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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个,鸡啊?好像被我家莲若给炖了。补身体,呵呵,补身体了。”甘初瑶擦了擦汗随口诌了一个,便看到那人呆住了,敢紧趁她走神时溜了。
瑶落六回
“莲若,莲若”甘初瑶前脚刚进自己的小院便唤了起来,接连几声都没唤出个人来,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往常这个时候莲若通常都会在小厨房内给自己捣鼓补汤,可今天……
“大小姐,这院里没人。”王侍卫用眼巡视了一周然后平淡无波的说道。
“哼,这帮人又跑哪躲懒去了,大小姐回来了也不知道上前来侍候,他老子的,我找找去。”刘侍卫边说边往里走,边走还边嚷着。
“大小姐,莲若哥哥和所有人都被抓去大厅了。”身后传来怯懦欲哭的声音,甘初瑶和王侍卫回头便见一小童挨着墙角缩在一旁,身子瑟瑟发抖,甘初瑶认出这是父亲身边管事梁公的孩子,常跟着莲若进进出出,平日里虽胆小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大小姐,不如让属下去查看查看,谁人能在府内抓人?”王侍卫上前一步甚紧张的说道,一旁听到回话转回头的刘侍卫也点头附和。
“算了,直接去大厅看看就知道了。”甘初瑶看着那孩子这样知道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遂摇摇头,无奈的抬起脚往大厅方向走去,心里想着,看来还是不能躲懒从侧门走,这不,有个什么事还是得往大门方向去。
甘初瑶的院子在将军府的西南面,隔着一个水榭,外有一条长长的回廊直通将军府中庭,绕过一个大大的演武场方才能看到十六扇门窗的宽阔大厅,离大门还有百来米远,甘初瑶嫌路远走的脚疼,是以每次出门都从侧门走,大门那是敬而远之。
只眼下那从来敬而远之的大门口站满了威风凛凛的持械兵士,而厅门前则站着一排排低垂着头的家丁仆从,气氛显得很是冷冽。
厅内训斥声响起,众人头垂的更低,肩膀缩在一起显是承受的压力巨大,甘初瑶也不急着上前,只闲闲的站在廊下,似笑非笑的侧耳倾听。
“混账东西,不是说伤重不愈吗?不是说卧床不起吗?人呢?这会子人呢?不在寝室?哼哼,这会子怕是在哪斗鸡喝花酒呢吧?大老爷,你教的好女儿,可真是替本将军长脸啊?”严厉冷冽声怀暴燥的女中音,显是气的不轻,声声斥问直叫人冷汗直下。
“来呀!将这几个侍候大小姐的小侍押下去,每人二十板,打完拉出去配了下等仆妇。粗使公直接拉出去卖了,哼,本将军府里不养闲人。”一句话后哭声四起,叩头声此起彼伏。
甘初瑶看看日头,再看看廊下垂首直擦汗的众人,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吓的,总之,气氛是紧张到了一定程度,耳中传来一片哭声,这才有些无奈的收回思绪,抬脚迈进了大厅。
“别啊,这话是怎么说的,要卖我的人总也要和我打声招呼啊!就算是亲娘也不能擅自作主不是?何况这多年不回的,怎一回来就要杀鸡,这是给谁看呐?”
厅内石板地上跪了一地的人,甘初瑶粗粗一看,大部分是自己院里的,眼光在莲若身上一扫而过,这才抬眼瞧厅上看去。
正厅主位上端坐着一位面泛怒容形止威严的中年妇人,一身戎装显是还未来得及更衣,身旁的紫檀木桌上横放着一柄身泛乌黑的长枪,樱红的穗子和着头盔上的孆络形成一种肃杀的威严。只此时,那若有似无的哭声似是有些破坏了气氛,再加上甘初瑶此时的表现令一旁本就有些胆颤心惊又气愤交加的甘大老爷心悬的更加高。
甘初瑶朝着自己父亲安慰似的勾唇一笑,全不顾上首那位乌黑的脸色。眼光直射父亲坐下另一个男子,一身玫红色广袖八副罗裙,乌黑的头发上四副金钗直晃人眼,眉目清丽比不上自家父亲,可自有一副风姿若人怜爱,年不过二十八九,风华正茂。而他下首处则端坐着一位年芳十四五左右的女孩,竟与堂上妇人像了六分不止,此时正皱眉一脸轻蔑的直视着自己,喜恶立现。
“都退下罢,一群没眼色的,没看到这马上要认亲了嘛,啧啧,大将军多年不回原是身在温柔乡内不舍得啊,瞧瞧,当真楚楚动人惹人怜呢。哎哟,连娃都长这么大了,怎么才带回来认祖归宗呢,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呀!委屈你了,妹妹?”
轻挑的用扇子抬起那男子的下巴,嘴没闲着,眼睛自也扫到那刘护卫和王护卫早悄悄的带着人自侧边退了出去,心下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手上的扇子却是预备收回,却不想那坐旁边的小女孩倒跳了出来。
“拿开你的扇子,他不是你能随便碰的,无视长辈,无规无矩,真替我甘家丢人。”
“放肆,他是你长辈,不见礼不说还敢如此,你的规矩哪去了,你父亲没教你吗?”
首坐上的妇人终于忍不下去了,一声怒喝,竟和那小姑娘同时出声,可那话语却逗的甘初瑶一阵大笑。
“哈哈哈……你俩真不愧是母女啊,连训人的话都讲得这么相似,表情都那么一至,哎哟,可乐死我了,啧啧啧,好,真好,太好了,您后继有人了,恭喜啊大将军,以后会有人给您长脸了,您不用再遗憾了,另外,咱们凤麟国的男人好像只负责生孩子吧,这教养的责任怕是担不到他们身上,而您长年在外,我这样的好像是很正常的啊,您不这样认为么?嗯?”说到后来面上竟是一脸认真的表情,可眼里的嘲弄却显而易见。
甘岺很生气,从来知道这个长女不成气,却不想是如此的顽虐,如此的不长进,瞧瞧自进了这大厅后的表现,站没站像,话不成体统的,最后竟还对自己的侍君动起手来了,再看看家里仆从及自己的正夫那一脸稀松平常的模样,可想而知,对那传言原还不太信的想法立时抛到了脑后,现下直恨得不曾生养过这个女儿。
“孽账,不是说伤重不起吗?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像是好的很,哪有受过伤的迹象?青铭,想不到你如今竟用此等低劣招数诓我回来,你这个家当的倒是好的很呐,哼,打今儿个起,这个家就教给谢侍君打理,你就趁机好好修养生息吧!”甘岑交待完便待起身离开,实在不想再多看这个女儿一眼,连带着正夫也不入眼,却不想刚起身便被叫住了。
“等等,呵呵,这又是唱的哪出啊?夺权哟!这么的迫不及待?好歹也等我死了啊,大将军,您这么的盼着您的大女儿我死了呀,可惜了,您要是早回个十天半个月的,我躺在床上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那您一刀就可以结果了我,省得这会子后悔成这样。瞧瞧,这脸色竟后悔成青白了,显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唉,我这也忒不孝了,竟好的这般快,没叫您老赶上我伤重再补上那么一刀。要不,我再回去给人捅一刀去?”甘初瑶说完两手一摊,竟真的转身往外走去,眼角余光扫到那凌瑜之似笑非笑的表情,刚没注意,原来那凌瑜之竟一直站在父亲身后替父亲顺气,显是母亲刚刚那番话给气的不轻,这半天还没回过来。
“回,回来”只听“扑通”一声,甘初瑶听到呼唤回身时便看到父亲向着母亲跪了下来。
“夫人,我在瑶儿床头守了三天她才醒来,直到月前她才行动自如,这么些日子不闻夫人只言片语的关怀问候,如今一回来竟问也不问的责怪瑶儿和为夫,夫人的心难到竟连半点都容不得我们了吗,既然如此,为夫便只好自请下堂,瑶儿您看不上,为夫便带她离开,再不出现在您眼前惹您发怒,这样可好?您可乘心?”甘林氏望着曾经深爱的夫人苦涩的问道。
甘岑看着结发夫君,多年前的青涩少年如今已成雍容男子,美丽清贵依然,分离多年再加上初瑶这么个不省事的长女,连带对他的心也便淡了,心内不是不无遗憾,如今见他如此心上自也不大好过,遂上前一步扶起他来。
“如此你该早些寄信给我,为何直到瑶儿伤好才寄?”本只是随意一问,却不想竟感到手中人身体微僵,不竟有些奇怪的看去。
“夫人怎的如此说,瑶儿昏迷时为夫便快马将信寄出,想是不出五日你便该有信回复,却不想直到瑶儿伤好都未曾收到你的一言一语,为夫以为你听了瑶儿的传言再不喜她,从而不将她生死放在眼里,为夫……”细细的乌咽声充满后怕委屈,让从不曾看过他流泪的甘岑心内震动不已。
甘初瑶上前一步将父亲拉近自己,一脸嘲笑的看着皱眉沉思的母亲,眼角一转看到旁边椅子上端庄而坐的谢侍君,唇角上挑,示意凌瑜之过来将父亲扶好,转身直视着谢氏。以手敲扇,踱步到他面前,摇头叹道:
“甘家的规矩,长女成婚后便可接掌家业,小女不才,母亲的技艺恐不能承载,但这家嘛,怕是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侍君来掌管,这不成心想让人看笑话嘛,小女再不才不也娶了位皇子嘛,正好,我父亲掌了这么多年家也累了,是时候交给女婿了,母亲大人您说呢?”
高抬下巴,直视着甘岑,甘初瑶眼里的嘲弄愈加明显,这让甘岑有种被人看透了的恼怒,可先前话已出口,再要收回却是不能,转头一想这女婿的身份在这里,先前却是被愤怒击昏了头脑没来得及考虑清楚,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如今便只得借着她的梯子下了。
略一沉吟便也点头算是应了,“信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夫君便不要再难过了,好在瑶儿如今也好了,嗯……刚刚为妻的也是一时气愤,话是重了些,你……你回去好好歇着吧,晚些时候我再去看看你。”怕是不常跟人道歉,一番话说的极是坚难,甘初瑶心内暗斥。
“大哥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小弟去做,小弟一定尽心尽力,现在便不多打扰了,一路来也累了,不知……”一直没说话的谢氏此时端端庄庄起身仪态万方的柔声问道。
“小爹爹和妹妹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串儿,带谢侍君和四小姐过去罢。”凌瑜之轻声吩咐,嘴角含笑的看着甘初瑶,眼光瞄到一旁夫人在暗自点头。
“等等”甘初瑶显然并不想就此放过这凭空冒出来的侍君和这眼高于顶的妹妹,将父亲扶坐于主位之上,立在一旁笑望着自家母亲大人。
“这人呢,母亲纳的时候父亲不在跟前就算了,如今即回了大宅就按着规矩来吧,想进宗庙上族谱怎么着也得当家主夫同意吧?”
甘岑老脸一红,被自己女儿这么不软不硬夹抢带捧的质问,虽没有先前的恼羞成怒可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且还有不小的疑惑,京中传过去的信息不是说这个女儿不学无术蠢钝不堪是个混世女嘛,可现在怎么看着都不像啊,瞧这话和道理摆的多明白啊!
心里虽想着可还是示意谢氏和小女儿上前按规矩敬了茶,而家中几个男孩子因都未婚不便出中庭,便也只得进内堂再作引介,其后事宜不表也成。
只一样,因甘初瑶成婚时甘岑还在边境同箬邑国作战故未赶得及回来,这杯岳母茶便一直未能敬上,甘初瑶心内自有打算便不曾提起,哪晓得这凌瑜之也不是个吃素的,待得谢氏敬过之后自己便也奉了一杯行至甘岑身前如个普通女婿一般恭敬敬上,甘岑满意的同时也让甘初瑶暗自咬了咬牙。
瑶落七回
“甘初情,初情?,呵,好一个初情似火呀!”
就在那小丫头报上自己的名字时,甘初瑶明显的感到父亲的身子震了一下,随即便见父亲趁着接茶时掩去了眼里的落没,可还是让离的近的甘初瑶看了出来,那丫头倒没什么表情,可她那父亲眼里的一抹得意却是掩也掩不下去的。
“好了,茶也喝了,礼也见了,初情,扶你父亲去房里休息,晚饭摆在内庭,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像实在受不了甘初瑶的目光,甘岑快速的吩咐完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挥手屏退了下人,包括凌瑜之,甘初瑶缓缓蹲到父亲身前,握住父亲藏在袖内颤抖不已的双手,盯着父亲苍白沉痛的双眼,
“爹爹早就知道母亲在那边另寻人生女了罢,爹爹为何不说呢?瑶儿如果早点知道断不会叫他们进这个门,爹爹放心,瑶儿再不会如从前那般了,瑶儿从现在开始便是爹爹的依靠,旁人……哼!惹您伤心者,我必以十倍报之!”
将脸轻轻的靠在父亲的腿上,甘初瑶在心底里发誓,这个身体的亲人从现在开始便由我来守护,现在,将来。
颤抖的手摸上初瑶的头,林青铭一时宽慰一时伤心,今天女儿的表现叫他大大的安慰,可那个人冷漠的眼神虚假的问候却还是寒了他的心,十年分离迎回的竟是如此结果么?
“瑶儿能替爹爹撑腰了,爹爹非常开心,不过这是爹爹的事,瑶儿身为小辈还是莫要和你母亲作对,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甘家的长女,能继承她爵位的只能是你,旁人再得宠爹爹是不在乎的,甘家最后只能是你一人的。”林青铭似是说给女儿听,实则是在为自己坚定信心,既然得不到她的宠爱,那么就要她的地位和权势吧。
甘初瑶看着一瞬之间似苍老了的父亲,心里莫名的抽痛,眼前恍惚闪过相似的场景,只不过那坐着的和蹲着的却换成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和一位稚龄孩童。
“瑶儿,瑶儿……”林青铭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女儿,那眼里突如其来的痛苦和恨意竟是如此的明显和炙烈。
耳边的呼唤是谁?如此的心焦和急切,甘初瑶眼前一阵恍惚,半晌才看清眼前焦急的脸庞,遂扯出一抹自认为柔和自然的微笑:“我没事,爹爹,我陪您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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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岑站在离开了十年小院的书房内,背对着书案,看着院内长势甚好的一棵迎客松,以手轻敲着窗棱,沉吟半晌,“许先生,你觉得本将军的这个长女如何?”
书案前捧着茶碗正细细研看着书房内那长长的书架的灰衣女子听到问话方才转移目光看向窗前的将军,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家居紫衣袍的将军卸下了那肃严的铠甲,修长的身姿伫立于窗前,风姿卓卓竟生出些儒雅的韵味。
“唔……甘大小姐很好!甘将军的女儿自是不会错的。”放下茶碗,许诺嫣然笑答。
“哼!羸弱苍白,手无搏鸡之力,偏还自不量力的咄咄逼人,纨绔女说的就是她这样的,许先生还认为她很好?”甘岑转身坐回案前的圈椅内目光锐力的直视着许诺冷哼道。
许诺似是早已习惯了甘岑这种突如其来的怒火,丝毫不以为怵,就着身旁的一张锦凳掀袍逍洒入坐嘴角掀起也直视着甘岑,眼里真诚一片。
半晌,甘岑似是败下阵来,抚额轻叹一声,懒懒的说道:“如此,便请许先生说说,她是如何的好,又好在哪里?”
“呵呵,将军放弃她是否是因为她尚了皇子?是否是因为她学无所成?是否因为她不学无术?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一连几个问题倒叫甘岑一时不知作何解答。
只不过,不稍片刻,许诺又自顾自说了起来:“尚皇子是因为什么学生便不多说了,将军心里明白,而后面几个不招将军喜欢的事情将军从未亲眼证实过,都是道听途说。这里只一样便叫学生刮目相看,学生认为,一个能够为了自己的父亲而顶撞自己母亲的人不管其言语多么放肆无理,只那一片孝心便难能可贵,而如果在顶撞的同时还用了那么一点小心计使得母亲的宠侍下不来台,光凭这点就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女会做的,将军以为呢?”
甘岑想着前一刻发生在大厅内的情景,也不得不承认许诺说有理,那样一个表面猖狂说话带刺的女子竟和自己的想像那么的不一样,看来这不在的十年里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看着手边一匣子的书信,嘴角轻挑,多年来自己竟被如此多的信件蒙蔽了双眼,竟不曾想到,那样一个自我要求严格事事要求完美的男子怎会允许自己唯一的女儿不完美不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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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何我们要回大宅来,我们在边城住的好好的,母亲也从不曾提过要带您回来,您大可在那边安稳过日子,何故要来趟这个混水,看看大姐,真是想起来就让人不舒服。”
一进分给她们的小院大门,甘初情便忍不住开口问起了父亲,眼里的迷惑亦是清晰可辩。
谢珉拍拍女儿的手,看着大门口忙碌的人影,幽幽的抬头望向天空道:“你过两年便成年了,以你的才华入仕自是不难,可要得到甘家宗族的承认却是不易的,爹爹嫁给你母亲后从未想过踏足京城来挣一长短,可你不同,如果你的姿质平庸,爹爹或许会认命,可现在,那边的女儿平庸至此却因为占着大的名份,将来你母亲的一切都将归她所有。爹爹可以不为自己着想,却必须为你的将来打算,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挣一挣的,不然,爹爹不甘心呐!”
是啊,那人口口声声不愿看自己在正夫面前立规矩,而从不曾提过要带他们父女回京,以前年轻或许真就以为她是这样想的,心里还曾甜蜜过,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种想法越发的被另一种想法取代,不亲自来看看,挣挣,又怎么会甘心呢!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罢!
初情似火?谢珉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