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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已经没有多少人去关注佘映雪是否还要再饮下那杯酒。
见状,佘映雪忽然浑身放松,颓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盯着面前的酒杯出神。
“三皇兄,是你做的手脚?”想了许久,她忽然悄悄凑到佘煜霖身旁,低声问了起来。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因为身怀有孕,对酒和茶一类的饮品皆是敬而远之的。若是腹中的胎儿出了什么意外,她也决计不会委屈自己。
到时候,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得清楚。
不过,如今看来,似乎也有人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而能有如此身手的人,莫不是……
她心中一动,随之漫天的喜悦涌上心头,霍然回首,同样看向御龙殿的殿门,脸上泛起的红光,将她本就漂亮的容貌衬得越发夺目动人。
佘煜霖唇线抿起,对她近乎固执的想法感到不可理喻,随之出言打击她,“不用看了。肯定不会是你所想的那个人。不过,你也该庆幸,有人敢为你驳了苍帝的面子……”
驳了苍帝的面子!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竟然现出一张张扬肆意的笑脸,心中一动,随之在御龙殿内找寻了一番,直到确认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盘桓在他脑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
“三皇兄,你何必如此嘲讽映雪?”佘映雪斜睨着他,蜿蜒的眉线如静静流淌的河水,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否会触及鹅卵石荡起层层涟漪,“方才,若非你不知轻重的针对苍帝,映雪也不会看不过去,想要为咱们东梁国讨回一点颜面。如今倒好,你居然还来指责映雪,若是让父皇知道了,该有多寒心呢!”
一直以来,佘映雪对这个皇兄,都持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自从那次她被顾惜若玩弄了一番后,两人之间的分歧就越来越大,乃至于现在看到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都忍不住想要打击他。
佘煜霖哪里会甘心被她斥骂,鄙夷的看了看她,反唇相讥,“七妹妹,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没必要装傻充愣当好人。方才你为什么会与苍帝对上,自己心知肚明,何必又要我把你那点阴暗的小心思点破?话说得好听,并没有什么错,可你也得看看,如今跟你说话的人是谁。我是你随便就能糊弄的么?”
佘映雪紧紧咬住下唇,圆瞪着双眼,尽管生气,却也自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动人之美。
可因着两人之间紧张而异常的气氛,纵有其他的少年因为她绚烂夺目的容光所吸引,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往这个方向张望。
佘煜霖不想把事情闹大,环顾了一圈,挡回了那些意图窥探真相的目光,便也小声警告道:“七妹妹,不是我要提醒你,而是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你可别忘记这一点。再者,我怎么做,自有我的打算,你若是不想惹祸上身,管好自己就可以了。若真是引起旁人的误会,就怕到时连我都保不住你。”
说完,他就不再言语。
其实,佘煜霖之所以会跟佘映雪说这些话,并不是真心想要为她着想。
这些日子他也想通了,自己在做什么决定时,只要这个麻烦的女人不会突然站出来阻挠他,她喜欢怎么折腾,那也是她的事情。
他没有义务去为她的行为买单。
更何况,今日这宫宴一旦结束,佘映雪的归属也会定下来,到时候,他还可以回到东梁国,继续做他的三皇子。
他且忍着吧。
佘映雪尚且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偶尔瞥过他那深沉的模样时,心里莫名的会有股无着落感,仿佛她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卖掉一样。
这感觉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毫无道理,惊得她心神巨震,不自觉的抓紧了手中的锦帕,努力的缓解这般怖人的思绪。
段天昊优雅落座后,舒旭还特意递给他一方帕子,挑挑眉,调侃道:“尧王爷,微臣只是随口问问,您又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单纯是随口问问么?
段天昊垂下眼睑,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锦帕,眸光刹那间变得冷冽冰寒。脑子里似是有什么汹涌而出,欲要挣脱以前的束缚,换得一个万里晴空。
他死死的盯着舒旭,那一刻,温润如玉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满腹的疑问和满脸的深沉。
“舒侍郎,你可真是观察入微啊!这偌大的御龙殿内,有那么多的千金小姐后院贵妇,谁没注意到,偏偏注意到了本王的王妃。可真是不可思议!”他笑,唇角微微扬起,奈何眼里却没有任何的波澜,“看来,本王还是低估了你!”
他的确低估了舒旭。
算起来,舒旭也是从他麾下走出去的“能人”!当初,将此人推荐给他那父皇时,单纯是看中了对方的能力,并没有想过会衍生出那么多问题。
到了今日,他才恍然发觉,似乎自己向来就没将此人放在心上,以至于错过了那么多的信息。
他记得,东梁国使臣抵达苍京的那一日,使团队伍遭到了刺杀,其中有人当场身亡,而眼前坐着的舒旭便是当中的一个。
虽不知道,他那六哥为何会对舒旭痛下杀手,可点点滴滴的痕迹也充分说明,这个舒旭很有问题。只恨他当时不懂得事情的关键,兼之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与六哥的较量上,并没有多加深究。
而今,却是悔不当初啊!
听舒旭刚才的问话,似乎知道苏紫烟的去向,莫不是那事儿还与此人有关?
他想了想,半晌后,突然朝舒旭举起酒杯,“舒侍郎,今日可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回去后,可得与你把酒言欢共谈人间乐事了。”
舒旭无所谓的笑笑,同样举起酒杯,与之相碰,清脆的器皿声萦绕在侧,衬得他的声音更显温醇,“尧王爷客气了。其实,此刻微臣更感兴趣的是,为何那公公出去查看了那么久,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你说,可别半路出现了什么意外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段天昊顿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异常,扭头看向苍帝,却也见他满脸不悦,思索再三,还是起身道:“父皇,小李子出去那么久,却是半点消息都没传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能出什么问题?昊儿,你是糊涂了,还是觉得皇宫的守卫已经差到随意皆可出现问题的地步了?”苍帝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听到段天昊这么问,火气都往他身上发泄了,“来人。再去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不用看了。我一向很大胆,这一点父皇又不是不知道。”懒懒散散的声音打断了苍帝的话,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以至于御龙殿内听到这声音的人,纷纷脸色微变,那模样,就好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忽然,殿门处光线一暗,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朱红色雕花殿门大敞着,顾惜若双手抱胸,闲适的斜倚着门框,弯成一弯柔韧而又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瞧着众人。她似乎并没有立即走入殿内的打算,清如水亮如星的眸子里光芒缓缓流淌,淡淡扫视过一圈,便将御龙殿内的基本情景尽收于眼底。
微风穿堂而过,卷起殿门处垂挂在银钩上的珠帘,细碎悦耳的碰撞声萦绕在整个御龙殿内。她如墨的黑发尽数披散在身后,鬓边垂落两绺青丝,在风中轻舞,帘幕晃动中,她的身影绰约有致,直把众人看得痴了。
忽然,她笑了。
宛若夜半昙花悄然绽放,自有一股勾人心魄的美。那种美,浑然不似寻常官家女子的矜持和谨守规矩,也不同于皇家公主特持有的倨傲和尊贵,只带着凉入骨髓的清冽和自然,配合那双清亮的明眸,教人见之忘却世间炎热烦躁。
如果说,刚才听到顾惜若的声音,让御龙殿内的人心绪复杂,那么此次见到她的气韵风华,却让众人直接陷入了呆滞当中。
偌大的御龙殿内,于这一瞬似乎全然停滞,众人似乎忘记了如何动作,只怔怔的看着她,隐约中,还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第一次见到顾惜若,可以往每一次见到她,不是慵懒得没有任何形象,就是嚣张跋扈得令人敬而远之,哪里见到过这样无与伦比的一面?
舒旭第一时间从她所制造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环顾了一圈,看到殿内的其他人皆不能自已的盯着顾惜若,心中一动,手中的酒杯就摔到了地上,碎了。
“啪”的一声,清脆如珠玉落地,也唤醒了苍帝和段天昊等人的神智,有些失了态的,连忙趁着众人都慌乱的时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兀自平复着顾惜若留给他们的震撼。
顾惜若见状,瞅了眼舒旭,忽然就意味不明的笑了。
这个舒旭,可真是个妙人啊!
舒旭倒是没想到她会冲自己嫣然一笑,不免愣了愣,待意识到她那双眼睛里潜伏着的某些讯息,他也心有所悟,拿起刚换上的新酒杯,朝着她遥遥举起,随之又仰头饮下。
顾惜若没继续理会他,反正今日的交锋肯定少不了他,又何必急在一时?
她随意扫了眼殿内的情景,见情况也差不多了,便也站直了身子,摇摇晃晃的走进来,敷衍性的弯弯腰行行礼,有气无力道:“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苍帝听到这慵懒的语调,又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开口便是问罪,“顾惜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弄碎映雪公主的酒杯。当真以为朕不敢罚你么?”
顾惜若扬起笑脸,正欲开口辩驳,却被柳皇后抢了先,“皇上息怒!谌王妃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何况,您刚才也看到了,小李子去请谌王妃,谌王妃不也是迟迟没出现么?若按照寻常人对您的尊重,得您传召,自然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想必,谌王妃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谌王妃,你说,是这样的吧?”
顾惜若唇角的笑意淡了一些,甚至还多了几分锋锐的讥讽。
她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柳皇后,根本就不打算领他的情,“皇后娘娘的好意,我顾惜若心领了。不过呢,此次还真是没别的事情,之所以迟迟不出现,是因为……”
她忽然就顿了顿,意味不明的打量着柳皇后,竟是不再多言一句话。
“因为什么?”苍帝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直截了当的问道。
顾惜若双指摩挲着下巴,笑吟吟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我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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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咱们若若霸气侧漏啊有木有……
☆、128 该不会是有了吧?
顾惜若双指摩挲着下巴,笑吟吟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我喜欢啊!”
因为喜欢?
这是什么理由?
众人心里齐齐划过这样一个疑问,可这个疑问估计都不会得到解答。
苍帝早就见识过顾惜若的胡搅蛮缠,也深知她颠倒是非黑白的嘴皮子功夫,若是此时继续深究下去,肯定又会被她忽悠得分不清轻重了。
是以,此次他并没有给顾惜若掌握主动的机会,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顾惜若,朕只问你,你为何要把映雪公主的酒杯给弄碎了?顾硚难道没有教你来者是客的道理么?”
顾惜若不悦拧眉,私心里觉得苍帝此举简直是小题大做。
自从接到十道红杠的紧急信件后,她就带着青擎脚步不停的赶往此处。刚走到御龙殿门口,却又听苍帝对佘映雪说了那么一番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也顾不得考虑太多,随手就让青擎打碎了佘映雪手中的酒杯。
她的目的很简单——
绝对不能让佘映雪饮下那杯酒。
倒不是为着佘映雪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而是深知这个女人的脾性。一旦苍帝造势,逼得她不得不饮下那杯酒,怨恨的种子也因此生根发芽了。
若是以往,对此她可能不会想要去理会,甚至还巴不得佘映雪和苍帝对上,好给这个一国之君添堵,分散下他的注意力呢!
可在收到那封信件后,她就不能让佘映雪对苍帝产生这样怨恨的心理。
赶来御龙殿的路上,她就在想着,要如何做,才能做得既不露痕迹,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异常,又保持着自己一贯的风格,打压下佘映雪的高傲个性!
于是,在御龙殿外呕吐不止的时候,她就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她就是把佘映雪的酒杯弄碎了,那又如何?
这不是很符合她一贯的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吗?
再者,事情扯到她身上,也就罢了,又跟她那个年轻爹爹有什么关系?
她老爹……
念及此,她忽然心中一动,也没来得及回答苍帝的问题,径自环顾了一圈,偌大的御龙殿内,竟是看不到她那年轻爹爹的身影。
若她所记不差,自从外公离开人世后,她就再没见到老爹了。不对,这很不寻常。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怎么说,她老爹也是成年人,孝顺自是不必说,他本人又在战场上摸爬打滚过,应该不会做出这样不像话的事情。没能及时出现,想来应该是被什么重大的事情给牵绊住了。
可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能够让一个人在自己亲人离开人世的时候,都不出现送他一程呢?
顾惜若猛地摇摇头,命令自己不许再想下去。纵然她那年轻爹爹给她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她也不能大意,尤其是在今日这特殊的公众场合,更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端倪。
她清亮的眸光如水般划过,最后定在苍帝那张历经沧桑却又不失威严的脸上,暗暗想着,等宫宴结束后,是否需要对苍帝旁敲侧击一番?
这些日子,苍帝对她那年轻爹爹的防备之意甚浓,只要确定他跟此事没有关系,那么,自己也许能够更加安心一些。
不知不觉中,思绪已经走远,而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御龙殿内的众人满脸疑惑的看着她,扭头扫视了下男子席位的方向,又兀自低下头沉吟不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空间里,而周围的人则成了一种摆设,说不出的尴尬。
当然,说起来最尴尬的,莫过于当朝皇帝——苍帝了。
先是派小太监去御龙殿门口请人,结果过了那么久,才把顾惜若这尊大佛给请出来了。再是问个话,也要等那么久,偏生顾惜若似乎还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左右看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不是生生打了他的脸面么?
苍帝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被人如此忽视,又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他当即发作起来,拍着桌子,面露怒色,冷冷叱道:“顾惜若,朕问你话呢!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藐视朕?”
许是他用力过大,桌子随之震动了下,堆叠在金玉盘里的晶莹果子,借着桌子的波动,颤颤巍巍的蹦达到了地上,几番圈圈滚滚之后,就安安稳稳的停在了顾惜若的脚边。
顾惜若冷冷扫过一眼,唇边泛起一抹讥笑,脸上的笑意有多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就能把人气得有多跳脚,“父皇,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媳哪里敢藐视您哪!您可是一国之君……”
“哼,你也知道朕是一国之君!”苍帝很不屑的冷哼了声,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个顾惜若敢如此顶撞他,不仅不给他面子,还时不时做些荒唐事来挑战他的忍耐底线,真当他是吃素的么?
顾惜若见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小脸儿忽然就笑开了花儿,笑嘻嘻道:“父皇,您必须是一国之君啊!这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还用多去强调么?臣媳没别的意思,只是站得腿酸,这腿一酸啊,就容易累,这一累啊,脑子就不好使了……”
苍帝几欲吐血,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留给她的座位,颇有些咬牙切齿道:“坐!你给朕坐!今日你若是敢站起来一下,朕就罚你一百大板。”
顾惜若愣了愣,眨巴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如蝉翼般上下扑闪着,为她清理绝尘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灵动自然。
段天昊离她较近,自她走入御龙殿后,眼睛几乎都没离开过她的身上。此刻细细端详着,却发现她脸色泛着一股不正常的白,以往张扬的眉眼里,此刻竟隐隐显现出一丝丝的疲惫和厌倦。
他紧了紧袖中的手,越过她纤瘦的身影,朝门外看过去,欲要从中找寻出些许的端倪。
奈何,御龙殿的门口处,除了那随风晃动的珠帘,便只剩下垂首侍立的宫人,他纵然望眼欲穿,也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异常痕迹。
只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向来精力充沛的人露出了这样劳累的神情?
想到舒旭刻意提到的“御医”,他心中微微一动,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神色莫测的男人,疑惑随之升起。
难道说,此事还跟舒旭有关?
怎么什么事儿都跟这个人有关?
想到自己站在这个人身边,他顿觉身边的空气也污浊了起来,想也不想就站了出来。
冷不防见他突然站出,众人的眼神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还没等众人有更进一步的猜想,段天昊就已经开口道:“父皇,今日可是个大好的日子,儿臣还等着您多给儿臣赏赐点吃的呢!”
这话,说得实在赖皮,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名誉苍京温润如玉的尧王爷会以小孩儿般的语气来说出这样的话?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