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否则如何?”顾惜若毫不顾忌的打断他的话,眼神在掠过他脚底下的头颅和尸体时,快速划过一抹痛色,执剑的手也随之紧了紧,再也不用掩饰的煞气破体而出,“你说得不错,我是没我家王爷那么高明,可我不需要去学谁,我有我自己最直接的解决方式。现在,就让你看看,惹怒我是个什么样的下场。给我——杀!”
最后一个字铿然落地,身后的龙鳞卫和暗卫就直直冲了上去,龙鳞卫直接围在了蒙面人周围,而王府暗卫则是为龙鳞卫开路,那些黑衣人一旦冲上来,就会立即被他们缠上,场面也变得格外混乱不堪。
顾惜若拿着剑,跳在人群外围,快速的挪动着脚步,眼睛却始终盯在蒙面人身上,看着他被一众龙鳞卫围困时,心头蓦地快意无比,看着他被划伤左臂时,双眸里更是漫上无可抑制的欣喜,恨不得跳起来拍掌庆祝……
她如此专注于蒙面人的动静,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身的处境,待感觉到身后冷流突袭时,猛地惊醒过来,以平生最矫健的身姿避开身后的袭击,同时还提起真气卸掉一部分突如其来的强大力度。
等到她翻身落地时,背后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抬眸看向偷袭自己的人,同样是黑巾蒙面,黑衣劲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一对上就有些胆寒。
“谌王妃,要不咱们来比试一番?”那人晃了晃手中的刀,饶有兴味的盯着顾惜若,双瞳跃动着类似于兴奋的光芒,仿佛很是期待一般。
顾惜若没心思跟他废话,眼见着龙鳞卫已经将蒙面人围困住,很快就得手了,她心下一急,想也不想就提剑刺过去,想要摆脱这个人的纠缠,好冲上去给蒙面人狠狠的补上一剑,以泄心头之恨。
可谁想,眼前这个黑衣人竟像是想要绊住她的脚步一样,直接迎上了她的招数,看她越来越焦急,他出手的动作就越来越轻松随意,就像是逗着一只小猫儿一样。
顾惜若心下发恼,眼神骤然凌厉,想要速战速决的心思越发强烈,软剑出手凌厉的向那黑衣人刺去,招招刺中要害,若不是她的武动底子不够黑衣人强大,怕是此刻黑衣人已经成了她剑下亡魂了。
“够了!我没有心思与你多加缠斗,你若是识趣点,就给我乖乖让开,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顾惜若瞥了眼蒙面人,见他已经渐渐不支,此刻若是能够冲过去补上一剑……
想到这个完美的可能,她双瞳里顿时涌上一抹难言的狂喜,再看向那名黑衣人时,剑势却是愈发的凌厉,与方才相比,此刻她才算是尽了全力。
那黑衣人起初还是本着玩乐的心思与她过招的,神情松懈而漫不经心,乍一遇到顾惜若这种毫无章法的打法,有着片刻的不适应。
不想,顾惜若反应极其灵敏,就在这片刻当中,她扬手一洒,一团粉末状的东西就往那黑衣人身上洒去。黑衣人连忙伸手挥开,顾惜若却瞅准时机冲了上去,手中的软剑就狠狠的刺向他的腋下。
“嗤”的一声,长剑刺破肌肤,鲜血如注,在两人面前绽放出血色的花朵,顾惜若干脆利落的拔出剑来,粘稠的鲜血洒到了她的小脸上,半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抬手狠狠一抹,殷红的血液便涂满了她的小脸,兼之露出那副森森白牙,愈发显得狰狞而怖人。
“回来再收拾你!”她龇牙咧嘴着,剑气割破他的衣裳,露出肩膀处一个青色的痕迹,她也没注意看,见他让开后就飞身掠到人群里。
若不是随身携带着骆宇所给的防身毒药,她也不可能轻易就伤到这个人,要灭掉他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何况她的目的主要还是那名蒙面人,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横空出现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那黑衣人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处,偏头看了看肩膀上的标记,在人群里搜寻到那道纤细的身影,见她正举剑刺向蒙面人的后背,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身后,一群黑衣侍卫狂奔而来,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不回头,抬手捂上心口,有些闷而疼痛的感觉,想来还是吸到了少许粉末状的毒药,声音里有些刻意压制的沉重,“情况怎么样了?”
“事情已经办好了。可是另一部分龙鳞卫已经赶过来了,您看是否需要立即撤退?”身后一人连忙回答。
那黑衣人眯着眼,眼里闪过一丝寒芒,又回头看了看厮杀的人群,在身后之人的护送下快速撤退!
这一行人,仿佛独立于混乱之外,顾惜若要是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定然会察觉到些许端倪。
只可惜,她此刻正忙着与蒙面人厮杀,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
而在那队黑衣人走后不久,骆宇带着龙鳞卫就赶了过来,在看到被围困在龙鳞卫中央的蒙面人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带着身后庞大的暗卫和龙鳞卫队伍就直直冲了过去。
因为有了这些人的加入,战局几乎是立即分出了胜负。
不出片刻,那名黑衣人就被龙鳞卫死死绑住,逼跪在了顾惜若脚下。
顾惜若转了转皓腕,抬起脚,恨恨的踢向他心口,一脚不解恨,紧接着再来一脚。
那蒙面人似乎也有些体力不支,在被她这么一踢后,整个身子就歪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坐起身,凶猛的拳脚又如暴雨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此刻的顾惜若,就如一只凶猛的豹子,双目充血头发凌乱,脑子里不断的叫嚣着——
就是这个人,逼得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无辜女人去送死!
就是这个人,害的她连哭泣的资格都失去了!
还是这个人,把她和她心爱的男子玩得团团转,最后却是以这样高傲的姿态来俯瞰着他们。
她要打死他,让他去黄泉路上给地上横躺着的这些人做伴!
骆宇在一旁看着,心头觉得很是奇怪,可看到顾惜若正打得起劲,想到她今晚所压抑着的情绪,顿觉发泄出来也是很好,便也没有多加阻止,只是看着那名蒙面人却是愈发的疑惑。
等她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脚步踉跄的往后退去时,骆宇心中大惊,又碍于男女之防,扯过身旁暗卫的长剑就抵了上去,剑鞘瞬间挡住了她急速后退的身子,在地面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骆宇,你干嘛呢?”顾惜若稳了稳气息,情绪也变得平静了些许,回头就愤愤叱道,神情抓狂,眼睛里血丝遍布,简直就是一只发狂的小兽。
骆宇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感觉,想着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王妃就成了这副模样,他一会儿要不要考虑负荆请罪,也好减轻点罪责。
他有些艰难的动唇,默默的咽了下口水后,才有些不知所措道:“王妃,你也别这样,横竖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你……静一静啊!若是王爷看到了这样的您,可不是得心疼死了?”
提到段天谌,顾惜若的情绪忽然就平静了下来,想到自己目前的状态,眸光里染上一丝暗沉。可在看到他复杂的神情时,微微疑惑,随即脱口而出道:“骆宇,你怎么是这副神情?难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骆宇也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低头思忖了片刻后,才缓缓道:“王妃,属下虽然没见过那个人,可是这些年在王爷手下做事,多少都了解一些那个人的本事。属下是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抓的太容易了,会不会他根本就不是……”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是那个蒙面人?可是,怎么可能呢?”顾惜若如无头苍蝇般的转来转去,可是骆宇的话就像是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一样,尽管她努力的说服自己,可始终还是无法挥散脑袋里盘桓的想法。
最后她暗咒了一句,跺了跺脚,走到那蒙面人面前,一把撕开了他的黑巾,一张普通的脸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顾惜若疑惑的看着那张脸,脑子里却是半点的印象也没有。她在脑子里又搜寻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如以往一样,想死那个人的样子就头疼,心里蓦地升腾起一股怒气,想也不想又踹了出去。
该死!
居然让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她想起方才拦住她去路的那个人,顿时恼恨不已,想也不想又是好一通拳打脚踢。
骆宇有些搞不清状况,可在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时,心里担忧的同时,也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过,若是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抓了,那也不是压制了王爷数十年的人了!
“王妃,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骆宇隐晦的提醒,却是没敢明说王爷那里已经没有多少暗卫了。
方才,他拼命往城外赶去,乍一听到王妃要调派人手,王爷几乎要疯掉了,若不是他和青冥死死拉住,又气儿都不带喘的告诉了他具体的情况,恐怕王爷就要撇下营地里的事情狂奔过来了。
如今,那个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若是对方就此去袭击王爷,岂不是更糟糕了?
顾惜若自然也想通了其中的情况,二话不说就要转身离开,情绪还有些漂浮不稳定,却在走出一步之后,她又猛地顿住,回头看着骆宇,声音低沉,神色晦暗不明,“吩咐下去,把这里的尸体收殓入棺,寻个好地方去安葬了吧。”
这些人生前遭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却也是因为她的缘故。她不后悔今日所做的事情,却对这些人心怀愧疚!
骆宇闻言,眸色也跟着暗沉起来,连忙拱手称是。
顾惜若又看了看那个冒充的蒙面人,神色里露出一丝狰狞之色,“把这个人带过去,交给王爷处置。”
骆宇心下讶异,本来以为她会立即对这个人处置掉的,如今这反应,不符合王妃的性子啊!
“明哲终究是一城总督,他的死,必须有人出面承担起这份罪责的。”
虽然是她结束了明哲的生命,可是对于此举,她也根本就没得选择。她还记得自己伸手劈下那一剑时,明哲眼里一闪而过的解脱之光,看得她心惊无比。
或许,明遥会因此嫉恨上她,可是她也不屑于去辩解什么。与其让明哲受尽苦痛而死,倒不如给他个痛快。
可是,对于段天谌而言,行踪肯定是隐藏不了的,那么,能够承担明哲之死的人,不能是她,便只能是眼前这个被抓到的人!
她不是不敢于承担责任,而是明哲之死与自己身后将军府玉府以及谌王府的荣辱相比,就变得很无足轻重了。
就这样吧!
既然注定要走上那一条路,她不介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若是哪一天,她心软下不了手,再想起今晚的事情时,或许就有了继续狠心的动力。
她缓缓走了出去,纤瘦高挑的身影在月色下昂然向前,一步一步,坚定而稳健。
骆宇看着她挺直的脊梁,忽然很没出息的模糊了视线。
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的成长,让她整个人蜕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其中,看起来似乎只是付出了十几个人的性命而已,可他却很明白,她到底舍弃了什么!
他知道,从今夜过后,他终于把王妃放在了与王爷等同的位置上。
……
顾惜若离开总督府后,直接和骆宇奔向了城外,甫一看到段天谌,她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所有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朝着段天谌就猛地扑了过去。
段天谌回头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更是诧异不已,连忙伸手把她接住,纳入怀中。
他抬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可是却感觉到胸前的衣襟骤然一冷,随之愣了愣,忽然有些不安的问道:“若若,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就……可是哪里伤到了……”
顾惜若只埋头在他胸前,猛地摇头,并没有说话,只是那双肩轻微抖动着,若不细看根本就无从发觉。
段天谌心下诧异,连忙抬头看向骆宇,冷冷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王妃受委屈了?”
骆宇忽然有些心虚,正想着是要跪地请罪,还是全盘托出,却被顾惜若那微哑的嗓子喝掉:“骆宇,你敢说,回去就等着关暗室吧!”
骆宇连忙捂住嘴巴,噤了声,唔唔唔的叫着,满脸痛苦。
段天谌也知道怀里这个小妻子的个性,也没有继续询问,直到她情绪稳定了下来,才讪讪然道:“若若,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顾惜若也顿时抬起头,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晶莹,她揪了揪段天谌胸前的衣襟,看着自己脸上的血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忽然就平静了,“这事儿,我有空再跟你说,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走之前没拿下这些武将,变了个天回来依旧是这个样子?
段天谌见她脸色还算可以,便也回头看向营地所在处,淡淡道:“晋海昀不见了,可没想到明哲却留下了好大一手。此刻营地里的将领,是明哲的得力爱将陈忠。他提出了条件,说可以尽数交出兵权,不起兵戈,可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顾惜若问。
段天谌看了看她,道:“他要用晋海昀和齐鸣栗的人头,来祭拜明哲的在天之灵。”
☆、024 奔赴谟城
祭奠明哲的在天之灵?
这是哪门子的条件?
顾惜若起初还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拧着眉思忖了下,双眸蓦地睁大,不敢置信的指着那边的营地,支支吾吾都说不出话来。
待看到段天谌沉重的神情时,不由得出口叱道:“简直是太阴险太卑鄙了。”
齐鸣栗和晋海昀皆是半路改变立场、转投向段天谌的,若真是为了岐城城驻军的兵权,而把这两个人交出去,岂不是在众人面前落下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真是想不到,区区一个武夫,也会算计起这些虚无的东西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偏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星星之火,脑子飞快的盘算着其中的关系,随之眸中光芒闪过,话锋陡然一转,“段某人,人肯定是不能交出去的。但是,我们就不能直接以乱臣贼子之名将那人诛杀?”
段天谌摇摇头,笑着道:“放心,我已经做好安排了。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到一旁歇息下?有我在,不会有事儿的。”
顾惜若有些不放心,可转念一想,段天谌的能力,她也是知道的,又有什么不放心?
于是,她也不再多想,走到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倚着身后那粗壮的树干,屈起双腿,小脑袋也埋进了膝盖里,不一会儿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段天谌又与骆宇说了一些事情,不经意回头,却看到她这副缩着身子入睡的模样,眼里顿时划过一抹心疼,连忙快步走过去,将她揽入了怀里。
睡梦中的她察觉到了异样,顿时紧绷起身子,狠狠挣扎了下,睫毛也跟着轻颤了起来,满身的戒备和不安。
段天谌见状,眸光里划过一丝复杂,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想要缓解她身子的僵硬状态。
刚开始,顾惜若还有些抵触,可在慢慢的适应之后,身子似乎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试探性的往他怀里钻去,似乎感觉到没有危险了,才慢慢放开了动作,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小脑袋蹭蹭的往他怀里拱去。
段天谌皱着眉,看着她如此不安的睡容,心里却是五味陈杂,想着同床共枕那么多日子,何曾见过她出现过这样无意识的情况?
凌厉的目光在她染血的衣裳上逡巡了一圈,眉间的褶皱却是越来越深,心想着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竟让她疲惫不安到如此境地?
他抿了抿唇,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手下换了一种较为舒服的姿势,也抱紧了她几分,好让她能够睡得安稳一些。
“王爷……”骆宇走过来,为难的看着他,“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段天谌没有立即回答,指腹在顾惜若的小脸上抚摸了下,擦去仍旧残留的血液,血腥中带着一股特有的粘稠,触在他白玉的指尖上,冰凉了半弧的月光。
直到那张小脸又恢复了以往的白皙,他才从袖子中掏出一方帕子,慢慢的擦掉指腹上的血迹,不动声色道:“跟本王说说,在总督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王妃满身都是血痕?”
骆宇暗自苦笑不已,不禁握了握拳,心思在说和不说之间徘徊不定。
片刻后,他默默的咽了下口水,尽量以敷衍的语气道:“王爷,王妃说过,此事不准属下……”
“说!”段天谌几乎是用尽生平力气吼了出来。
这吼声来得如此突然,几乎把骆宇本就那么稳定的心魂给惊没了,双腿一发抖,竟没出息的跌在了地上,神色苍白的看着段天谌,想着拜王妃所赐,他居然能够亲身领教到了王爷数十年的怒火爆发。
这简直是——太吓人了!
“骆宇,你胆子还真是大了,连本王的命令都敢违抗了?”段天谌早已是不耐烦,不知怎的,想起刚才见到顾惜若的种种异样,他心头陡然升起一抹不安,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暴躁,“本王记得,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王妃,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骆宇顿时无语望长天。
他只能保护王妃身体上不受伤,又怎么能够保护王妃的心灵完好?再说了,后面这事儿,不该是王爷你做的吗?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顾不上王妃的警告,一五一十的将总督府东跨院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边说边注意着段天谌的气息波动。
当讲到他阻止王妃拿出令牌救人时,顿觉周身骤冷,空气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