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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忽响起了锣鼓之声,又一条性命没了。
他忽然说道“还有一点,我想提醒你,我们是中国人,不属于北魏,也不属于南齐,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是不应该有敌我立场的”
我仔细品味着他的话,他说的没错,那些所谓奸细,我不应该视作奸细,那些所谓的胜利也都是过眼云烟,五湖四海,终归一家。
也许,是感情禁锢了我的思想,竟不及他的明辨和洒脱。
第七十九章 新野之行
准备启程前往新野,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了,我们现在所处之处是边界,是南阳的最北端,虽然地理上是南齐的地方,但实际上老百姓过的是北魏的日子,是不折不扣的‘北魏人’,这算是一块非地。而且拓拔以仁孝治理天下,天下民心望北,更招揽了不少南齐名士投奔,拓拔对南阳大部已经有了实质上的控制,剩下的不过是双方军队的交锋。但是,越往南,越靠近南齐的地盘,不得不小心谨慎。
陈泽成决定与我同行,既可以护送我,顺便也和拓拔交代一下密录的事情。
南阳之南就是新野,沿路都是一派被战火硝烟弥漫的萧条景象,伤残的兵勇随处可见,乞讨的百姓更是多不胜数。
我们经过一处茶水铺,他忽然停住脚步“喝点儿水吧”,我点点头跟着他坐到桌子边。
那老板见我们落座,麻利的送上来一壶水。我四周看了一下,说是茶水铺,其实就是沿路边扯起的一块帐篷,几张桌子,几把椅子,三两个喝茶水的人。
喝了几口水,小坐了一下,我说道“走吧”。还未起身,忽然看到旁边那桌的一位公子走到我身边坐下,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朝陈泽成看了看,他依旧平静的喝着水,那公子把板凳拉了拉,朝陈泽成那边靠近,压低声音说道“在我们前面,看样子跟主人是同路”。
原来是陈泽成的保镖,还是那种隐形杀手。是谁在前面呢?
陈泽成在他耳边小声嘱咐了什么,那人就离开了。我赶忙问道“怎么回事?”
他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没想到,洛长风竟然也要去新野,此一行是为战事还是为密录呢?”
“先不管那么多了”我说道“我们走吧”
经过一处荒郊,陈泽成忽然拉住我“好像有人”。我朝四周环视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人,不是跟着你的隐形保镖吗?”
“不,不对,我的保镖都是分散的,不会有这么多人”他低着头,微微闭目,仿佛真听到了什么似的,还能辨别人数多少。一会儿,从四处的树枝上跳下若干黑衣人,果然如他所说,人数不少。
“搞不搞得定”我小声问道,他不回答我的话,只是把手放在嘴唇边,轻轻吹了一个口哨,良久,四下毫无动静,那帮黑衣人转过四处探查的脑袋,露出得意狰狞的诡笑,我也在心底嘀咕着陈泽成故弄玄虚。就在这时,四下的草丛突然簌簌作响,那响声由弱至强,草丛中仿佛有四股若隐若现的龙卷风袭来,像是四个身形巨大的野物在狂奔,野猪?豺狼?老虎?豹子?我狠狠的抓住陈泽成的胳膊,惊慌又紧张的期待它们的真面目。那野物的形貌越来越分明,原来是四个匐地飞奔的男子,他们瞬间从地上立起,穿着和茶水铺那个保镖一样的行头,纷纷立定,朝陈泽成行李“主人”。说完,便朝那帮黑衣人拉开架势,看来会是一场精彩的擂台比赛。
那帮人立马跪地求饶。什么叫做自知自明,这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心里暗想,若我也能有这等本事,说不定生活就完全是两个样了。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陈泽成轻吼道。
“小的,小的奉的是李彪大人的命,刺杀小鱼姑娘”其中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原来是李彪的手下,难怪这等还没动手就求饶的草包样。“没想到抓我一个弱女子,还劳烦李中丞出动这么多暗人。”我说道“回去告诉他,让他放心,我不会记仇的”,不知道我这话李彪是不是听得明白,我是不会把他们的事告诉拓拔的,至于信不信全在他了。他们似乎有些迟疑,并不打算离开,可转眼看着旁边的几位猛士,只得悻悻逃开。
那四位猛士也自动解散,变成隐形保镖。我和陈泽成继续上路。“李彪为何要杀你?”他忽然问道“你得罪他了?”
看着他这般‘天真无邪’,我只得搪塞道“我也不知道”。
他又摇摇头“原本以为是洛长风发现了我的部署,派来的杀手,没想到还有人会下这样的心思对付你”
“你不知道吗?”我说到“京城到处在搜捕我呢”
陈泽成茫然的摇摇头,嘴巴动了动,似乎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也暗自纳闷,莫非李彪的行动也只是在皇城周围小范围搜捕,甚至都没有什么名头,以至于稍远些的区域压根就没有得到消息,也许吧。那么至少有一点,李彪的行动,冯妙莲是知道的,允许的。所以,刚才那帮人迟疑着不愿离开,或许还有别的目的——兰花玉坠。
在陈泽成的保护下,我们顺利的到了新野。
前方将士,基本不认识我和陈泽成,我们没能顺利的见到拓跋,若不是陈泽成打点钱银,我们说不定就被当作奸细给抓了。
“他让你去南朝办事,没给你什么手谕或者通关凭证之类的吗”我问陈泽成,希望他能解开僵局。
“我那是暗访,要什么凭证”陈泽成无奈的答道“你呢,有没有什么凭证?”
我思来想去“只有这玉戒”我把手抬给他看“这个只有拓拔认识,可万一那经手的自己私吞了,送不到拓拔跟前,我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们正在和那兵勇说着好话,他们忽然躬身道“将军万福”,将军?朝他们行礼的方向看去,哇,这所谓的将军正是元勰。
他看到我也是一惊,“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不约而同的问道。
原来,他和李媛华成亲后不久,就被拓拔诏到前线了。现在在协理朝政的是任城王元澄等。
“那你呢”他一脸的疑惑问道“春吉说你是被坏人劫了去,后来掉进水里被冲走了,我派人沿河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原来春吉是这么说的,那说明她是脱离危险了。我问到“春吉好吗”
他轻叹了一口气“喜宴那天,我府上的下人发现她受伤倒在后院门口,才救了下来,可伤得不轻,后来太子也知道了,就接了回去”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顺水推舟了“我被水冲走后,被农家夫妇救了”
陈泽成听着我们的话,满脸的疑惑,是的,他不在的日子,发生了太多事,而我躲在瑶光寺的这段日子,也发生了不少事。
“陛下好吗”说了这么半天,终于该入正题了,“对了,他知道我的事吗”
“关于你溺水的事,我一直都瞒着的,也只有春吉知道,我们对外只是说你失踪了。派人找你,也都是私下安排的”元勰说道“我担心皇兄接受不了”,他吐出一口气“现在好了,你好生生的站在这里”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李彪抓我的事他是不是清楚?
“对了”他忽然说道“当初还安排人在皇城附近搜捕过一段时间,一来是掩人耳目,表示你真的失踪了,一来也是希望真的找到你,没想到你竟来了这里”
“那你安排的什么人搜捕我呢”我问道,这件事搞清楚了,很多疑问也就解决了。
他想了想说道“因为当时是要禁闭,交皇后监管。所以此事交给皇后安排的,好像她是让李彪协办的吧,我当时要来这里,具体也不太清楚”
他的话解开了我心中的谜团,同时也让我确认了一些事情。那么李彪这次派来的杀手是个人行为了,最多加上冯妙莲。
“带我去见陛下吧”我说道,该了解的也了解了,该清楚的也清楚了,不知道拓拔对于我的失踪,到底作何感想。
我跟着元勰,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走向拓拔的房间。
第八十章 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
不大的房间里,他坐在上方的文案边,眉头紧锁的看着案上的军事图。忽听他喊道“拿酒来”。
侍卫下去拿来酒,在元勰的示意下,他把酒给了我,并领着其他人退了下去。
我紧张的拿着酒,走向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倒上”他头也不抬的轻声说道,双眼依旧游移在那张图上,仿佛能看出无穷奥秘。我给他倒了一杯,他一口而尽“满上”,如此反复喝了三杯。
“陛下”我说道“可不能再喝了”。
他的身子一怔,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定在那里。“陛下”我再次柔声喊道。
他缓缓转过身子,站起来。他的脸依然那么英气逼人,只是微微多了丝沧桑感,这是阔别了将近七个月的拓拔,我乐儿的父亲。我想去抚摸那张脸,我想告诉他,我来了。可我看到他的眼中没有温柔,没有惊喜,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满是愤怒。我失措的看着他,忽然,在那愤怒的光芒中,闪出点点光亮,一颗一颗,一滴一滴,打在我的心上。
他抱住我,一言不发,空气中只剩下我们呼吸和心跳,以及我微微啜泣的声音。
直到我们的拥抱、我们的温度足够舒缓彼此彷徨的心情,足以让我们从梦境回归现实,我们微微放开彼此。他拉我坐下“鱼儿,你倒要好好跟我讲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故作撒娇状,又窝到他怀里“那,你得先跟我说说为什么要罚我禁闭,还要皇后监管。”
“哈哈”拓拔轻笑着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你在宫里搞出那么大动静,我怎么样也得做做样子啊,不然堵不住有些人的嘴啊”
“可是”我有些委屈的辩解“可是,我什么没做呢”
“放心吧,宫里的事,我很清楚,刘全贵都密奏给我了”拓拔答道“本想着不过是罚你禁闭,没想到你都不愿意受,还逃跑,玩儿起失踪了”
原来是这样。“其实,是彭城王成亲那天,我去他的府邸,路上被坏人打劫,后来掉到河里被水冲走了,可能是命不该绝,被一对农家夫妇所救”,既然有春吉帮我编造的前因,那我干脆把这个谎编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想,拓拔,你不要怪我,有些慌言是白色的,不必较真,过程可能不一样,但结局是相同的。
拓拔听着我的故事,若有所思,最后满脸温柔的说道“鱼儿,你受苦了”。
我紧紧的抱着他“想你才是最苦的”,我在心里思量着,要不要把乐儿的事告诉他呢,若让乐儿的身份明朗,怕她的将来又会陷入宫廷争斗。也罢,就让她快乐的平凡吧。我再一次在心里自责,拓拔,对不起,也许我不该剥夺你拥有这个孩子的权利,但请你原谅我。
拓拔的怀抱依然那么温暖,我久久不愿放开,直到有人来报说是陈泽成求见。
陈泽成如实禀报了密录的有关情况和他准备坐收渔利的计划。
“你的任务是取回密录,至于开启密录的钥匙,你不必管”拓拔说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务必取回密录”。
陈泽成不多做辩解,只是领命告退。他心里的具体盘算谁也不知道。
“陛下”我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否知道密录钥匙的下落?”,我虽然知道这问题问得有些不妥,但无奈我的身世之谜过于强大,我必须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
“关于李氏密录,是先文明皇太后告诉我的”他答道“这其中的秘密和钥匙的下落,我当然也是清楚的”
我在心里掂量着要不要问一问关于我玉坠的事,元勰忽然进来禀报“邓城告急”。
拓拔大惊,拍案而起“小小一个邓城,竟拿不下来?”
“陛下”元勰作揖道“刘山阳临时撤换副将,才扭转败局”
“临时撤换?是谁?”拓拔惊问“他旗下的人,也就那几个,不成气候”
“暂时不清楚,只知那人在战场上带着面具”元勰答道“如此不以真面目示人,其胆识气魄也高不到哪里去”
“哼,不管是谁,朕要亲自去灭了他”拓拔怒道,又转向我“你就在这里安顿好,外面到处都在打战,你就别出去了,等我得胜归来。”
“陛下,带我去吧,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来到这里,便不想和他有一刻的分离,因为剩下的每一刻每一秒都是珍贵的,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打扮成士兵在你帐篷里端茶倒水都行,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鱼儿,那是很危险的”拓拔说道“你能再一次站在我面前,已经是谢天谢地,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陛下,求你了”我跪在地上“我保证照顾好自己,绝不给你添麻烦”
“皇兄”元勰在旁边轻谈了一口气“你就带上她吧,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她说不定还是会去找你的,到时候更麻烦”
拓拔想了想“你答应我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就算是许了我。
拓拔命元勰请几位将军进来“既然要打,那就不是一个邓城这么简单,叫他们进来,我们分派一下”。
听他这么说,我想着要不要告退,“我先下去了”。
“嗯,你去换上一套盔甲,现在这身打扮在军帐里有些碍眼”他平静的说道。
我含笑告退,心里想着他对我还是格外宽待,他的言外之意并不忌讳我知道这些军机谋略。
我换上盔甲,在外面晃悠着,忽听两个路过的士兵嘟哝着“陛下今日要酒宴各位将军,明日一早直奔邓城,看来又要挨骂了”
挨骂?我些许好奇的问道“兄弟,为什么挨骂”
“你是哪里来的?怎么没见过你?”那两个士兵面面相觑。
“我,我是新来的,彭城王让我当陛下的近身侍卫”我解释道。
“噢,原来是侍卫大哥”他们一脸的羡慕和恭敬“大哥有所不知,军营里的伙夫头前两日死了,剩下的几个伙夫的手艺也就是对付对付士兵,稍微弄点儿宴席根本就做不出来”
“原来如此”我想着也没什么事儿干,不如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原本会做些菜,帮你们去看看”
那两个仿佛有些为难“大哥是陛下的贴身侍卫,怎可当伙夫”他们疑惑问道“你还是留在这里保护陛下吧”
“这个,里面在商量军事战略,陛下此时不需要我保护”我故意扯着理由说道“我帮你们看看,也要不了多久”,估计他们也没见过我这么不称职的贴身侍卫。
管他呢,能做顿饭,也算是功劳。
他们也不推辞了,把我领到所谓的‘军营厨房’。我的老天,果然不是一般的简陋贫瘠,要什么没什么。就是对付普通士兵,只怕都够为难这帮伙夫的。
就这些材料,只能搞火锅了,大杂烩嘛。
于是,他们打着下手,我充当着主厨,叮叮当当的开始了忙碌。
我的军营生涯,这就开始了。
第八十一章 邓城之战
我的大杂烩火锅带配菜火辣辣的呈了上来。拓拔看到桌上的吃食,又看着我忙前忙后,幽幽一笑。
一群人吃着火锅,喝着酒,谈着兵,真是别开生面。我立在一侧,小心应付着。
席间,他们再一次提到了南齐那个所谓面具将军,看样子是有些胆怯了。
元幕忽自告奋勇道“臣愿为先锋,替陛下拿下邓城”
拓拔见他斗志高昂,一脸胸有成竹,遂拿起酒杯“朕祝你马到功成”,众将齐齐干杯。
拓拔命宇文福与元幕为先锋,直奔邓城。大军后方在邓城外二十里扎寨。两天过去了,前方仍然没有得胜的消息。
我这个所谓贴身侍卫也就是端茶倒水,呈递奏章,上传下达,偶尔到所谓的厨房晃荡一圈。
侍卫上来禀报“启禀陛下,宇文将军派兵来报,前方弓箭用尽,急需增援”
“何以如此?”拓拔高声问道。
“今日,敌军守于城墙之内,并未出城迎战,将军出战心切,以弓箭射敌,不想,我们弓箭用尽之时,敌方万箭齐发。”侍卫有些战战兢兢的奏报“请陛下定夺”
拓拔思量片刻,铿锵道“撤下元幕,命左卫将军杨播攻城,三天之内,拿下邓城,爵位擢升一级”
史书写杨播因邓城之战得胜,被封为华阴伯。看来他这次用人是用对了。
“传令下去,朕要到阵前督战”拓拔高昂之声顿时振奋军心。
邓城北城门外。杨播叫嚣着,令南齐将士出战。
不一会儿,城门打开,一位带着面具的将军单枪匹马出来,看样子是要‘单挑’了。那将军身穿银灰色战甲,头戴银灰色牛角头盔,单手持戟,脸上虽然带着面具,但远远看去,威风凌凌,一身豪气。
杨播大吼一声,骑马冲了出去。两人对峙,良久,都未出手。
这般对峙,一则是高手的心里战术,但我忽然想起另一个可能——拖延时间。我记得史书记载,邓城之战,崔慧景弃城,往南门逃跑。
“陛下”我小声说道“南门可有部署?”
“杨将军已有部署”拓拔小声说道,说着扫了我一眼“你穿上盔甲还真像个将军”
我心里偷着乐了一会儿,正得意着,只见阵前的两人已经出手。
面具将军和杨播实力相当,几个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
对决胶着之时,拓拔令杨播攻城,他要出马和这面具将军一决高下。
一瞬间,锣鼓齐鸣,呼声高昂,将士们开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