却还是尽力去听到笑声里的话,心里纠结的痛。
她以前从不在乎的,不在乎他身边有哪个女人。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是曾经与她争持过的许氏,还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甜蜜坦坦然地呈在自己面前,所以她才心有不适。
车轴滚动,马车行驶起来。她望着车厢,从前身边都有他的陪伴,今日……她没了他,而他身边换了另一人。她无力地靠在软垫上,呆呆望着飞舞的车帘,脑海一片空白,偶尔听到前方传来的笑声,眼睛就立即浮现两人相拥相笑的场景。她甩甩头,深深闭上眼。
直到王初颜向车厢内提醒坐垫下有实物和水,卫子夫才意识到已过去了半日。她喝了点水,只觉得苦到了喉咙,便再也不喝了。
外面,王初颜和凭儿跟着马车走。半日下来,王初颜倒并未觉得什么,凭儿却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黑色的骏马上坐着身墨青色大袍的男子。看清来人,凭儿惊叫起来,不知从哪又找了力气,蹦蹦跳跳迎了过去:“卫大人?卫大人!总算还是卫大人好,没忘记我们夫人,过来陪我们了!”
卫青勒住马儿,转了个方向,与他们一起走。凭儿遥遥望了望前面的队伍,苦着脸问卫青:“卫大人,到平阳还得走多久啊?”
卫青快速瞄了一眼马车,卫子夫听到凭儿的叫唤正好掀起帘子,两人相视点头致笑。他看到她才半日便面色憔悴,便知她心中所虑,不免也由她而心低落。他回过神,许些才与步行的凭儿说:“凭儿是第一次去吧。往常呢,我快马过去,半日就到了,但看今日这个速度,怕是要到落日才能到。怎么?走不动了?”
凭儿点点头:“是有些累了。”她看着卫青座下的马儿,羡慕道,“以后我也要学会骑马,这样就可以坐着马儿走了。”
然,卫青假作严肃,却是笑道:“姑娘家都是坐在马车里,哪有坐在马上让人看的道理。”
凭儿大眼一瞪,反驳道:“我现在不坐在马上,也是被人看的!”
“哈哈哈!”卫青笑起来,无奈地看着凭儿。这时,车帘子掀起,卫子夫听到他们说的话,问两个丫头:“不然,初颜和凭儿都上车上来吧,都走了半日了。”
卫青含着笑意,却摇头说:“不行,这次准备的都是双人马车,三个人太挤。”
凭儿嘟嘟嘴,幽怨地瞧着卫青:“可是真的好累,这路上只有我们两个女子步行,我们可不比侍卫大哥身体好啊。”她目光一闪,烁烁亮起来,跑上几步在他马边笑,“不然,卫大人委屈一下,借你马背一用?”
卫青一愣,立即又笑了开来:“你想上来?”
凭儿咝地咬牙笑,却是跑到卫子夫的马车边。卫子夫招手让车夫先停下,撩起车帘看她。凭儿提着裙裾,一边上车一边说:“我的身体可没初颜健实,我现下就被风吹得有些头疼了。”
“哎,凭儿!”王初颜闻她的话又见她上了马车,立即惊慌起来,拉住凭儿的手叫。凭儿回过头,不满地看着她,意味深长说:“你还要与我抢马车么?”
说着,她便钻进了马车。王初颜愣着神,小心翼翼回过头,看到卫青勒着马儿向她走来,看着她微微含笑,而后对她伸出宽大的手掌。她脸上微热,低下头,渐渐松开捏着拳头的手,放上。才触到那一点温热,身子忽然一轻,来不及惊呼,自己已被他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