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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很快就会有个堂弟了。”北宫馥笑得眉眼弯弯,春晓听得心中“咯噔”一下。
“萧二夫人怀的是男孩吗?”如雪赶紧问。
“应该没错。”北宫馥点头。
主仆二人说笑着,往逸墨居而去。
春晓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暗自点了点头。
萧君琦怀孕三个月,被告知说胎儿逐渐稳定,让她偶尔下床走动,利于生产。
关于她的谣言在帝京内外从来就没有停歇过,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肚子里孩子出生以后的情况,到底像不像北宫勤又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萧弛虽然有心帮忙,但奈何他自己也被调查中。
文帝对侯府遇刺事件非常关心,令他愤怒的是,那些刺客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都死了。
这不是有人想要掩盖罪行是什么?
文帝大怒,即使嚣张连萧弛,最近也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皇长孙已经满月,东宫的满月酒也是静悄悄请了几个皇子一起吃了,就算是皇长孙的外祖父,太子妃也没赶请。
不过对于这位孙子,文帝还是十分欢喜的。
听说满月酒没有大办,立刻下旨大办白日宴。
对于这件事,最生气的莫过于安皇贵妃了。
算起来,北宫静进门也有一段时间了,偏偏最近帝京城中各个大户都有人接二连三地怀孕,就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始终都怀不上。
对此,月恨水自有说法:“其实她跟端王的缘分远在八。九年后,现在不过是我们改变了她的命格,但是有些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也是强求不得的。”
北宫馥笑道:“算起来,我也是逆天了。”
月恨水愣了一下,忽然急急地道:“不,你没有逆天,你怎么能算是逆天,馥儿,记得不要轻易说逆天二字。”
北宫馥愣了一下,却看到师父眼眸中竟然有一丝淡淡的惊恐,不由蹙眉:“师父,你怎么了?”月恨水一下回过神来:“让你不要说就不要说,难道你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
“馥儿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咳咳咳……”他单手握拳,忍不住放在唇边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师父,你怎么了?”北宫馥越发担忧地看着他,“这段时间以来,你似乎总是咳嗽。”
“刚才说话太急,被茶水呛到罢……咳咳咳……了。”月恨水又咳嗽了几声才止住,“你不是给为师号过脉吗,没事。”
北宫馥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师父,你就算是呛到,最近呛到的次数也有些多,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能告诉馥儿知道吗?”
“为师瞒过你什么事?”月恨水好笑地看着她。
似乎,并没有瞒她什么,可她为什么总是觉得她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行了,我们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吧?”月恨水转移话题。
北宫馥有些无奈:“现在一切都按我们的计划行事,似乎十分顺利。”
“北宫成去过春香楼了,我想,以他的聪明,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北宫馥叹口气:“看来这个大功,必须是留给他了。”
“其实,你是不是还有点不忍对付太子妃?”月恨水实在是了解她,不用说出来,就已经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北宫馥沉默了良久:“前世的事,我总觉得对不起她,害她孤儿寡母一辈子。但这并不是表示我就要容忍她来害我身边的人,师父,你知道我很难与人交心,寒香,是第一个。”
“为师明白。”月恨水点点头,拍拍她的肩,“既然要做,便放下所有包袱,况且以当年的情景来看,我总觉得那件事有蹊跷,可惜我们倒不回去看,不然,我想肯定有不少值得回味的事发生。”
“师父真的这么想?”
“为师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假意安慰你的。”
北宫馥这才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不说皇宫,说说北宫家。”月恨水见她的模样,赶紧转移了话题,“这几日萧君琦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吧?”
北宫馥这才笑起来:“算起来,岑欣芳知道她怀的是男孩之后,处处为难她,设下了各种陷阱,她现在每日过得提心吊胆的。”
“现在找不到证据治她,给她点教训也是应该的。”月恨水也笑起来。
“是啊,她害得寒香现在怀着身孕却只能躺在床上,她同样都是孕妇,自然应该也不得安宁才是。”
“对了,那孩子在红叶那里呆着,一直没有取名字,你不是打算一直这么养下去吧?”月恨水有些迟疑地提出一个现实的问题。
北宫馥想了想:“其实当初捡了她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我就算多阴毒也好,总不会拿个小孩子来耍什么阴谋诡计。”
“等事发以后将她送回宫中,她也是个罪妃之后,将来日子也未必好过。”
北宫馥沉吟半晌:“师父,其实这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商量,这个孩子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我们正式收养她吧。”
“我们?”月恨水愣了一下。
“是啊,就算我跟师父的第一个孩子。”
“噗,咳咳咳!”这次月恨水是真的被茶水呛到了,“馥儿……”
“好吧,我知道我们还没有成亲,但总有一天会成亲的是不是?”北宫馥急急地解释,“这个孩子,也许是老天不想让她受宫闱的束缚,能出生在宫里,在宫外长大,其实是一种福气。”
她的目光悠远,月恨水深吸口气,上前拉住她的手:“馥儿,为师知道你心里的痛,好,我们就收养这个孩子,就叫心悦如何?”
“心悦,月心悦?”北宫馥想了想,“好名字啊,心悦,将来她的心,永远都是愉悦的,一辈子快乐。”
“就是这个意思。”
“我希望,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好,我们就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
接下来的日子,宫里宫外都忙活了起来,一个个都忙着为皇长孙举办白日宴。
一晃眼,两个月很快地过去了,九月初,这个跟太子同月同日出生的皇长孙的白日宴热热闹闹地举办开了。
萧弛在文帝心目中的地位显然已经大不如前,他手下的虎骑营因为军饷削减,也只能减少人员。
多出来的人员被编入了南宫全的表弃婴和北宫成现在带领的禁卫军内。
他手上兵权正在被逐一削减,不过这一次文帝还是破例让他参加自己外孙的白日宴。
由此可见,这个皇长孙的地位确实不同一般。
各位皇子,大臣齐聚皇宫,包括家眷也受邀参加。
作为皇后娘家姐妹,沈夫人自然在受邀之列,所以北宫馥自然也会跟在身边。
长平公主依然带着北宫成,看得出来,这几个月以来,他越发得宠了,长平公主每一次看向他的时候,都始终在笑。
这是一个陷入爱河的女人,当女人陷入爱河之中的时候,常常会做出一些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
“太子和太子妃来了。”有人叫了一声,众人的目光立刻投向今日的主角身上。
太子和太子妃笑意盈盈看着众人,衣服伉俪情深的模样。
他们的身后,皇长孙由奶娘抱着,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
外面又传了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跪了一地行礼,礼毕之后,因为主要是家宴,气氛显得有些随意而热络。
特别是长平公主,她一向得宠,此刻她站太子和太子妃旁边,一边跟皇上道:“父皇,我瞧着这孩子跟皇嫂真是一点都不像啊。”
太子妃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公主,跟本宫不像,跟太子殿下像也就是了。”
长平公主笑道:“我怎么瞧着跟皇兄也不太像啊?”
这次换太子说话了:“皇妹,乾知可是我跟你皇嫂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像爹又不想娘呢,莫非是隔代像父皇?”
长平公主摇摇头:“皇兄,我瞧着我这侄儿也不像父皇,不过他可像极了一个人。”“谁?”太子愣了一下,有些好奇。
“一年前我路过烟柳巷,听说春香楼的花魁林小佳长得天姿国色,心里好奇,便去看了一眼,那模样啊,啧啧……”
她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太子脸色一变,太子妃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
“皇妹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那烟花柳巷的事怎地能拿到朝堂上来说?”太子笑得十分尴尬。
“是啊是啊,妹妹真是失言了,只是刚刚我看着这孩子长得漂亮,真心是跟那林小佳长得有八分相似。”
“公主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像个青楼花魁呢?!”太子妃怒容满面。
“皇嫂啊,这得真的是你的孩子才行啊。”长平公主笑容可掬,“皇嫂敢滴血认亲吗?”
太子妃脸色大变:“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孩子是本宫所生,需要什么滴血认亲,公主莫非怀玉本宫偷人不成?”
她话锋一转,明显是先指向这个孩子并非太子亲生。
那边皇后也来了气:“长平,不要胡闹,本宫瞧着这孩子跟太子小时候一模一样,说不是太子的也没人信。”
长平公主笑道:“母后,是不是皇室的血脉,我觉得还是查清楚的好。”
她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因为是庶出,见到嫡母自然还是应该叫母亲的,皇室,是帝京最大的家族,自然是其他家族的统帅。
沈皇后皱眉:“长平,今日是好日子,本宫就不跟你计较了,休得再胡言乱语。”
长平不理她,只是转头看着文帝:“父皇,儿臣是不是胡言乱语可不是皇后娘娘一句话可以证明的,需要有证据才是。”
文帝盯着她看了良久,想了想:“好,你有什么证据?”
“滴血认亲,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吗?”
皇后在一旁道:“皇上,长平是疯了不成,竟然怀疑太子妃红杏出墙?”
文帝却看着她笑道:“皇后,既然长平有疑问,不如就证明给众人看就是了,何必如此气急败坏?”
“皇上……”
“去取碗来!”
“皇上……”
“皇后稍安勿躁,若是皇后今日执意阻拦,明日怕就要谣言满天飞了。”文帝的语气忽然有些生硬,“皇后既然无惧,何必怕滴血认亲?”
皇后一下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地看了长平公主一眼,眼中摆明了一种“待会再收拾你”的信息。
长平公主却是笑得很有自信,待那边太医已经取来两只碗,众人有些怀疑起来,这滴血认亲,一只碗不就足够了吗?
那边太医已经从太子那边取了血,又从皇长孙那边取了血,景乾知痛得哇哇直哭,太子妃的神色倒还算笃定。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和皇长孙的血已经融合,足以证明二人是父子关系。”太医拿着碗禀告皇上。
沈皇后顿时面有得色:“长平,你还有何话可说?”
长平公主依然笑意不减:“皇后娘娘,既然查了皇兄的,何不查查皇嫂的?”
“你……”
“既然都查了,便查个仔细吧。”文帝摆摆手,示意太医动手。
。。
废太子/馥儿,让为师抱你!【好吧,现在开始感情纠葛】
你们做什么,本宫是太子妃,你们凭什么对我动手?!”太子妃尖叫起来,整个人急急往后退,撞到了奶娘身上。
长平公主冷笑一声:“皇兄都验得,你是他的妻子,难道就验不得?”
“我不要验,不要验!”太子妃几乎开始跳脚了,什么礼节,什么脸面都顾不得了。
文帝皱了眉头:“来人,拉住太子妃!”
立刻有几个侍卫,如狼似虎地跑了过来,押住太子妃,太医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情,用细针扎了她的手指,将血滴到碗里烨。
太子妃的脸色异常惨白,眼神一下变得黯然起来。
“启禀皇上,太子妃的血跟皇长孙不能融合,他们应该不是母子关系。”太医这边已经有了定论。
此话一出,举众哗然无。
“太子妃,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帝的脸色显然也不太好看。
太子也一脸狐疑地盯着太子妃:“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这孩子怎么会不是你生的?”
长平公主在一旁冷笑一声:“皇兄,这很明显啊,孩子是你的,但不是皇嫂生的。”
文帝深吸口气,问道:“长平,你到底知道什么?”
长平公主这才上前道:“这件事究竟如何,父皇必须传召一位证人,听她怎么说了。”
“谁?”
“春香楼的花魁林小佳,她来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沈皇后抓着椅子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跳,却还是平稳了声音道:“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让一个青楼女子到皇宫里,传出去,怕是对咱们皇室的声誉有损吧?”
长平公主笑道:“皇后娘娘,这话就奇了,这林小佳进宫是作证,又不是父皇纳为妃子,而且有这么多王公大臣作证,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什么损伤?”
皇后一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文帝的脸色格外阴沉:“来人,宣林小佳进宫。”
“父皇,林小佳现在就在宫里,请父皇准许儿臣将她带上殿来。”长平公主恭恭敬敬地行礼。
文帝点点头:“准奏。”
长平公主退了下去,不一刻,她带着一名大概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子上得殿来。
只见那女子身段纤瘦,面容憔悴,只是即使是素衣荆钗,也无法掩饰她惊人的美貌。
在见识过北宫芍的惊艳之美,见过端王妃北宫静的温柔之美,见识过北宫馥虽然相似的容貌,却别具一格的艳光四射之美。
眼前这个女子,清澈的双眸,如碧波流转,削尖的瓜子脸楚楚动人,实在很难想象她竟然是来自于青楼的。
“民女林小佳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小佳跪下来,竟然不卑不亢,一点都没有得见天威的战战兢兢感觉。
“你就是春香楼的花魁林小佳?”文帝盯着台阶下的女子看了一眼,想了想,“抬起头来。”
林小佳却依然低头:“民女不敢冒犯皇上。”
“朕恕你无罪。”
林小佳这才抬头,文帝点点头:“当真算的上是美貌动人。”
说罢,他又看着长平公主:“长平,你说这个林小佳是证人,请问可以证明什么?”
“父皇,这个林小佳,是皇长孙的生母。”长平公主一语惊四座,惟独北宫成和北宫馥都并不意外。
“胡说,本宫怎么会跟一个青楼女子生下……生下孩子?”太子也急了,从林小佳出现在大殿内的时候,他的表情,活像是要吃了太子妃和长平公主两人。
文帝并不理会他,只问道:“林小佳,可有此事?”
林小佳看看皇上,又看看太子,太子妃,眼泪滚滚而下,说出的话更是让众人张大了嘴:“民女……民女跟太子并无关系,又怎么会为太子生下孩子呢?”
长平公主皱了一下眉头:“林小佳,你不要再为太子和太子妃掩饰什么了,刚才太医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滴血验亲了,这孩子并非太子妃所生,却跟太子是父子。”
“公主殿下,民女真不知道这孩子是太子跟谁生的,既然是太子的骨血,是不是太子妃生的又有什么要紧,是皇室的血统就行。”林小佳面容格外镇定。
长平公主忽然眯了一下眼睛,看向北宫成。
北宫成却站了起来,对文帝道:“皇上,臣认为,既然这孩子来路不明,即使是太子亲生也不可以留在世上,应当跟太子妃同罪,欺君罔上,是诛九族的大罪!”
林小佳脸色一变。
却见文帝缓缓地点了点头:“北宫少卿言之有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岂容于皇室,既然林小佳说这孩子并非她所出,理应与太子妃同罪!”
说罢,他挥挥手:“来人,将太子妃和这个孩子一起带下去,萧氏欺君罔上,本是诛九族之罪,先将萧氏一族抄家关押!”
景乾知被侍卫从奶娘手中夺了过来,哇哇大哭起来。
林小佳脸色越发难看:“皇上,即使他不是太子妃亲生,可毕竟是太子的骨血,是您的亲孙子,皇上你不可以这么残忍。”
长平公主冷笑一声:“看来是没人肯认这个孩子了,反正这孩子去了牢中也活不成,不如就直接摔死算了。”
说罢,她脸色一冷,对侍卫道:“还不动手?”
侍卫立刻点头,将孩子高高举起。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动我的孩子,不要杀我的孩子!”林小佳大叫起来,整个人都急冲冲跑上前抱住了侍卫,“把孩子还给我,求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你终于肯认了吗?”长平公主招个手,让侍卫将孩子放下来。
林小佳赶紧将孩子抢过来护在怀里,眼泪越发是止不住地往外流:“这个孩子,原本就是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的,是我贪心了,我不要名不要份,总以为,留个孩子总是好的,可是我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带着这样一个孩子呢?”
长平公主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呆滞的美丽女人,冷声道:“然后呢?”
“然后,她……她就来找我了,她跟我说,与其让这个孩子跟着我,不如跟着她,至少,可以给他一个正统的出身。”林小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太子妃。
太子眸中充血,一样盯着太子妃看。“你这个贱人!”太子冲过去,想要掐住她的脖子,却被随行的侍卫拉开了、
太子妃看着他们二人的目光,忽然大笑了起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