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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回宫就回宫,免得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我点点头,浅笑道“多谢皇后和昭仪娘娘关心,那就请李太医看看。”
李太医来了,拓跋大概刚刚议完事,也一起来了。
李太医在我手脉上拿捏了半天,闭目深思,最后微微张开眼睛,喜笑颜开道“恭喜皇上,娘娘已有两月龙胎”
什么?两月龙胎?我怀孕了?可怎么我明明来过月事了,虽然量很少,两天就干净了。众人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低于我,在她们惊异的表情和目光中,我似乎读懂了一件事。嘉福殿那一夜,只怕是少有人知道。
李太医的手依然在我的手脉上摸索,微喜的神色变得有几分紧张,说道“娘娘的龙胎稍有不稳,需要好生调理。”
他这么说,我也明白了几分,兴许我先前的少量月事正是胎儿不稳的征兆。
李太医离开了。剩下满目柔情的拓跋还有神情各异的诸位嫔妃,屋子在一瞬间安静无比。
“恭喜皇上,恭喜虞妹妹”还是皇后知书达理。接着是一众姐妹亦真亦假的道喜和嘘寒问暖。
唯有我,一时间失语。这该是惊还是喜啊!
原本以为会提前离开,这下子到变成了喜事,拓跋说要为胎儿祈福,多呆几天。
这两天,拓跋对我格外的细致。一忙完事,就过来陪我。
后院的花园是我喜欢的地方,拓跋陪我在这里,能坐上两个时辰。
“皇上,尚书仆射李冲求见”刘公公轻声道
“让他来这里吧”拓跋浅浅道。
我想着起身告退,拓跋拉着我说“坐下,没什么大碍”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李冲进来躬身道贺请福。
“有何事,你且说”拓跋示意他坐在一侧。
李冲作了个揖,表示不敢落座。拓跋并不勉强。
李冲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拓跋,遂说道“有关开矿铸币一事,已然安排妥当,就等皇上昭告天下”
“三日后回宫,昭告天下用钱”拓跋言简意赅、神情高昂,俨然一派指点江山的气势。
他们所说的大概是铸造太和五铢,这是北魏禁止流通钱币以来,第一次重启使用钱币。虽然皇族禁止使用货币,但实际上各种用品和金银的交换并不影响民生和各行业发展,且远离京城的汉人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放弃使用钱币。
我日常积累的多是金银和珠宝玉器,存的布帛丝织品由于不方便携带和寄存,也都兑换成了金银器。作为现代人当然是有选择倾向的。从平城到洛阳,这些年,很少见到钱币。
回宫后,皇宫有两件大事,一件是昭告天下发行钱币,一件是我的册封典礼。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害怕册封这个册封礼。我忽然觉得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贵嫔挺好,这仿佛是留给自己的一点自由,仿佛是在生活中打开的一扇小窗,有一天,我还能跳脱出去。
册封,就像是一道枷锁。将我牢牢的和这一座皇宫,和这一片并不熟悉的土地绑在一起。
秋水阁的扩建完成了。越发的觉得空荡荡的。
肚子微微显怀了。内侍司又调了两个丫头到我这里。
我不知道拓跋会什么时候下旨册封,想着求他拖一拖。好几天都没见到他,偶尔碰上了,也是匆匆一聚。有两次机会开口的,可话到嘴边,却找不到理由。
秋水阁四周里移植了很多花草树木,又修了两座亭台,俨然一个小的西游园,拓跋赐秋水阁新名‘秋水轩’。都说人间四月非芳尽,可眼下却有开不尽的繁花美景。我让春吉扶我在园内走一走,吸氧也是对胎儿有益处的。
“虞妹妹”原来是冯妙莲,她正和崔嫔、御女穆氏和元氏,一并踏进我的秋水轩。
那两个御女用标准的姿势给我请了福。我和冯昭仪、崔嫔也都相互请福还礼。
我请他们到亭子里坐,又命春喜春吉给他们沏茶。
冯昭仪打量着我微微隆起的肚子笑说道:“妹妹四个月不到的肚子,竟这么显怀”。
“娘娘必定怀的是龙子”穆氏附和道。
“我倒希望是个女儿”我喃喃道。
“公主好,若是皇子,他日被封为太子,只怕贵嫔娘娘和小皇子要天人永隔了”崔嫔附和道。
崔嫔的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般,彻底击退了我心里最后一丝犹豫,无论如何,不能让皇上册封我。我不是怕死,而是我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的孩子应该远离阴谋算计的皇宫,应该有一处明朗的天空。可如今太子安在,她这么说话,显然是在挑是非,我说道“崔嫔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如今太子恂还安在,你这般说话实在不妥”
“唉,这皇宫谁不知道啊,太子恂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皇上根本就不满意他”
言谈间,春吉上来传话“皇上来了”
拓跋和刘全贵一并进来,他远远的笑道“看来秋水轩的美景不止是吸引了朕”
我们起身请福,又命春吉给他安置好座椅和茶水。
“正好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顺便说说册封的事”拓跋道。
冯妙莲她们竟一言不发,安静得令人诧异。
“下月十五是吉日,朕已经吩咐他们准备了”
“皇上,李太医说龙胎还不稳,臣妾想能否等孩儿诞下之后再行册封”我怔怔问道。引来冯昭仪众人的唏嘘之声,她们只怕是不会明白,我怎么会对将名分拒之门外。
拓跋露出探究和不解的神情,说道:“朕册封你,不仅仅只是因为你怀有龙胎,这一点,你该明白的”
我点点头,跪倒在地说道“请皇上成全”
拓跋宏走了,一众人都走了。
接踵而来的是,在皇宫穿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我恃宠生娇、违逆圣意的种种言论。其中不乏夸大事实,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桥段。
我这秋水轩的光环又逐渐褪去色彩。
第四十章 心本无尘
我坐在亭台上,弹着曲子。虽然一直不精于弹琴,但毕竟也是苦学过的。这样也好,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做做音乐胎教,三来把那些闲言碎语关到耳朵外面。
“主子,皇后娘娘过来看您了”春吉轻声的说道。
我起身,皇后已然踏步进来。我躬身请福。
“虞妹妹不必多礼,眼下又不方便,你只管顾好自己”皇后牵着我的手。
“我果然是没看错人,你竟如此安静”皇后柔柔说道:“换了是别的人,只怕都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我笑了笑,眼下也只有她能来关怀几句,遂说道“相比皇后娘娘面对的局面,我所经历不过是小场面,您都这么安然自若,我还有什么好担心抱怨的呢”
皇后显然料不到我会如此直爽,更想不到竟有人会在意她的心意。我之所以这么说,是真心的把她当作姐妹一般,愿意去分享她的快乐忧伤。
皇后看着我,思绪良久,缓缓道“能结识你,真是我的幸运”
我起身拉着她“别坐着了,去走走,我这里有几株花稀罕得很,你会喜欢的”
走过一片兰花,皇后停住脚步,指着远处的两株树苗,问道“这是什么树?”
这是跋陀大师送我的树苗,我不知道能不能茁壮成长。我告诉她这是菩提树。
“好特别的名字,倒是没听过”皇后道。
一千多年前,菩提树约莫还没传到中国。大师送我的两株也不知能否存活。想着菩提树的故事,我喃喃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皇后似乎听不太懂,问我在念叨什么。我笑笑说“去喝点儿茶,我讲给你听”
春吉给我们添了茶,又拿来些水果。我开始讲故事:
“有一位年长的高僧和一位年轻的僧人。
有一天,长者对年轻的僧人说:你心里有尘土
年轻的僧人仔细揣摩了一下,说道,我已经拂去心尘了
长者又说:心尘是拂不掉的”
皇后面露思量之色,仿佛在品味二僧的谈话,问道“后来呢”
我继续道:
“年轻的僧人说:我将心剥了下来,总该无尘了吧”
皇后面露惊色,我继续:“长者又道:尘本非尘,何须拂之”
说完这一句,皇后道“何解?”
我笑笑“年轻的僧人也参悟不透,很多人都参不透。过了好多年,又有一位高僧出现,他得知先前两位大师的谈话,便说道:你的心就如明镜般,自本干净,无需佛尘,但你的心如同明镜般空洞,已非人心,无心即死。”
皇后微微点头道:“就是说,人的心有没有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面对它”
我笑着点头:“跋陀大师还说我开了慧根,只怕姐姐更甚”,想起自己的种种,又有些气馁道“只是做起来太难,我们毕竟都是凡夫俗子”
皇后喝了一口茶,起身道“在妹妹这里真是受教。天色不早了,该回了。”
翠茵扶着皇后悠悠离开,她忽又转身说道“冯御女已被皇上宠幸,冯昭仪也来找过我了,只怕她在永巷也住不久了,这也是托了你的福”
我连表达惊讶都来不及,她便转身出了苑子。聊了半天的话,只有这一句是最重要的。
竟没有半点风声传到我这秋水轩。我看了一眼春吉,问道:“珠儿的事情,你可知道?”。
春吉低着头道“这是半月前的事情,奴婢们怕娘娘听了伤心,也不敢多说”
原来是我拒绝册封典礼之后就发生了。这其中冯昭仪竟去找了皇后,难道是为珠儿保驾。先前她百般的为难珠儿,现在竟也舍得分出半点雨露。
果然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就连皇后离开的最后一句话,都被掩饰得那么刻意。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春吉帮我整理着衣服,该换季了。她忽然道“娘娘,你这里还有一本书呢”,她拿在手里晃了晃。
是我的天书。我让她拿过来。
想起跋陀那天说起密经的事情,我该不该把这本书拿出来呢,可是,一旦拿出来,我可能就永远回不去了。我翻着书,横看竖看,参不透玄机。
春吉收拾好箱子,忽然说道:“娘娘,我今天见到那天在少林寺见到的那位花匠了”
我心中一惊,哪位花匠?莫非是陈泽成。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为眼前的死结一筹莫展呢,若能和他见一面,请他出出主意也好。
“你在哪里见到的?”我问她,但又不能显得刻意,一个不小心,只怕又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在那里捕风捉影。
“早上,内侍司的人传奴婢去问话。奴婢远远看到李太傅和他双双进了式乾殿”春吉说道,似乎有些怨气。
“内侍司的人传你做什么?”想必她是在内侍司受气了。
“还说呢,她们问起娘娘怀孕前后的事情,非要奴婢把细节讲清楚”春吉愤愤道“真是的,哪有这样的规矩,怀了皇子,还得这般调查”
想着春吉怕是为了维护我,受了气,我安慰道“这些东西,我不在乎,你也不必在乎,为了他们气坏身子可不划算”
春吉红着眼眶点头道“娘娘一向宽仁,奴婢只是为您不平”。
我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不是我宽仁,我只是不愿意去争斗什么。在我眼里,她们都是渺小的。这就是一个阅遍古今的一个现代人的优越感。
月色撩人。虽然我的秋水轩俨然一座冷宫。好在堪比世外桃源。
我坐在亭子里弹琴,忽然一只箭羽射过来,钉在木柱上。我吓得一身冷汗,险些摔倒。
定睛一看,箭头上有一个小字条。春吉帮我取下来,上面写着“明日未时,华林园一句聚”
没有留名,但字迹我是认识的。他既然约我未时见面,也就是无须避讳。可想着这园内明着的探子就有一个,暗探就不得而知了,心下有点犹豫。
我如约前往华林园。一片石榴林中,陈泽成已然再等着我。四下并无旁人。
“肚子都这么明显了”陈泽成第一句话倒是说起我的肚子,他嘴角还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我不答他的话,自顾自问道“你怎么会在宫中的?”
“我是和皇上谈开采铜矿,铸造钱币的事情”他似乎看出我的不解,又说道“当时回到平城,我冥思苦想,怎么样才能强大起来,我要报仇,但不可能真的等到十年以后。后来,我想起太和五铢。货币发展史中提到过孝文帝发行钱币的事情。铸币是需要铜的,虽然矿产并不能私自开采,但也不是绝对的,只要价码合理,取之有度。无非是和”
政府合作开发能源而已,别忘了谈判可是我的强项。我卖掉了所有刘氏的产业,孤注一掷。何况我的行动早于孝文帝的铸币令,某种程度上,我比较主动。”
我点点头,打趣道“果然功夫深”。
“子虞”,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像似香囊的模样的东西,递给我“送给你”。
我接过来,细细看果然是香囊,味道淡淡的,贴近了才能闻到到,正好是我喜欢的味道。忽然想起,孕妇不能乱闻香气,便道“这香味儿是什么花草的,会不会损害胎儿”
“看你紧张的,我问过郎中了,无碍。”陈泽成笑道。我欣然把香囊放进袖套里。
正说着,忽然有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走过来,齐齐对陈泽成鞠躬行礼“主人,皇上来了。”陈泽成一挥手,他们便退下。
陈泽成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在皇宫大内,都携带保镖行走。
拓跋来了。我们齐齐请福。
“你也来了?”拓跋有些惊诧的看着我,又道“也罢,既然今日都在,那就索性说清楚”
说着往亭子里走,我们也一并跟了上去。
“朕若没记错,一年多以前,我们见过一面?”拓跋倒是主动提及。我心里七上八下。说开自然好,可有些事情若说不圆,只怕是祸害。
“是的,在少林寺时,草民就认出了,只是得知你是皇上,有些诧异,那般情况下,也不好多加牵扯”陈泽成也爽快。
拓跋看了我一眼,又问道:“这么说你和小鱼儿也该是碰过面了?”
“只是在少林偶遇,往后也是今日才得见”我答道。
“朕是在问刘兄”拓跋面露不悦,又在刘兄两个字是说得格外厚重。我有些担心。
“娘娘说的正是”陈泽成平静答道,但我分明看到他舒展的手掌忽然握拳。
“既如此,也无须多提”拓跋说道。
李太傅和崔尚书一起前来,拓跋起身道“朕有些不适,有关事宜你们三位自行商议,按照朕先前的意思,细节之处,你们自行决定。”说着又拉着我道“朕送你回去”。
我起身,微微向陈泽成点头示意。
离开华林园,拓跋道“以后不要再私自和他见面了”。
“今日也只是偶遇,不会有下次了”我答道。
回到秋水轩,依旧安静的过我的日子。
第四十一章 失落
这些日子,肚子总是隐隐坠胀。先前李太医也嘱咐过胎儿不稳。春吉本也是定时定点的给我喝安胎药,可按照现代人的想法,是药三分毒,不敢多喝,又看着胎儿尚好,便停了几天。看来是不能太大意了。
我摸着肚子,轻声对春吉说道:“今天接着喝药吧”。
“药都准备好了,主子不说,我也是会端过来的”春吉笑说,看她那样子是比我还紧张。
春吉端着药过来说“皇上来了”。
我起身到门口迎他“皇上万福”
“不方便就别动了”拓跋拉着我道。
他坐在我身边,看样子是有事儿要谈。他看着我,缓缓说:“朕来找你,是有事儿和你说,朕准备册封玉珠为玉嫔”。
我虽惊讶,可想着先前皇后的话,也心里有些底。随便吧,反正都与我无关。我陪笑着不语。
“这是冯昭仪的意思,皇后也同意,可珠儿是你的徒弟,朕想着该和你说一下”拓跋这句话,实在是让人悲喜交加。说他不顾虑我吧,他还想着珠儿事要我点头,可说他顾虑我吧,他却不明白我的感受。
“这宫里的女人,都如此宽容大度,真是皇上的福气”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的出来,我说的是反话,我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
“你的册封还一直耽搁着,你都怀了朕的龙子了,你还在犹豫什么”拓跋忽然把话题转到我身上。
若没有珠儿这一层,兴许此时我还能心平气和的谈论这个话题,可眼下,我的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册封,册封,除了册封,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吗,我不在乎这些,册封了又怎么样,我这秋水轩,皇上来过几次?留宿过几次?你的心,你的人还不都是在别人那里。我要这些名分有什么用?”
死就死吧,发泄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又吃醋了”拓跋忽然轻声道“朕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他说着,忽然把脸凑过来“真香”
什么香?难道是陈泽成送我的香囊。
我把脸侧过去“谁吃醋了,皇上的女人那么多,吃得过来吗?”
他忽然抱住我,喃喃道“你要朕在这里留宿几次?”只觉得香味儿越发浓烈,我分不清是香囊的香味,还是拓跋身上的香味。
我顾不得探明究竟,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热燥不堪。
拓跋探索着,还未入正题,忽然觉得肚子酸痛,一股热流倾驰而下。
“皇上,疼”我禁不住大叫道。
他并未意识到我的呼喊声,我又大喊了两声。他兴许是看到了我的异样,停止了动作,“鱼儿,鱼儿,你怎样”,又朝外喊道“快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