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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潇洒豪放,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邪派气质;也不是说他像坏人,反正与正厅大少爷那边的那一屋子人格格不入便是。可是他会令人放松,而且他对二少爷而言也是特别的只消一眼,我便明白了明明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却把自己弄得很老成,听说下人们都管他叫佟大爷,而武家的几位主子则是唤他佟大夫。
奉完了茶,几位嫂子依次退下了,只留我和两位少爷、老夫人一起坐着说话。也大多就是聊家常,老夫人和大少爷对聊,二少爷在一旁听。老夫人也基本不会直接问我话,我便怡然自得坐在二少爷身侧默默地听。
“他的名字叫佟北羽,一个名医兼游侠,是我的拜把兄弟。你别看他好像五六十岁似的胡子拉渣的,其实他比我大不了多少。现在佟大夫基本上指给我们武家人看病了,很少去外面游弋。”二少爷趁老夫人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这边,便开始介绍起倚在门口的佟大夫。
佟大夫的眼神始终定格在二少爷身上。许是听见二少爷在说他,他便精明地小声问了一句:“你不会抱怨了吧?”柳叶眉轻挑,别有一番老男人的韵味。
只见二少爷扬起一抹特别的笑意,我默默地笑看着,开始揣测。他们二人之间有种奇特的默契在眼神间交会,我也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样的情感。
不甚明白之余,我却在转眼间扫视到胡僧惠范流气的两眼中,两道怜悯但却幸灾乐祸的眼光。
这其中——是有什么我不明白的事吗?
我怎么感觉大少爷和二少爷之间的恩怨已经蔓延到了这两个男人身上了呢?胡僧惠范和家医佟北羽互露仇视的凶光,究竟武家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卷一【盛唐篇】 第119章 男人也会玩乐器?
第119章 男人也会玩乐器?
在正厅呆坐了没多久,老夫人便被大少爷拉着出去了,也不知是要密谋什么大事,就落得我们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实在无聊至极,二少爷突然想起方才答应我,要带我到处逛逛的,于是我便欣然允诺。
好在午膳是不需要和那一大家子怪人一起吃,只有晚膳才需要。我和二少爷一同在别院一间独立的饭厅中用午膳,我因不喜欢吃饭是有下人在旁边盯着,所以二少爷便非常体贴的将那几个伺候的小厮全给遣退到数丈之外。
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二少爷道:“你到底有什么病啊?为什么有时会突然间变得很虚弱?又有时却在不应该的时刻转变得与正常人无异?我知道你肯定是装出来的,赶紧从实招来”虽然二少爷一直以为我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可他却也知道我不是蠢女人。在我看来,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这个男人有突发的个疾,要么就是他装扮在隐藏什么阴谋
二少爷很体贴的为我注了杯甜酒,我说自己不会喝酒,喝了两口就要醉,晚上可能会在老夫人面前出糗的,可他却说:“这是梅子酒,很好喝的,虽然味道比昨晚上咱们喝的合卺酒要烈一些,但绝不会把你灌醉。而且……”
“而且什么?”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好像魂都被勾走了,闻着杯中甜香,忍不住就将酒杯送到了嘴边。
“而且我就喜欢看你微醉的模样粉红的脸颊娇滴滴的容貌,哈哈哈……”
“喂武攸暨你……”我用不礼貌的称呼来唤他,语气挟带威胁在武家的规矩,夫人是不可以直呼丈夫名讳的。要不是因为旁边没有下人看着,我也不敢这么放肆。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面,我肯定又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基于二少爷昨夜对我做了种种不良的罪行,诸如偷亲我,占小便宜之类,虽然我一个孕妇不可能遭多大侵犯,但我可没空对他扮演淑女闺秀我想,一个村妇的本来面目也不过如此吧,就是要让他早些看清楚我的“真实面貌”,这样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武家上下厉害角色太多,仅仅也只有在我面对他的时候,才会偶尔感到轻松,不需要任何戒备,自然的本性毕露。其实在老夫人面前,一时的做作很容易,但若要我没日没夜的故作淑女,规规矩矩的,我可是会先垮掉的
二少爷好像对我这句直呼名讳起了点意见,难受的看着我:“我的好娘子,我什么你不叫我相公?”
他眼中又闪过某种狡黠的眼色,我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怎么称呼真的重要吗?我都不介意别人叫我新名字了,他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叫他相公?多诡异呀以前我看牛大嫂称呼牛大哥的时候,都是叫他“老不死的”或“死相”,那是因为牛大嫂是没文化的村妇,根本不用顾忌大家闺秀那些礼数。
可是这等粗鄙言语,恐怕根本不适用在我面前这位玉树临风的男子身上吧。细看他之时,发觉他真的长得很好看。我这辈子没见过多少美男子,柴绍、高戬和慕容敏之算是最美的,各有各的优点,可是我面前的二少爷却是那种苍白之中透着令人怜悯的妖娆感。我没见过这么出色的男人,也没见过这么复杂的情绪结合体,哎到底我应该叫他什么呢?他的名字太拗口了,老夫人每次叫他攸暨攸暨,我就想到淘宝网上的邮寄。
我的额上渐渐渗出细汗。为什么古代人取名字这么生僻呢?“我给你取个昵称呗,以后改叫昵称,你可不许嫌弃。”
二少爷笑着点头,两眼深邃如潭。
“油条,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我想起以前每天早上吃的那香喷喷的油条,金黄色的外圈,软绵绵的内里,嚼在口中酥麻一片。最重要的是,武攸暨偶尔死皮赖脸吃我豆腐的样子,就像那老油条。
“油条是什么东西?”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居然忘记了,在这个年代是没有油条的。也难怪二少爷会纳闷了。我神秘莫测的笑了半晌,却也不敢跟他说出实情,只道是油条即对爱人的爱称,尤其适合我们这种表面关系。我说得含糊,武攸暨自是也听着含糊。我便“油条亲”“亲爱的油条”“油条老大”叫了半天,企盼的眼神盯着他不放,他便只好任由我去了。
“油条~~你到底有没有病啊?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啊?”
“你也希望我早日死去是吗?”二少爷那对受伤的眼神再次浮现出来。才眨一个眼,原本温文笑谈的二少爷已换上一副落寞、凄凉的面孔,身后的春风拂动水面,更显出凄恻恻的悲惨背影与风萧萧兮的景况,煞是感人热泪我有些后悔自己总是纠缠这个问题不放,我感觉他的病痛其实是心底一块永久的伤口。
我急忙挥手解释道:“喂,油条你别这副表情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希望你比彭祖更长寿,比祸害更能遗害千年呢。”嘴上一不留神,强逼着自己不要说话太文绉绉,结果反而说出些很俗的典故了。怎么办?我越来越觉得这男人已心碎的想要伏案哭泣了他拼命抖动的双肩告诉我,他正在极力忍住哭声,不让人知晓呢。原来男人也是会哭的啊,我太高估他了啊。
怎么办?我苦思冥想半天,却连一点安慰人的话语也想不出来。
“喂武攸暨大男人哭哭啼啼很难看的幸亏现在没有下人在,要不然别人还当我打了你呢,别哭了,我还没吃饱,你要让我食不下咽吗?你丢不丢人呀。我这么辛苦怀着个孩子被男人甩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呀?”
“我说他是在笑,不是在哭” 闲闲懒懒的声音突然从门外边飘了进来。我霍地转身,看到那个手持竹箫,依在饭厅的门旁,一身黑衣,联袂飘飘的佟大夫。他嘴角正噙着逗人的笑意。
他那话什么意思啊?经他提醒,我猛地朝二少爷那边一看,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跳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衣领,首先看到他眼中是真实的泪光,正想反驳佟大夫的时候,却又看到他笑到快要裂成两张脸的大嘴巴,我倏地倒抽一口凉气
“死油条,你竟然敢捉弄我我还以为你真的可怜巴巴快要哭了呢。”心情马上坏下去了,被人欺骗的感觉真是不好受的。
“哎呀夫人别生气,我这可是悲到最极点,忍不住仰天长笑。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泣极而喜吗?”他一把勾住我的柳腰,让我跌坐在他膝上。
故意趁着有旁人在,吃我豆腐呢?我努力收起面部任何表情,板着正经脸说道:“什么泣极而喜,姑奶奶我只听说过喜极而泣,乐极生悲的。怎么你说的话永远都跟别人是反着的?”
“看来我家夫人还是有点文化素养的嘛。”二少爷玩味的看着我,又看了看佟大夫。我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还想掩饰过去,一下子就气得没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手指着他胸膛,道:“本姑奶奶看你果真是有病是疯病吧”
“有外人在看呢”他提醒道,眼中无辜又温和。这下更让我火大了,明显借着佟大夫在耍我。
避之不及,我连忙跳下他的腿,心中有打人的冲动,甚至我都想勒死他,好让他再也不会瞎说话。
“一同用午膳吧佟兄,一早客厅里散了场子就不见你了,究竟是到哪儿逍遥去了?”二少爷扶着我坐好,扬眉看向佟大夫。我立马感觉自己像一个玻璃人一样被抛在了一边,无人问津了。
这样也好,我还落个自在呢。对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的谈话我毫无兴趣,于是全然开始对面前的食物进攻。一边吃着,一边想着二少爷的病情。问了那么多次,他总不告诉我实情,总是遮遮掩掩的,拿逗弄我来搪塞事实。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从今天一大早起床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位二少爷已经给了我太多问号。
我总觉得每一个人都有些儿怪异,全然不是我原先想像中的那样简单。光是一个武攸暨就够头大了再来是早上老夫人与几个嫂嫂的怪眼神。老夫人还说会另外再赏给我两个丫头,我也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一个碧裢足够我使唤了,要那么多丫头做什么?最令人不解的是,我眼前这个佟大夫言行举止都好奇怪。
反正在我的心中,每一个人都有其怪异之处。
我想着想着就入了神,一边还要满足肚子里那块肉的食欲,我总能吃的特别多。等到我吃得差不多饱时,耳边传来箫琴合奏声。我怔怔的抬眼,就见二少爷与佟大夫不知何时在榕树下的石桌旁点起了一盅檀香,香烟袅袅,二少爷抚琴,佟大夫**,正天衣无缝的合奏着美丽清越却又潇洒的乐音。听着那谱曲,居然还是我最喜欢的《胡笳十八拍》呢。要不是为了顾及身份,我肯定会找他们切磋切磋了。
卷一【盛唐篇】 第120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
第120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
我自己自是懂音律的,一听就听出他们在音律上的造诣了。实在没看出来,二少爷还会这么一出?我以为古代学琴的都是女子呢。
他们二人全都是很精彩的人物一黑一白的视觉效应,既显突兀,但又有怪异的协调。
我已经能够深刻感觉到,这两个男人必定是有着深厚的友情的……
我走出饭厅,走进外面的小院子,找了一块平滑的大石坐下,双手托着双颊倾听着。优美的旋律不绝于耳,合奏之处简直处理得天衣无缝,他们二人必是合奏过许多次了,才会这么有默契的吧。要是能再来几个舞娘翩翩起舞,画面就更精彩了。我一下子想到了柳宣城,那个舞艺艳压群芳的女孩子,因为我的无知而害死了她,我这一生心里都会有阴影。想着柳宣城,就开始记恨慕容敏月公主,心思不知不觉便飘飞到了柴绍那张俊逸的脸上。
听着,想着,看着,不小心让瞌睡虫给悄悄占尽。我渐渐由恍惚陷入深眠……
随着我的沉睡,耳畔能听到乐声渐渐终止。梦中依稀是柴莎模糊的面庞,他的相貌和武攸暨的相貌居然重叠在了一起,两个截然不同的美男子相貌怎么会这样融洽的重合呢?我迷糊地揉揉眼睛,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小心抱起,然后靠在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上。
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问道:“才貌德慧兼备?”
另一个沙哑却轻柔的声音:“外貌的确过人,其他的不好说,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的。”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搂得更紧了。
“老夫人这回看错了人。”
“不,她没有看错。我想是老天的一场玩笑”
“哦?”
“她腹中的胎儿不是我的骨肉。”声音中透着悲凉,“但是我知道,小月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
意识模糊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赐给我的礼物”,我的嘴角大概是挂着甜蜜的笑意的。也不知怎地便睡得更沉了,后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印象了。
其实,嫁入豪门当二少爷的正夫人,这种日子并不太辛苦,只是每日奢华的享受让我感到一丝丝不安。我好不容易适应了村妇生活,平凡的日子过惯了,每每看到武家宅子里动辄数十两熬成的莲子汤、参茶,就会想到白花花的银子都浪费在这不必要的开销中。
貌似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很多家庭就连一日三餐都吃不饱吧。武家不就是出了一位会打仗的武官们,至于这么骄奢yin逸么?不过更多应当归咎于他和皇太子司马殇之间那点亲缘关系才对。
再繁华的地方也有乞丐存在,武家大宅所坐落的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小镇,也一样能看到饿殍临街乞食。
听碧裢说,武家秋冬两季都会赠米赠粮,来了这么几个月一直获得积善之名,而他们掌管的药田村如今收益也是独占鳌头,村里的农民们可就指望着这些收成发横财了。但我实在是觉得,这么奢侈的开销仍是可以免除的。
可是,这种事倒底还是轮不到我来出意见。不管怎么说,如今老夫人还活的好好的,家中琐事都有老夫人亲自过问,大少奶奶从一旁辅助,我这个名义上的正妻还暂时说不上话。
我现在是除了想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外,根本还不知道身为二夫人得做些什么。总应该有什么是该我做的吧?不会武家就娶个吃白饭的女人吧?只是因为我们还在新婚期间,所以才放我清闲是吗?
如果富家女都不必做事,他们怎能不会因闷而发疯。
嫁进武家第三天了我也稳稳当当做了三天的二夫人了,这样掐着自己的手指头或者脸蛋,都能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我那位丈夫似乎真的有固疾;因为每天早晚两次,都会有专们伺候汤药的下人捧来药汁给他喝。不过他不像普通病人一般成天躺在床上,反而有时连我都找不到他的影子。真是一个神出鬼没的男人,越来越令我疑心大起了。
好在二少爷居住的这个长春园,里头布景相当可观,每一处都足以让我消磨一整天时间,而不会觉得厌倦。所以我这三天来,基本上很少走出园子外面去,总是托着自己的小肚子晃来晃去。当然,我也怕不小心迷了路,惹人笑话。
长春园很大,其中有一处桃花林,因着现在已入盛夏,曾经开得灿烂的桃花,现下早都谢了,不过可观的是结实累累的小桃子有的粉嫩,有的白净带着绒毛,直惹得我口水流满地再过个半个月,估计这些小桃子都能够熟了,那时我便可摘下来吃。我联想到最爱偷吃蟠桃的那只猢狲,不禁开始笑了起来。好像来这个世界多年了,从没机会吃过新鲜桃子呢。二少爷种的水果还真是有品位
暑气重的很,身边就只有碧裢一个丫头伺候着。我吩咐她替我摘了一颗个头稍大的桃子,我实在忍不住嘴馋,轻轻咬了一口,哪只酸得全身起疙瘩……唔——太过瘾了没法子,怀孕中的女人偏生就爱吃这种酸东西,酸里还泛着甜涩,估计会比熟透了的桃子好吃百倍。
于是我也等不了那半个月之后,直催着碧裢去取了篮子来,一下子摘了许多回去,到时候心口犯恶心了,就可以拿这些酸溜溜的果子解解馋。
“你很喜欢吃桃子吗?”
悄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差点吞下桃核。碧裢被我支走以后,我还以为桃园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呢。都怪自己太大意了。一双老爱圈住我的柳腰的手,这会子又环了上来。我很不自然的靠入一副温暖,且十分熟悉的怀抱里。那样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胸膛。
我没好气的暗忖道:这个二少爷绝对有当鬼的本钱他连走路都可以不发出任何声响,老是忽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好几次。
“死油条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印象中的二少爷不是应该神出鬼没的么。我讪讪地咽下口中的酸涩果肉,吐出果核,桃子真是种美味的水果啊~~
“你不喜欢看到我吗?”可怜巴巴的语气,弄得我差点笑的气喘不上来。
他还挺会装蒜博取同情心的。我不屑轻轻嗤了一声,转身面对他说:“难不成你希望我问你为什么老不出现,弄得我自己像个受气的怨妇似的?”
他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我自己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怨妇了。
真是汗颜啊,怎么我也会说出这么难为情的话来?就看见武攸暨趁我不备,朝我嫣红的小唇啄了口,我感觉自己唇瓣上残留的酸酸果汁都沾到他唇上去了。
他又将脸孔埋在我的长发中,低沉地笑了声,说道:“小月,我的好夫人,没有一个怨妇会像你这么自得其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