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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辩呢?
“来人,先把红云押下去,不准任何人探望。如果被发现死在牢里,她怎么死的,你们就跟着怎么做!”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几分冷意。红云,可不能像菱香一样,在最关键的时候遭人所害。红云能不能活,看那些狱卒是更爱财还是更爱命,他觉得是后者。
红云被带走的时候仍在哽咽,两眼哭得通红,慌乱望了望卫子夫。榻上,夏漪云倚起身,刘彻伸手挨上,扶她靠好。嘴角微微笑笑,夏漪云动动唇:“皇上,嫔妾能和卫夫人单独说几句话吗?”
她没有吐出让刘彻安抚的话,说的这句,让听着的人感觉怪异。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夏漪云根本不在意刘彻是不是心疼她,因为她不爱他。二是她利用自己的骨肉,亲手策划了这一切!
第119章道听途说
“皇上,红云本来是披香殿的人。”出来后,杨公公在刘彻后面轻轻说道,有意提醒。
刘彻听出他话中味道,皱皱眉:“朕知道!”
杨公公从后面蹿上来,压着声音:“奴才刚才问了海棠殿的宫女,都说红云昨日才来,今天本不是她去拿药,别人还以为她只是为了讨好夏美人,没想到……”两目四处扫了扫,再近了刘彻一步,对面满沉定的刘彻说,“不是奴才多嘴,皇上本来是要来海棠殿的,却被初颜姑娘叫去了披香殿。卫夫人用送剑之由留住皇上,这边夏美人就立马出了事。御医殿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端着自己的脑袋拿错药给后。宫的人吃,这保胎的和那堕胎的完全是两个药方,怎么可能把好几味药同时弄错,恰巧成了堕胎的呢!若是,那实在是凑巧中的凑巧了!”
见刘彻似乎也在思考,杨公公干脆把后面的话一并脱出:“至于菱香,奴才听说有宫女看见是初颜姑娘下的手。再追溯到前面,可能菱香说了什么,也有可能什么都没说,这死无对证啊!再看刚才海棠殿里的情形,奴才想……也许就是出自卫夫人的手。”
刘彻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杨公公背后顿时渗出一层冷汗,低低脑袋退了两步。刘彻本也细心听他说的,可到了最后那句,肚中忽然窜来一条火来,厌声道:“道听途说的事,别跟朕来提〖Zei8。Com电子书下载:。 〗!朕要的不是听说,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你若再敢跟那些宫人一起胡言乱语,朕就先赏你们几杖!”
杨公公连连哈腰:“喏!奴才决不提听说的事了!”
刘彻不喜道听途说,却偏偏被这混淆心绪。杨公公虽答应不再提这样的事,可说出来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听了就收不回。心里不知不觉开始怀疑卫子夫送他千寒剑,究竟是为了什么。
海棠殿内,夏漪云卧在榻上,发红的眼眶直直盯着站立的人。卫子夫并不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心底微微缩紧,对她开口:“红云不是我派来的,我更没有换药。”
仅这简单一句话,要说服人信简直可笑!夏漪云笑不出来,忍着腹痛指起身子。悲愤道:“我好不容易才求了这个孩子,只要他平安出世,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可你就是怕我。怕我好过!”
看着她惨白憔悴的脸,卫子夫感到怜悯,想要解释,可自己都不知是非起因,只有摇摇头:“我说了。我什么也没有做,不管你信不信。”
夏漪云冷笑一声,胸口随说话声气得起起伏伏:“那皇上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杨公公说今晚皇上来的是我这儿,他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你怕他在场,怕他发现,你的计划就毁了!”
不错。她是用意留他。她用以赠千寒剑之名留他,完全是因为那日他说的那些话。抓住的,抓不住的都已经过去。她已用一纸书信和云青羡彻底断决,她也再次有了刘彻的骨肉,是该抓住的,就必须要抓住。千寒剑,并不是即时所得。而是她早在平阳府时就听说,很早之前买来是想送给云青羡。可它最后的主人却成了刘彻。
念及此,卫子夫心里疼疼地难受。再抬起眼,目中依然从容,叹声说:“如果我怕,我就不会做这样的事让他怀疑。这几天来发生的事,紧紧围绕着你和我,你就不想想可能会是谁想要一并除掉我们。”
夏漪云对她的话感到无比可笑:“那都是你自导自演!皇上冷落你,今天你就把他拉回身边,你做的手段,未免也太明显了!”嘴皮扯了一个僵笑,她的双目阴郁悲切,身体从榻上向卫子夫微微前倾,“我的孩子没了,你会有报应的!就像菱香的鬼魂一样!”
瞒藏的事被提起,卫子夫急愤:“不要胡说!你就不怕触犯鬼神吗!”
夏漪云仰头大笑,却因为虚弱只叹得几声嘘气。她软下撑着的手臂,倒在榻上,侧目静静对着卫子夫:“触犯鬼神?呵呵,触犯鬼神的,恐不是我吧!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你装傻又有什么用?你能封住所有人的口吗?你能杀光全汉宫的人吗?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卫子夫望着她愣了许久,中耳淡淡一笑,口气也变得凉讽:“是啊,我要杀你,为什么不干脆杀掉你,竟会绕如此大的圈子,让皇上怀疑我。我是杀你,还是杀我自己。”
夏漪云哼哼笑,咬牙:“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我们之间不会了结,现在你更欠我一条命,只要我还活着,很快很快就会从你身上把以前和现在的痛苦倍数讨回!”
弯唇游出虚浮的微笑,卫子夫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以前?现在?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一直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想要什么从来都不说,只盼着别人来发现。你难受,你不说,来问你,你又说没事,谁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呵呵,当初若你肯说出来你不想进宫,告诉哥哥铁定心要跟他远走高飞,你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最后你还是进宫了,进宫那天你没见到哥哥,你想找他,你又为什么不说,连一句话都不留。你若肯告诉哥哥一点希望,哪怕只是一两个字,哥哥定会毫不犹豫带着你走,是你自己没把握,是你自己让自己难受!现在却来报复我,你真的只是想报复我吗?你气我取代你的位子,气皇上变心。你其实已经移情爱上皇上了,不是吗?烦请不要用哥哥来作这个借口,你不配!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取代你的位子,因为我和你不同,皇上对你跟对我更完全不同!如果你定要把自作自受的罪孽送到我身上,那么随时恭候。你这一生都在对自己过不去,我为你感到悲哀!”
夏漪云没想到卫子夫会说出这番话,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她眼里自己竟是这样。她的嘴唇动了动,不可置信最终转成激烈的愤怒:“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你现在是罪人,罪人!”
那些话并不是准备好的,卫子夫心里还是有一处落空,她苦笑了笑:“罪人?我什么也没做,你却乱加罪名……好,我就是罪人,那你就不怕我因此咬你一口吗?”声音如从胸腔里哼出来的,闷闷的。卫子夫缓了缓,语气跟着略微沉下:“皇上承诺给你一个孩子,不管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如果你多加谨慎,又怎会让一个宫婢得逞。是你没有保护好他,怪不得任何人!”
宫婢……夏漪云想撑坐起来质问,手臂一软趴倒榻上,捏着脑袋,从额上垂下几根发丝,挡落在眼前:“红云……果然是你派来的!”
夏漪云刚刚流产,虚弱的身子因两人的对话越发显得苍白。卫子夫扬起下巴,昂着眼看着她,理所当然:“你不是就这么认为吗?”
这样的神情,夏漪云想起刚才她所说的。此时此刻,卫子夫不在乎她的不适,不再猜测她心中所想。心口有一股气流缓缓撤去,夏漪云彻底趴倒在榻上,是啊是啊,自己从来就是这样,心里的想法从来不说,却渴望让别人猜到。她为什么会进宫,为什么又会回来?因为没人能猜对她的想法。进宫时,是不愿,可却无人阻拦。再回来时,是嫉恨,原只是因为已移了情。
她呆呆望着垂帘旁的烛灯,心神怔忡间,殿内空无一人。她捂住双眼,眼泪从指尖流出。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都不说呢?
卫子夫走出大殿,外面的风有点大,带着干燥枯叶的味道,可能就要下雷阵雨了。
从夏漪云的言行来看,她不太可能亲手杀死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那样痛苦那样仇恨,没有一丝的轻爽之色。但她……也的的确确爱上了刘彻,千般的不服也只能冲着卫子夫来了。她是对刘彻心灰意冷了吧,所以干脆不需要毫无真情的安抚。她认定自己是卫子夫害的,那红云跪得明明白白,想必这样觉得的,也不止是她一人。
一处的旁殿,灯火通明,杨公公站在外面看到卫子夫出来,立马进去告诉了刘彻。接着,灯光下闪出一个身影,对外面的宫人嘱咐几声后走向卫子夫。
刘彻并不问起里面的情况,只说明日再来探望,便带着她走。卫子夫想问心里的疑惑,想知道他是不是也那样认为,但觉得此事很不合时宜,便闭了口随他出了海棠殿。
可今晚皇宫,没能很快平静。才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声声惊叫。刘彻卫子夫闻声回头,见那海棠殿的天空映射通红的火光,浓厚的黑烟随风扑来。杨公公回走了两步,慌忙跑回来:“皇上,海棠殿失火了,大火!”
“才刚出来,怎么会突然着火的呢。”卫子夫急口说,生猛一顿,缓缓望向身边的人。他面色沉蕴,一双黝黑的眼定定看着她,怀着疑惑与猜度。
她什么也没做,刘彻是在怀疑她和夏漪云之间的谈话,怀疑这场大火?
同样地,她沉下脸,静静望着他。背上凝气一阵冷汗,她的唇角有些颤抖:“我们回去看……”
话未说完,面前的人快速转身走往海棠殿,轻薄的素色宽袖无意打在她手腕,一阵刺冷的疼。
第120章旁观者清
他们赶回海棠殿,殿外已经被侍卫围起,只需端水桶的宫人进出。从海棠殿逃出来的宫女坐在地上大哭,卫子夫来回扫了几遍都不见夏漪云的影子,难道……
身边的人身体微微颤动,一眨不眨看着茫茫大火。才这么一会儿工夫,竟会燃了这样大的火!刘彻抓过杨公公的衣襟,暴怒道:“去把夏美人给朕找出来!”
慌乱之下,杨公公踩了自己的后袍,狼狈跌在地上,立马又滚起来拉住两个侍卫:“去!进去找夏美人!”侍卫对视一眼,咬咬牙转身抢了正好经过的宫人手里的水桶,倒过来一举把水从头顶冲下,然后冲进海棠殿。
而在刘彻说话间,卫子夫眼神一顿,扶住他的手臂:“皇上,你的伤口……”上面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红色渗过刚穿上的新素袍,长长一条。
听卫子夫这一声,被甩开的杨公公立马探过脑袋,见到手臂上的红痕大惊一叫,哭脸请着刘彻往未央宫(未央宫:大宫名称,其有未央殿,宣室殿。皇后陈阿娇不住未央,住甘泉离宫)的方向:“哎呀皇上,您受伤了吹不得这风,还是赶快回宣室殿,再让御医来瞧瞧!”
顺眼对上卫子夫,刘彻压抑方才的怒气,反与杨公公说:“这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杨公公,速速派人去查,有了结果立马告诉朕!”无意间的眼神又飘向身旁的人,在她抬眼时慌乱错开,继续吩咐杨公公,“在朕说话之前,不准任何人问起结果!”
他的暴怒,她的无意还有慌乱卫子夫都抓在眼里,她不禁浮起苦笑。握着他手臂的掌松了松。他若不那样想,又怎会无意,又怎会怕她发现而慌乱。她低下头,在狂风和红光下慢慢沁白了脸。一只手反握紧她的臂膀,她抬起眼,他的目光焦疼不安,他动动嘴唇:“你先回披香殿。”
声音太过飘荡,一下子随风吹走,可卫子夫还是听得真切,将他的语气一同。
她拉住他。摇摇头:“卫娘在这儿陪着皇上。”
他伸开手在她脸边,用袖子挡住大风吹来的热气:“我现在……有点乱。你……你先回去!”
大风从袖中穿进,吹乱她的秀发。她抚了抚面上乱舞的头发。低一低身,回身握上王初颜扶来的手,转道而去。
回到披香殿,卫子夫坐在殿中,可以听到从海棠殿方向传来的嘈杂。夜空被大火染得通红,熏人的烟味随风扫到这里,满殿子都觉得呛人。王初颜命人在殿里喷上水雾,摇着扇子去味。直到(时辰),烟味才渐渐淡去,海棠殿的天空也恢复了暗色。
卫子夫睁眼不眠。不知是累的还是被烟熏的,眼睛有点酸涩,却仍没有想睡的感觉。忙碌的宫女又回去休息。嘈杂声也已经消静,她的心忽然揪紧起来。殿外几声窸窣,她猛地站起来,看到帘外的王初颜低身,一个影子直径到了内殿。
刘彻的衣裳沾了一层灰色。他略过卫子夫,吃力倒在榻上。长长呼了一口气,不说话。卫子夫站在那,不知是对他的怀疑还是他的忽视,有那么些不痛快,或者都有。她静静站在那,目光渐渐移到窗口,看着烛光跳动。
“海棠殿烧得一点不剩。她身体虚弱,怕是……不会逃出来。”刘彻忽然开口,他看着床帐发呆,一动不动,最后闭上眼睛。
迟疑了一会儿,卫子夫还是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咬咬唇左右想了想,正要说什么安慰的话,榻上的人就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不要难过。”刘彻说。
卫子夫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刚才在海棠殿他明明用那样的眼光看她,可是现在为什么……
察出她的疑惑,刘彻撑起来,半卧着斜身看她:“之前有人跟我说了一堆话,不过那都是道听途说,你不会笨到把自己陷进去。对不对?”
他的眼里并不纯粹,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什么。她恍惚了好大一阵,才悲伤笑笑:“今晚过后,宫里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大浪。夏美人……夏美人她丧生火海,无疑是整个事件最大的燃点。如果皇上还是能够像现在这样相信卫娘,卫娘也心甘了。”
他神色一缓,坐起来,一手揽着她的腰,额低着她的额:“说如此丧气的话,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
她笑笑,垂下眼。没信心?是啊,第一次这样没信心,这样失落呢。她又能怎么办呢?如果连他都不能信她,她做再多的挽回再多的辩解都是无用。她摇摇头,说:“卫娘虽觉公道自在人心,却也不是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就算卫娘清清白白,可一想到他们怀疑的眼神,心里还是不舒服。加之红云离开披香殿,卫娘时时问自己,我在宫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模样,以至他们对我如此不忠,如此后怕!”
刘彻擦擦她的眼角,她才觉到自己湿了泪,闭闭眼咽了口气,听他说:“他们都只是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话,你别过意不去。”
卫子夫暗暗叹气,抬起头已不见那抹泪光,只有担心和紧张:“夏美人到底是嫔妃,今晚滑了胎,又……太皇太后和太后知道了吗?”
太皇太后不喜欢夏漪云,也不太喜欢她。如果太皇太后听了那些传言,也信了是她所为,那么定是会用这个机会铐住她。好在刘彻摇头:“太晚了,打算明日再告诉她们。”
卫子夫松下一口气,可是北宫这样喧闹,长乐宫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觉。
果然,没过多久,王太后身边的宫女跑到披香殿来打探消息,不过被杨公公拦在了外面,来回说了两句,杨公公将大概的事情告诉她,宫女便转回长乐宫去了。
第二日,传报的太监道长乐宫,理应先去太皇太后那处,却被王太后叫了去。王太后说:“太皇太后病中,不能为这些事情所恼。若是皇上问起来,就说是哀家吩咐的。”传报的太监听了,应声退下。于是,王太后又让人去太皇太后处传话,不得宫人私下说传披香殿与海棠殿所事,违者杖罚。然后又叫人去请了卫子夫过来。
“昨夜海棠殿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夏美人也丧生其中。你应该知道的。”卫子夫到了殿中,王太后第一句便是问话。
殿中的宫人退得一干二净,只有王太后的贴身宫女伺候着。卫子夫不明王太后此次叫她来是有何意,所以轻轻道了句:“臣妾深感痛惜。”再想王太后都已知这事,怎么招她的是王太后而并非太皇太后,于便犹豫,“太皇太后……”
王太后不停她全句问出口也知她奇怪什么,坦然说:“太皇太后也就听了个风,并不知详情。她原本就不太喜欢夏美人,不会又太大的触动。”她从软垫上站起来,由宫女扶着走下石阶,来到卫子夫面前,一双眼炯炯有意,“但如果此事关系到她所关心爱护的,后果可就不一定了。”
对她的话,卫子夫还是感觉白茫:“皇上已经让人去彻查此事了。”
王太后点点头:“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卫子夫心有所解,却不肯定,于是欠身请:“臣妾愚昧。”
王太后唇上泛上一丝柔笑,款款轻道:“如果皇上真的查到了真相,你认为太皇太后会怎样?她有心相护,最后会助了谁?所以,适可而止吧!”
她的笑,带着一股冷凉。她说的适可而止并非是对卫子夫说的,否则她今日也不会说这些话。卫子夫明白过来,向她会心一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