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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半晌,崔娘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菡萏泪流满面,连忙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崔娘开恩,多谢崔娘开恩!”
“好了,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蝶依单独聊聊!”
崔娘甩下衣袖,菡萏点头行礼之后立刻退了出去,屋内顿时陷入死寂,呼吸都变得格外小心。
“蝶依,刚才我去看了,那里地方宽敞,你尽管放心。”
崔娘携起蝶依的手温柔地笑道,刚才的事情仿佛从没发生过,蝶依勉强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
“崔娘您费心了,我会好好舞的。”
“嗯,这才是我喜欢的姑娘。”
崔娘伸手轻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捋到她的耳后,柔如春风的笑声却令人胆寒。蝶依垂下眼眸,抿嘴一笑,无神的眼眸突然变得深不可测。
第二十九章 蝶舞
华灯初上,夕云山庄灯火璀璨、热闹非凡。花厅里挂满珐琅芙蓉灯,厅外荷塘上又摆了莲花台,池面上的荷灯随波摇曳,星星点点与天一片。厅内贵客云集却始终不见主人身影,看着如此奢华景致,凝丹更想目睹那位云公子风采。有传闻说夕云山庄的云潇公子很不简单,短短几月就包揽下都城几个大商号,还涉足丝绸茶盐等生意,可今日所见所闻却让人觉得言不属实,暂不提罕见绝迹的蓝叶黑牡丹,光是焚香、石雕、盆景等小物市面上也难得一见,而且每席上的茶器全出自墨窑,件件精美无比,如此大手笔一个商贾怎能做到?
正当想得入神,忽闻有人叫喊“三少来啦”,凝丹转回头,只见一个相貌俊雅的白面公子手持折扇款步而来,众客见后连忙起身拱手施礼,公子嘴角一扬一一回敬,举手投足风雅从容。
“难道他就是云潇?”
凝丹侧过脸悄悄打量,那人身上穿得是徽州银蚕丝,滚边处的祥云像是用金银双线绣的;腰间的那块玉环绶通透水润,看上去不像俗物。凝丹又把目光往上移了些,一见到那张细腻精雅的俊颜顿时呆愣,两眼就像被吸住了一般,只觉得此人犹如名家笔下的仙,已脱了世俗之气,一旁牡丹与之相比也逊色不少。见他走来,凝丹美眸一转,素手轻抬,半举洞箫悠悠吹起,仙萧声仿佛从天而降,周遭立刻寂静无声。凝丹一边吹一边飞眸而望,见云潇回头,心中一阵窃喜,可莲花台上的轻歌曼舞瞬间就抢去了她的风头。
莲花台上,一抹淡影随风起舞,水袖如烟、舞扇似翼,柔美的身姿宛若雪蝶在半空翩跹。宾客们蜂拥靠至雕栏边望着池中倩影赞叹不绝,纷纷交头接耳轻声低问:“那位美人是谁?”。久经风月场的那些早已知晓这是百花深处的花魁,平时想见上一面已是难事,没料今天竟然有此眼福,这花魁果真如传闻中那样,身姿出众、舞技绝伦。
曼妙的舞姿千变万化,只听见叫好声一阵接着一阵,冷落了那些乐台上的歌姬乐伎。看着蝶依展在半空中的仙姿,凝丹的脸色渐渐阴沉,转眼间她又浮起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两只眼睛像在期待什么,然而曲终舞尽,她想见的那幕仍未出现。
“哪里出了岔子?”
凝丹心里生疑,过了一会儿,她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到水云居,还未靠近就听见崔娘焦急地大叫。
“唉呀!你手上怎么全是血,快!菡萏想办法弄点水来!”
紧接着菡萏的身影从屋里闪出。
凝丹特地躲到暗处,屏气凝神观察屋内动静,透过窗隙只见蝶依坐在背椅上神情呆滞地摊着双手,原本洁白细嫩的素肌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身上的舞衣也没来得及换下。崔娘拿过案上烛灯,小心翼翼凑近染血双手仔细检看,过了片刻,她伸手蝶依手心中拔出根一寸长的绣花针。凝丹不由瞪大双眼,自始至终她都没见蝶依眉头动过一下,仿佛这根针不是扎在肉里。
“过分至极!我要好好问下那帮臭丫头,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崔娘大怒,猛拍一下桌案,蝶依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菡萏端着一盆清水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崔娘马上帮蝶依洗净双手,一盘血水还没端走,夕云山庄的人就过来说:“云三少有请。”
崔娘不知该如何搪塞,蝶依却淡淡地说道:“麻烦回下云公子,我换身衣服就去。”
小仆鞠身施礼之后便退了出去,凝丹见蝶依把头转外窗处,连忙蹲下身躲了起来,紧接着就偷偷地溜回乐台。
约过半炷香的功夫,蝶依穿着素紫百花裙在丫环们的搀扶下众星拱月般出现在众人面前,颜如舜华、手如柔荑,一颦一笑风姿万千。宾客们举杯迎上,蝶依推辞不过,只好一杯又一杯地灌下,见她如此识体,宾客们自然心情大悦,有些人还借着酒劲动手动脚,碰到如此,蝶依也只好强颜欢笑与众人逗闹一番。云潇见状连忙起身接过蝶依手中杯盏,上前一步将她护住。
“钱老爷,这杯酒我替蝶依姑娘干了。”
话落,他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倒杯示人。钱老爷见主人出架,也不好再为难,只能陪着笑脸朗声大笑。
“哈哈,云公子好酒量啊!”
“哪里,哪里,我再敬钱老爷一杯。”
说着,又灌下一杯酒,钱老爷见众人看着不好推辞,硬着头皮喝了一杯。蝶依明白云潇之意,心里很是感激,她轻声让身边丫环斟满一杯酒,然后轻举杯盏垂下眼眸笑着道:“今天有幸赴宴,理应敬云公子一杯。云公子,蝶依先干为敬。”
“好!好!”
众人拍掌起哄。蝶依仰头喝下滴酒不剩,云潇噙起一抹淡笑,从蝶依手中接杯盏回敬了一杯。看着这对璧人轻言浅笑,凝丹更是像被火烤油煎,心中一口闷气吐出不来也咽不下去。云潇与众人谈笑一阵,然后携起蝶依的手将她引到旁边侧厅,听嚣闹声渐远,蝶依不由松了口气。
“刚才喝那么多酒,吃点菜缓缓才是。来,坐到这里。”
原来侧厅里摆了一桌小宴,云潇边说边把她引到一个位子坐下,然后夹了些菜放入她前面的小碟中。忙了半天滴水未尽,此刻的确是有些饿了,蝶依微微颔首以示谢意,然后伸手去摸筷子,云潇见她很不方便,便夹起一块八宝鸭送至她嘴边。
“这是密汁八宝鸭你尝尝。”
蝶依微微一怔,娇嫩的双颊不由红了起来,她垂眸浅笑几声,羞涩地拿起绣帕遮住小嘴。
“云公子不必客气,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云潇略微一扫,正好见到她手心一片红肿,不由蹙起剑眉柔声问:“蝶依姑娘,你的手……”
蝶依听后慌忙地把手藏到身后扯出一笑。
“呵呵,一点小伤不碍事。”
云潇见她无意多说便不再问下去,又夹了几样精美佳肴放入碟中。蝶依慢吞吞地摸到筷子,随便夹起一小块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吃得出来是什么东西吗?”云潇笑问。
“这是藕夹,我们家哪儿也有,只不过与府上用得料不一样。”
“哦?敢问蝶依姑娘是哪里人?”云潇似乎非常好奇,蝶依用绣帕轻按唇角笑了笑说:“我家在南方,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真巧,我也从南方来,那里每到三四月就老下雨,怪烦人的。”
“呵呵,不过雨中赏景最恰意了。”
蝶依一边轻笑一边尝了几口菜,云潇凑过去小心试探道:
“姑娘以前看得见?”
蝶依垂下眼眸,无神的双眸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嗯,看得见。只因一场大病使得双目失明,所以才会被卖到这儿。”
语毕,厅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蝶依不知云潇是何种表情,从他雅致如兰的气息中似乎能嗅出一点叹惜的味道。
“蝶依姑娘,今天不早了,如果方便你就留在寒舍小住一晚,明早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过了半晌,云潇缓缓开口道,语气十分诚恳并未半点非份之意。蝶依摇摇头,婉言谢绝他的好意。
“云公子费心,能得您赏识已是蝶依福分,又岂能沾染你这仙地?我还是回家去好。”
“呵呵,我想姑娘怕是不习惯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等会儿就让人把你们送下山。”
说着,云潇又勺了一小盅火腿鸡汁汤递到她手里。
“这个趁热好喝,凉了会有一点腥味。”
蝶依勺了一小口尝尝味道,果然十分鲜美,地地道道的江南风味。过了片刻,小仆突然进来说有位宾客要见蝶依姑娘,云潇抬手一挥轻声道:“你就说蝶依姑娘已回。”
“是。”小仆鞠个躬后就退了出去。
嘱咐完之后,云潇笑了笑又道:“若蝶依姑娘不嫌弃云某,云某甘愿做你蓝颜知已。”
听到这温柔似水的男声,蝶依的心弦一颤,忽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云潇为人温柔细腻,谈吐之间又是优雅不俗,能得此知已也算人生中一大乐事,但是这段莫明其妙的缘分总有些奇怪,到底哪里奇怪蝶依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眼前人不容小觊。
“呵呵,云公子说这样的话倒让蝶依无地自容,能得你这样的知已夫复何求?”
最终,蝶依还是暂且放下心中疑虑,笑逐颜开地回敬道。
“好,改日云某必将登门拜访,到时你别把我关在门外哦。”
蝶依听后,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关在门外岂敢?只怕云公子到时不来。”
“怎么会?我早已挤出些空专门留给你。”
云潇柔声浅笑,蝶依听后羞答答地低下头,脸颊浮出两朵可爱的红云。
“那就一言为定。云公子,今日一叙实属蝶依之幸,在此蝶依先谢过公子。”说着,蝶依起身行一大礼,云潇连忙伸手扶住。
“别这样,你肯赏脸一行我已感激不尽。现在时候不早,我派人送你下山,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云潇唤来几名小仆吩咐了下,然后就扶着蝶依从后门离开。花厅内仍是人声鼎沸、酒兴未减,蝶依已经下山,百花深处其它几位美人仍在侍奉,凝丹一直留意云潇身影,见他再次出现便找个机会搭了上去。
“云公子有礼。”凝丹走到他面前欠身请安,云潇浮起一笑,道:“姑娘有礼,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凝丹听了心里略微有些失落,她两眼一转,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块绣着青竹的丝帕。
“刚才我在您脚下捡到这块帕子,不知是不是您掉的?”
云潇微微扫了一眼。
“这块帕子不曾见过,姑娘问问别人吧。”话落,他便转身与其它宾客谈笑风生。凝丹又气又恼,马上把帕子收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见厅内没有蝶依身影,心想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舒服着,不由气火攻心,暗下决心要好好整治她一番。
第三十章 有意探花
百花宴过后,云潇公子与花魁的风流韵事传遍全城,每天都有人在酒楼中拿他们俩聊半天,而且每个人都说得都不一样,到底是谁勾引谁没人知道。
“我看那女人不是好货,能把老爷公子迷得团团转,没两把刷子怎么行?”
开口的是酒楼常客,人称高胖,说起话就像打雷,整栋酒楼都能听到他的大嗓门,晏楚听后不由朝他多看几眼,见他一幅吊而啷当的**相,心里很是不耻。
“我想也是,听别人说那娼妇风骚得很,一晚上都不消停。”
旁边瘦子搭腔,话音刚落就引得高胖大笑。瘦子不服气了,连忙绞辩道:
“哎,笑什么?这可是我家表兄说的。”
“嗐,你家表兄只不过是个看门兵,他说的话能信?看样子八成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难道你就见过了?吃过了?”
瘦子冷哼一声,端起杯子一口喝下,高胖煞有介事地摇摇头。
“我对这事可没兴趣。俗话说红颜祸水,人家燕齐灏不就死在女人手上,没事惹这身臊干嘛?还是白花花的银子好。”
晏楚听到“燕齐灏”三个字,脑子一阵翁鸣,不由放下手上东西凝神聆听。
“咦?他不是没死吗?听说是那国臣相找回来的。”
“说是这么说,可这事又有些离奇,现在人是回来了但魂儿没了,什么事都记不得了,我听说是被妖女勾去了。”
“妖女?”瘦子一愣,马上坐直身子凑过去。“什么妖女?说来听听。”
高胖贼兮兮地四下张望,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听说那时朱雀国君为了打嬴仗就请出个狐狸精,那狐狸精化作美女把燕齐灏迷得晕头转向,连仗都没心思打了,没想到青偃国的老婆子识破奸计便派猛将把狐狸精给灭了。那妖精虽死,但死之前把燕齐灏的魂魄勾走一半,所以他才会跌下山崖。”
“原来如此!我想那四大公子之首的燕齐灏怎么会死得那么容易,原来是被妖精迷了。”
瘦子恍然大然,高胖灌下杯酒,很不屑地瞥他一眼。
“还有呢!后来他们的臣相上官鸿就去找了,找了很久终于寻回来了,可寻回来之后一直晕迷不醒,足足在床上躺大半年!上段时间好不容易醒了,可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连脾性都变了。你说,这不是被狐狸精给整的吗?”
瘦子手抵下巴,面带疑惑地深抽口气。
“咝……这事的确怪,不过我听表兄说青偃与朱雀两国又要打了,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和。”
“唉,打吧打吧,这世道也就这样了。来!好好干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等乱了就没得喝了。”
说着,高胖与瘦子碰了一杯咕噜噜灌下。晏楚听后心里有些诧异,前段日子还听说朱雀国君割地求和,现在怎么又要打了?正当想得入神,李掌柜突然从里屋冒出来大声叫嚷。
“福旺!福旺!有谁看到福旺了?”
众伙计摇了摇头,都说没有看到。李掌柜眉头一拧,气呼呼地叫骂道:“这懒鬼又不知到哪儿去了,有事的什么总找不到影子!”
晏楚见他神色急躁便走过去轻问:“李掌柜有什么事吗?”
李掌看到晏楚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笑眯眯地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要送车酒到百花深处去,福旺力气大搬得快。”
“哦?”晏楚眼睛一转,略思片刻。“李掌柜,实在不行就我去送吧。”
李掌柜为难地蹙起眉,老鼠似的小眼睛悄悄地打量着他。
“晏公子,你写写字倒还成,搬东西似乎有点为难你了。”
“呵呵,不碍事,我力气大着呢,我去送吧。”
说完,他就走到库房清点着酒坛子,李掌柜见人手不够也只好把晏楚用上,点完酒坛之后,他们两人带上一个伙计推车来了百花深处。
说到酒,就不得不提洪福酒楼里的“梦瑶台”,此酒酒香浓郁、回味甘长,是宴席上的必配之物,百花深处每月都会叫上几十坛放入库房存着,一来二往,李掌柜与崔娘就有了些交情。
伙计把板车推入百花深处后门,然后绕过院子停在库房门前,李掌柜取出账簿清点一遍记下坛数,晏楚趁机四下张望,可只有些婆子下人,连个姑娘都没见着。
过了片刻,院口走来一个妇人,年纪四十上下,身穿深紫色淡花褂子配绛红百褶裙,如缎墨发用翠玉簪子绾在脑后,虽称不上绝色,可举止步态端庄稳重,气质娴雅,当听到李掌柜唤她崔娘时,晏楚不禁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妇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青楼老鸨,倒有点像富贵人家的夫人。
“李掌柜辛苦了。”
崔娘一边笑着一边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库房,无意中看到个生面孔,不由好奇地多打量几眼。
“李掌柜,这位是你们新来的伙计吗?”
“哦,这是我们林叔的远房亲戚,姓晏名楚。”
“崔娘有礼。”
李掌柜说完,晏楚便拱手施礼。崔娘欠身回敬一番,然后打开库门吩咐几个下人一起把酒搬进去,趁他们搬酒之际,崔娘走过去与晏楚闲聊起来。
“看晏公子一表人才,不像寻常百姓家,敢问公子从哪儿来?”崔娘笑问。
“我从南方来,我爹让我跟着林叔学点东西,好回家做些小生意。”
晏楚彬彬有礼地回道,崔娘半眯凤眸,迅速地打量了一番,见他英姿飒爽,举手投足深隐着一股傲气,不像是泛泛之辈。
“做生意?难道你不想做官吗?”崔娘又问。
“做官?”晏楚听着觉得非常诧异,扯着嘴角干笑几声。“没想过要做官。”
“为何?”
“官场人心险恶、尔虞我诈,我可不想淌这混水。”
“呵呵,虽说官场险恶,可不少人削尖脑袋要进去呢,看来晏公子和别人不太一样。”
温柔的语气不知是褒还是贬,李掌柜点好坛数察看一遍,然后把收单交给崔娘盖印,崔娘盖好之后又特地看了晏楚几眼,接着与李掌柜耳语几句就告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晏楚心里起了一丝困惑,却不明白是为什么。
李掌柜收起单据拿好银子就带着晏楚和伙计出了百花深处,走到街上晏楚还时不时地回望几眼。今天没能看到上次那位姑娘,真是有些可惜。正想到这里,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晏楚放慢脚步定睛一看,一辆小车停在百花深处后门,旁边还站着那个丫环,过了一会儿车夫轻挥软鞭,马车缓缓地驶向城南。
晏楚低眸沉思片刻,脑中灵光一闪,他立即拉住李掌柜说:“李掌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先回酒楼,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