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綪染闭上了眼睛,她此刻也能体会到女皇的难处,岩君即便嚣张跋扈,可他的后面是国家一半的命脉,又是专门为帝王培养刺客与暗卫的组织,甚至于岩君还有两个女儿,若是太女不在,那这两个女儿便是最好的继承人,而烟后虽然说没有女儿,可他也还是收养了四皇女,再说叶家与朝廷盘根错节,势力已经压不住了,更何况两边还有阮相与太女各自参与,女皇在这其中,谁都不好太过打压,谁都不好太过宠信,难……她也觉得难……
“綪儿,朕知道你气朕,可如果朕不把你关在锦竹宫,岩君的为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女皇看綪染没有反应,又搂紧了一些说道。
“那现在呢?陛下又将我放出,岩君殿下就会忘记前嫌嘛?”綪染扭了扭身子,仍是不依道。
“朕也是相思难耐啊……”女皇调笑着,拉过綪染说道,而后又郑重道:“你放心好了,此事,自有朕会给他一个交代。”
“陛下……最好能找到真凶,那陛下就不必如此为难了。”綪染说着,便像只猫儿一般窝进了女皇的怀抱。
“那是自然……”女皇眼眸闪过不明的精光,又笑着拍起了綪染的背……
宫中此时是闹得不可开交,可宫外的百姓却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对那些皇城里的事儿,一点不知,一点不想,仿若是两个世界。
“哟,百姑娘又来买草药啊,这可是新鲜的哦,昨天我刚上山采的。”拉开包袱皮,路边卖药的小贩,一看到这位身穿白衣的姑娘,就乐得合不拢嘴,就像是见到了财神奶奶。
“王大婶,谢谢你了,今儿个,我都要了。”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小贩,百香只扫了一眼那草药,就说道。
“哎呀,感谢,感谢,姑娘可是大好人啊,要不是姑娘,我那男人今年的秋衣可就买不上新的了。”拿过银子,王大婶迅速的包好了包袱,双手送到百香跟前,露出两排黄板牙笑道。
“大婶和大叔感情那么好,也很让人羡慕呢。”百香淡淡一笑,拿过包袱,也不嫌脏的背在身上,闲聊了两句。
“嘿嘿,是啊,能娶到我相公,是前世的福气,那么好的男人,居然嫁给我了……”虽然是多年的夫妻,可王大婶还是不吝啬对自己相公的美言,只是脸上那一团的红晕,倒让她看起来像18的少女,那般害羞。
“大婶你还是赶紧去买布吧,听说街头那家的布行今日出新布,说不定有折扣,还能多买一点,再给你自己添一件。”百香好心的提醒着。
“哎呀,真的啊!我这就去,谢谢你了啊,姑娘,如果还要药草,就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就给你采去。”王大婶千恩万谢的说了几句,才转身跑了。
百香看着那幸福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两颗白白的门齿,笑得如三月的春花,淡雅而温柔,可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去时,就见一顶软轿从她身后超越了过去,一直往八珍楼的方向跑去,那轿子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十分的眼熟,想及此,她也跟着快步上前,尾随在后。
“公子,地方到了。”那戴着斗笠,穿着普通粗布的男子,掀开了轿帘,随即从里面拿出一个坡型的小小三角板架设在地面与轿子内,再跟着那轿子里的人也顺着那三角坡架,慢慢的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走吧,公子,小心点……”看着那轮椅出来,那粗布的男子挥了挥手,轿妇们立即抬着轿子走了出去,由着原路离开了。
那身着粗布的男人又走到那轮椅之人身后,慢慢推动起来,生怕颠簸到轮椅上的人,而那轮椅之上的人,也同样戴着斗笠,面前一片黑纱,看不清面目,直引得店中的顾客频频回头,为此窃窃私语。
店中掌柜的,一见两人,像是极为相熟,忙叫过两个贴心的小二姐过来,齐力将这轮椅以及轮椅之上的人,扛向了楼上。
几人前脚刚一上去,百香就迈入了店内,扫视过四周之后,便来到柜台,压低声音问道:“公子来了?”
掌柜的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楼上,百香这才放下了心,接着又把草药递给了掌柜的说道:“老样子。”说完,再不多言,迈步往楼上跑去。
推门而入,百香关好了门,又走过那挂满美食墨画的长廊,走进了这熟悉的会客厅,一眼便看见坐在椅子上,正用手托腮,风情万种的石老板,以及那个刚刚摘下挂纱斗笠,坐在轮椅上,绝世倾城的男子。
“呼,我就知道你来了。”百香松了口气,走了过去,一把抢过石老板身边的茶杯,大口喝了起来。
“喂,你也看看是什么茶啊,这可是绿央,顶级的,宫里都喝不到的,你……你这不是糟蹋茶嘛。”眼见自己的杯子被人抢了,石老板一拍桌子,心疼的看着面前这个粗鲁的女人。
“不是让你少过来嘛,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和綪染交代!”翻了个白眼,百香早已看不出一点清丽脱俗之姿,反而是扔了那空空的茶杯,又拿起桌上那只精致的小壶,对着壶嘴就喝了起来,比刚刚还要豪迈,看着石老板心揪的几乎要泣了。
“我今儿个过来,就是想知道她最近的消息。”摸着斗笠,允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长长的乌发批在肩头,光亮而顺滑。
“你还管她做甚,她都去宫里享福了,把你扔下来了,你还不如早早将她忘了,省得日后自己吃苦,我看啊,那梧桐对你不错,你赶紧嫁了吧。”石老板是唯恐天下不乱,狠狠剜了百香一眼之后,又凑了过来,打趣道。
“一男不嫁二妻,石老板的好意,允儿心领了,何况我妻主也并非是去享福了,说实话,我到是希望她去宫中享福,把我忘了……”惨然一笑,允瑶白瓷般的手握紧,显示着此刻,他有多么心伤。
“你别听他的,他就一老男人,这辈子都嫁不掉了,他嫉妒你呢……”百香是綪染的好友,自然不能让允瑶受委屈,赶忙安慰道。
“谁是老男人,谁是老男人,我还年轻呢,我今年才18!”石老板气得吐血,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横眉怒目的死死看着百香。
“什么18?你前些日子喝药,不是还吼着说,老子25年,从来没喝过那么难喝的药,你今儿个咋就18了?莫非,你在爹肚子里,就开始喝药了?你还记得?”百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日清清冷冷,不大爱理人,可就是遇到这个老男人,满肚子的火,不配合治疗也就算了,嘴巴也毒,没事就喜欢喷粪,祸害人,连带着她都快和含草一样泼辣了。
“你……你,你不知道男人的年龄是不可以说的嘛!”捶着桌面,石老板满脸胀的通红,眉宇间却又带着一丝恼羞成怒,到难得的多了那么一些男儿娇态,少了几分狐狸气。
“呵呵……你们感情真好!”允瑶嫩白的手指掩住了娇艳的嫩唇,忍不住柔柔的笑道,眼底一抹羡慕闪过,心里却痛的厉害,能在一起,真的很好。
“谁和她感情好!”
“谁和他感情好!”
两人几乎同时冲着允瑶吼道,各个的脸都烧成了红屁股。
“喂喂,是你们自己吵的热闹,别来吓唬我家少爷!”在一旁服侍的芩儿忍不住喝道,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面两人。
“咳咳……不和她计较,你不是想问綪染最近如何了吗?”石老板咳嗽了两声,难得正经道。
“是……”允瑶点点头,迫不及待的看着石老板。
“她最近被封为殿从,事情还是满忙的,只是……”石老板没有继续说,却回头望了眼百香,意思让她接着说,可她就像没看到一样,撇过头,将石老板当做空气。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允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整颗心颤抖起来,双手也跟着越渐冰冷。
“哈哈哈,没什么啦!”石老板几乎是牙咬说道,然后又不忍看着允瑶那黯然的双眸,才接着道:“宫里一位美人死了,有人诬陷是綪染……喂,你别急啊,你也知道你家那口子的能力,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石老板深怕允瑶听了难过,急急补充道,可允瑶听后,只是眸子闪了闪,并没有激动,更没有落泪,只是微微露齿一笑道:“我知道,我信她。”
“呼,你早说嘛,吓死我,我最怕看到你有什么激动的行为,这我可担当不起。”石老板一见他如此豁达,也呼了口气,重新坐下了。
“我今日来,不光是想要听听我家妻主的事儿,而是想问石老板,上次我说的事儿,你可想清楚了?这可都3个月了……”允瑶低头摸着端起自己的茶杯,并不喝,却迷茫的看着杯中飘起的碧绿茶叶说道。
“你……你还没放弃啊!”石老板捂住头,忍不住呻吟道。
“望石老板成全!”允瑶一抬头,双目立即变得清亮无尘,执着的让人心颤。
“这不容易……”石老板放开手,难受道。
“天下没有容易的事儿,苍家少主支持一方家业不易,双生百草姐妹悬壶济世不易,风家小公子的妻主,为其求医,踏遍千山万水求医不易,我家妻主为达目的,身陷火坑不易,我只是这小小要求,又有何难处?”允瑶紧追其后,不依不饶的说道,却是字字有理,句句有凭。
“哎呀,你为何如此执着啊,你只要乖乖等她回来,不就好了?”石老板将头埋入手臂,就是不肯与允瑶对视,可又不忍一口拒绝。
“不……我已经不想再做等待之人了……”允瑶腼腆低笑,仿佛想到什么幸福的事儿,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明艳起来,仿佛周围都笼罩着柔和的光芒。
“哎……我……”石老板几乎被他挤得无话可说,可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惹得房间内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你们别慌,这层不是普通人能来的,我去看看。”石老板收了平日妩媚赖皮的性子,一下面沉似水,几步走了出去,百香则是守在允瑶身旁,以防万一。
石老板小心的打开房门,一见门外是自己的心腹,这才暗暗松了劲儿,却有些不悦道:“做什么?”
“穆府的消息……”
那人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张纸递给石老板,便闪身离去了,石老板先看了看手中的纸,而后重新走进了房内,关好了房门,却不进去,只是双手反复的摆弄手中这张薄纸,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最后似乎等待了许久,石老板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颤着手,慢慢的打开了手中的纸条,而后……
“姓穆的!你居然欺我!”
满含凄楚的一声,跟着大门一开,石老板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脸茫然的百香,以及一脸担忧的允瑶……
第五十七章
陈美人的死,果真不了了之了,对外只是宣称,那陈美人与某个宫娥有了摩擦,而那宫娥心存怨恨之下,便将其杀死,最后宫娥也畏罪自杀,根本没有扯上什么后宫的势力之争,也自然带不到她这个御前殿从身上,只是,她相信朝堂之上的这些人,在宫中自然都会留有眼线,往自己身上泼的那盆脏水,也不可能无人知晓,最多就是敢怒不敢言,背地里骂她妖女媚主,淫 乱后宫罢了。
但是,此事虽然让她背了黑锅,却也在反方面,昭告了自己的得宠的地位,若是一般的官员得知,定是以为女皇舍不得动她,连那岩君,也不放在眼里。好在,她不是女皇的侍君,太皇太后也死的早,更不用跟着一群男人们去请安,再加上她现在基本住在女皇的灼天宫,就更加碰不上岩君,也落得个清闲了。
“岩君那日大发了脾气,说是定要找……找大人的麻烦,所以还请大人万事小心啊。”个子不高,长得黑黑的宫奴,正站在一个拐角处,小声的说道。
“多谢小哥的好意,辛苦你了……”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塞入那宫奴的手中,綪染低声的说道。
“奴们都相信,大人不是那样的人,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那黑黑的人儿,拿着银子赶忙塞入自己的衣袖里,却还不忘表一下心迹。
“哎……岩君殿下那边亲属没了,总是难过的,我……我不会在意的,不过还是要好好谢谢各位哥哥们。”綪染半是怯懦,半是含羞的瞥了眼那宫奴,笑着说道。
“没……没事,大人……大人以后有事,多吩咐奴们就是……”黑黑的宫奴,脸上居然浮出一层胭脂色,眼眸立刻遮盖下来,不敢再看綪染。
“呵呵……多谢了……”又拿出一对儿小玉坠,綪染单独塞入那宫奴手中,暗示这是单独给他的。
“那……那奴先走了……”攥紧了那玉坠,宫奴像被綪染烫了一般,扭头就往外跑,可没跑几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看綪染,仿佛依依不舍。
綪染好笑着,看着那人跑远,这才转过头,往宫里去,却见寒秋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应是站了许久了。
“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里?可算是在监视我?”綪染心里清楚,寒秋寒雨都是烟后的人,到也不急,反正她贿赂几个宫奴宫娥的,烟后也不会放在眼里,估计还会夸她会做人吧。
“奴才不敢。”寒秋迅速站到綪染身后,跟着她往墨书殿去。
“无妨,我也没有什么不敢让殿下知道的,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了。”反正她也不光靠人脉在这宫里混。
“奴才不敢。”寒秋冷着脸,依旧重复道。
“呵呵,莫非你是嫉妒我摸了他的手?”綪染突然心血来潮,准备戏弄一下寒秋,毕竟他与寒雨是在她进宫之后,与她在一起,最为密切之人,连平日里她梳洗换衣,都是他们服侍。
“奴才没有什么好嫉妒的,殿下曾经说了,若是大人不怕,或者实在寂寞的紧,奴才与寒雨都可以给大人解闷。”寒秋面无表情的说着让綪染有些微微脸红的话,好像那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你们无所谓?若是对象换了陛下,日后,定是有出头之日的,何必随了我这伶人?”綪染自嘲的笑道,她可不会真的心血来潮,玩弄身边这两个小细作。
“既然殿下将奴们送给了大人,那便是大人的人,不论大人是伶人,是屠妇,还是杀手,要饭的,奴们都归大人所有。”寒秋还是那样平静的说道,细白的面皮上,居然连一丝红晕都没有,好像做为綪染的宠奴,没什么好计较的。
“不必了,且不说,你们这冰冷的性子,我受不了,就说万一给陛下知道了,我玩弄后宫宫奴,也要吃不了抖着走,我可是一心系在陛下身上。”玩笑的说着开头,可最后一句,居然能深情到让人起鸡皮疙瘩,可见綪染曾经对那些恩客们说过多少甜言蜜语。
“殿下有话,让我们带过来。”寒秋忽然转了话题说道。
“什么?”綪染望着前方,没有一丝惊讶。
“今晚行动……”寒秋乘着綪染不注意,居然在她身后,稍稍抬起了眸子,看了眼綪染,又偷偷垂下了。
“知道了,也是时候了,外面对陈美人被杀一事,似乎也淡了,不过……女皇不会忘记的。”綪染背起手,突然加快脚步,往墨书殿去,寒秋自然也赶紧跟上,两人一路,再没言语。
当夜,女皇并未回寝宫休息,而是按照惯例,歇在了岩君那里,估计这一夜,女皇也不会过的太好,毕竟岩君还想着借着陈美人之事,给与綪染以及烟后一击重创,这样不论那陈美人是否是岩君所杀,也算是死得其所,为陈家作出最后一份贡献了。
“哎……”綪染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看着空中的月亮,忍不住长吁短叹,感叹这世间无常。
此时,夜已深,月牙当空,宫里的大部分灯火都已经熄了,宫中的宫娥宫奴们,除了值夜的,大部分也都睡了,所以宫殿之外,除了传来阵阵蛙鸣,别无其他,安静的令人紧张,仿佛这黑暗的幕布下,会有什么慢慢的滋生,慢慢扩大,随时都会冲入屋内,将屋内之人致死。
“哎……”綪染又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关窗睡觉,却觉桌上的烛光一闪,几乎熄灭,她急忙从床铺上下来,跑到桌旁,拿起灯罩将其拢住,保护好那团微小的火苗。
“阿欠!没想到,天这么冷了……”重重的打了个喷嚏,綪染揉了揉鼻子,重新回到窗口,眼角却不自觉的扫上桌上的铜镜,一道寒光若隐若现,綪染顿时心下有数,慢慢的关上了窗户。
忽然,就在綪染准备转身的下一刻,从屋顶上突然跃下一黑衣人,只见那人晃动着嗡嗡作响的剑身,脚步轻盈,几个眨眼就晃到了綪染跟前,綪染眼见此人那双露在黑布外的凶目,缓缓眯起,紧接着那银白的剑身就一猛地刺了上去,连让人躲闪的机会,都不给。
然而这是这一剑,却大大出乎了綪染的意料,这根本完全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动作,只因这剑身的速度在刺入她心口的那一瞬,没有减弱任何速度,而原本说好刺在手臂上的位置,也移动到了她的致命之处。
噗!一股鲜血从那剑伤处喷涌了出来,喷在她洁白的亵衣上,也同时喷在了那黑衣人的胸口上,大片大片的血,好似花瓣一般散开,飘落一地。
“不要怪我,都是你自找的!”听不出男女的声音,綪染只能睁大了双目想把眼前这对满是凶残的眸子记在心里,她实在不明白,到底这究竟是不是演戏,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