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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大奶奶没碰上一行大师,你却与大师说了两回话,说不定她心里又要嫉妒。这桂花林离桃瑞园又近,极易遇上她,我们还是小心点,回避着些好。”松苓劝道。
“好,我们回屋。”柳初妍也不愿意与她碰面,绕了小径回到花笑阁去,专心准备刘关雎的生辰礼。
刘关雎的生辰宴设在将军府后的花园中,排场极大。此处假山流水,花草缤纷,风景怡人。园中东北角的池塘引了外头的活水,还利用地势造了个小小的瀑布。流水向前,过小桥,钻假山石,分外有趣。
因为刘将军身份特殊,本也不拘礼,所以男宾女客均安排在后花园中,只以一排彩屏相隔。彩屏尽头有一十丈方圆的平台,金陵有名的金家班正铿铿锵锵卖力地唱着戏曲,演的是岳帅精忠报国的故事,果然是女将军的风格。
介于戏台子和彩屏之间的空地上,摆了三张紫檀木大圆桌。中为主位,两旁的圆桌上则设了笔墨纸砚,大家一看便知为何——这是准备为刘关雎筛选女先生了。
宾客陆陆续续落座,左右寒暄着。
柳初妍心里有事,只捧了个杯盏抿着清茶,眼睛看向主位,刘关雎还没出来,但是刘将军已经换了衣裳来招呼客人了。
刘颂贤长得并不出色,薄唇剑眉,颧骨高耸,一双眼睛如鹰隼,散发着锐利的光芒,虽然笑着,却还是一脸孤傲和冷淡。她自小便得母亲亲自教导,舞刀弄枪,又得皇家倚重,自然行为间也有些骄矜。只在看向自己的夫君时,眼中才会出现一抹温柔,偶尔也面露娇嗔,有些女子的模样。
此刻,李杜师正冠冕堂皇地说着话,许是因为生活优渥,养尊处优,所以李杜师没多少书生气,反而面色白皙,脸庞圆润,一派富贵模样,看起来也比刘颂贤年轻些。他见人差不多到齐了,却因为许多人需要休息,便吩咐后边上歌舞。而后,便是箜篌琴瑟,舞姬翩然,这是探花郎的喜好。
大家伙就一边听歌赏舞,一边享受美酒佳肴,欣然开怀。
柳初妍忽听一声“娘”,嘴角划出新月般浅弯的弧度,刘关雎来了。
今日的刘关雎,着一身绯红锦衣,上绣桃李,腰间系着一条红黑相间的玉带,下摆上两圈珍珠向上延伸至腰间,恰似祥云朵朵,通体喜庆。不过到底也才九岁,还是个小姑娘,性子比较浮,蹦蹦跳跳的。看长相,倒是与刘颂贤有八分相似,剑眉朗目,生气勃勃,行动间英姿飒爽。
李杜师显然不喜欢女儿跟个男孩子似的,淘气顽皮,瞪了她一眼。
刘关雎则朝着他做了个鬼脸,而后在母亲的威压下朝众人见礼,却是抱了个拳,还在空地上以指代剑,旋转着舞了一段。若不是不能执剑,她恐怕更喜欢剑舞。
柳初妍想着,噗嗤一笑,果真是个纯真可爱的小姑娘。
刘关雎听到这边有人笑了,闻声转眼看过来:“娘,那位姐姐觉得我跳得好呢!”
刘颂贤对女儿向来宽和,听此,看了看柳初妍,笑道:“那边是武康伯府的姐姐们。”
“是吗?我先前好像见过他们府上一位姐姐,只不过后来出嫁了,我就再没见着。”刘关雎说着,收了手朝这边走了过来,行至韩淑静身侧,啊呀一声,“娘,便是这位姐姐,好生漂亮。不过,我瞧着,方才笑了的姐姐更漂亮,比宫里的贵妃娘娘还要美,赛似天仙!”后边一句话说的是柳初妍,刹那间将原本引至韩淑静身上的目光全都聚到了她这儿。
柳初妍急忙起身,朝刘颂贤屈膝福了一福:“初妍见过将军。”
“哦,你就是柳初妍?”刘颂贤仔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再看刘关雎,两只眼睛发着小狼似的的光芒,这是看上她了,淡淡一笑,“你可认字?”
“认得一些。”
“读过什么书?”李杜师听见刘关雎的话,心中一喜,难得女儿立马就挑着喜欢的姑娘了,顾不上避讳,走过来问道。
“回大人,读过四书五经。”因着李杜师在翰林院任职,于是柳初妍也敬称他一声大人,福了一礼。
“那你,最喜欢什么书?”
“最爱《诗经》和《春秋》。”
“会作诗吗?”
“会一点。”
“五言还是七律?”
“皆可。”
“嗯,不错不错。”李杜师本想在这么多姑娘中好好地挑一挑,至少得考考诗书,连文房四宝都备好了。但是他看她低眉顺眼,语调温婉,性子平和,能认字会读书,还会作诗,最难得的是入了刘关雎法眼,心里已定了七八分,便转头以眼神问询刘颂贤。
刘颂贤盯着柳初妍,仔仔细细地瞧了,模样周正,确实美丽,身段娇娆却不单薄,担得韩府双娇的名声。虽然太过漂亮,可是不漂亮的,女儿也不喜欢啊,先前那些女先生,大多是因为长相不喜人才被赶走的。她转身正想问问刘关雎,却发现女儿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关雎?”
“娘,薛家哥哥来了!”刘关雎隔着彩屏一声大喊,满是喜悦。
刘颂贤听此,也顾不得柳初妍了,只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让她管自娱乐,便与李杜师去了男宾那边。
只要后头不出乱子,那便是她了吧,真真是太容易了。柳初妍本还以为今日要过许多关,起码要考考学问才成,却不料刘关雎看了她一眼,刘将军夫妇问了几句话就差不多定了。
“妍妍,刘将军这是想让你做关雎小姐的先生了。”韩淑静也看出来了,悄悄靠过来,说道,“可你一个未婚的姑娘,如何使得?”
“表姐,这个,且看看罢。”毕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况且周围一圈人都盯着她看,柳初妍便低头,打算含混过去。
韩老夫人早将她的表现看在眼中,轻轻咳一声,提醒了那些胡乱打量的人,这边就没了刺探的目光,让柳初妍坐过去一些,问:“妍妍,你想入将军府?”
当着她的面,柳初妍也不能撒谎,颔首。
以往,任女先生的多为寡妇或者替未婚夫守节的女子,绝不能是黄花闺女。正如韩淑静所说,柳初妍还是个未婚的姑娘,如今又到了婚配的年纪,怎做得刘关雎的女先生。
同时,韩老夫人也明白她为的什么,不过就是想借着将军府的权势增加自己的分量,将来好择婆家罢了。
入将军府做女先生也算件好事,亦无损于她的名声,甚至好处大大。若真为了她好,韩老夫人也该帮衬她进将军府。可想起那些不成文的规矩,总归还是觉着有些不合适。
韩老夫人为难了,额上的纹路挤成了一块儿。
柳初妍沉默不语,侧耳听着刘关雎在那厢与薛家兄弟笑开了怀。
“谈哥哥,你先前教我的那首诗,我爹可喜欢了。不过他不信是我作的,便逼我说出来。后来,我就骗他说,是傲哥哥作的。他就说,若傲哥哥能作出这首诗来,他脑袋割下来给我做板凳。哈哈哈,傲哥哥,你被我爹鄙视了!”
旁边的人听着,哄然大笑。
薛傲让个小姑娘打趣了,还被李杜师给看不起,分外尴尬,只得岔开话题:“你爹哪里会说什么脑袋割下来当板凳的话,又是你编排我。”
“傲哥哥,既如此,那你便当场作一首正名?”刘关雎就等着他跳进坑里呢,嘻嘻一笑,指着案上的文房四宝,“你看,我连笔墨纸砚都给你备好了,可不能让大家伙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男主被坑啦~
☆、得见
“是啊,是啊,左都御史来一首!”
“快快快,薛二爷作诗了,我来替你磨墨!”
“来来来,我给薛大哥铺纸。”薛傲有几个要好的损友,巴不得看他出洋相,更是乐不可支,喧宾夺主跑到圆桌边上,替他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下笔。
一干人都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哈哈大笑着起哄。
“哈哈,让我等领略一下左都御史的才情!”
“就是,就是,薛二爷是爽快的人,人家笔墨都给备好了,可不能扫兴,啊?”
“哈哈哈……”
柳初妍听着大家笑,她也笑了,而且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雀跃着真想鼓掌。她可听说,薛家兄弟,一个善文一个善武,薛傲虽然会文却也不过尔尔,素日里都是以拳头服人。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且看他如何下得这台。
“傲哥哥,你就别谦虚了,来吧。”刘关雎便推了他一把,将他带至案前,笑眼似月牙,“你今日送的礼物我不喜欢,不若傲哥哥就补一首诗给我做生辰礼,待日后我给裱起来,日日欣赏。”
薛傲就瞧见刘关雎一脸狡黠,无奈扶额。偏生这在场的又都是各家权贵,起哄都算是给面子的,推脱不得。
李杜师也等着看好戏呢,可女儿说话得罪人,上前一步拉开她,缓缓道:“子盛,关雎今日太高兴,口不择言,你别见怪。只是这作诗,你是逃不过去了,你就赏脸作一首,让大家伙乐一乐。”
薛傲便提笔,思忖片刻,洋洋洒洒,旁的人就扬声念了出来:“清江浩荡东南流,关关雎鸠在河洲。”
“秋霜日暮千金诞,生来才名高北斗。”
“历历珠星疑奉珮,冉冉云衣似穿罗。”
第一句意指刘关雎,第二句道得她生辰,第三句则描绘她出生时的场景,皆是妙语,听得大家称赞连连。柳初妍暗自想,这薛傲比传闻中的有趣些,还能作出如此好诗。只是他突然拧眉,不苟言笑,好生扫兴。
“年少锦带挂吴钩……”薛傲似乎是结不了尾句了,尴尬不已,念的人也替他捏了把汗,暗暗替他想了一句,却被他拒绝了。
薛傲按着太阳穴,苦恼抬头,正望进柳初妍戏谑的眼底,撇撇嘴,良久才作出最后一句来,“好女……大笑觅封侯。”
“好诗,好诗,好诗!”虽然艰难,但总算是结句作出了一首完整的诗。捧场的人立马鼓掌,带动一片。
柳初妍抿嘴一笑,前边都不错,除却最后一句不甚美妙,甚至损了诗词韵味。
薛傲自然明白自己的短处,听得大家喝彩,非但不谦虚,还得意地朝刘关雎说道:“关雎,可还喜欢?”
刘关雎哪能听出内里的门道来,只记得最后一句让她觅封侯来着,这正是她的目标,跳跃着嚷嚷:“傲哥哥,我很喜欢,不过最喜欢的还是最后那一句!”
李杜师知晓自己女儿胸无点墨,可这大庭广众之下说最喜这句,也只得顺着说下来:“子盛近日定是勤学苦练了,这文学造诣更上一层,可喜可贺!”
“多谢李大人夸奖。”薛傲自小便怕作诗,如今好不容易得人夸奖,嘴角也难得地扯了道弯弧。
不过刘关雎显然不满足于调戏薛傲,腆着脸贴到薛谈处去了:“谈哥哥,傲哥哥都给作诗了,你是不是也得来两首啊?”
“关雎,今日是你的生辰宴,我自然会如你所愿。”薛谈的声音轻轻的,在这人语喧嚣的地方,犹如天籁,又似珠玉嘀嗒落于水中,水润深沁。浅笑时便如暖风拂过人心,清明婉扬。即使柳初妍未见真人也感觉到了那满溢的温柔,这样的人,该生得何样,才配得上如此完美的声音。
她的眼神从彩屏间的缝隙穿过,隐约见得华贵衣裳的一角在那厢移动,和着轱辘轱辘的轮椅声。他正往紫檀木大桌那边去,再三步便能得见真人了。旁边的韩淑微已忍不住捏住了柳初妍的手腕,甚至在她耳边紧张地呼着气:“表姐,他,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子。”
柳初妍早听闻信国公薛谈面如冠玉,貌赛潘安,只不过今日也是第一次得见真颜,默默地有些期待,只颔首,眼睛仍盯着那边。
没多会,薛谈便从彩屏后头出来了,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眉间一点朱砂痣,如流华闪烁,双眸如翦水,黛眉若刀裁,肤色白净,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玉冠两边垂着绿色丝质攒花长绦,在下颚处系了一个流花结。因着他坐在轮椅中,看不出高度,却显见偏瘦,穿一件银白色绣蓝纹的长袍,白衣黑发,气质温润。如斯美男,简直就是老天的得意之作。只可惜他天生体弱,面蕴病容,否则他站起来,定是这天地间最完美的男子。
薛谈出现在案前时,清晰地感觉到女宾席屏气敛息,均为他的容貌所惑,淡淡一笑:“舍弟既已作诗贺生辰,我便赞一赞这将军府美景。”
“好!”只要是美人,刘关雎没有不捧场的,这会儿子薛谈要作诗,她的兴致显然比方才还高,亲自跑上去给他研墨。
柳初妍却微微蹙眉,显而易见,刘关雎是看上他的“美色”了,那么她呢?恐怕也是如此吧。然而,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先想法子进将军府罢。无论如何,这条路子都不会差。
薛谈抬眼,瞅了瞅远处的水榭假山并小瀑布,欣欣然落笔:“璧方镜员流不断,白云鳞鳞满河汉。池沼泓泓翻玉液,楼台叠叠运灵泉。叠处浅,旋处深。谁家稚女著罗裳,乐游红尘有年华。嫌红厌绿弃花钿,不爱红装爱武装。雎鸠关关夺晚霞,胜过京华侠少年。”
说是赞美景,他却还赞了刘关雎巾帼不让须眉,将她的脾性以别样面貌呈现在众人面前。
李杜师当即喝彩:“好词,好词!子言的词比以往更精进,与子盛相映成趣,兄弟二人简直令人羡慕。”
这首词浅显,刘关雎是听懂了的,越发喜悦,捧了薛谈的词便大叫着要让人给裱上。
柳初妍远远瞧去,那宣纸上的字如行云流水,丹青妙笔,一气呵成,酣畅淋漓若蛟龙入水,似祥云腾空,难得信国公还写得一手好字,惊叹不已。
刘关雎听得这边啧啧赞叹声,面上有光,觑着薛谈美妙的侧脸,想起方才也见过一位美人姐姐,不知才情如何,转过头来:“初妍姐姐,你说你会五言七律,那便来一首吧。若写得好,我也拿去裱上,与薛家哥哥的放在一处,日日品鉴!”
柳初妍早准备好考诗书,却不曾想是刘关雎提的建议,而不是刘将军夫妇,便将目光投向刘颂贤与李杜师。
李杜师正想考考她,奈何想不到名头,既然女儿提了,点点头:“早年便听说柳姑娘与府上的韩三姑娘的才情均是一等一的好,今日趁着小女生辰,我等不知可有幸赏得柳姑娘的诗?”
他说的皆是奉承话,略有些虚假,毕竟柳初妍少在外人面前露脸,遑论才情了。但是柳初妍也不推脱,落落大方福了一礼:“那初妍便献丑了。”
“嗯。”柳初妍终归是女子,不能当着诸多男子的面写画,刘颂贤便命人将紫檀木桌移了一张至她跟前,设好笔墨纸砚,只待她下笔。
“听说将军与大人都爱琵琶,乐师弹的亦是乐天居士的《琵琶行》,那初妍便献丑,题一题这将军府的琵琶曲。”
“好!”刘关雎且见美人柳眉弯弯如墨画,笑颜淡淡似水痕,声音缓缓如珠玉,心头便若被小猫儿挠了一般不能自抑,她未作诗便击掌喝彩。
柳初妍冲她嫣然一笑,已然和着演奏的琵琶曲下笔:“粉胸绣臆谁家女,香拨星星共春语。七盘岭上走鸾铃,十二峰头弄云雨。”
“千悲万恨四五弦,弦中甲马声骈阗。山僧扑破琉璃钵,壮士击折珊瑚鞭。”
“珊瑚鞭折声交戛,玉盘倾泻真珠滑。海神驱趁夜涛回,江娥蹙踏春冰裂。”
“满坐红妆尽泪垂,望乡之客不胜悲。曲终调绝忽飞去,洞庭月落孤云归。”
这诗有意境更有深度,刘关雎彻底听不懂了,表情略懵。
场中他人则听着诗句与琵琶曲并行,最后尾音同时落下,感觉到这才是绕梁三日之曲。
薛谈第一个拍手,而后便是李杜师,连刘颂贤也高声喝彩:“是诗是曲,堪称双璧也!”
薛傲方才写完诗之后与薛谈仍旧在主位左侧,未离去,恰能瞧见她这边。方才他便认出她来了,想不到那般性情的人竟做得如此好诗,将他给比了下去。更难得的是,诗中意境深远,豪放处如浪,温婉处若风,两相结合,相辅相成。这女人,该不会是装的吧?
柳初妍听得大家的赞赏,敛眸谢过,略一抬头,正望进薛傲眼底:这人,是何表情?今日,她没惹着他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为了几首诗,折腾得我头都晕了。嗯,坦白招供:前两首是化用,最后女主那一首是无名氏的《琵琶》,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就直接引用了……
☆、怪事
薛傲瞧她端的是一副柔媚姣俏,宛约可人的模样,当着众多人的面也不敢造次,心里呵呵一笑。都说韩府表小姐美艳无双,在他看来不过尔尔。而且与大哥薛谈一比,更是不值一提。
然而,薛谈明显极喜欢柳初妍做的诗,指着宣纸上娟秀的小字,与刘将军一同赞叹着,在场的人无不附和。
柳初妍将薛谈的话听在耳中,将大家的反应看在眼中,不过他人均盯着美男子暗暗流口水,她倒是放松不少。可那薛傲就盯着她,毫不避讳,略尴尬。而且他终究是个男子,面上微热,趁着众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
薛傲不曾想柳初妍竟敢瞪他,可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便回瞪她。
两个人在这儿瞪上了,幸而无人注意,除了刘关雎。
刘关雎显然对他们二人幼稚的瞪眼行为极其无语,可她打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