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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霍青玉身旁的平安和刚放好茶点的昌妈妈,两人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霍青玉,等着她吩咐。
张明岘要笑不笑的注视着她,道“玉儿,你好久没见我了,就没话对我说?”
这厮个性刻薄,睚眦必报,霍青玉可不想一上来就与他对着干。
霍青玉朝着平安和昌妈妈一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平安和昌妈妈两人察觉到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各自紧闭了嘴,不发一言,双双福身退下。
剩下他们二人独处,张明岘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目光游移到书桌上放着的文房四宝和桌右角书籍最上端一张印着牡丹花纹的洒金请帖上。
随着产期越近,从未生过孩子的她,精神压力过大,情绪不定,时常处于紧绷边缘,特别是近来的一两个月里,腹中的孩子动的厉害,使得她晚上常常睡不好觉,白日里又觉口舌干燥。
这一星期多来,她每天只喝蜂蜜水。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缀了一口温热适中的蜂蜜水,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拿起书籍上的请帖翻看,看好,又将请帖随意的仍回原位。
他眉眼含笑的瞧着她,道“我那有一幅青莲居士画的秘戏图,玉儿,你的画技可比为夫高明多了。等你生下孩子做好月子,我们照着你秘戏图上的姿势。。。”
这厮。。。霍青玉心中一怒,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上,打断他越说越不像样的话,一脸假笑的道“相公见过六姨娘和七姨娘了吧,妾身恭喜相公又多得了两位年少美貌的新姨娘。妾身一无所长,唯有一手画技还拿得出手,相公和两位新姨娘燕好之时,若用得上妾身画技的地方,妾身不介意在一旁观看,笔墨伺候,为你们当场画上一幅秘戏图。”
当场摹真人秘戏图?身为一个妾室,一个女子,她这话,实乃是惊世骇俗,然,一想到她的身世,张明岘微微一愣后,轻笑道“玉儿,我就知道你之所以会趁我不在跑出张府,原来是为了六姨娘七姨娘的事儿恼我了。。。”
他笑着,长臂一捞,便将她抱入怀中,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一手抚摸着她高高鼓起的肚子,温言道“六姨娘七姨娘什么的,我连她们的面都没见过,你这醋吃的好没道理。玉儿,我一出蛇谷家都顾不得回,就急着找你。你肚里怀着是双胎,是你和我的儿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要一生气就离家出走,好不好?”
吃醋?离家出走?这厮脑子被门板夹过了?怎么如此反常,竟然会主动找台阶给她下?看他意思,像是要把她这次带球跑的事儿轻描淡写的掀过去?
等下,这不是重点,他说什么。。。惊疑不定的霍青玉猛地瞪圆了眼,盯着自己的肚子,失声叫道“双胎?儿子?”
张明岘望着怀中惊慌失色的女子,点头道“玉儿,你胎坐稳了四月,我摸你脉象时,便确定你肚里怀的是双生子。玉儿,答应我,以后不会再离开我,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似乎添了些许无法掩饰的恳求之意。
他已是连着两次问她好不好,要她答应不再跑。
没骂她,也没威胁她。。。这厮怎么如此好说话了?
难道是为了肚里的孩子,所以就这样轻巧的放过她了??
双胎,她肚里居然怀着两个孩子。。。难怪她克制了食欲,自己的肚子还是如吹了气的气球般迅速的膨胀。
假如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肚里怀着是双胎,说不定就不会一心想着逃跑了吧?!
不,她立即否决。假如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肚里怀着是双胎,还是会想着逃跑,跑的更远,绝不会选择在南阳城居住。
她借尸还魂的这具身体太年幼,才满十六岁。十六岁的身体能安然的顺产下双胎吗?
一霎那间,她心头大乱,累积了数月对于未来即将要面临的生产恐惧感瞬间的无限放大。
这感觉,她熟悉,好比前世,她拿着晚期癌症报告,听到医生宣判她的寿命只剩下一年半载,接着,未婚夫又和她解除婚约和分手。双重打击之下,她过了一个月的灰暗期,之后,她的精神才渐渐振作起来。躺在病床上的她,还苦中作乐的对弟弟青山说过;她不会死,还没到死的时候,她还有大半年的光阴好活。但是,当她真的面对死亡的那一天那一刻,内心的恐惧却似潮水一般将她急速淹没。那一刻,她只想活,不想死!她拼尽全身的气力,紧攥着从小戴到大的鱼形玉佩,一边等着弟弟到来,一边向老天无声祈求她想活不想死的强烈意念。。。
她想活,不想死!她不想再一次的品尝死亡的恐惧。。。霍青玉喘息着,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怀中的女子突然之间面色大变,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着,犹如岸上的鱼一样拼命的呼吸,张明岘飞快的抓住她一只手腕,为她切脉,急切的问道“玉儿,你怎么了?”
哈,她能正常呼吸,她不会死!不会再像上辈子死前一样,出气多入气少。
呼吸渐渐平稳的霍青玉,手腕一翻,抓着他为她切脉的手掌,一双水眸氤氲着雾气,凝视着他,道“我的预产期就在这个月,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就要生产。我答应你不再离开你,不再逃跑之前,你先答应我两件小事情可好?”
就在刚才,他以为她要生了。张明岘心下一松,问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霍青玉道“你曾单方面的逼我发毒誓,难道不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的道理?”
她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她违反誓约逃跑不是她的错,而是他没给她相等的承诺。
张明岘心头莫名掠过一抹雀跃,他问道“你。。。要我发同样的誓言?”
这一世,即使不是为了他,为了孩子,她也不得不陷入与他纠缠不轻的命运中去,她可不想自己死后或是来世再与他纠缠到底!
霍青玉将他的手放在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上,抿嘴一笑,道“妾身不敢!当初你遇到妾身时,妾身之所以要逃离,是因为妾身在北朝窃得一事,三房的三太太汪氏手持一颗宫廷秘制的秘药,那秘药只要趁机塞进刚生好孩子的女子体内,便能造成女子产后血崩的假象。这假象,妾身听来的原话是,任是再高明的大夫也诊查不出真正的病因。汪氏没想一下子要我和二姨娘的命,她要把秘药一分为二,暗中赐于我和二姨娘。后宅争斗,稍一不慎,行错一步,就得成为争斗中的牺牲品。张明岘。。。”
她直接叫他全名,也不自称自己妾身,接下去道“。。。你硬要我做你后宅的第五姨娘,我认了!如今我怀着双胎,若是真的产下一对麟儿。你后宅的女人们岂会让我母子好过?我要你答应我的两件事,第一件事,三太太说过,女子生孩子,自古以来要过一次鬼门关。我若是时运不济,这一次的鬼门关闯不过,我要你答应我,答应我好好地养育我的孩儿,保护他们健康成长到成年。第二件事,我若是闯过这一次的鬼门关,我们母子皆平安,我要你答应我,等回到张府,我的孩子,得放我院里,我要自己带,不能交到你妻子孙氏或是任何人的手上。”
这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了,当成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也保护不了的懦夫?把他张府的后宅又当成什么,当成了龙潭虎穴不成?
张明岘越听越不是滋味,心头无名火冒,恨不得伸出一指,点了她的哑穴,马上封了她的嘴。
他冷哼一声,语带不悦的道“你说的两件事,我都答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如都说出来让我听听。”
过犹不及,得学会适可而止,霍青玉低首道“妾身没什么想说的了。”
尘埃基本落定,由于那厮态度反常的好,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算是缓解。
不知不觉中到了午时,霍青玉不再特意的控制自己的食欲,当着张明岘的面,喝了一大碗热烫的牛骨汤,吃了半只烧鸡,半条鱼,一碗蛋羹,一碗米饭,一碟子的红豆枣糕。
那厮和她吃了一顿午饭,说是有事,留下了风三,就带着雪四出了她的小四合院。
吃好饭,在院子里散步一刻钟的霍青玉,睡意袭来,便回卧室午睡去了。
这一觉,她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不是觉得肚子不适,她怕是还要睡一会。
中午喝牛骨汤的时候,她出了一身的汗。方便完的她,叫平安烧热水,供她沐浴。
洗澡洗到一半,她的肚子再次不适。没法子,她只得再次方便一次。
结果,什么都方便不下来,肚子不适的痛了几分钟后,不痛了。
不痛了,她又继续洗澡,刚洗好澡,肚子又开始痛起来。
霍青玉再没生孩子的经验,这下子也有点明白过来了。自己的肚子痛,不是拉肚子的原因,而是要生的原因。
她叫平安火速的帮她穿好衣服,叫来昌妈妈,扶着她到早准备好的一间产房里。
昌妈妈和平安两人战战兢兢的把她送到产房,平安便火烧屁股似的急急忙忙的冲出宅院,请稳婆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加快文章情节节奏,但是字数和脑子的构思总是跟不上⊙﹏⊙b汗
o(∩_∩)o谢谢小柊扔了一个手榴弹
☆、第65章
西街怡安堂靠南一座种植了不少草药的小院里;张明岘和温恒焱两人在院中的一株百年银杏树下,喝茶谈事。
温恒焱约张明岘来他别院,谈的事情;是关于鱼形玉佩一事。
温恒焱掏出鱼形玉佩;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道“我幸好没把玉佩拿去青岳殿给七个长老过目,不然可真要闹笑话了。我那个弟弟和他的同窗要参加天戈书斋少东家秦三少这月下旬举办的赏花会,前儿个到了这南阳城。他听他同窗说南阳城出了个画技超群,画风堪称一绝的青莲居士;昨日我陪他去天戈书斋购买青莲居士的画卷;画卷没买到,却看到天戈书斋隔壁的玉器铺里;各式各样的鱼形玉佩琳琅满目,其中数个鱼形玉佩和我手上的鱼形玉佩几乎一般无二。我向那玉器铺的牛掌柜一打听,才知道这些鱼形玉佩是他从北朝新进的货件。”
茶几上的鱼形玉佩自然是他半月多前还给师兄的玉佩,这玉佩当然不是师兄给他的那一块玉佩。
茶几上的鱼形玉佩乃是雷一从三千多块仿制出的鱼形玉佩中挑出,这块赝品的鱼形玉佩无论是式样还是颜色或是大小几乎与真的鱼形玉佩一模一样,也是鱼中有鱼。
但是,假的毕竟是假的。若是将茶几上的鱼形玉佩和他暗兜里的鱼形玉佩并在一起比较,就能看出其中的细微差别。
一假一真两玉佩,假的玉佩青碧色的颜色较浅,没有真的玉佩青碧润泽。假的玉佩中的小鱼和真的玉佩中的小鱼一比较的话,那更是真假立辨。假玉佩中的小鱼,虽然能看出是一尾鱼的形态,但是那一尾鱼形态不清晰,乃是由玉质异变的天然纹路形成,比之真的鱼形玉佩中的小鱼来,少了一份灵动和生机。
张明岘扯下自己腰下系的鱼形玉佩,夹在两指间递给他,笑道“师兄,我身上的这块鱼形玉佩乃是我的手下雷一从北朝商人手中买来。他告诉我,这样式的鱼形玉佩,在北朝玉器铺玻璃铺随处可见。他给我的这块玉佩看似玉质的,实则是染色玻璃仿造而成。”
温恒焱接过他递来的玻璃制的玉佩,正面反面的看了一眼,随之苦笑一声,转手还他,“你张府三房那个叫作如意的小丫鬟和你三房失踪的三姨娘青玉,她们不就是从北朝来的。。。”
说着,他拿起自己刚扔在茶几上的鱼形玉佩,“。。。还真如你手下雷一所言,这样式的鱼形玉佩在北朝乃是寻常之物。”
他又将手上的玉佩抛到茶几上,看都懒得看一眼,接下去道“寒林啊,你的手下可比我的几个手下得力多了。白术和橘梗那两个没用的东西,去了一次北朝连一幅画卷都保不住,回来途中,坐船路经襄阳城,和船上数个北朝人发生口角,大打出手,不知怎么的将画搞丢了。”
张明岘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难怪我等了多日,也不见你拿着那个“青玉”的画像给我看。。。原来还有这变故。以我之见,画像丢了就丢了,师兄莫要在意。”
“也是,画卷丢了就丢了,看和不看无差别了”温恒焱轻叹一声,道“玉佩既是假的,你张府三房失踪的三姨娘除了失踪的时间和“青玉”的闺名巧合了一点,我想她与青鸾女并无多大关系吧。”
张明岘转了话题,道“我那小妾霍氏今儿个我见到,她就住在这南阳城南街小柳巷,这些天我会住在她哪儿。堂主交予我的鱼形玉佩,你要看的话,一会我叫雪四送到你这。”
温恒焱道“堂主交你的玉佩我暂时不需要看,就放你这吧。青鸾女。。。说不定这世上根本没“青鸾女”这一号人物,半年多前,青岳殿的异象,以我之见,只是个意外罢了。”
张明岘面上含笑,再次转了话题,道“师兄,你上个月不是对我说,你弟弟恒书进了国子监就读。如今他来到这南阳城,想是参加完赏花会就得回去,在这南阳城也待不了多久,我有数月未见他,他今儿个可有空,不如由我做东,请他到福香楼去吃顿便饭如何?”
温恒焱刚要说什么,突见对面坐着的师弟寒林,眼神一闪,微一侧头,问道“风三,什么事?”
就在他问话的那一瞬间,风三灰色的身影“唰”的一下出现在两人面前。
风三一抱拳,禀道“大人,五姨娘要生了。”
温恒焱一笑,道“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师弟,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张明岘本想邀温恒焱一起去南街小柳巷,但一想到自己女人的真实身份和温恒焱乃是与他一样隶属朱雀殿七宿之一的身份,心里就膈应。
他微微抱拳一礼,告辞道“如此,寒林先行告退,”
等他带着风三雪四急匆匆赶到南街小柳巷四合院的东厢房门外,就听到女子的低呻声一声接着一声的传出。
产房内,平躺在床两腿张开抬高的霍青玉再次忍过一波阵痛,这阵痛越来越频繁,从半小时一痛到现在十分钟一痛的依次缩短时间,就在刚才,她感到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她听到身旁两个稳婆中姓杨的稳婆说道“。。。少夫人,羊水破了,慢慢地吸气,再用嘴慢慢地吐气。。。”
霍青玉顺着她话,吸着气,问道“羊水破了,孩子要过多久生的下来?”
另一个姓许的稳婆笑着接上她话,“少夫人,急不得,你这是头胎,听你说,又是双胎,可没那么快。”
杨稳婆和许稳婆好声好气的说着,两人又互相对看了下彼此奇怪的装束和手上戴着的软油布手套,心里各自嘀咕着;她们当稳婆二三十年了,这样的事儿头一遭遇到。为人接生的,还得用白布从头包到脚。
昌妈妈与两个稳婆的装束一样,头戴白帽,面上蒙着白布,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大袍子,手上套着浸过烈酒的软油布手套,她拿着用盐水煮过晒过的白棉帕,拭去她脸上的细汗,小声的说道“少夫人,你别心急,女子生孩子,有快有慢,有的人生孩子,一两个时辰的,孩子就能生下来,有的人生孩子,得生上个两天三夜的,才生的下来。”
这时,端着一桶热水的平安掀开布帘走进产房,一进产房,她将桶里的热水放下,拿起挂在横杠衣架上的白衣白帽穿戴在身,面上蒙上少奶奶说是叫作口罩的布片,走到床边,对着霍青玉小声的禀道“少奶奶,大少爷到了,他就在门外。”
又一波的阵痛涌上,霍青玉忍着痛,道了一句“他来有屁用,能替我生孩子吗?”紧接着,她问道“平安,我交代的话,记住了吗?”
平安点头,轻声道“奴婢记住了,热水要烧开,要撒盐,剪子要用烈酒抹三四遍。。。”
屋内主仆在说话之际,门外站立不安的张明岘听到霍青玉说“他来有屁用,能替我生孩子吗?”这话时,不由火冒三丈,手一伸就预撩开布帘进产房。
布帘才撩起,正好与端着一盆脏水出来的昌妈妈碰了个正着。
看他这样子,似要进来屋,昌妈妈小声叫着,“大少爷,这是产房,你可不能进来啊。”
被一波接着一波阵痛搞得烦躁的霍青玉,耳尖的听到门外的说话声,立即扯开嗓门叫道“昌妈妈,你拦着他干嘛,他要进来让他进来,凭什么我生孩子痛得要死,他却能在门外闲着没事。”
霍青玉这么的一说,张明岘反而不想进去了。
他交代了昌妈妈一句,“好生侍候着。”一转身,去了南书房。
三个时辰后,还在生孩子的霍青玉,已是痛的精疲力尽,她两手紧攥着两旁的床单,只能机械化的听着稳婆的指示,改变着姿势和吸气呼气与不断地下劲道,想将腹内的孩子推出体外。
痛,无边无际的痛。不过,这种集中在一处生产的痛,她能忍受,此刻的痛与她上辈子做化疗时和她死时那种浑身发痛,痛不欲生的痛比之,只能算是小痛苦,不能算是大痛苦。
生孩子的痛,是累的痛,痛的累。
“不好。。。孩子的一只胳膊出来了”许稳婆叫道。
杨稳婆镇定一点,她道“孩子胳膊出来是摸鱼生,我来,孩子胳膊得塞进去。。。”
她说着,摘掉手上碍事的软油布,两手浸入热水片刻,小心的将露在外的小半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