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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被吸引,甚至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甚至根本不用刻意,也不用特意,那个人在面前晃久了,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入了自己的眼中。这一切,似乎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可怜他直到此刻才看明白。
罢了,就这样吧!
说他是贪恋也好,说他是寂寥太久也罢,如果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命”,那么他也认了。
段天谌暗自吁了一口气,一手覆在额头上,另一手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想象着明日便可见到那个人生动的表情,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知道她那不服输的犟脾气,定然不肯乖乖的回来,指不定还会被青擎刺激得多留在将军府几日,这才对青擎和青冥交代了那些话。
明知道“礼义”约束不了她,他倒也聪明的不提那方面的东西。只是从将军府的立场出发,想着她可以不顾及谌王府和她自己的声名,却不能不为顾硚考虑。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她了解到了这样的程度。可一想到她那丝毫不掩饰不做作的个性,瞬间又觉得自己太容易知足了。
尊贵优雅的谌王爷心里一想通,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不纠结了,也不担心了,只是在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时,眉头又皱了皱,总觉得没有了那些夜晚里的温度。
临闭上眼的那一刻,他还在想着,要如何费尽心思才能将那个女人绑到他的床上,给他暖床!
……
此刻,远在将军府的某个无良女人并没有躺在床上,也难得的没有抱着枕头呼呼大睡,倒是抱了个西瓜坐在房顶上“咔嚓咔嚓”的啃,那声音清脆而有些毛骨悚然,一下一下的,容易让人联想到夜晚出没在草原上的某种啮齿动物。
段天谌正念叨着她的时候,她嘴里正塞了满满一口甜美新鲜的西瓜,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嚼了好一会儿的瓜肉全部喷了出去。
一旁的顾硚看见了,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最后毫无意外的得到了她狠狠的一记白眼,心里却是想着到底是谁闲得胸疼又胃疼了,居然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就着皎洁的月光看下去,那一口西瓜正泛着点点光芒,她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下仍旧残留在口中的新鲜甜美,满眼可惜。
到嘴的瓜肉居然飞了,又要多费力气嚼另一块了。这运气还真是背啊!
顾惜若低下头,在比她脑袋还大的瓜瓢里啃了几口,随即满足而陶醉的叹了口气,忽而问道:“爹啊,段天谌的亲生母亲应该不是当今皇后吧?”
她问得突然,虽在询问,却是肯定无疑的语气。
顾硚怔愣了下,啃瓜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神色瞬间变幻反转,掩不住的震惊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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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嚯,偶不会告诉乃们,偶要开始讲老故事了……
☆、048 抽丝剥茧
好半晌后,顾硚才神色古怪的看着顾惜若,疑惑道:“丫头,你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事情了?”
顾惜若低下头,又啃了几口,眯着眼一副陶醉的模样,根本就不打算回答他的话。
当初,在玉府看到了那张神秘纸条后,她便已经心存疑惑。
“转眼六十,长丰十三,同奉之冤,心可有愧”!
若她所料不差,这“转眼六十”指的便是当日玉老先生已经六十高龄;“长丰十三”,指的该是长丰十三年,而如今是长丰三十年,也即时间为十七年前。
起初,她还不知道“同奉”是什么意思,直到回府后翻阅史册,查找到长丰十三年的相关资料,才知道所谓的“同奉”是段天谌的外祖父云同奉,与此同时,她还发现史册里记载了一件关于斩杀云同奉满门的震天动地的“灭门惨案”。
抽丝剥茧到了这里,似乎所有的疑团都解开了,却又似乎没有解开。史书里只笼统叙述了那一场惨案的结果,几乎是只字不提其中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对段天谌的外祖父和母妃等人,更是没有多余的描述。
她知道,当年的事情是解开纸条谜团的关键,可无奈于史书过于古板官方,而且大部分都是为那些上位者遮羞盖布所用,了解起来不仅少了贴近事情真相的全方面的真实感,也让她更不明白此事怎么会牵扯到自己的外公玉老先生。
而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更是疑惑丛生。直觉上,她觉得段天谌遇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很大可能是与那座废弃院落里存放的“展览品”有关。不过,想要了解那些“东西”存在的真实原因,她就必须要知道长丰十三年那件“灭门惨案”的来龙去脉。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事,都是当初收到那张神秘纸条时,玉老先生所想要隐瞒的,却也是此刻她最想知道的。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年轻爹爹靠谱一些了!
顾硚看她低着头,眸光闪了闪,心中不免一动,忽而试探着开口:“丫头,你老实告诉爹爹,怎么会突然想要问这事儿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我又该知道什么?”顾惜若开始打起马虎眼,笑吟吟的问道,“爹,你这么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对我隐瞒着什么呢?”
“当然不是!”顾硚大手一挥,想也不想的反驳,只是当看到顾惜若那笑眯眯如狡猾狐狸般的眼眸时,差点就咬碎一口银牙,抖着手指指着她,颇有几分痛心疾首的忿恨意味,“行啊你,丫头,你最近是愈发出息了,都学会算计你爹套你爹的话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谌王爷也太不厚道了,不仅拐走了本将军的宝贝女儿,还将人教得蔫坏蔫坏的!早知道我就在大婚之日把你抢回来不让嫁了!”
“行了!如今我也嫁了,你就不必炒旧饭了!”顾惜若边埋头在瓜瓢里咔嚓咔嚓的啃瓜肉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小脑袋抬也不抬的含糊着道,“老爹,我知道你东扯西扯是想岔开话题,可是你这扯皮的功力实在是太不令人恭维了。不然,我作为你的女儿,这脸上啊,都一热一热的,羞得慌!”
末了,难为她还百忙之中特意从瓜瓢里抬起头来,乌黑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用这诡异而滑稽的造型和勉强摆出的龇牙咧嘴的模样,充分表示了她对顾硚那一番话的鄙视。
顾硚面色一僵,根本就没想到自个儿宝贝女儿会这样直白的点中这一番心思,清秀英气的脸顿时涨红了起来,瞅着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心里好一阵发虚,状若镇定的别开眼,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借以掩饰此刻被揭穿的尴尬。
“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在比脑袋还大的瓜瓢里埋头苦啃了好半晌,顾惜若终于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将啃出一个坑的瓜瓢往旁边一放,便抚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皮直直往顾硚身上倒去。
顾硚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分不清是感慨还是叹息,“丫头,爹不是跟你说过,女儿家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吗?你这模样,若是让谌王爷看到了,保不准要嫌弃了。”
“他要是敢,我就扒了他的皮!更何况,你现在知道叫我注意形象了?早干嘛去了啊?”顾惜若冲他挑挑眉,随之捅了捅他的胳膊,有些不耐道,“老爹,快点说,为什么段天谌要叫皇后为母后呢?他不是有自己的母妃么?”
顾硚忽而转过身,将靠在他身上的人儿扶着坐正后,随之敛了眼里脸上的笑意,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奇变化,语重心长道:“丫头,要想爹回答,也不是不可以。爹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让你知道的。只是,在此之前,你得认认真真的回答爹,你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是你自己想要知道的,还是谁怂恿你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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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偶想说,顾将军的态度很诡异啊有木有……
☆、049 贵妃云卿
这个女儿,顾硚是最清楚不过了。无凭无据的,她不会主动问起别人的事情。而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便意味着她对某些人和某些事起了兴趣。
看着眼前这明亮璀璨的眸子,他忽然有些恍惚。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那一年,她也是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依不饶的拽着自己的衣袖,要他给她讲尧王段天昊的“事迹”!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缠上了尧王爷,开始了撞上南墙也绝不回头的水深火热的日子。
他见过她因为尧王爷的白眼冷嘲而黯然神伤的三四五六七八月,也见证了她顶着单方面的头脑热情追逐跟随在尧王爷身后却始终求不得一个完美结果的“悲惨运气”。当初若不是出征在即不可生事,就为着自个儿女儿的愁眉苦脸黯淡星瞳,他也会毫不客气的找上尧王府去,朝着那害他女儿愁云染眉的人挥拳头动刀枪。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会比这个女儿更重要!当初在玉老先生处得知了那个消息后,他差点就没忍住胸中的怒火。可后来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错嫁后依旧过得喜笑颜开无忧无虑,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这大婚还没够一个月呢,这丫头就转移了目标,对谌王爷感兴趣了?
“老爹,你在想什么呢?哪里有谁会怂恿我来问这些事儿的?除非那人傻了,或者不知道你女儿的真实性子。更何况,你女儿是这么容易就被人蛊惑怂恿的吗?对我,你也太没信心了吧?”顾惜若咋吧咋吧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后,继续慢吞吞道,“至于我这么问的目的嘛,告诉你也无妨。你也知道,段天谌长得妖孽,又整天挂着一张笑眯眯的桃花脸,又有一双狐狸眼,你女儿也不是圣人,偶尔心跳漏了半拍什么的,也是常事。问你这些事情,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抵抗来自妖孽电波的冲击!懂了吗?”
看起来,她神情很是不屑,在提到“心跳漏了半拍”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嗞嗞嗞”咬牙切齿的声音,可顾硚却是突然松了一口气,那些听不懂的话被那聪明的脑子飞快转了几圈后,自动转出了别样的意味。
他微微靠近了些,神情有着不加掩饰的暧昧,当不经意间瞥见顾惜若微红的耳根时,心中却已是有些了然,半感慨半无奈的问:“除了谌王母妃的事儿,丫头还想知道就直接说出来吧!早年,爹爹也曾跟随王爷行军打仗过,虽了解不多,但这些不多里面总有你想知道的那一个!”
被他这么一揶揄,顾惜若纵然再怎么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红了脸颊。只是,想到某个仍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她心头像是被什么牵扯住了一样,那仅存的一点点羞涩顿时也消失殆尽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多知道一些也是好的。就算暂时还不能帮到那个人,可若是知道了那些真实的情况,她或许就可以避免踩到地雷从而触犯到那个人的底线!
反正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就好人做到底,再多做一点吧。更何况,他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而且平日里也对她极好,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她欠了他的!
这么一想,顾惜若也立即放开了,想问什么,想说什么,也没有了刚才的顾虑,“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做女儿的,若是不配合,似乎有些不厚道了。不过,有一点你倒是猜对了,除了段天谌母妃的事儿,我还想知道他外祖父一家的事儿!”
语毕,便见她身子一个后仰,小小的脑袋便枕在了手臂上,在脑子里提前预测着可能的原因和经过。
顾硚讶异的看着她,半晌后才缓过神来,无奈的摇摇头,也学着她的样子躺下,在她耳边笑着道:“看来,不止是外面的人,就连你外公和你爹,都被你蒙骗了。我们都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想要将那些事情瞒到不能再瞒的时候,可谁想,你的心思都通透通透的呢!也罢,爹的女儿长大了,也是时候该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了!爹今日就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吧!”
顾惜若侧过头看他,唇角扬出一抹满足的弧度。
她这个便宜爹爹,除了长得太年轻让她有些唏嘘之外,对自己这个女儿还真是好得无可挑剔。
她忽然觉得无比庆幸,为这样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父亲而庆幸。
顾硚静静的看着夜空,眸光忽而变得深邃幽黑,神情也有些恍惚起来,似乎深深沉浸入那一段过去当中,正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耐心而真实的复述着那一段历史,血雨腥风,冤屈纠葛,全部在他低沉而缓慢的语调中慢慢呈现出它原有的模样。
“若若,你说得很对,谌王的亲生母亲并不是此刻凤仪宫里居住的那位,而是另一个人。那一个人,有着一张天下女子难以匹及的容颜,更有不输于你母亲的才情学识。只是,这么多年来,那个人已经风化为埃土,而那个名字也已经成了一个禁忌,谁都不敢轻易提起。她,就是曾经宠冠六宫的云贵妃云卿。”
云卿?
顾惜若敛了嘴角的笑意,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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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提到这云贵妃,偶忽然有种提到《甄嬛传》里纯元皇后的赶脚,粉激动啊有木有……
☆、050 陈年往事
云卿?
顾惜若敛了嘴角的笑意,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平静。
在翻阅史册之时,她何尝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名字?正史也好,野史也罢,这个名字也都频频出现在白纸黑字里,更甚至,几乎所有的诛伐之笔都指向了这个名字。
她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一年的腥风血雨,如今脑中形成的认知也全部来自于所搜集到的资料。可从直觉上来说,这个名叫“云卿”的女子,虽贯穿在整个案件中,她却不认为她会如史官所写的那么十恶不赦。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疑惑的偏过头,她眨了眨眼睛,柔声问道:“爹啊,为何旁人不敢轻易提起这个人?难道她是犯了什么大错么?”
这个时候,适当的装傻是很必要的。虽然她这个爹打算将瞒着的事情都告诉她,却不代表与当年有关的所有事情都会说出来,更不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她这个爹爹是否和玉老先生持着相同的保密态度的情况下。
谁想,顾硚却是霍然转头看向她,眸光闪了闪,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看得她心里痒痒的,抓挠不着。
正欲伸出魔爪急声催促时,却见他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沉声道:“丫头,有些事,之前爹是不打算跟你说的,这也是你外公的意思。毕竟,那都已经是上一辈的事了。”
果然如此!
思及此,顾惜若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玉老先生的意思,她是知道的,可让她感到无比好奇的是,那所谓的原因呢?
“爹,你说的是之前?”她顿时敏锐的抓住顾硚话中的意思,继而追问,“既然外公不让您说,您为何还要……等等,难道我今日不问,您也有这个打算了?外公要瞒着我的那些事,是不是就是当年事情的全部经过?”
靠!那她之前试探来试探去的,又是为着哪般啊?真是做了无用功了!
“你说得不错。即便你今日不问,爹日后还是要找你说清楚的。不过,你外公不说,自有他的理由,爹有时候也不好违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爹,不会害你,只是不想你知道太多从而有了其他的负担而已。你也别多想。”顾硚认真的看着她,随即郑重的点头,“如今你已经是谌王妃,怕是这辈子都跟谌王绑在一起,爹再三思量之下,觉得将那些事情跟你说清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么神秘,这么诡异?
顾惜若眨了眨眼睛,眸底深处隐隐跃动着兴奋之光。
顾硚却没发觉她的异样,忽而正色道:“但是,爹即将要说的事情,关乎尘封多年的灭门惨案。你必须向爹爹保证,就算是知道了,日后一个字都不能对别人提起。否则,今日这事儿,爹爹也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我保证,绝对不会对别人提起的!”顾惜若信誓旦旦的拍了拍小胸脯,目光纯净,神情无辜,至于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
顾硚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仰头望天,继续道:“之所以‘云卿’这个名字不能提,主要是长丰十三年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当时,谌王的外祖父,也就是当时的镇国公云同奉,被人举报说是窝藏别国罪犯,早有通敌叛国之意。众人震撼的同时,大多数却也持怀疑的态度。毕竟,镇国公府世代忠于皇上,其女云卿更贵为四妃之首,通敌叛国的动机似乎根本不成立。可谁想,当今皇上不知听信了什么谣言,听闻此事后便十分震怒,而后派人前去镇国公府搜查,竟然真的搜出了一大堆的罪证,天子一怒便是流血千里,下令即日便要问斩。后宫和前朝从来都是连成一体的!云贵妃作为镇国公云同奉的女儿,自然也不可能再维持着昔日的无上恩宠,随后也被打入冷宫。可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不知怎的,被问斩那日,除了镇国公府上千条人命之外,还有原先被打入冷宫的云贵妃。”
“什么?”顾惜若蓦地一愣,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霍然回头盯着顾硚,不敢置信道,“爹,为何云贵妃也被问斩了?”
“爹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