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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随喜颔首,却忽又嗤的一笑道:“你何必用这种口气?王不过是想让他们拖延天众一阵子,并不是就要在此刻决一死战。你只管去,这里有我。”
牟真蓦然回眸,脸上神色几变却终是欲言又止。
“怎么?”随喜挑眉,眸光陡然变得凌厉:“牟真大人可是不放心?哼,我就是伤得再重,再不济,但坐镇后方,为你出兵遣将,这点小事还是足以担当的吧?!”
“你明知我不是那意思!”妙目一翻,牟真也故意冷了脸:“王的首席侍从官大人若真肯坐镇后方当然好,但只怕等下情况稍一有变,你又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这方刚跳完血海,那方又去跳通天塔,你当真是跳出轮回,再无惧生死了!”
终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 菩提泪
“哈!”闻言随喜不由朗声一笑,却不意触动了伤处,一时间又是抚胸又是皱眉,嘴里嘶嘶的抽着冷气。
牟真见状一惊,正待上前却见随喜已按着胸口直起身来,面色虽显苍白,嘴角倒已挂起了一抹讪讪苦笑,一双水眸眨啊眨,竟似糖糖般故意扮着可怜。
牟真登愕,二人相视片刻,不觉均大笑起来。
前方,狼烟四起,霹雳惊魂,千年前的一幕仿佛又在重新上演。
只是大敌当前又如何,寡不敌众亦如何?!生死一霎,他们仍然是他们!
是人王的五大随从也罢,是魔王的五大魔侍也罢,无论是前世的荣光还是后世的逆猖,他们永远都是这样,笑对生死,从容厮杀。
*
一团浓重的迷雾,糖糖在雾中夹手裹脚的穿行,像掉进了蜂蜜罐里的小虫,怎么寻也寻不到个出口,反而被越陷越深,越裹越紧……
“嗵!”
一声闷响,仿佛有人在胸口给了她“嗵”的一记重击,糖糖一惊,剧痛瞬间侵入心肺,她猛的睁开了眼,漫天绿意,原来是梦。
伸手,狐疑的探向前方,大叔呢?大叔怎么不见?
一阵悉索的轻响,绿意开散,原来是千丝万缕的树藤将她裹覆,糖糖坐起了身,迷茫的四下里打量。
她记得她和大叔正“那个”来着,但怎么记忆就突然终止在她欲破茧成蝶的那一刹,然后呢?接下来呢?
低头扒扒身上的衣衫,虽凌乱但总归完整,身外还裹着大叔的长衫,那她——那她到底有没有被吃掉?!
凌乱了,纠结了,糖糖气急败坏的伸长脖子四处乱望。蓦地,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大叔,披着满身的柔光跪坐在前方。听见响动,他微微转过了身,银发掠动,露出了光裸的背脊……
糖糖一个激灵跳下树床,两手不知不觉的交握在颈间,狠狠的扼住了自己的喉。
那是什么?!
大叔的背上,几只怵目惊心的血洞狰狞而列,血渍虽已干涸,但却顺着背脊一直蔓延入腰间。
糖糖呜咽一声,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安然无恙的睡在树床中,而大叔却受了那么重的伤?!
心痛,锥心刺骨,糖糖撒开腿猛的向前冲去。她要看看,看看大叔到底伤的怎样!
“止步!”面色一凝,轩辕恨天上前一把接住了脚步踉跄的糖糖。
她的魂魄尚不完整,一魂一魄又被封印,倘若稍有不慎,即使是心情忽的大喜大悲,激荡过甚也会轻则晕厥,重则再度魂魄散乱。
这傻丫头,她到底在激动什么?!
“大叔?!”或许是跑的太猛,又或许是心痛的太厉害,糖糖头晕目眩的抓着大叔的手,缓了缓神才能说出话来:“怎么回事?让我看看你的伤。”
沉默,轩辕恨天握紧了手没有回应。她远远看见他受伤便如此激动,若就近再看,必致心情过激。
“让我看看!”糖糖急了,跺着脚大声再喊。
轩辕恨天下颌一抽,沉眸看着糖糖在瞬间急白的小脸,心一动,手劲微微松懈。糖糖立刻一转身窜到大叔身后,伸手,小心翼翼的撩开了满背的银发。
“啊!”惊呼出声,糖糖心痛的咬住了唇,泪水一滴滴的砸下,正砸在眼前血肉模糊的背脊上,轩辕背脊一僵,竟觉那泪水如熔岩般滚动着炙进了伤处,炙进了心底。
“筝~~~”帝天在臂中发出了一声轻吟,而龙影也在胸前倏忽一现,轩辕低下了头。又来了,她的泪总能引起他的悸动,发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对不起!对不起!”见大叔一动,糖糖即刻意识到泪水是咸的,她的泪洒在大叔的伤口上,一定又弄痛他了。她真笨,总是给大叔添乱!
“莫哭!”转身,轩辕抚上糖糖的脸。
温热的泪,稀湿的鼻息咻咻的喷在掌心,痒酥酥的麻,他莫名抽动了一下嘴角。
原来,有人心疼的感觉,这般好!
“不哭,我不哭!”忙乱乱的抹着泪,糖糖抓下大叔的手再次探头向伤口望去,却不由一怔……
怎么,伤口似有些变化?
“大叔,你刚才是在运功疗伤吗?”
“不。”轩辕垂眸,面露不屑:“小伤,务须理会!”
“那怎么行?!”糖糖撅嘴,伸指点在大叔背上,凑过去再一次仔细观看。
真的,她没有看错,有只血洞真的与方才不同了!
糖糖眨眨眼,想眨去眼底的泪意看得更清楚些,却不期然,一滴泪水被眨出眼眶,啪的一声落在大叔背上,顺着起伏的背肌曲线径直滑入了一处伤口里。
糖糖屏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伤洞开始收缩、开始愈合,外翻的皮肉向内缩紧,白色的筋膜被覆去,一层新的粉色肌肉长了出来。
糖糖捂住了嘴,脑海里刹那间好似有一道霹雳划过,她想起了依依,碧幽潭边的桃依依。
那时,她的泪也曾这样落下,落在依依的枯枝上,那株被众人宣判了“死刑”的枯树骤然萌发绿意,随即花绽枝头。
难道,难道——是因为她的泪吗?!
糖糖想笑,脸上却现出了一副似哭非哭、欲笑非笑的滑稽表情。是与不是,她是不是应该再验证一下?
眨眨眼,眼底却干涩一片,糖糖一愣,心中的狂喜竟冲散了原有的泪意。这怎么行?她还需要眼泪,很多很多!抬手,毫不犹豫的戳向双眼……
“糖糖?”从未见身后人儿如此安静,轩辕恨天诧异的回头,却被一双小手猛的捂住了双眼。
“大叔,别动!”搬着大叔的头颈,糖糖将他拉下一些,轻声道:“乖,一下就好!”
话音落,她将唇印在了大叔的颊上,心一撞,忙面红耳赤的躲开。轩辕恨却就此顿住,弓身俯首,再也未动。
唇边,沁上一丝笑意,笑她,也笑自己。
终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莫哭
没想到,这世间真有人能令他欣然俯首,不关骄傲,也无伤自尊,只因是她说的!
只要是她说的,她做的,他知道,都是为他好!
一滴泪,带着熔岩般的炙热滚落在他的背脊,紧接着又是一滴……
轩辕皱起了眉,他能感觉到她的泪滑过,清晰轨迹,晕过她的指尖,穿过她的呼吸,一路淌进了一处又一处的伤口里,无一错漏。
背脊开始发痒,像伤口在愈合,又似新肌在生长。心底也在麻酥酥的痒,不知是什么在里面毫无遏制的滋长,探入血脉,根深蒂固,只怕再无法清除!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莫哭吗?!”他携着薄怒转身,质问。
四目相对,他的脸上涌上了震惊、愤怒,而她的脸上却是笑意妍妍,若春花灿烂。
“你做什么?”怒气晦冷了双眸,轩辕一把扣住了糖糖的双手,瞳孔缩成两枚淬冷的墨针,狠狠刺向那个笑得没心没肺,不知所谓的女人。
“没做什么呀!”耸耸肩,糖糖无所谓的笑着,两只肿胀的杏眼眯成了两条缝,眼睑处粉光晶莹,皮肤肿的几欲破裂。
“我看到的!”冷眸又黯沉几分,轩辕将两只“作恶多端”的手交握在一掌中,腾出一手抚上了她的眼。
“为什么戳眼睛?!”俊脸上满是不悦,他亲眼看到她虐待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还抵死不认!
“嗯,那个嘛,先不管它!”将赖皮进行到底,糖糖索性一头扎进了大叔的怀里:“你的伤还痛不痛?”
“我在问你——”话音一顿,轩辕瞪着怀中女人,双眸慢慢眯了起来。
原来不是错觉,他背部的麻痒真的是因为伤口在愈合,她——是在用泪水为他疗伤?
他早应想到的,清心灯,菩提剑,有多少人能同时拥有这两样佛界至宝?!这丫头,难道来自佛界?!
“大叔~~”见大叔脸色越来越难看,糖糖连忙一挣,挣出双手圈住了大叔的腰:“原来你的灯奴是治愈系美少女呢!怎么样,厉不厉害?”
“灯奴?”久违的称呼软化了心房,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眼,片刻,语气沉沉:“以后,不要再这样逼自己哭!”
“哦!”懒懒一应,糖糖抬起了头:“都是你!你若不受伤,我就不会哭。以后,你要是再受伤,我就再哭;你若一直受伤,我就一直哭,哭到眼睛都瞎……唔~~”
话音陡然消弭在唇齿间,大叔的吻,落在她的眼上、唇上,绵绵密密,火热,灼人。
他若不受伤,她便不哭吗?
那好,以后他便不受伤。他会让她一直笑,不再哭泣!
“王!”沉厚的语声自结界外传来,二人倏停,分开,是常有。
“天众攻打通天塔,常醉和鞞呵正率兵抵抗!”
“嗯!”拥着糖糖,轩辕恨天站起了身。
到底是来了,还算快。
“来了多少人?”
“据常醉回报,恐有十万!”
冷眸一沉,杀气毕现,轩辕右臂一展,帝天嗡的一声现于掌中。时间无多,他须得抓紧了!
“命常醉和鞞呵尽力拖延,但不可恋战。若抵挡不住,速撤回魔界。有什么异状,随时禀报!”
“是!”结界外,常有躬身领命。
“糖糖!”结界内,轩辕长剑一荡望向糖糖:“你在这里,我去找天阶。”
“大叔!”糖糖咬唇,顿了顿方道:“我帮你,一起去好不好?”
沉默,轩辕恨天凝视着糖糖。树上的机关太过凶险,他一人都尚且应付艰难,若再带着她——
“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糖糖笑了,深吸一口气将长袍取下,为大叔穿上。
她其实想说的是:“大叔,别去好不好?”
她不知道上面的情形到底怎样,但看大叔一背的伤她就知道,寻找天阶的过程有多危险。
她想帮忙,可惜她不够资格。
大叔自然明白这一点,但他宁愿用沉默来保护她的自尊,也不愿用拒绝来伤害她的感情,更不愿用谎言来敷衍,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大叔也从未对她讲过。
他的大叔,那冰封在冷漠下的温柔其实是那么细腻,那么周全!
为大叔系好衣结,糖糖退后两步轻声道:“大叔,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也要小心,别再惹我哭了!”
长臂一伸,轩辕恨天紧紧的拥了糖糖一下,而后,提剑纵起,转瞬便消失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
*
“咵嚓!”
巨大的霹雳烁亮天地,交叉的光尾扫向怪石嶙峋的巨崖,激起半天沙雾,火星与电光中,满崖的魔众似一群微末的蝼蚁般四散溃逃,狼狈不已。
纷乱中,只闻“轰隆”一声巨响,巨崖一侧被雷电削下丈许之多,随着碎石纷纷,巨塔震震,伫立塔下的常醉面色一变,大喝道:“众魔听令,退!”
无声无息,似早已知晓会面对如此危局,满崖魔众不慌不忙的向后崖撤去,如褪堤黑潮般没入山林,隐入山隙。
远远的,天边又是厉芒一闪,却只见崖顶一片凄清,独留一点猩红耀眼,一剪塔影魆魆。
那猩红,是昂首兀立的常醉,向着漫天的浓云幽幽一笑,阴森,诡魅,充满挑衅。
塔,不过是一道幌子。
他要的,是将天众引下来,在这崇山峻岭间再放手一战。借着这巨魔崖的天险地要,他有信心必能将天众再拖上三、四个时辰不止。到那时,王定已寻到了天阶所在。
唇边的笑意渐大,常醉向着天空挥了挥手,转身,从容不迫的走向崖下。
雷声倏尔停顿,电光宁息,满天的乌云开始翻滚着压低,越来越低,几乎触到了耸立的塔尖。不安的气息笼罩着整座巨崖,天众们似已发现了不妥,正在犹豫着是否要追下界来。
常醉停住了脚,冷魅的脸隐在幽森的树影中半明半暗,一半是阴美的笑,一半是冷冷的杀意。他扬起了手,红袖与火发在风中猎猎翻舞,像一团热烈的火焰。
终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以命相赌
等,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要耐心的等,等着天众们踏上下界……
“呼——!”
一阵诡异的逆风,从最意想不到的方向吹来,常醉一惊,眼角瞥见一抹紫影骤闪而逝,快得如天边的夜色闪了一闪。
“鞞呵——多、罗!”
胸中的惊怒亦如惊雷炸裂,常醉不及多想忙拔身追上。
“轰隆!”
“噼啪!!”
光雷再次烁响,却更加密集,更加沉闷。
天空中,一道道霹雳钩牵绊连,竟于瞬间织成了一张炫目的电网向着二人罩去,鞞呵却不闪不避,迎着电光如飞蛾扑火般直冲了上去。
“鞞呵大人!”满山的魔众于崖间纷纷现出,忘了先前的命令只管极目远眺,惊鄂万分。
光影中,一点紫影如落英,一片红影如流火,正是鞞呵大人与常醉大人一先一后的纵向电网。渐近,渐近,所有人都将心提起……
“哗啦——!”
千钧一发,常醉扯住了鞞呵的衣袂,震天的雷声响起,像是衣袂被扯裂的动静被放大了数千倍。
鞞呵身形一歪,电光火石,霹雳击中了通天塔,轰的一声,整幅六角塔檐被击碎,簌然崩落。
“你想送死?”扣着鞞呵的手腕,常醉的眉角眼梢满是戾气。
“你放手!”咬牙一挣,鞞呵昂起了头,紫眸中倒映着霹雳之光,凛冽疯狂:“那两个释出了天雷与惊雳的天众,正是前世对王行刑之人。我要杀了他们!”
“哼,现在岂是你想杀就能杀的?!”手上加力,常醉逼近了鞞呵的脸庞,冷声道:“鞞呵多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是糊涂的在自寻死路了!”
“你说什么,我不懂!”面色一白,鞞呵别开了眼:“反正迟早要尽诛天众,那此刻杀了他们与攻上天界后再杀又有何分别?”
“有!”手臂一紧,常醉拽着鞞呵闪过了一道霹雳,桀桀的笑了:“鞞呵多罗,你根本是在以命相赌,赌王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对不对?!哼,如此赌法,我只怕你到最后连命都搭上却也只落得个一败涂地!”
“住口!!”
“轰——!”
惊雷截断了二人的争吵,常醉再次一拽鞞呵却蓦然一震。眸中,一点、一点血色沁染了瞳孔,嗜血,惊人。
“鞞、呵、多、罗——你干的好事!!”将鞞呵猛的甩向地面,常醉咬牙切齿的拔出长剑直扑崖下。
不明所以,鞞呵刚一触地便立刻跃起,却见常醉如一颗流星般从身边掠过,这一次,竟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悚然一惊,鞞呵下意识的回望过去——
雷声震天,雳光萌动,崖间,火势冲冲,青烟滚滚,几乎不见了整座山的原貌。
那烟,不同于普通的烽火狼烟。那是魔被噬魂惊雷劈中,连一声痛呼都不及发出便化成的一抔青烟。
是她么?累得那些魔众灰飞烟灭,魄散魂飞?
“杀——”无情的喊杀声撞入心魄,鞞呵惊而回头,满眼中只见雷光电闪,还有无数天人耀武扬威的降临人间。
天众下界了,却非如常醉所想的下界入伏,而是乘胜追击。
又是因为她么?他们,要败了吗?
一滴泪,滑过腮边。
心已成灰,常醉说的对,她是想赌一把,赌她这个前生肯以命换命,今生又肯以命相随的痴心侍卫究竟能否引得王偶一顾盼,偶一垂怜。
她心知大家都是要死的。
上了天界,经了天地大战,所有的魔侍不是死在战时,便是死在战后的天地毁灭。但那时死,她便与其他人一点分别都没有了。
千年的轮回,千年的等待,是她太贪心了吗?
她想要王的一次注目,一次回顾,一刻,一瞬,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只要,是对她一人,专注的,只对她一人……
于是,她选在此刻去赌。
赌她若再次为执行王命而重伤濒死,王会不会来看她一眼?
不需要王来救她,只要他能来看她,专门来看她,像多少次王专门赶去看那个人类一样……
风,干了泪,颊上一片涩索的凉。
或许,常醉又对了。这个赌局她从一开始就输了,选择了错误的时机,更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她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魔众死于她的轻率之举,而王的千年大计亦有可能就此而颓败。
是她,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随喜!”金殿上,白影一闪,牟真匆匆走来,清丽的脸上满是焦色:“有些不妥,战雾压得太低。你看这满天的霹雳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只怕……”
“唔!”点头,随喜望向北方。雳光越来越猛,有些甚至已越过巨魔崖,射向了魔界内镜。
“我也曾运起传心术唤常醉他们,但无回音。”收回目光,随喜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