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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不稀罕这些钱!他若不来招惹我,我自不会腆着脸去找他,你大可以安心离去,请不要扰乱我现在的生活。”
我感觉难受极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奴仆这样羞辱我。那些下人不懂得情况,觉得我是贪图富贵的女人,随他们怎么说都好,反正我一分钱也不会拿,到时候自会见分晓。
这些奴仆是和我的人生没有半点关系的人,我才懒得顾及他们。如果说这样的羞辱只让我难受三分,那么柴绍的态度才是令我如火攻心的真正原因。
他不知道我有身孕,那是因为我不想告诉他,不想给我们两人束缚,这也就罢了。可他竟然在自己官场失意之时将我抛弃。他打了败仗,被燕国皇帝小瞧,所以迁怒于我吗?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给我一笔钱,把我赶走,就算解决了吗?难道他真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我,真的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用力甩甩脑袋。天啊!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在想什么?柴绍放我离开,不就是我日夜企盼的结果。那么多个寒暑的夜晚,我都默默祈求上苍,让柴绍快快放过我,让我可以过自由的生活,为什么自从有了他的骨肉以后,我总是千万个放不下?难道,我竟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当成腹中孩子的父亲了!
为什么会这样。知道自己终于能够远离他的魔爪,我竟没有一点开心,反而满肚子的怨气不知该向谁发泄。红袖呢?红袖为什么还不出来?天啊,谁来救救我,谁来给我力量。
我连忙转身,不再理会那个来势汹汹的男人,朝楼上走去。我要去找红袖,哭诉也好,苦笑也罢,总之我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一个人独自承受了。
“你给我站住!李姑娘!!”柴怀义上前大迈一步,将站在楼梯半中央的我狠狠拽住。他仇视的看着我,仿佛我和他之间有莫大的恩怨似的。我实在不明白,这个我素未蒙面的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根本不想要他的钱,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像现在这样平静就很满足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哼,李姑娘,我可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苦苦纠缠我家主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方才那十万两银票,你嫌少了是吗?你到底想要多少钱,开口直说好了,我柴怀义赴汤蹈火也会替主子筹来这笔钱给你的,请你不要再来纠缠主子。”
“笑话,本姑娘自力更生,谁稀罕你们这些军人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血汗钱。”
“你胡说什么?”柴怀义一个巴掌甩在我脸颊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痛感从脸颊传遍全身。我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你给我滚,告诉你主子,别再来烦我,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们!滚……”
我拼命挣扎着甩开他紧紧遏制住我的手,再次转身向楼上冲去。
可我的胳膊再一次被他狠狠钳住。
他显然也气到了极点,跟我也没了好语气:“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以为缠着我家主人就可以独吞他的财产吗?我告诉你,你错了!就算我主子根本不爱他的夫人,他也绝不会分给你这个没名没分的女人一分钱。不要给你脸不要脸,这十万两银票已经算是很照顾你了,我知道你怀着我们主子的骨肉,想要借此要挟他,你不收下这银票也罢,那就吃了这药丸吧!”
他怎会知道我有身孕的事情,难道柴绍也知道了?难道是柴绍告诉他的?
我正惊恐的看着他想这些问题,他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血红色的药丸,就要往我嘴里塞。
这一定是堕胎药!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男人是来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我连忙挣脱他的大手,用力将瓷瓶打翻在地。那瓷瓶顺着楼梯乒乒乓乓滚了下去,血红色的药丸散落一地。柴怀义手中还紧紧捏着两颗,正要塞进我口中,他是个力大无穷的军人,我根本没办法逃脱。
“红袖!红袖……快来救我……救命啊……嗯,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啊……红袖,快,快来救救我的孩子……”我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红袖。
“主子,发生什么事啦?”
红袖从二楼厢房冒出半个脑袋,这时柴怀义才发现画馆内还有第三个人,他惊得连忙松开了手。我本就重心不稳,他这么一放,我便失了力道,一个不留神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一时间,我只觉天旋地转,浓重刺鼻的血腥味瞬间从我双腿间倾泻而出,我感觉自己的下体如同喷发的火山一般,拼命向外宣泄着热辣辣的熔浆,以及我满身的力量。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一切如同静止,我再也没有力气,刺骨的疼痛感压住我的神经,让我晕厥过去。
“主子……主子……”
“李姑娘……喂!!你醒醒啊,李姑娘……”
卷一【盛唐篇】 第068章 一场误会一场空(上)
燕国皇都。
柴绍母亲李妍的画馆已经停业数日。这天,柴绍正在屋里陪着他母亲下棋。
她的病情一直不见好,总是三天两头就会晕倒。
尽管李妍总是告诉他,自己不过是得了老年病,头疼脑热的是小事,不用太在意。但柴绍还是放心不下。
近日慕容敏月不知去了哪里,问她身边经常带着的随从,一个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柴绍反而因祸得福,没有她盯着,自己能够暂时自由出入府邸。
他已经尽量挤出时间来陪母亲了,北魏那边的细作时常来报,说是北魏大将军魏元忠已经随时做好了进攻燕国的准备,就等着柴绍这边回应。可他总担忧着母亲的身体,一时半会儿根本应付不来。
再加上,一直和他有密切联系的“暗卫”柴怀义那边,忽然之间失去了联络,听来报的小侍卫说,柴怀义不知有什么紧急事情离开了瓦寨好多天了,慌的瓦寨里的兄弟们均是手足无措。
群龙无首,时间久了瓦寨自然乱作一团。柴绍也很诧异,柴怀义向来是个做事谨慎的人,在这么紧要关头,柴绍也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母亲近来身子感觉如何?”他问道。
面对李妍的时候,他总能够摒除全身所有的暴戾之气,安安心心做一个孝子。
怪只怪,天下间仿佛全都是他的仇敌,就算是朋友,如柴怀义和秋娘那样的死士,似乎也不过是把他当成复仇的工具吧!
柴绍总是千百次的问自己,究竟有谁在乎过他。
恐怕只有在母亲这里,才能感到真正的温暖。
他看着已经渐渐苍老,长出华发的母亲,竟然不知不觉联想到了李令月老了以后的模样。那女人相貌端正,就算老了,也丑不到哪去吧?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想这些?
李妍轻声细语的答道:“好多了,你别老闲在我这里,处理自己的事情要紧。我知道你忙,那些来禀报战况的小兵们都在外头候着呢,你真不打算去看看吗?”
她手上下棋的动作一直没停,仿佛外面根本没有人似的。她哪里希望儿子一天到晚忙自己的,不陪她这个母亲呢?嘴上说的都是违心之言,真正的心声,只有真正的孝子才听得出来。
偏偏柴绍就听出了画外音,知道母亲又在生闷气了,于是笑呵呵的说:“最近太平着呢,他们无非也就说那几样小事儿,母亲您跟我住在一处这么些年头了,难道还不了解么?”
见李妍脸上果真浮现出一丝笑意,柴绍又继续道,“对了,明日我打算去一趟西梁国,有些万分火急的事情要处理,恐怕一连半个月都不能来陪母亲了。您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一定记得差人去请大夫啊。什么珍贵药材您就卯足了劲儿的吃,可别给儿子节约那些个药钱。”
“你懂什么,这药有三分毒,多吃多害。我要是成了个药罐子,还不如死了呢!”
“母亲,您说的什么话!”
柴绍攒着眉头,李妍却轻笑出声:“好了好了,今儿个你陪了我一下午,我也乏了,赶紧去处理你的军务吧,我去歇一会儿。”
柴绍以为母亲又在试探自己,连忙说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那不是军务。现下我被公主软禁在府里不得出门,哪来的权力去管什么军务。”
“谁说是燕国的军务了?我看那些来报的小兵都是咱们原西周的旧部,想必你在策划什么复仇大计吧?”
“还是母亲心细!”柴绍哈哈笑了出来。方才憋闷了半天,还以为母亲想多了呢。
李妍站起身子,朝床榻处走去。说话的声音有些漂浮,倒的确像是累了:“正事要紧,你快去忙吧!我小憩一会儿,和周公聊聊天,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起来。”
“嗯。”
柴绍命丫鬟收拾好那下了一半的棋局,自个儿退出了屋子。
这里是李妍画馆的后堂,也是柴绍专门命人为母亲敕造的别院。由于旧部来往商讨秘事须得掩人耳目,所以这个别院自然而然就成了柴绍密谋大计的重要场所。
今日来报的小兵的确没什么重大事件,说来说去总是那些话,什么北魏的元忠将军又捎来信函啦,什么柴怀义多日未归啦,这些天柴绍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但仍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他听完回报,吩咐众人回瓦寨待命,还专门找了一个机灵的旧部,去和秋娘那边也通通气,做好迎战的准备。
他喘了一口气,心里念叨着,复仇大业可真不是纸上谈兵。走进母亲的卧房,竟听到母亲不住的咳嗽。他远远看了李妍一眼,见她愁眉深锁,两只大大的眼睛紧闭以后,周边全是细细的皱纹。他站得远,看得并不真切《|wRsHu。CoM》,但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母亲岁数大了,经不起自己这么折腾。他想来想去,还是先把母亲安排到清雅小筑去吧,过不了多久燕国皇都就有一场大战,母亲留在这里委实不安全。
安插在清雅小筑那边的暗卫近日也来报,说是李令月又跑去西梁找苏婉儿了。
那时候他碍于公主在府里住着,不好妄动,只得遂了李令月的性子,暗中派人保护她。现在慕容敏月那女人也不知跑哪里去祸害人间了,他正好得空,去西梁把李令月给接回来,陪陪他的母亲。
想到这里,他嘴角浮现一丝温馨的微笑。母亲年纪大了需要有个伴儿,而李令月又是个长年累月闲不住的主儿,她们二人既早已认识,结下师徒情缘,定能好好相处。他这一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尽孝道了,希望李令月能代替他做好承欢膝下之事。
把这两个对他生命最重要的人安排在一起,算是他做过的最伟大的决定吧!
柴绍迈着轻轻的脚步,走到李妍床边,伸手替她抚平额上的细纹。
母亲睡得虽熟,可总也停不下咳嗽,简直把他这个做儿子的快要急死了。每次催着母亲去请大夫看看,多吃些名贵药材,她总是不听,还能之乎者也的搬出一大堆书上的理论来拒绝他。
也许,女人和女人之间更容易沟通!他这个儿子怕是说不上话,还是期待一下李令月的表现吧……
卷一【盛唐篇】 第069章 一场误会一场空(下)
“绍儿?我睡了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辰?”李妍竟忽然从梦中惊醒,看着儿子正盯着自己出神,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
柴绍焦急的问道:“母亲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是身子不舒服?我去给您找大夫来看看吧,这样拖下去可真不是个事儿。”
李妍慌忙拉住柴绍,说只是做了噩梦,问梦到什么了,又说不清。
柴绍告诉她时间还早,她才不过眯了一小会儿,让她赶紧上床歇着,李妍这才松了一口气。
柴绍隐隐觉得,母亲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每次和母亲对话,她都总是眼神闪烁。他又看了李妍一眼,见她还没闭眼睛,就商量着说:“明日母亲和我一道出远门吧,我送您去清雅小筑住几天。这里不安全,我长时间不在您身边,实在放心不下。”
知道儿子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李妍像个小女孩似的乖乖点头,然后强迫自己闭紧双眼继续睡觉。
第二日。
柴绍先把李妍送到清雅小筑,留下话说,会带一个女孩子来和她作伴,并吩咐好丫鬟婆子们好生伺候。自己单身一人去了西梁国。
来到画馆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闭,根本不像前日里来报的探子说的那样,什么李令月正在画馆做生意云云。
不在这儿,就一定是在苏府了!
他不好正大光明的进苏家,只得乔装打扮成平民的模样,趁着来往的行人少时,一个飞身跳到屋顶,垮墙而入。
苏府大院里空荡荡的一个下人也没有,再往里走几步,隐约听见内庭那边有忙碌的吆喝声,好像是红袖的声音。有仆人正端着水盆里里外外的送,有的则在院子角落里煎着药。浓重刺鼻的药罐子气味越来越近,直冲的他难受。
柴绍这辈子最讨厌喝药了,恐怕他的母亲也有一样的性子。他那么讨厌喝药,就是受不住这中药的怪味儿。
他正站在屋顶往下看,瓦片有些松动,不好做大动作。他捏着鼻子,又朝前面屋顶飞跃而去,朦胧中听见屋内有女人在嚎哭。
卧房内。
苏婉儿哭得梨花带雨,手里紧攒着帕子,不住的擦眼泪,口中呢喃着:“小月你快醒醒啊,你别吓我啊,快醒醒啊……”
犯了错的柴怀义,从画馆一路跟到苏府,从昨日黄昏一直站在这屋子里等到今日正午,请来的大夫进进出出几回了,汤药也吃下几碗了,可就是不见李令月醒来。
柴怀义当时看的清清楚楚,他站在楼梯中央的时候,李令月是怎么惨痛的跌落下去的。他本不想伤害别人,他本不会欺负女人,他只是想给李令月一些钱,把她赶走,仅此而已。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让主人知道此事,一定会伤心欲绝了吧。
屋里其实一共就只有三个人,苏婉儿、李令月、柴怀义,红袖一直在院子里盯着仆人们煎药,大夫也早就回去了。空落落的屋子却并不安静,苏婉儿一个劲儿的在哭诉,只盼着床榻上的虚弱女孩能快点醒过来。
“大夫说你这会儿该醒了,你怎么还不醒啊,呜呜呜呜……”
苦了好半天,她又开始傻笑:“傻瓜,你真是个傻瓜,当初让你别要这孩子,你偏要,现在好了吧,惹来这么多祸端。哪有未成亲的闺女就带孩子的理儿,传出去也不好听!”
苏婉儿又忽然抽泣两声,回过头来,用慑人的目光盯着柴怀义,似乎想用眼睛把他杀死。
“小月肚子里的骨肉,到底是谁的?你为什么要谋杀她?”
柴怀义听了这话,连忙懊悔的半跪在地上,不住的劝慰道:“苏姑娘息怒,老夫冤枉啊,老夫真没打算谋害李姑娘,老夫只是想,只是想……”
“那你快告诉我,孩子父亲到底是谁啊!”
“是,他是,是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是谁?”
“柴绍公子。”
“什么,你说是谁?柴绍!!那个燕国的驸马爷?”亲眼看到柴怀义点头,苏婉儿此时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被骗了!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早先就听到传言,说李令月不知廉耻勾搭燕国的驸马爷,可那时候小月口口声声告诉她没有这事儿,还和高戬走得很近,后来又和慕容公子有来往。
苏婉儿一直以为,这孩子不是高戬的,就是慕容敏之的。不管是谁的,都是小月自己的选择,她不好多干涉什么。可她实在没有想到,那首万恶的打油诗传的都是真相,而这个被她当做闺蜜的小月,根本就没说实话。
苏婉儿心里如刀绞一般,她已经不知道该拿小月怎么办了,怪罪她,不舍得,毕竟她连孩子也没了,多说还有什么意思?可是原谅她吗,又不甘心。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小月怎么能不告诉她实情!
是有什么苦衷吗?苏婉儿还在无声的斥责着李令月,同时也斥责自己。房屋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身材颀长,满脸不信任与恼怒的男人。
“怀义,你方才说什么?月儿怀了我的骨肉?”
来人正是柴绍,先前趴在房顶上听得真真切切。他还以为李令月染了什么重病,正在接受治疗,谁知道却听见柴怀义那样一番说辞。
不等柴怀义回答,苏婉儿一个箭步冲到柴绍面前:“你就是欺负小月的那个臭男人?”
只听“啪”的一声,苏婉儿在柴绍脸上甩了一个深深的掌印。“你这无耻的男人,看你做的好事!你居然派人来谋杀自己的亲生孩子!你知道吗,小月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把孩子生下来,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够这么残忍,就算你和小月之间有再多恩怨,也不应该拿无辜的小生命出气吧?”
“你说什么?月儿的孩子死了?”
“对啊,死啦!”苏婉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无耻男人在装什么?柴怀义不是他的部下吗?不是他派人来谋杀小月的孩子的吗?这个柴绍真是太没良心了,枉负小月一片痴情。
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伸手紧紧拽着柴绍的衣领,使劲摇晃起来,“小月为了你,都变成现在这副可怜样了,自从她回来,我就没见她笑过。你这个可恶的臭男人,快点还我小月,快啊,快还我小月啊……”
“够了!你们两个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