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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政起身:“本候衙门中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在这里看看,本候先走一步。”
那意思是,没有跟沈夫人一起走的意思,却是带着蔡姨娘一同去了。
沈夫人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忿忿不平:“一个个都是宠妾灭妻的主儿,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的话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北宫勤的耳中,他脸色微微一变,却终究没有什么有力的话语来反驳,最后只能黑着脸从他们身边走过。
北宫馥看看沈夫人:“母亲要去看看婶婶么,想必她心情很不好。”
沈夫人想了想:“唉,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也不知道这件事她到底有没有参与。”
北宫馥淡淡笑笑:“去探探口风也好。”
沈夫人点点头:“好,听你的。”
北宫馥盯着她看,她的母亲不是一个笨人,或者她的心肠不够阴狠毒辣,或者她还有一些过分善良,但平常人能想到的事情,她也一样不差能想到。
母女二人边说边行至拢烟阁,门口已经摆了一条长凳,荷香被押在上面,脱得只剩下亵裤,由执行家法的嬷嬷一棍子一棍子打在上面,旁边还有数数的丫鬟。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5】
岑风欣让人搬了把椅子,亲自坐在院子里,看着荷香行刑。
“婶婶可真是个负责的主子,丫头行刑,也亲自看着?”北宫馥微笑盯着岑风欣看。
难得对方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也笑着看着她:“那是自然,毕竟是我房中的丫头,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应该尽心尽责的看着。”
北宫馥拉着沈夫人往前走了一段,笑道:“母亲,看来婶婶心情还不错,不过有些话馥儿想跟婶婶借一步说,不知道方便么?”
岑风欣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想了想,点点头:“馥儿要说,我便洗耳恭听。”
北宫馥慢慢走过去,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婶婶,你知道你这次为什么会失败么?”
岑风欣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因为你做了初一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十五了,别想着跟我斗,你斗不过我的!”
说着,北宫馥依然笑着站直了身子,看着岑风欣的眼中简直就要喷出火来的样子,她只是慢慢挽住了沈夫人的手:“母亲,我最近在学刺绣,刚瞄了个花样子,可以帮我去看看么?”
沈夫人非常欣慰地拍拍她的手:“难得你肯静下心来学这个,女孩子嘛,总是需要会这些东西的,将来嫁人了以后还可以给丈夫做。”
“知道了,母亲,我会好好学的。”北宫馥点点头,二人越走越远。
岑风欣看着母女二人的背影,几乎把银牙都咬碎了,整个人端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没法动弹。
“夫人。”有丫头过来叫,“已经行刑完毕了。”
岑风欣这才回过身来,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因为浑身肌肉僵硬用力过猛居然已经麻了。
“扶我起来。”她咬了咬牙,那丫头赶紧来扶,却见她踉跄了几步才走到荷香面前,见她白色的亵裤上面早已是血肉模糊,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带她下去敷药,等伤好了,找个合适的人家,把她打发卖了吧。”
荷香已经奄奄一息,听到这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她以为发卖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她抗下了所有的罪责,结果还是要落到这么凄惨的下场!
“荷香,你也别怪我。”岑风欣似有些不忍的样子,“你犯了错,我又开了口,只能照办。你放心,我一定会亲自挑选人家,再贴你一些嫁妆,让你风光嫁人的。”
荷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咬了一下刚才忍痛已经咬破的嘴唇,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不错了,她也知道如果没有岑风欣罩着的下场可能更惨。
只是为什么,她不过就是个打下手的,却要遭这样的罪,而罪魁祸首反而依然可以不动如山这样坐着?
诛心【1】
“岑夫人应该会被你气得发疯的。”月恨水靠在听雨轩的墙边,一脸招牌式的微笑。
他只是在讲一个笑话,一个故事,一个和他们无关紧要的人。
“这就是我想要的。”北宫馥也是同样的笑脸,“人一带被逼急了,只有两种结果,急中生智,或者狗急跳墙。”
“你觉得她会是哪一种?”
“我那婶婶不是个蠢货,应该说,她能将这侯府打理了十几年,保持着井井有条的现状,可见她的能力还是十分强大的。可她在能力强大的同时,却同样也有强大的贪心和过分的自信心。”
“怎么说?”
“她是商人之女,十分贪财,又不能接受丈夫有别的女人。前者或者还能让人接受,但后者,在这个宅子里,是不允许存在的。”
月恨水点点头:“传宗接代对他们来说是大事,又怎么会允许她轻易改变?”
北宫馥叹口气:“算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呢。”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那个时候,她也不过就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偏生在这个时代,却是那么难。
“她不能跟你相提并论。”月恨水拍了一下她的肩,“她要的是权力,至于那个男人是谁,恐怕她是不会在意的。”
北宫馥点点头:“我明白,至少,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去毒害别人的孩子,如果真的要跟人抢丈夫,我也会抢得光明正大。”
“所以,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不同。”
“当然。”北宫馥仰头看着他,“如果是我,我应该会先把男人杀了。”
月恨水大笑起来,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这才是我认识的北宫馥嘛,足够霸气,也足够……凶残!”
北宫馥忍不住跺脚,刚要反驳,却听她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小眉?”
北宫馥愣了一下:“她弟弟和母亲确实被荷香控制了,不过并没有囚禁起来,所以我们找到他们并不难。她被卖进侯府的时候她弟弟才三岁,如今是九岁了,母亲派人去照顾他们母子了,还送她弟弟去私塾上学。”
“被逼为之,是可以被人原谅的。”
“所以,她说要伺候我母亲,为她所作的错事赎罪,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从开始到结尾,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么?”月恨水拉着她的手,“从你母亲送了花瓶过去,其实你就已经想到小眉这个人了,所以一切就由得她去做了。”
北宫馥在他面前是不可能有任何隐瞒的,只是笑着点点头。
月恨水搂了一下她的肩,忽然问道:“累吗?”
北宫馥摇摇头:“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不累,也……不能累。”
诛心【2】
月恨水却用温润的声音轻轻地道:“不,你必须懂得在累的时候休息一下,因为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累坏了自己。如果你累了,就找师父,你说过,你在为师的怀里,睡得格外安稳。”
北宫馥也忍不住笑起来:“小时候说的话,师父还记得?”
“为师眼中,你从来不曾长大过。”
北宫馥真的就拉着他坐下,然后整个人坐到地上,将头靠在他腿上:“师父,人是不可能不长大的,不过,在你面前,我愿意永远都当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纤长的睫毛窗户斜射入屋内的阳光下煽动了一下,仿佛误闯入内宅的蝴蝶,扑闪着翅膀一般美丽,然后终于安心地合上。
月恨水轻轻抚摸着她丝绸一般的长发,低喃一句:“睡吧,我知道你回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吧?”
北宫馥仿佛已经进ru了深沉的睡眠,一点都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
这一觉,一直睡了一个时辰,正好是徐嬷嬷的授课时间,等授课时间一过,如雪便来报:“太夫人房中的寒香姐姐来了。”
北宫馥倒并不觉得意外:“请她进来吧。”
寒香身形高挑,鹅蛋脸,琼鼻杏眼,一张巧嘴能说会道,甚得太夫人喜欢。
之前因为红花事件,北宫馥在东府见过她两回,知道她是个懂得进退会办事的,便留了几分好印象。
“奴婢见过慧敏郡主。”寒香进来行礼。
“什么事要劳烦寒香姐姐亲自来一趟?”北宫馥对太夫人身边的人,永远都保持着客气的态度。
寒香笑道:“太夫人说这几日天气越发得冷了,让奴婢给夫人和郡主送了一些暖被和暖炉过来。”
北宫馥微笑:“这点小事还让寒香姐姐亲自跑了一趟,你差遣几个小丫头送过来也就是了。”
寒香忙道:“郡主有所不知,太夫人知道夫人和郡主在东府那边受了点委屈,所以托奴婢来给二位主子带个信儿。事情既然是个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东府这件事上,太夫人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只是派了个能干的丫头旁听,等到最后了,受委屈的哄一哄,干坏事的罚一罚,好人都是太夫人做的,丑人都是别人做的,太夫人这样做人方法,倒是高明。
“既然是误会,咱们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北宫馥笑笑,敷衍答话。
“对了,太夫人还把北宫家的家传玉佩给了大夫人呢,还说以后东府的事儿就归东府管,侯府的事儿,咱们就自己管。”
太夫人说这话,就表明态度,以后侯府的事,再也不需要岑风欣来插手了,等于就是默认了沈夫人唯一的当家主母地位。
诛心【3】
“话传过去了么?”清晨,北宫馥逗弄着月恨水不久前送来给她的画眉鸟,一边似乎不经意一般问着如雪。
如雪点头:“小姐放心,那些话应该一字不漏都传了过去,相信二夫人会记得够呛。”
“那边还有什么消息?”北宫馥并没有被她乐观的情绪所感染,只是淡漠了又问了一句。
“听说那日小姐和夫人去看过二夫人以后,二夫人是被人扶着进屋的。”
“为什么?”
“说是进屋以后让人揉了半天的腿,其他的事情她都不肯说。”
北宫馥点点头:“也是,如果让人知道她身体不好,恐怕很容易让人趁虚而入,她的仇人又那么多。”
如雪有些好奇:“小姐难道发现她身子不好了么?”
“你不用多理会,多跟东府的丫头们走得近一些,要使银子要送东西,都来问我要,嘴甜一些没坏处。”
“我知道了。”如雪在她面前是不自称“奴婢”的,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显得似乎有些生分,“对了小姐,你的婚事已经迫在眉睫了,夫人早上来问还缺点什么,差点什么,赶紧让人去准备。”
北宫馥微笑:“什么都不缺了,母亲把一切都准备得很好。”
如雪点点头:“我这就去回大夫人知道。”
如雪一走,北宫馥对着眼前的画眉鸟轻轻叹了口气:“鸟儿,你不喜欢这金丝笼,可离开了这里,你却活不了。”
这是家养的画眉鸟,不是野生的,离开笼子,离开人类的喂养,它们恐怕很快就会饿死。
下午,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让沈夫人带慧敏郡主明日再入宫一趟,说是为了慧敏郡主的婚事,特地让她们进宫询问一番。
不过北宫馥知道,上次托人送入宫里的麦麸草已经用完了,本来皇后娘娘是可以派人传话让人再送进去的,不过很显然,她一来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如此依赖这麦麸草,二来,她可能也想彻底解决这件事。
一个当权者,最忌讳的就是在任何事上受制于人。
北宫馥听得这个消息微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线。
翌日一早,母女二人启程上路,北宫馥对如雪道:“你去把我房中的草编框子拿来,我放了一些东西送给皇后娘娘。”
“是!”如雪点点头,立刻提来,“小姐,是现在就装上车么?”
“放上吧。”
沈夫人有些迟疑:“馥儿,你带了什么给皇后娘娘?”
“是帮娘娘解决心事的,母亲放心吧。”北宫馥将草编框子放在身边。
到了宫里,北宫馥先让宫女把那框子送了进去,不一刻,皇后娘娘便传召他们立刻入内。
凤仪殿内,沈皇后端坐,她的身边花架上,多了一碰紫色的麦麸草。
景安皓【1】
“慧敏郡主可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真是知道雪中送炭。”皇后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不过听她的语调,应该还是比较愉悦的。
北宫馥上前行礼:“臣女过些天便要嫁人了,女子一旦嫁人以后,就需在家相夫教子,所以臣女怕不够时间帮皇后娘娘送麦麸草,不如直接送了几盆盆栽过来,将来娘娘若要用,便可自取。”
沈皇后很满意地点点头:“难为你一片孝心,本宫深感欣慰。不知婚礼一事,侯府准备得如何了?”
沈夫人忙道:“谢娘娘关心,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可不行,馥儿可是本宫亲自封的郡主,这嫁人一事一定得风光才行。”
说着,她对身边的女官示意一下,那女官立刻立刻从里面捧了个箱子出来。
“这是本宫送给慧敏郡主的嫁妆,乃是一顶凤冠,依足了王妃的规格做的,绝对不会逾距。”
北宫馥赶紧行礼:“臣女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母女二人领了赏,便告辞出来。
沈夫人拉着她的手道:“女儿啊,你真是个傻孩子,要送麦麸草的盆栽给皇后娘娘,怎么也不跟母亲说一声呢?”
北宫馥一脸天真的问道:“母亲不同意么?”
“如今娘娘有了盆栽,就勿需你常常进宫了,原本你嫁入端王府,如果依然和皇后娘娘有来有往,那些人便是瞧不上端王,也绝不会瞧不上你这个端王妃。再者说了,若是你在王府中受了委屈,还能到皇后娘娘那儿说项,有娘娘帮衬着,谁又敢欺负你?”
北宫馥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是母亲的嫡亲堂姐,可母亲在侯府的委屈,又诉给了谁听?”
沈夫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个女儿平日里话不多,可一说话却句句戳中要害,一时间,说得她眼都红了起来。
“母亲,轿子在那边,我们过去吧。”北宫馥却岔开了话题,指指前面的路。
远远的,有一名宫人推着一辆轮椅缓缓行来,轮椅上一名紫衣男子端坐着,他的眉眼有些冷,却丝毫不影响他容貌的妖治感觉,一对深邃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只是这样盯着前方看,就好似能勾走别人的魂魄一般。
加上高蜓的鼻梁,抿直的薄唇,勾勒出一张完美的美男画像。
眼前这男人,分明美男中的极品,是个妖孽。
北宫馥永远都忘不掉这张脸,几次午夜梦回,都是他用刀亲手捅进天儿心口的场景,她的心在梦中撕裂了很多次,痛得几乎窒息。
他注定是她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不死不休。
景安皓原本低头沉思,却仿佛感觉到一道灼热又刺人的光芒对着他照射过来,抬头,只见一名外穿红色披风的少女正定定看着他。
景安皓【2】
少女的目光如剑一般,仿佛此刻已经将他一剑穿心,将他碎尸万段。
景安皓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虽然他身患残疾,但他却拥有一张堪称这个世上最完美的脸。
多少女人曾经为他的脸疯狂过?
如果不是这张脸,他恐怕得不到任何人的重视,不会有人想到他需要念书,也不会有人会想到他需要治疗,更不会有人会想到他需要成亲。
但是这个少女看着他的眼神,和明显不是因为迷惑,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恨。
他……认识她吗?
景安皓还想再看一眼的时候,那少女就已经进了出宫的轿子,只看到一抹艳红的身影,只仿佛刚才他看到的那一切,不过都是他的幻觉,其实那名少女从未出现过,也并未用那样可怕的眼神看过他。
“那是谁?”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身后的人立刻回答道:“殿下不知道么,那是定安候夫人和她的女儿慧敏郡主,据说这位慧敏郡主就是过些天要跟殿下成亲的人。”
成亲?
景安皓看着自己的腿,以为了然地笑了起来。
不管他长得如何,也不管他多有才华,他的双腿依然他无法改变的缺憾。
所以,那个女子是痛恨她将来要嫁给一个残废的丈夫,于是才会用这样愤恨的目光盯着他吧?
景安皓冷哼一声,那女人,果然也是目光短浅如同世上其他庸脂俗粉一样。
终有一天,他会做一番大事业出来,把这些现在瞧不起他的人都一一踩到他脚下!
“殿下,娘娘怕是等急了,可要过去么?”身后推车的宫人忍不住低头问他。
景安皓表情淡然地点点头:“皇后娘娘召见岂容迟到,自然要赶紧过去。”
“是!”
车子缓缓往凤仪殿方向而去,那一边,北宫馥撩开轿帘子往外看去,见那轮椅越走越远,仿佛还能听到轮子转动传来的吱嘎声音。
她这次出嫁可不同,上次不过只是侯府一个不得宠的二小姐,而如今,她是皇后面前的大红人慧敏郡主,所以皇后自然需要亲自召见他,并晓以大义,让他对她好些。
但他恐怕不知道的是,他所要对着好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她北宫馥。
回到侯府,月恨水急急地来找她:“你要找的人,有下落了。”
北宫馥忍不住有些激动:“真的?”
“为师何时骗过你?”
“多谢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她?!”
月恨水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和她长得这么想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