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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阿尔弗雷德想起曾经有一个女孩子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说：“我喜欢你，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她说：“你要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永远都不要抛下我，就算不喜欢也不要紧，但是不可以喜欢上我之外的其他人，因为那样的话，我会很难过很难过。我难过的话我就会哭，会很吵很吵，你不喜欢我吵，所以……也试着喜欢我吧！”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是分身回来之后，还是在第一次真正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她耍赖哭鼻子的时候？还是在他威胁自己的时候？
面对冷漠无情的自己，面对身份不明的自己，面对随时消失不见踪影的自己。面对从来不给她回应的自己，她从来没有怨言，从来没有。她只是告诉他，她喜欢他，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了。
那样一个让人着迷的女孩子，因为他的自私，而离开家乡，离开他父母亲人为她搭建的快乐城堡，就因为他，她失去了一切。而现在，又是因为他，她再次失去了一切。
魔域空间会把她带去哪里？他为什么感受不到魔域空间的位置？难道连他的心也不忍看她再受到伤害。所以自作主张的带走了她吗？
睁看眼睛，指端那一滴血异常刺眼。阿尔弗雷德却固执的看着它，仿佛要从中体会到她那一刻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只要你平安无事，那么我怎么样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无论你在哪里，无论跟什么人在一起，我的心都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感觉到身后的异动，阿尔弗雷德缓缓站起身。在他背后的空间张开了一只恶魔的眼睛。
“大哥。”大冥王穆勒从魔眼的岩浆中走出来，走到阿尔弗雷德的身后，他其实早就来了。也目睹了刚刚的一切，只是，看到大哥和二哥那个样子，他根本不敢出来，他不愿意将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而现在。这里就只剩下大哥一个人，他有疑问想问他。
“大哥。你明明就不喜欢利昂娜，为什么还要救她？”
“那是我欠她的。”
“欠她的就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还吗？你难道看不出来二哥很喜欢那个人吗？当年二哥为了躲避利昂娜的纠缠而选择了重生，他已经够苦了，却还要亲眼看着他心爱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大哥，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她是我的。”阿尔弗雷德终于把目光从指端上移开，看着穆勒，阿尔弗雷德第一次用这么正式的表情对他说：“听着，她，是我的。”
穆勒张大了嘴巴看着阿尔弗雷德，一脸的不敢相信，“所以，你也喜欢上她，那你为什么还要看着她去死？”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她不会死，我事先把魔域空间送给她，所以她不会死。”平平淡淡说完这一句，可是穆勒却吃惊的连下巴都要掉下来。
只听他鬼叫一声，“什么？你把魔域空间给她了？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没有了魔域空间，你无尽的岁月就随时可能会终止，那可是魔王的心脏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阿尔弗雷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在穆勒以为他这个漠然的大哥根本不会回答他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却说话了，声音很轻，跟他平时说话的语调一样，穆勒听了之后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他说的是，“那颗心在不在我身上都是一样的。”
“大哥，你……”穆勒看着阿尔弗雷德离开的背影，波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画面定格在阿尔弗雷德离开的背影上，穆勒轻轻挥手抹掉空中的影像，然后对银发女子质问一句，“你现在知道了吧！我大哥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你死。”
“手链是你自己抢过去戴上的，原本他是打算等你生日过后，就把你的灵魂从利昂娜的身体里分出来的，可没想到你会有那样的举动，明明是你自己一手促成这件事提前发生，你凭什么在这里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当初大哥他知道利昂娜的灵魂在苏醒，生怕你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他提前把自己的魔域空间送给你，这也是当时他没有出手的原因，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有魔域空间在，你根本不可能会有事。”
见卓芷然还是没有反应，穆勒狭长的丹凤眼狠狠闭了闭，“如果不是为了大哥的魔域空间，我今天根本就不会来这里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在我的认知里，大哥他从来都是冷淡的，不管是对二哥还是对我，他一直生活在单一的环境里，他是至高无上的魔王，没有人敢对他不敬，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感情。只有利昂娜，只有她是特别的，可能因为我们三兄弟都是男的，所以当大哥身边突然多了这个女人，一个又吵又闹的女人，只是因为这个，所以大哥才觉得她特别吧！我想大哥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什么是爱！他对利昂娜，只是一种本能的呵护，因为她是同在墨池诞生的生命，一朵美丽的地狱之花。”
“直到你的出现，让着一切都变了，冷淡如大哥，冷漠如二哥竟然……其实大哥的感情一直很木讷，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解释，所有他把自己关在魔界而不来找你，作为兄弟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因为我不希望我兄长的生命中留有遗憾。”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的声音，今天话我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信不信在你，反正大哥的心就在你身上，他对你的心意，你可以自己去感受！”说完这些话，穆勒牵起一旁已经完全听傻了的九命猫兽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穆勒突然又停下来，回过头看着乱石上那个飘逸的美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大哥和二哥同时陷入感情的漩涡而无法自拔。
低头看看自家的小兽，穆勒想他似乎有些明白大哥和二哥的心情了，一个爱了却不擅于维持，另一个爱了却得不到回应，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这一次穆勒真的走了，临走时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话，“我认识的利昂娜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她一直认为是你抢了她的位置，虽然她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可是她却不会放过活着的那些人。听说，你的爷爷托马斯公爵在你生日过后没多久，就病死在回封地的路上。至于其他人，我想他们的下场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你会想自己去看一看。”
在神族子民不友善的目光中，穆勒和九命猫兽离开了神族岛屿。
当海滩上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铺上沙滩的海水突然动了一下，是潮水在冲刷海滩。
只见沙滩上，那双晶莹剔透的秀足在薄薄的水层下微微勾起，双膝伸直，站在了被水打湿的海滩上。
卓芷然灰白色的美瞳缓缓垂下，藏在袖中的白玉手指伸出，轻抚了抚额前飘扬的发丝。脑海中还在回味刚刚穆勒说过的那些话。
“魔域空间，是指的这个吗？”摊开的手指，掌心里是一颗黑色水滴吊坠，细白的指腹轻轻抚摸，卓芷然想，或许，该叫它，魔王之心。
手指从头上拔下一根银丝，银色的丝线穿过黑色水滴，吊坠变成了项链，被灵巧的十指挂在修长的脖颈上。卓芷然抬手将长发在背后系一个结，脚踩在软软的沙子上，身后留下一串整齐的小巧的脚印。
当一别五年之后，卓芷然的倩影再次出现在圣殿外，五行岛上的居民立即欢腾起来，因为他们的圣女回来了。
“圣女！圣女！”
喊声不绝于耳，卓芷然嘴角勾出一个清冷的弧度，抬手制止了大家，“我记得你们说过，这里是神族，而我，是神族的圣女，对吗？”
“圣女！圣女！”
卓芷然点点头，“我现在有事要离开这里，马上安排船只，另外找一个机灵的带我出去，顺便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我要知道这五年来，奥斯特大陆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312章：莫大的惊喜
湛蓝的海域，一艘小船摇曳着飘荡在海面上。海风微咸，调皮的追逐着，掀动圣女洁白的衣衫。
卓芷然站在船头看着逐渐隐入阵法中的小岛，一头垂到脚跟的银发在海天中轻舞飞扬。船的另一头，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一边摇着小船，一边向卓芷然讲诉奥斯特大陆上近几年来发生的几件大事。
海上风起云涌，暗流礁石，小船却轻飘飘的一直驶到岸边。卓芷然雪白的短靴踏上青草岸，回头对船上的人说：“我要去办些事情，你先回五行岛。”
对于圣女的命令，神族的人莫敢不从。所以小伙子又摇着船回到海中。卓芷然灰白的眸子看着海面，闻着海水淡淡的腥味儿，记忆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海边，她和四个哥哥们在海滩上嬉戏玩闹。
卓芷然想，也不知道神王是哥哥中的哪一个？不过她现在不能去见他，因为她有自己的自尊，她不想让他们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等她解决好自己的事情，她就会回到五行岛，回到疼爱她的亲人身边。
转过身，银色丝线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度。卓芷然眼睛虽然看不见，可她能凭着精神力辨别方向，她逃避了五年，有些事情也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因为人类两大帝国的开战，大陆上许多种族都少在人类的地盘上活动了。尤多拉这一路走来，只感觉到人心惶惶，想起穆勒说过的话，所以卓芷然的第一站是托马斯在西方的封地。
卓芷然买了匹优种马兽，一路上不作停歇，马不停蹄的赶到托马斯曾经的封地，这里已经被李斯特皇室收回，原本的世袭也被取消。卓芷然跟路人问了路，就骑着马兽去了托马斯的墓地。
在托马斯的墓前献上一束鲜花，卓芷然就那么站在墓碑前，灰白的眸子看着脚尖，就这样从午后一直站到日落，临走时，她对着墓碑鞠躬，“爷爷，你放心，我会为您报仇的。”清冷的声音穿透墓地。让地下的人安息。
卓芷然的第二战是凡尔纳，虽然利昂娜就在那里。
到了凡尔纳，卓芷然才知道穆勒让她自己来看的目的。才思广义的卫斯理成了傀儡。温文尔雅的弗朗西斯成了教书先生，而且还被赐婚，娶了巴克家的表小姐。
爱丽丝嫁给了凯奇，老怪物离开了学院，罗宾进了军队。布莱恩回了族里，烈焰军曾经的长官们成了给烈焰女王守大门的，倒是西蒙吉普森两个不知去向。
卓芷然经过凯奇和爱丽丝的家时，凯奇正好在家，卓芷然站在窗外听见里面的对话。她听到爱丽丝说：“已经五年了，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会的。她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是小魔女。一定会回来的。”听得出凯奇的声音沧桑了许多。
“那，你的心里还想着她吗？”听声音，卓芷然都能感觉到爱丽丝内心的挣扎，而凯奇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他只是叹了口气说：“很晚了。快睡吧！”
熄了灯，凯奇的眼睛却还是张着的。因为卓芷然的关系，他们这群关系亲密的朋友都没能有好的下场，只是连累了爱丽丝也被卷进来。幸好当初西蒙大哥和吉普森大哥发现事情不对马上就离开了凡尔纳，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卓芷然在窗外站了很久，一直到紫月挂在树梢，屋子里的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脚步轻移，背后的银丝被一根黑丝带随意绑在一起，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美丽的光泽在紫色月光下更显得妖精般迷人。
卓芷然这一次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凡尔纳离开之后她直接去了雷光城，那里现在是奥丁的重要城池之一。
到了雷光城，卓芷然并没有进城，而是写了封信钉在城门上，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雷光十里外草原见。可当这封信被送到奥丁的太子亚瑟王手中时，他却是看着信上的字，久久不能言语。因为这份信的落款只有一个字：卓。
记忆又回到五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亚瑟悄悄跟着夏尔，亲眼目睹了尤多拉的死亡，事实上他这一次之所以要跟李斯特开战，除了他本身就想统一大陆上的人族之外，给尤多拉报仇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那个女人，是他认定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可是当时他救不了她，因为他曾经在古老的书籍中看到过这样一段记载：远古战场上神族和魔族的尸首堆积成山，魔族王者阿尔弗雷德大人就站在尸体上傲视天下。而当时他亲耳听见尤多拉向大家介绍那个男人的时候说过，他叫阿尔弗雷德，魔王阿尔弗雷德。
他的身体里虽然有黄金比蒙的血脉，也因为当初那一刀激活了体内属于比蒙的血性，可即便他是全盛时期的比蒙，也不可能有跟魔王抗衡的力量，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其实也想过或许有一天她又会以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五年的时间过去了，漫长的五年，一千五百多个日夜，站在李斯特帝国顶端的是那个叫利昂娜的女人，属于尤多拉的时代从此消弭。
他筹划了五年，先是接受利昂娜的建议，与她合谋分了凯撒，先一步他就要吞并李斯特，为他心里的女人报仇。现在，他马上就要实现这个愿望了，虽然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直接跟那个女人抗衡，可是打仗是军队之间的事情，并不靠某个人。
可是两国开战之后，形势对己方大为不利，亚瑟实在没想到，利昂娜那个女人居然有那么强悍的领导能力，她说要百万铁骑踏平奥丁，似乎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就在半月前，奥丁的军队就已经领教过她的铁骑军的厉害了。
即便是战场上的胜利或者失败，亚瑟的心情都没有太大的波动过，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可是今天，因为一张纸，他的心境晃动了。
终于回过神，亚瑟抓起桌上的信，发了疯一样跑出去。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耳边回荡的是五年前那个夜晚，阿尔弗雷德大人离开前说的话，他不敢想，不知道写这封信的人会不会是她？会不会是她？
出了城，亚瑟直接狂化了身体，以半人半比蒙的形态朝城外的草原狂奔。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信上写的地方。亚瑟自然而然的减慢了速度，因为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袭雪白的身影，雪白的衣衫，雪白的短靴，雪白的长发，发间黑色丝线是那样的刺眼。
亚瑟停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只是那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没有时间去管这些问题，亚瑟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窈窕的身影，喉咙发干，嘴巴长了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
卓芷然早就听到亚瑟的到来，只是不曾想他就这么站着一直不吭声，转过身，卓芷然美丽的凤眸轻合着，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下留下一片剪影，清冷的声音对他说：“你来了。”
没有微笑，没有瞩目，听着耳边清冷的声音回荡，亚瑟只觉得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看着卓芷然紧闭的双目，亚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她：“女人，是你吗？”
忽然听到这个称呼，卓芷然一愣，眉毛好看的挑了挑，“如果你这样说，也对。”
这样算是变相承认了吗？“女人，你没死，你还活着。”亚瑟欣喜若狂，几个大步跑过来，伸出的手却被卓芷然轻飘飘的的荡开。亚瑟欣喜的表情一僵，转而干笑两声，“抱歉，我太高兴了，所以……”
卓芷然并不介意，反而觉得这样的亚瑟成熟了很多，而且她感觉到他体内黄金比蒙的血脉。“黄金比蒙的后代，由你来统领全人类那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卓芷然的话，亚瑟明显愣住了，先不说卓芷然怎么看出他体内另外一半的血脉，就说她后面那句话，就很令人寻思了。
亚瑟的沉默卓芷然并不意外，毕竟她以前可是李斯特的人，还曾经跟着李斯特的军队抵御过奥丁的进攻，甚至还在战场上杀了奥丁不少大将。不过今时今日，一切都不同了。
“亚瑟，我今天来找你，为的就是早日结束战乱，还人类一个太平祥和的盛世，我相信你应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卫斯理已经对她诚服，而你才是最好的统治者。”
“你要帮我？”亚瑟还是不敢相信，可当卓芷然精美的脸庞移向他，对他说‘我帮你’的时候，他信了，没有理由的，他就是愿意相信她。
“好，那你回去准备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过两天我会去雷光城寻你。”办完事情，卓芷然就要离开，亚瑟却叫住了她。卓芷然停下脚步，亚瑟走过去，面向她问，“你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看看我？你不想见到我吗？”
☆、第313章：互吐心声
卓芷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就在亚瑟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的时候，卓芷然说话了。
依旧是保持着闭目的模样，卓芷然转过头看着亚瑟说：“并非是不愿看到你，只是，自我苏醒之后，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如此睁开与不睁开，都是一样的。”
震惊在亚瑟脸上铺开，看着眼前这个清冷的女子，亚瑟不敢想象她居然是看不见的。
“怎么会？”也难怪，当日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