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髑髅之花-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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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寻找着爱丝璀德的面孔,然而总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罩在他身上。痛苦令他无法看清那黑影的模样,每当答案立刻要毫发毕现时,绝难承受的力量都把他抬起的目光碾压下去。他甚至不知那个黑影盘踞了他胸臆中哪一块区域,是爱、忠诚、怜悯、尊敬、鄙夷、仇恨,抑或畏惧。身边的女人吃力地抱着他,细细舔舐那火势盛烈的来源,却收效甚微。他的手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腕,扣紧了床褥。

“我去拿药。”爱丝璀德的语声罕有地透出慌乱。

“光……”云缇亚唇形略动,难以聚合成完整语句。

她摸索着点上灯。他依稀听到踉跄的脚步离开房间,像被某物绊了一下。两个孩子赶了过来。他听到爱丝璀德正和他们说话。那些都太远太远,如同沉入水底的人与水面上空气的距离。他喘息,用枕头支撑自己努力接近光线,似乎这样那黑影就能从身体里驱逐出去——神志涣散间,手指不经意触及原先位于枕下的一块凸起。

书本的形状。

云缇亚猛然松开死死咬住的牙关。短暂的清醒勉强穿过痛楚而重临。那正是他一直寻找的东西,却不想就藏在离他、以及爱丝璀德最近之处,昼夜枕卧。那本爱丝璀德绝不允许他翻看的日记。

——烈火燎灼。头痛欲裂。

他用抖得胜似疾风中一根枯草的手打开了扉页。

……

早霞坠落在远处的河水里,金红色云朵的投影为清流下的石块镀上光辉。水风信子花瓣飘飘悠悠,随波而去。阴翳从高处掠过它们,云缇亚感到较暗的半边天空响起翅膀拍击声。或许是他初到山谷那天所见的夜鹭。

他再度看见了贝兰。这回他没有带任何乐器,只用剑在河边的细沙上写字。他的剑修长明亮,看起来还没沾过血迹。一枚用香蒲叶纤维和小巧的水生花朵编成的花环戴在他手臂上——云缇亚知道,是那个少女的礼物——有些花和叶片已将枯萎,在夕暮与大地吁出的气息中零星四舞。

“哥珊的安石榴……”贝兰说,“大约快凋谢了吧。”

“你去过哥珊?”云缇亚问。

“我和你一样,从那座城市来,也许永远不会再回去。如果我回到哥珊,我会死在那里。”剑尖一捺,完成了诗句,写下它们的人低垂眼帘,开始轻声朗诵。河面推往岸边的波纹悄倚着他足畔的沙地,似是在以这种形式旁听。无来由地,云缇亚记起有人告诉过自己的话。

“人能知其生于何地,”他说,“却不能知其死于何方……”

贝兰转头望他,忽然莞尔。风在此时迅疾了些,携来彼方的呼唤,云缇亚昨日里见过的少女在一座五六码高的小山崖上采撷植物,长而卷曲的黑发猎猎飞扬,映衬她一袭白衣。她喊贝兰的名字,声音仿佛春末的常青藤花,柔弱,却有一种赖以为自信的依怙。

“那是谁?”

她确实很像爱丝璀德。

除了她拥有爱丝璀德绝没有的东西。比如纯真。

“我的妻子。”

云缇亚哑然。

“她是我的妻子。”贝兰又重复一遍,但并不像只说给他一个人听,“我们已立下了誓约,纵使是笼中之鸟,亦将歌唱;纵使不得祝福,亦将终老。”他收剑回鞘,快步走向山崖底下。少女正在高处踌躇,像是不得其路,可又隐约嗅到脚下的危险。贝兰对着那不算太高也决不能说矮的崖顶,张开双臂。“没关系的,”他唤道,“前面是平地!”

少女眨着她无法视物、幽深宛如通往另一世界的眼睛。“你骗我。”她曼声说,眉梢却在笑。

山崖下的青年也笑了。“我是不是骗人——你不想自己验证吗?”

少女往前踏了一步。坠入虚空的瞬间,她并未惊呼。贝兰稳稳接住了她。出于力道的冲击,两人一起倒在绵软的草甸上。云缇亚耳边传来贝兰的笑声。而他臂上,那只用花朵和叶片编织的手环,在倒下的一刻,已经绽裂脱散。

'你所目睹的一切'

……“她是我的妻子。”

'从一开始都是幻觉'

云缇亚坐着,将那本从爱丝璀德枕下找到的日记摊在膝头,风替他重新揭开它的封面。

“圣普拉锡尼二十六年十月三十日……微晴……”

所有的光阴向前缓缓碾动,整个宇宙抽绿、茁壮、乃至颓老,皆是源于这个日子。

他扫过写在每张页眉上的日期。日记的正文极其简单,区区几个字的生活记录,偶尔会用数句无韵的诗代替。中间到末页的近半本,全部空着,只依稀可见发黑的血迹。有些页面甚至彼此粘连。然而他的手指从突兀的日期上移下、移下,触及了文字所无力承载的最真实的部分。

每一页的页脚都画着小人。

圆圈是头部,简单的细线组成身体和四肢。每一页的图形都不同。风拂动它们。回忆连缀,在页与页之间相互跳跃的过程中被赋予生命。

圣普拉锡尼二十六年十月三十日,有一个孤零零的小人。

然后他遇见了另一个小人。黑色曲线特意勾勒出她的头发,是个女孩。她送给他花。他给他讲故事,关于太阳和冰冷的群星,关于黑夜亦有它的颜色,关于世界是巨人眼瞳里的一颗沙砾,而他的脚正站在初飞雏鸟的尾羽上。

然后他们相爱了。

然后他带着她,离开了一座被白色墙垣围起来的城市。他们来到山谷,用草叶编织戒指和花环,在圆月下,与对方交换。

然后他们建立了自己的房屋。

纵使是笼中之鸟亦将歌唱,纵使不得祝福亦将终老。

他们打猎,采摘草药,收养猎犬与野狼生下的遗孤;他弹琴给她听,搀扶她小心翼翼踏过薄冰,对着烛光念诵书本,继续讲那些没有尽头的故事。故事里清澈透亮,万物缤纷,黑夜优美得不逊白昼。

没有尽头。一如他们所期待的岁月。

再然后,某一天,他独自出门,她在家做饭等他。

他回来时,只见门虚掩,厨灶上的火早已冷却。

他以为她是躲藏起来逗他开心,于是换他坐在屋中静静等待。

但一天过去了。她没有回来。

他担心她眼盲遇上野兽,四处寻找。他遭遇黑熊。他杀死它,自己流了血。他找遍熊、豹子和鬣狗的洞穴,伤痕累累。一无所获。

三天过去了。她没有回来。

他在镇子里问每一个人,得到千篇一律的摇头。他潜入急湍,奔走在暗无天日的林莽,用绳索缒下近百寻的峭壁,绳索在途中不慎断裂。他拄着树枝呼喊她,唯有回音应答。暴雨倾盆。在他身下汇积的水变成了深色。

她再也没有回来。

他重又孤零零孑然一身。跪在如要将他的长梦冲刷一净的雨水中。

而她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另一个穿着铠甲佩着剑的小人出现了。他的来临,或许,还包括他头上日轮十字的印记,已经昭示着尘埃落定的答案。

他告诉他,那女孩是朝露所幻化的魔女,神给予未来圣徒的考验。如今她已复归露珠,融于晨风了。

你所目睹的一切,从一开始都是幻觉。

残破的页角飘出云缇亚指缝,渺然飞散。

……譬如朝露。

譬如朝露。

他慢慢走上前。山崖下的草地只留下了隐约像是人躺卧过的痕迹。

青年和少女的笑声都消失了。时间的影子里伸出一条裂缝,将它们吸入了原应属于的世界。

唯独那破碎的花环没有带走。

茹丹人俯身捡起它,试图重新连结完整,但一声轻唤宛如细小闪电流经他的身躯。

“云缇亚。”

花环就在他回头间从手中掉落。

触地一刹那,化为灰烬。

“云缇亚。”爱丝璀德说。

她披着斗篷,左手拄杖,右边肘上挂了药箱。云缇亚轻轻合好日记。爱丝璀德已经自他心里察知了事实。对他,这无所谓。

然而他竟想不出一句言辞,想不出该先说“还给你”还是“对不起”。

他们站在那儿,任由一者通往现世而另一者通往幽夜的目光将他们隔开。

虚妄。

“……你害怕吗?”

爱丝璀德蹙起眉。“什么?”

“我丢失了某样东西,你害怕我找到它,也许是你担心待那一天你会失去我。曾经有段日子我在你身上也有相同的恐惧……”云缇亚笑了笑,“其实,大可不必。”

她伸手给他。朱红色篦子顺着雨丝梳过他银亮长发。他一手攀着岩崖,让她抓住刀柄而自己紧握刀锋。黑暗覆盖他们的身体,令他们深吻对方的记忆和血胤。她教他聆听月亮的心跳。他用骏马载她穿过战场,只因身前需要保护的人是一面旗帜,支撑他不允倒下。姑且将这称作…爱吧,她说。我只想真真正正地活着……如果爱你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么我会用剩下的整个生命来爱你。

……真真正正地活着。

“我们永远不会失去对方。”

书页里那些线条小人,哗啦啦地动了,又哗啦啦地散去。

“因为我们从未彼此归属。”

他知道她能看见他所想的一切,但这些必须以言语清晰说出。就像困顿于石潭中回旋的激流,终于开启了一个倾泻为瀑的决口。是的,那个时候,他竟姑且相信他们之间可以称作…爱。

“你选中我,是因为命运此前恰好让我们相遇过。互相偎抱,因为还能找到与别处不同的些微温暖;互相濡沫,因为我们有幸在同一车辙;相枕而睡,因为没有其他东西能替代;害怕失去,因为陪伴本身已成了习惯。两个人在一起,好过形单影只、终生寂寞;但你最想要的,我至死都无法给予。爱丝璀德,我是你相依为命、相互撑持的人,是你无可选择而选择的人,却不是能令你真正有血有肉活着的人。不是你所爱的人。”

为什么直到她抱住那空白的墓碑时他才发觉。

她的爱,和她能够继续爱下去的生命,早在十二年前就已随着某日清晨的露珠消逝。

“……虚妄。”

云缇亚说。

一丝叹息在他话语的瀑布中溅起几可忽略的水花,转瞬无存。

爱丝璀德双眼许久未曾眨动。“就这些吗?”她问。

她走近前,抬起一只手。云缇亚以为她会一掌掴在他脸上。他不打算闪避。

可那只手仅是把一件东西递了过来。

朱红的桃花心木篦子。

“我以前送给你,”她虚浮的目光触摸着他剪裁到耳根的发梢,“即使你已经不需要了也罢,我并不准备再收回去。”

云缇亚看着她缓缓举步,走过他身边。若他的心还鲜活,这平静必将令他畏惧。

……但它现下俨然已是死物。

夏依和凡塔抱着药镰和柳条篓从屋里跑出来,眼见气氛诡异,都不敢开口,快速奔向爱丝璀德。“我带他们去采药。”似乎觉得还是该知会一声,她说。

云缇亚脑中木然。

“走铺了捕兽夹的那边。小心陷阱上做的记号。”

除了脚步,他未听到任何声音。

最后连这也不存在了。天际红霞抹散开去。艳色的河流复归明澈,仿佛记忆深处的血痕与战火终究为时光所冲化。

云缇亚仍一个人坐着。膝头摊开那本日记。

像一块被山洪推来的岩石,落了根,生了苔,便不愿意再动了,偶尔也是风嬉笑着来喘吁着去。天空渐渐又彤光斜照,只不过从东边换到了西边,月牙在苍白的底色上刺破尖角。

爱丝璀德没有回来。

纸页翻动。那小小的线条人一直等着,但屋子是空的。他奔走,寻觅,叫喊,遍体鳞伤,蹒跚踉跄。雨填满了整个山谷,洗去他带血的足迹。他开始做梦。待他的梦中之梦醒了,她会自身后蒙住他眼睛,用言笑晏晏来昭告她的出现。

雨下得铺天盖地。

而她再也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插图

☆、Ⅷ 此间(7)

“你自信能从这样一个时代中幸免吗?……”

弓身是复合黑木,很沉,长久以来已被持弓者手上的剑茧磨得光润;反倒是弓柄镶嵌的乌银和象牙,不知不觉侵蚀出了古旧的边沿。男人的粗糙手指攥住它们,一分一分绞紧弦索。将足有半个成人身高的长弓挽到背后,他承负着它的重量,那只不过是十数年前伸过来的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肩头。

“驭主。”伊叙拉用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他端起弯刀。辉光在他戴着半片面罩的脸上映出一枚月亮。

吉耶梅茨去世那年的深秋特别冷,仿佛严冬受到死亡的召唤提早来到。那时候令整个教皇国为之剧颤的叛乱,已随着一个人了无悬念的失败而告终,但真正的凛寒才刚刚起步。伊叙拉只记得坎伯兰战场通往哥珊的路无比漫长,他坐骑前面驶着三步一顿的囚车,后面则是怎么也载不完的叛党首级。无数死者,和一个即将死去的俘虏,这就是他生平第一次以胜利者姿态带给那座纯白之城的全部。

高耸的内城城墙和永昼宫双塔已经遥遥可见了。部队暂停下来。不用等到下一次休息,他们便能抵达圣都。伊叙拉扯开酒袋灌了一口,还剩不少。往常他定然会一饮而尽,可此时,浇到喉中,却寡淡无味。

副官走过来低声说了两句。伊叙拉跳下马,走到囚笼前,抽刀挑起上头遮盖的黑布。

那双伤口般血红的眼透过栅栏望他。满含倦意。

“你还活着。”伊叙拉冷冷说。

贝鲁恒笑了。重病和伤痛堆压在他身上,几乎要熄灭他最后一丝萦绕人世的气息。但他仍清醒着。伊叙拉不知道这该值得敬佩还是怜悯。

“有水么?”

“只有酒。”

“……也行。”贝鲁恒说。伊叙拉必须极力屏息才能听清楚他的语声。他递去皮袋,贝鲁恒没接。伊叙拉不管副官一旁支支吾吾地劝阻,拿钥匙打开囚徒腕上铁镣。昔日的第六军统帅手抖得厉害,好像捧的是一团火焰。用马奶掺杂稞麦酿制的舍阑酒烈性非同寻常,他几度咳嗽,待皮袋空了,唯余喘息。手里的火焰窜到他脸颊上,伊叙拉瞥见他颈子处几道不易察觉的鞭痕。禁令在先,茹丹士兵们只能悄悄地发泄怒意,只要不是太过分,伊叙拉一般也充耳不闻。

他们需要一个释放的缺口……那些被吉耶梅茨溘然留在黑暗中的族人。

“笑什么?”白舍阑人问。阴影里,贝鲁恒脸上的表情一闪即过。

“想起一些人……的命运罢了。”苍白的手指抓着栅栏,酒精似乎给了他暂时振作的力量,他的话虽轻却是清晰的,尽管仅维持了短短片刻。“第四军如果由你来继承,大概……会存续下去吧。”

“你没有说这话的资格。”

伊叙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令他看着自己。“驭主一生为茹丹人的自由战斗,为全族的存活不惜向人屈膝,最后却因你们西方白佬争权夺位的内乱而死。我族如今寄人篱下,信奉他人的宗教,受人驱遣,但总有一天能获自由。我只忠于吉耶梅茨,不是你们教皇国的宗座,不是诫日圣裁军!西方的神明存不存在,爱不爱祂的信众子民,与我何干?但惟独你——”字字顿挫,声如寒冰,“制造一切杀戮的人,斩断我族中兴支柱的人,不配发表这番感慨!”

“只为吉耶梅茨和你同族战友之死,为什么要送我回哥珊接受审判?用你所能想到的任何方式杀了我……岂不是更加解恨?”咳嗽声剧烈不止,直欲将某个温热的脏器也咳出来一般,而被紧攥的手竟无颤动。“伊叙拉,你并不信仰异国他乡的神祗……但你自信能从这样一个时代中幸免吗?”

谵语。

不过是将死者的谵语而已。

“谁能说他人的生死真与自己无关?谁能独立于洪流之外活下去?波浪滔天,陆沉为海,连飞鸟都失了归巢无处落足,谁竟幻想自己能保有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体?你站在这土地上,就得背负它正在罹受的悲苦……尽管你体内流着的是茹丹人和舍阑人的血液。如果你不想被冲垮溺毙,倒也简单,只消丢掉那微不足道的清醒和良知,等现在发生的成为历史,它自然会为每个人承担起罪责……”

“就凭你,”伊叙拉喝断,“也跟我谈什么清醒良知!”

所有人的视线齐齐投转过来。一声雷霆后跟着的是死寂,士兵们鲜见平日随和不拘的首领如此厉色,都有些惘然。副官面色泛白,好半天才想起清清嗓子:“大,大人,早说过这家伙……”

伊叙拉推开了他。

贝鲁恒还在笑。鲜红得随时像有血珠滴下的额印表明,他仍是一个圣徒。

“我低估了你?但愿如此……”与血同色的眼瞳抬起,令人惊愕的是它们仍能聚敛锋刃之光。“听着,伊叙拉,”言语仿佛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口中吐出,却照旧,轻如飘雪,“有朝一日你也许会走上我曾站立过的位置。你的光辉将被献祭给民众的渴慕,你的肉体将用来供养他们的饥饿。真到了那时,你无法摆脱,也无力抗拒……‘他’会令你迷醉,令你入梦,如同他对这整个国家所做的一般。但你必须清醒。万刃加身也不能昏迷,黑夜漫长也不能睡去。无论有多艰难,你的眼睛也必须睁开,否则就丧失了最后一丝看见晨光的希望……”

“伊叙拉,”垂死的男人说,“像吉耶梅茨那样,睁着眼,活下去。”

“——这算什么?忠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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