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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错过这样的良机,你想重振方家宫廷御酒之名的美梦恐怕很难实现了。”
男子背对着云歌,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云歌猜测,这二人肯定是因为刚刚品酒会的事情吵起来的,难不成他就是那个想污蔑自己给了差评的人?可是这怎么可能?他图谋的又是什么呢?
“你!”方云馨喘了两口气才平息心中的怒火,“季公子,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赠金之义我他日定会报答,先告辞了。”
云歌下意识地赶紧躲在树后,幸好方云馨是从另一条小道上离开的,没有看到她。她透过树木缝隙朝男子看过去,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果不其然是季宗青。云歌能认出他来,完全是因为他今日舍弃了往昔偏爱的白色衣衫,竟穿了件玄色的棉袍,她刚刚在品酒会上还诧异地多看了几眼。
说起来打从上回季宗青去她家解释了那提亲的事之后就没了什么动静,云歌也没太在意,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在这种场合,而且对方似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她也只听了个大概,并不能断定季宗青就是那诬陷她之人。
云歌瞧他离开树下往小路上走,想必他也是要出园子的,就悄悄跟在他身后,走了不消半柱香时间,就到了向府别庄的后门。
楚翊识得路,出来的比她早,在车上等了半晌没见她出来,耐不住性子打算进去寻,结果正好瞧见她呆愣着走过来,差点就撞到门口的石狮子。
被楚翊扯了一把,云歌这才回过神来,忙问道,“苏寒走了没?”
“公主殿下走了,把写折子的事情推脱给他,他这会儿还在里面跟老相爷忙活呢。”楚翊随口解释了一句,“走吧,今儿过节,没能混上公款吃喝,我出血请你去天香楼吃一顿,庆祝庆祝怎么样?”
“你肯掏腰包我自然是要去的。”云歌听他这般说,才想起今天正好是腊八,按习俗是要喝腊八粥敬神祭祖的,她上辈子都没怎么注重过这个日子,自然忘得一干二净,心中思量了一番,道,“不过先不急,你陪我进去找一下苏寒,我有事想问他。”
楚翊领着她进去,并没有走她出来的那个花园和长廊,而是顺着墙边的小路穿过三道院门就到了前厅,苏寒正同老相爷对弈,奉茶的丫鬟都被赶到了门外。
云歌意欲推门,那小丫鬟只是看了一眼居然没有拦她,一老一少临窗而坐,正下得不亦乐乎。她不懂围棋,懒得去观战,在厅堂中扫了一圈,发现苏寒的棋盒下面压着一叠纸条。
她这才走到二人身边,顺手从棋盒下抽出那一叠纸条,云歌预料的没错,这就是刚刚品酒会上的评语,想来苏寒到时候要将此物一并送到御前,让皇上阅览。
苏寒见状也并无太大惊讶,只是朝老相爷叹息道,“现下的年轻人,得了一点不好的批评,便要揪出那人是谁,唉……”
云歌已经翻到了关于她的那两张差评,把剩余的纸条卷了筒状敲了下苏寒执子的手,“苏大人莫非是想在老相爷面前倚老卖老?”
说罢也不理对方的反应,把手中的那两张纸递给楚翊,低声道,“你看这是不是季宗青的字迹?”
“诶,苏小子!落子无悔,你可不能耍赖!”老相爷一发话,苏寒只好苦笑,谁让他刚刚嘴上占便宜,结果手里的棋子被云歌那一敲刚好落到死路上去了呢,结果损兵折将,节节败退。
“不来了不来了,老头子我要回家吃饭去喽。”老相爷赢了这一局,立刻收拾棋盘,还冲外面喊道,“阿荣,备车回府。”
楚翊还在那边斟酌云歌提出的问题,他同季宗青生意上往来不多,更认不出他的笔迹,但云歌说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看出他的疑问,云歌只好把刚刚在花园那一幕讲了出来,“我只是怀疑,并不能确认,更何况,我无财无势,季大哥这么做图什么呢。”
楚翊听完这话,从她手里拿过那被卷成筒的数张纸条,仔细地看着,云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忙道,“对,我们可以用排除法。”
“这个应该是茯苓的笔迹,我请她记过帐,认识她的字。这个是老相爷的,向荇的字是同她学得,很像。这个是……”云歌笑了,“是你的,我家酒坊的牌匾是你写的,自然不会认错,可剩下这两张……”
“这个我认识,是马主簿的,他曾是我父亲的同僚,笔迹我也认得一二。”楚翊把马主簿写的分到已经被排除掉的那叠里面,“只剩下这两张了,季宗青和张侍郎的。”
“我又不认识张侍郎,应该不会是他吧。”云歌皱了皱眉,其实看到花园里那一幕,她就对心目中的季宗青重新下了定义,只不过她也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所以才会来求证。
“不是他。张侍郎是老相爷的门生,浸淫书法一道多年,你看,这个是他的字。”苏寒从那两张纸条中拿出一张,放到另一边,其实他早就知道是谁了,只不过碍于职责不能说而已,不过现在品酒会已经结束了,说不说也没所谓了。
余下的那张在朱漆的八仙桌上看着分外醒目,赫然是关于百花蜜的差评,云歌料想的分毫不差,果真是出自季宗青之手。
“你打算……”
楚翊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云歌打断了,“我只不过是想验证一下心中猜想,没什么,不是说去吃饭,走吧。”
话虽这么说,她心中怎么可能真的没有触动呢,季宗青向来对她照顾有加,温柔相待,她以为是对原身难以断情,原来是另有图谋,她不想费心思再同对方打交道,这种心机深沉之人她应付不来。
苏寒一个人被丢在厅里,拿着那一叠纸条,“喂!吃饭也不带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天香楼,楚翊知道她在想事情,一路上也没有打搅,只是吩咐砚台将马车驾得稳当一些。
许是过节的缘故,天香楼的生意分外好,黄掌柜都忙不过来,幸好楚翊聪明,早早的就订好了雅间,两人上了楼,小二过来倒了茶,关上门就出去了。
“今日之事,你莫要多想,不过得了这酿造贡酒的名头,有没有想过将酒坊重新开起来呢。”楚翊说这话也是有私心的,云歌现下回了清河村,他又忙于生意,想要见到她自然没有以前那样方便,而且村中人多嘴杂,之前就传过两人的闲话,他自然不愿意再污她的声名。
云歌喝了口茶,“眼看就要过年了,酒坊自然是要重开的,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等到过完年再说吧。”她参加品酒会,拿这贡酒之名就是为了重开解忧酒坊,可眼下事情也是一大堆,酒坊被烧,她一直没有修整,更何况她喜欢楚翊,也不想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照顾。
等了半晌,饭菜还未上桌,砚台下楼催了催,结果黄掌柜亲自上来致歉,“真是不好意思,今个儿过节,这店里忙得很,照顾不周,还请二位见谅。”
“纵使逢年过节,你这天香楼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今天人怎么这样多?”云歌纳闷,她来过天香楼不是一次两次,都这里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最近生意一直都很好。”黄掌柜笑得合不拢嘴,“上个月向家小姐成亲,听说是来了一群达官显贵,这个月又举行了品酒大会,不少人都从外地赶到安阳凑热闹,对了,我听说你也参加了?”
云歌点点头,当初酒坊被烧,供应不上天香楼的酒,黄掌柜是生意人,要求她按契约以双倍价钱赔付,不过幸好当初她给的就是成本价,双倍赔付也还承担的起。
“那结果怎么样?”黄掌柜对这个可是很感兴趣,只可惜他生意忙,根本腾不开身去围观。
“选了我的酒。”云歌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过不了多久,整个安阳城都会知道,早一刻晚一刻没什么区别。
“那敢情好。”黄掌柜亲自给她斟了杯茶,“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云歌笑笑没说话,黄掌柜是只老狐狸,精明的很,她才不会早早地露了口风。
黄掌柜也知道急不得,便道,“我就先不打搅二位了,你们的饭菜马上就来。”
等到黄掌柜走了,砚台关上门才冷哼一声,“刚才怎么不说马上就来,真是会看碟下菜!”
人情冷暖本就如此,云歌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生气。
天香楼不愧是安阳城中最好的酒楼,黄掌柜吩咐下去,一壶茶的功夫,他们的饭菜就端来了,因为是腊八节的缘故,还附送他们每人一碗腊八粥。
云歌对这熬粥的材料很是好奇,细细地品尝之后,决定自己回家也试一试,反正这五谷杂粮吃多了对身体也好。
等到结账的时候,小二死活不肯收他们的钱,说什么掌柜吩咐了,云歌乐得吃一顿霸王餐,拉着楚翊就出了店门。
只不过这饭菜上得慢了些。
☆、采办年货忙花眼
顾家小院这两天客人络绎不绝,大多是冲着云歌刚刚拿下酿造贡酒的名头,想要借机谋几分利。
幸好云歌早早地预料到这种情况,凡是来人皆备上薄酒一杯,寒暄一番,然后以要准备年货为由,客客气气地把客人送走。
虽然成了给宫中供应酒水的皇商,但云歌确实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品酒会结束后那些大人们拍拍屁股就走了,就连茯苓这个公主殿下也忙着准备婚礼,根本没有工夫关心她。
可家里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云歌不胜其扰,只好趁置办年货的空到安阳太守府寻了一回苏寒。
若说起来,官学都放了假,顾知轩这两日在家可是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身为一城太守的苏寒还得任劳任怨地忙碌着,像他们这些吃朝廷俸禄的,得等到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时候才能休息上几天。
但到了年底,也没什么大事要忙活,是以云歌等了没多久,太守府的下人就把她领进了门。
小秋蓉是头一回来这里,被云歌牵着还忍不住东看看西看看,颇为好奇的问,“这么大的房子,苏大人是一个人住吗?
顾知轩念了半年书,颇为知礼,立刻说道,“蓉儿,不要东问西问的。”
这太守府按当朝律法来说属于公家财产,而且是办公居家一体化的,官员们只能算是暂住,苏寒已经成婚,和妻子姚氏育有一子,孩子小离不开爹娘,他来安阳上任时自然是带着家眷的。
小秋蓉根本不知道这些,委屈地说,“嫂子,哥哥他凶我。”
引路的下人听得这小姑娘的童言稚语,不由得笑了,“府里的内务都是我们夫人在料理的,你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云歌是女眷,走得又是内院,自然得先同苏夫人打个交道,不若在衙门外击鼓鸣个冤,就能见到苏寒。
不过也巧,苏寒这会儿在正厅正同妻子逗弄儿子,太守府前面是衙门,后面是住所,他闲暇无事经常是这样,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
云歌也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稍微愣了下神就笑开了。倒是小秋蓉,见着苏寒的儿子,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还指着他看向云歌,“嫂子,你看,小宝宝……”
苏寒的儿子唤作苏闻,此时正是牙牙学语的年龄,伸着小胳膊小腿就往小秋蓉这边扑,小姑娘想抱不敢抱,只能抓着他的小胖手小声温柔道,“宝宝乖,要听话……”
云歌憋着笑,小蓉儿天真无邪,一副直肠子,说起话来就没小声过,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她这么小大人的一面。
顾知轩告了礼,便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妹妹同那小孩子玩耍。
姚氏是个温婉大方的人,也没什么官夫人的架子,笑道,“看来闻哥儿很喜欢秋蓉呢,我在这也没什么人陪我说话,云歌你以后可要常来常往。”
云歌自然是点头应下,看得出来姚氏确实如她所说那般,不然也不会拉着她一说就是一个时辰,从育儿心经讲到衣裳首饰,又说到安阳城的吃食上,不过她的声音温柔婉转,听着也是一种享受。
好不容易等到姚氏倾诉完,她才提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这两天我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我说苏大人,这酿造贡酒的事是落到了我头上,可到底是怎么个做法,你得告诉我啊。”
“莫急莫急,你平常是怎样,如今还是怎样,等到过完年,有圣谕下来,再急也不迟。”苏寒蹲着,一边回答她一百年耐心地听儿子说话,可惜人家小苏闻的稚语童言他根本听不懂。
听他这么说,云歌就放下心,做了皇商纵然有千般万般好,但有一点,万一犯了点错,惹得皇帝不高兴,搞不好就会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她不得不小心一点。
解决了心头大事,她跟姚氏讨论起该如何置办年货来,她家虽然比不上太守府,有下人帮着采买,但过年嘛,大致的礼节总是错不了的。
苏寒见他们聊得投机,抱起儿子领着顾家兄妹到花园里玩去了。
“这爆竹、年画、点心都是得提前备上的,若等到年跟前,估计都已经卖光了。”姚氏理家,自然又几分心得,“祭灶、扫尘家里的下人们都做了,这倒不用我操心,就是这压岁钱啊,得提前装好,不然到时候家里来了孩子,会措手不及呢。”
云歌在心中暗暗记下,只不过她自家亲戚素无来往,也没见过顾家有什么亲戚,到时候顶多也就是跟村里相熟的人家互相拜个年。
“我家往年的春联,都是夫君亲笔写得,想来今年也是如此。”姚氏话语虽然平淡,但面上仍是露了一分得意之色,苏寒年纪轻轻,就已经官居太守,文采自然了得,她嫁了个如意夫君,可惜手帕交都不在这里,无人可以炫耀,遇上云歌难免流露了几分,“这年礼啊,得看亲戚的亲疏远近,不然来往并不密切的,你给送了重礼,人家也会惶惶不安的。”
云歌笑了笑,听出来姚氏说话已经带上了教导的以为,随即转移话题道,“听说现下正时兴用皮子做暖帽和护膝,安阳今年的天可是格外冷呢。”
“可不是嘛,我打小在京城长大,往年冬天都是干冷干冷的,还是到了安阳,才知道冬天的雪下得这么厚,风刮得这么大。”姚氏也颇有所感,“也是前些天听人说着暖帽和护膝能御寒,赶紧让下人们给闻哥儿他爹和他各做了一套,我也是个怕冷的,拣那余下的料子缝了个围领,这几日才感觉好了些。”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云歌这才委婉地提出告辞,“我这年货还没置办呢,就先不叨扰了,改日有机会,再来拜访。”
姚氏笑道,“我也是好一阵子没说过这么久的话了,妹妹要可不要嫌我烦。”
“哪里会呢。”云歌也是会说恭维话的,“姐姐懂得这般多,我才算沾光长了见识。”
言谈间姚氏把她送出了屋子,又吩咐下人领着她去花园寻苏寒他们,“我怕冷,就不多送你了。”
“姐姐先回去吧,身子要紧。”云歌根本不在意这回事,姚氏是个精明人,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她也乐得奉陪。
到了年底,安阳城街上的小贩愈发多了起来,卖花炮爆竹的,卖鸡鸭鱼肉的,卖年画灯笼的,原本宽敞的街道挤得熙熙攘攘,云歌牵着小秋蓉,这个时候人一多,最怕拐子把小孩子拐了去,若不是小丫头一个劲的哀求,她根本没打算带她出门。
虽然刚才听姚氏说了一大堆,但要说这真的置办年货,云歌也不知道买什么好,不过好在逛街的不止她一个,她只要细心看着别人都置办些什么年货,跟着有样学样就行了。
过年首要讲得是一个吃字,年夜饭,待客宴,在云歌的印象里,她前世期待过年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吃到平时吃不到的美食。
云歌领着两个孩子,在人群中穿梭,不仅买了不少瓜果蔬菜,还割了半扇猪肉,买了好几条鱼,两只活鸡,小苦力顾知轩两只手都占满了,脖子上还挂着云歌出门必备的小布兜,里面放着从五味斋买来的点心。
时下的瓜果蔬菜都贵得很,云歌也没多买,份量也不重,就让秋蓉提着,她左手拎着那半扇猪肉,右手紧紧地牵着小丫头。
可眼下买得这些东西不过是过年要准备十分之一都不到,瓜子花生这些干果碟儿那是必须得预备的,过年要蒸花馍得买上些白面,还有要做年礼用的吃食、布匹等等,更不用说过年家里要辞旧迎新,免不了换些家伙什。
刚才她还纳闷这街上怎么人人都背着个大背篓,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这东西的用处。可好不容易到城里来一回,这该买也得尽量买回去,不然谁知道明天来这些东西还有没有。
不知不觉间一家人就走到了原先酒坊那条街,顾知轩突然搁下手中的东西,“嫂子,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人帮忙。”
云歌以为他是去寻旧日邻居,让秋蓉把东西放到地上,坐下来等他。
不多时顾知轩就回来了,他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两天忙得不亦乐乎的楚翊。
年前正是玉器店生意最好的时候,那些夫人小姐们需要首饰装点门面,达官显贵们需要玉器来送礼,就连那些玉料算不得上乘的物件,要么是被普通人家买回去自己用,要么是富贵人家买回去用来打赏。
云歌看了顾知轩一眼,她可从来没提过楚翊的店开在这条街上,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