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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08)
比山重的责任,他该如何担起。
“嗯,我知道!”甄澜继续吃着饭,而后,等着刘伯的归来。
将近两个时辰之后,刘伯才从外面回来。
“刘伯,发生了什么事?”阿烈在刘伯进门之后,立刻看到了他脸上的苍白与慌张。
“大王……大王……”刘伯支支吾吾的,还处在刚才那一幕的惊恐中。
“父王他怎么了!?”甄澜上前,刘伯去那么久,让他很不安。
现在刘伯这般样子回来,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殿下!”刘伯突然抓住甄澜的手,俨然忘记了尊卑,“大王被皇甫掣从蓝海山庄带出来,此刻正掉在城门上!还说……还说……”
“他还说什么?”甄澜挣脱了自己的手,抓着刘伯的衣服,“皇甫掣对我父王做了什么?”
“他说,今后就把大王挂在城门上,你一日不回到天牢内,他就一日不给大王水和食物,就让大王那样晒着!”
“殿下!”阿烈申请严肃地山前来,手放在甄澜的肩膀上,“皇甫掣是用大王来逼你回去!”
若是别的事,阿烈或许还能给甄澜意见!
而这件事,阿烈是无法进谏的。
一个是海国现任的王,一个是海国掌权的太子!
他们都是他的君,他不知该如何选择。
“……”甄澜看一眼阿烈,在看一眼仍旧很惶恐的刘老汉,缓缓放开了手!
是的,他佩服皇甫掣,佩服的他够绝够狠够残酷!
“母后呢?”甄澜这才想起皇甫晓月来。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09)
九阳的皇帝这么在乎皇甫晓月这个妹妹,皇甫掣敢当着皇甫晓月的面,将父王带走,并吊在城门上?
“不知道,没有任何关于王后的消息!”刘老汉遥遥头。
“我要会蓝海山庄去!”甄澜朝大门走去。
此刻的他什么也不想,只想问问母后,为何要让皇甫掣把父王挂在城门上!
“殿下!”阿烈立刻拦住他,“倘若王后能阻止皇甫掣,大王就不会被吊在城门上!您去了蓝海山庄也没用!”
阿烈的话,让甄澜醒过来,是的,如果皇甫晓月真能阻止皇甫掣,父王也不会被挂在城门上!
他差一点就急晕了头!
“皇甫掣!皇甫掣!”甄澜双手握拳,仰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口中,愤恨地喊着皇甫掣的名字。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殿下打算如何做!”阿烈看着这般愤怒的甄澜,有些害怕,于是小心翼翼闻着。
“出城!”
甄澜低下头,朝大门走去。
皇甫掣就是想用父王来逼他回去,他好容易逃出来,又岂会再回去!
父王!
对不起了!
澜儿不孝!
“殿下!”刘老汉叫住了甄澜,“您就这样出城么?城门口,可有九阳的士兵在守着,他们个个都记得您的样子!”
“殿下!”阿烈跟出来,“还是换身衣服,稍作乔装,才出城吧!”
“好!”甄澜压住心中对皇甫掣的恨,抬步回了刘家的院内。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10)
“殿下,草民有一计,能让殿下顺利出城,但是只怕殿下会受些委屈!”
刘老汉接过老板找来的旧衣服,呈给甄澜,再提议。
“殿下,我知道您恨皇甫掣,但此刻不是意气用事之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阿烈接过刘老汉呈上来的旧衣服,提议,“不妨听听刘伯的建议!”
甄澜接过阿烈手中的旧衣服,进屋换好之后才出来,一出门,就对刘老汉道:“说吧!”
“城外有户人家今日办白酒,我答应给他们送两头猪过去,在过一下,他们的人很快就过来!”
“你是意思是……要我们混在里面出去!”阿烈反问,心中却很狐疑。
跟他们混出去,与他和殿下自己混出去,有什么区别?
“你是说你们要运两头猪出城?”甄澜蓝眼微眯,想到了什么,“猪是死还是活的?”
“死的,已经杀好了!”刘老汉道。
“好!”甄澜心生一计,“我跟你们一起出城!”
“是!草民这就去准备!”刘老汉面露喜色,立刻出门去给甄澜做准备。
阔洋城城门。
自阔洋城沦陷后,城门便被酒宴的士兵占据。
皇甫掣为了防止海国余孽进城救走甄澜,而把城门看得很严,不仅加重了兵力,还连番看守,一刻也不怠慢。
将近中午,一辆大马车自城内驶来,刘老汉和几个身着白色麻质孝服的中年人赶着马车而来。
“好大的两头猪啊!”
守城的将军远远地就觉得车上的两头猪很怪异,于是亲自下城墙来查看。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11)
马车自上,两头杀好的猪被开膛破肚,重叠放着。
上面的猪头搭在下面那头猪的猪头上,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军爷!”刘老汉上前,手中揣着几两银子,很不意思道,
“一时间也找不到大一点的马车,时辰不等人,那边还等着出殡呢!”
“好说!好说!”
守城的将军拿着看一眼周围的人,悄悄拿走了刘老汉手中的银子,微微颠了颠,再放入怀中。
刘老汉随即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去了!
可,那守城的将军却突然拔出佩剑,狠狠的插在重叠的两头猪身上,插得很深,让刘老汉冒出冷汗来。
“走吧!”将军看了看剑上的血迹,红而不黑,是被稀释过的血,于是就放心的让他们出了城。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刘老汉赶着马车,连声道谢,着急着要快些出城,查看甄澜是否被刺伤。
阔洋城高大的城墙上,海王甄世邦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固定在城门中央。
进城和出城的百姓都纷纷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王。
而甄世邦,则盯着出城的人群中的那辆载着两头猪的马车。
他一直盯着,直至那辆马车彻底的消失在他的视野内。
阔洋城外
海门寺
寺内的和尚早在邺城沦陷之后,就逃回了藏国。
此刻的海门寺,只剩下几间空落落的院落。
山脚下,刘老汉确定此处安全之后,就把与其余的几位中年人一起把两头猪给半下马车。
“殿下,您没伤着吧!”刘老汉在甄澜坐起身的时候,仔细地查看他的身体。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12)
甄澜的背上,渗出了一些血迹!
“只是背上被刺破了一点,没事!”
甄澜转头,却看不到背上的伤,但心中肯定那伤并无大碍。
“那该死的将军!”刘老汉怒骂着。
“刘伯多谢你!”甄澜跳下马车,并对其余的人道谢。
“我们就此别过,今日之事,还请保密!”阿烈也下车来,站在甄澜身边,对其他人道。
“我们知道怎么做!殿下请放心!”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很诚恳道,
“我们都等着殿下领兵归来,把九阳的士兵赶出海国!”
“多谢!”甄澜知道,他们都是海国的好百姓,都跟甄氏一样的痛恨九阳的霸道。
待他们离去之后,甄澜踏上了前往海门寺的山路。
阿烈跟在甄澜身后,他只到殿下想做什么。
海门寺所在的山不高,却可以在山顶看到城门的情况。
还可以看到被挂在城门上的海王!
山顶,中午的阳光很耀眼,秋风吹着落叶纷纷落下,从甄澜眼前飘过。
落叶纷飞中,遥远的阔洋城城门上,小小的那一点,是他的父王!
甄澜的拳头,越握越紧,甚至显出青筋。
而城墙上的海王,似乎收到了什么感应一般,也朝海门寺所在的方向看来。
被秋阳照得微眯的眼睛,放出一抹欣慰的神采。
因为几个时辰没水喝的干裂唇瓣,扯出了一抹笑意,同样的欣慰。
甄澜!父王错了!
直至此刻,甄世邦开始后悔了!
后悔的听了明珠的话,认为九阳将皇甫晓月嫁过来,就是真的要跟海国和平相处。
但是,他错了!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13)
以皇甫氏血液中的霸道性格,九阳皇室,是不会永远受海国牵制的。
以前是不知道盐的重要,所以放任甄氏数百年不管。
但是甄彻天的被逼谋反,让九阳,越来越重视北方的海国!
他不该!不该停下攻打九阳的脚步,不该放弃国事,一心只守在明珠身边。
海王看着海门寺的方向,看着海门寺门前的那一点。
那是一种血液中的呼唤,他知道,他唯一的儿子甄澜,正站在海门寺门前看着自己!
亦如他正在看着他!
“甄澜!”甄彻天抖动干裂的唇瓣,声音很小,开出口,就被风吹散,
“你似乎父王的儿子,是海王甄彻天的孙子。
你要记得,你的父王,是被九阳的人害死的。
寡人死自他们手中,你要替寡人报仇。
替你祖父完成心愿,让九阳的皇甫氏瞧瞧,这天下,并不只是他们皇甫氏说了算的!”
“是的!”甄澜点点头,“父王,我听得到,原谅孩儿不能去救你,孩儿会为你报仇,让皇甫掣和所有姓皇甫的人血债血偿!”
甄澜眼中含泪,一边说话一边梗咽。
是的,他听得到,听到他父王的话,听得到父王用那干裂的唇瓣说出来的话!
那些一出口就被风吹散的细微声音,传到了他敏锐的耳中。
那是他父王对他的鞭策!
他定会要中原的九阳血债血偿。
总有一天,他会住在梧桐城内的皇宫里,坐在九阳金銮殿的龙椅之上。
“哈哈哈……”阔洋城的城墙上,海王突然大笑起来。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14)
沙哑的笑声,那么的放肆,那么的嚣张。
仿佛他年轻时的样子!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年轻君王,就是曾经的他啊!
“他怎么了!”在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听到了海王的笑声,纷纷好奇地朝这边看来!
“啊……”大笑之后的海王,突然大喊起来,竭尽全力的大喊,让听到他喊声的人,都纷纷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皇甫掣神情严肃地朝城门中央走来,怒瞪着大笑中的海王。
突然!
“啪!”
“啪!”
“啪!”
困住海王左右手和双脚的绳索猛地被绷断!
没有绳索固定的海王,朝城墙底下落去!
皇甫掣眼疾手快,拔出佩剑,就朝城门下跳去。
“甄世邦,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么?”皇甫掣落在了海王身前,转身用长剑指着他。
“哈哈哈……”甄世邦一改平日的温文样子,突然就变得充满杀气起来。
“你……”皇甫掣有些慌乱,甄世邦身上的杀气,让他有些后怕!
“甄世邦,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西门焰也从城墙上飞下,落在甄世邦身后。
他并不想伤害甄世邦,因为甄世邦是皇甫晓月最在乎的人!
她求他保证过,一定会尽力保护甄世邦!
“西门焰!”甄世邦转身看一眼西门焰,视线落在西门焰脖子上的一条红绳上。
他记得,当年的与西门胜交手的时候,西门胜的胸前,也带着一个用红绳挂着的坠饰。
只是不知道西门焰此刻脖子上的坠饰,是否是西门胜当年所带的那一个!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15)
他们西门家,也是有宝物的!
“海王!”西门焰仍然撑甄世邦一声海王,“长公主不希望你有事,我们也不想与你为难!”
“别说的那么振振有辞!”海王不屑,“你们还不是一样的把我掉在城墙上,引澜儿出来!
可是,你们不知道,澜儿早就已经出城了。
你们就等着九阳亡国的那一天吧!”
“你说什么?”皇甫掣厉声问道,“甄澜已经出城了,不可能!”
“我的儿子,岂是你们能困得住的!”甄世邦嘴角上扬,得意地笑着。
身上留着身世的血和人鱼族的血的甄澜,不是一般人能困得住的。
“绝不可能!”皇甫掣并不相信!
“可能与否,就让时间来证明!”
甄世邦突然上前,成皇甫掣不备,轻易地就夺走了他手中的长剑,将皇甫掣给擒住。
“住手!”西门焰的速度也很快,在皇甫掣被擒住的同时,人已经来到了甄世邦身边,剑端已经刺入了甄世邦的心脏处,只是不深。
“西门焰,你们西门家就这般誓死效忠九阳?”
甄世邦对西门家的人,是敬佩的,却又同样的恨他们的执着。
“西门家世世代代效忠皇室!”西门焰信誓旦旦。
自古以来,每一个西门家的孩子都被灌输了誓死效忠皇室的想法。
他们活着,是为了皇甫氏,即便是死,也要为皇甫氏而死。
“曾经……”甄世邦转头对皇甫掣,“寡人的父王,也跟西门家一样的效忠九阳,结果,换来了什么样的下场?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16)
皇甫掣,寡人的父王和母后,直至不惑之年,才可在一起。
寡人继位之时,他们已经年迈得连路都走不了!
他们逝去的岁月,他们该找谁讨回来?
你们九阳认为所有人对你们俯首称臣是天经地义的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九阳早晚会倒,早晚会倒!”
“九阳不会倒,这沧流大陆上的霸主,永远只是我们九阳帝国!”
皇甫掣骨子里的傲气,每每在别人对他说九阳会倒的时候,就被激发出来。
“会,寡人说会就会!”甄世邦握剑的右手,猛地向前推去,剑刃抵达皇甫掣咽喉之前的上一刻,西门焰手中原本已经刺入他身体的长剑,也埋入了他的身体了。
“啊……”甄世邦一掌打在西门焰身上,而后才往后倒去。
缓缓倒下的同时,他对着高高的蓝天呐喊:
“澜儿,父王是死在九阳帝国的手中的,死在西门焰的剑下,你要记得……记得替父王和你祖父报仇!”
海王的呐喊,直冲云霄,像诅咒一般的久久不散。
海门寺前的甄澜,定定地看着阔洋城的方向。
而后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一般,缓缓王后退去。
“父王!”甄澜喃喃开口,表情僵成极悲痛的样子。
“殿下!”身后的阿烈,不知道甄澜听到了什么,更不知道此刻阔洋城的的城门前,发生了什么事!
“阿烈!”甄澜转头看着阿烈,有些站不稳的他,抓住了阿烈的手臂,眼中含泪,极度悲伤。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17)
“殿下……”阿烈反手握着甄澜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么?”甄澜似个孩子般的哭泣着,“阿羽死了……父王死了……
一切还会好么?阿羽会活着回到我身边么?
父王呢?”
“大王怎会死呢,他只是被挂在城墙上,您要相信王后,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皇甫掣杀死大王的!”
“没用了!”甄澜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阿烈,父王已经死了!
是西门焰!他死在西门焰的剑下,要我替他报仇!”
“殿下!”阿烈蹙眉看着眼前的甄澜,只觉得他受了太多的打击,以至于承受不住了。
“我会替他报仇!灭国之仇,杀父之仇,夺爱只恨,我会跟九阳一一讨回来!”
甄澜握着拳头,任凭仇恨在心中滋长,蔓延,甚至将他侵蚀。
蔚蓝的晴空下,小小的十三岁少年,暗暗在心中发誓。
有生之年,一定要将中原的强大帝国践踏在自己脚下,在那个繁荣的地方,建起一个属于他的王国。
而阔洋城的城门之前。
皇甫掣和西门焰站在海王尚有余温的是身前。
“他刚才可有说甄澜已经出了阔洋城?”久经沙场的皇甫掣,早已经对尸体见怪不怪。
此刻他最在乎的,只是甄澜的去向!
海王已死,整个沧流大陆,唯有甄澜一人知晓盐城的下落。
所以,他必须找到甄澜,并且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盐城的下落。
“是,他是这么说的!”西门焰看着甄世邦的尸体回答着。
家亡:杀父之仇,已将他侵蚀(18)
可他的心中,却有这另外的担心,他该如何将甄世邦死在自己剑下的消息告诉皇甫晓月?
“来人!”皇甫掣叫来不远处的士兵。
“殿下!”两名士兵上前来,静候着皇甫掣下达命令。
皇甫掣看着海王的尸体,语气中充满报复:
“将海王的尸身绑在原来的十字架上,重新挂在城门口,甄澜一日不出现,就一日不取下,哪怕海王变成干尸!”
“殿下!”西门焰吃惊地出脱口而出,“长公主若是知道了……”
“此刻我已经没空管她了!万一甄澜逃到盐城去,别说九阳此刻要灭海国,十年之后,说不定九阳会被甄澜给灭了”
皇甫掣立功心切,已经顾不得皇甫晓月了。
他在乎的,只是甄澜,即便无法从甄澜口中问出盐城的下落也没关系,至少不能让他回盐城去。
“……”西门焰想出言反驳,却终究没有开口。
“还不动手!”皇甫掣见西门焰不再说话,便喝令两名士兵道。
“是!”两名士兵立刻拖起甄世邦的尸身,往阔洋城内走去。
城门内,海国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亲眼看着甄世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