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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了。”离得太紧了,都是酒的味道。
“那就好。”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和她买的书,掉头去服务台结账。
她只好匆匆起身跟在后面,不明白他说那话什么意思,为什么又匆匆的离开。
出了酒吧街,他向着公司相反的方向走,没看她,低着头,好像在想事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几百米,沉默了几百米。
“明天早上,我去巴西。”他突然转过身,她差点撞在他身上。“三个星期以后回来。”
她站定,看着他,三个星期,去巴西。
“哦。”学生出差很正常,她已经习惯了。“知道了。回来再学习吧。”
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突然瞪着她,一脸严肃,嘴角绷得很紧,用身高压迫着她。
今天,他怎么了?
“不许见他!”
第二十九章他的过去
一早的航班,他飞走了。昨晚的他,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他很关切体贴,而昨天,他不是。
他眼里有一种情绪,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依然要上课,只是他不在,会轻松很多。早晨上完三菱和米其林,在星巴克喝咖啡,等着下面的课。
“不许见他!”他是在说Cris吗?
想到他的话,心里觉得烦燥,看着窗外的大楼,那里有很多公司,没有Cris的律师行。Cris,可能永远不会见面了。怎么还会和他再见面呢?
不知道,David是不是真的离开了,Cris现在怎么样?如果那晚不去蓝,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但是生活里,根本没有如果。
对Cris,可能只有抱歉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梁民!想起的却是另一个人的手机。
突然发觉昨晚在“龙椅”,她没听到熟悉的“神话”。他换了和她一样的铃声,Nobody Knows Me!
“喂,俐姐,给你问了。后三个老师你知道了,郑洁,刘思淼,李家桐,桐姐之前是赵芮,第一次见面就没谈成,赵芮前面是马新雯,她教了有几个月,断断续续的,现在已经不在公司了。马新雯前面的老师姓张,好像叫张恩宇,不过也早就不在公司干了,她教的时间好像不是很长,听说是和一个学生结婚出国了。就是这些了。”梁民详细的把她想知道的说了一遍。“怎么了,这些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谢谢。我只是问问。他好像在找一个老师,我不知道他要找的是哪一个?”张恩宇,完全陌生的名字,他要找的是她吗?
“公司几百个老师,还得问清楚了。不过加上你,教过他的也就五个,中间那两个应该算不上吧,面试都没通过。”
“嗯,知道了,谢谢。” 突然想起和Cris的课是不是彻底结束了,“对了,梁民,我教的那个律师行的律师上个月和你结学费了吗?”
“结了啊。这个月前几次的他秘书已经打到公司帐上了。你不是说他出差吗?剩下的回来结就行了。”
“好,到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你。”
挂断电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去飞利浦上课。
在中国一年,换了七个老师,这里应该没有他要找的那个吧,找到了应该就不会换。不断在换就说明没找到。
什么时候,他会换第八个?或者第九个?
家桐说的老师到底是谁?在韩国学习的老师吗?他只说过他在韩国学过一年,没说过老师的事,也许,他要找的是那时的老师?
她认识的李东奎,只从这个六月开始,他的过去,她什么也不知道。
“不许见他!”他不许她见,那他要找的又是谁?
他为什么把“神话”换成了她的铃声?
……
日子过得很快也很慢。他刚到巴西的时候发来一封邮件,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有了上次一个月没见的经历,时间本来不觉得那么难熬。
偶尔,在写字台前看到那个手机吊坠,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会想他在做什么,他走前在酒吧说的话。但是没有回那封邮件,不想打扰他,也不想打扰自己难得的平静。手机吊坠,收到了抽屉里。铃声,没有换。
多出的时间,专心休息。咳嗽好了,人也精神了很多。和木莲、晴美她们在家过日子,还有,就是和子恒见面。快一个月不见了。
他们约在学校后门那个小面馆,坐在窗边看他走进来,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雨夜之后,再见面已经是不同的感觉。
子恒气色很好,那夜的绝望和愤慨早已无踪迹,眼睛里有一种平和的温暖。
他回来了,还是她的朋友,像以往那样聊天、分享。但他也向前走了一大步,让她吃惊却安心的一步——他去相亲了。他说,那个女孩也是老师,安稳、踏实,人很好。
她吃着面,笑着听他讲这些,觉得高兴,也觉得欣慰。八年,她愧疚了八年的子恒,开始找寻他的幸福,而他,还愿意作朋友,留在她身边。
她也许太自私,强求了这个,但是,她真的觉得满足。
子恒带回的那些地图,永远带着她向一个幸福的方向前进。没有子恒,也许这将是困苦而压抑的八年。而现在,子恒也开始找寻他的方向了。她希望,他很快能找到。
子恒吃得很多,胃口很好。她点了他爱吃的茄泥。他们比郑远在的时候更自然、更随意,回到一种简单的关系里。他们谈了很多,比过去几个月说的都要多。
谁也不再奢求什么,只要对方很好,就很开心,是朋友,又胜过朋友。
当然,这一切还需要时间。
让子恒放下八年的过去并不容易,但是他总会放下的。往前走,并不那么困难。她放下妈妈的事情,放下郑远的时候,都走了出来。
她把母老虎耳钉收了起来,她现在,只能给出她做得到的承诺。
对子恒,她承诺了友谊,就要认真做好,默默祝福他。
子恒不再缅怀过去,就是对她最好的礼物。他说,以后,也许不能再给她找地图了。她觉得,那本身就是礼物,笑着点点头。
她很开心,他应该也是。他们都没再提雨夜的事。
分手的时候,子恒的手机响了,铃声已经不是她熟悉的,而是亲切的英文歌曲。她没打扰他,挥手告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铃声代表的,也许是一种生活态度,换掉了,他早该换掉了。
希望子恒和那女孩稳定下来,早点稳定下来。
周末的晴朗午后,见过子恒,心里真的轻松很多。虽然还会负罪很久,但可以用别的方式去偿还,只要他是开心的,她就会释然。
傍晚在上岛喝茶,对面的座位是空的,心里却很满。
只除了,那两个缠人的没有答案的问题……
****有人说过,男女之间作朋友实在很难。她体会过,也知道其中的苦楚。现在,告别了子恒的等待,迎接的又将是什么呢?
她怕木莲、晴美嘴里“暧昧”那两个字,不管用在子恒、Cris还是东奎身上。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关于铃声、吊坠、或他那晚说的话。
就当成,他醉了吧。
她即使深究,也知道自己找不到答案。
十一假期,基本上是一个人在家,有时候去买买书,有时候自己做饭。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巴西回来了,他一直没再联系。
她去SOS帮朗大夫作义工,让时间能充实起来。她和他们去孤儿院,帮他们翻译,看他们给孩子体检、送药。她试着不去想,忽视三个星期。把情绪投在那些孩子身上,看着他们难得的笑容,久违的快乐。
她给大众汽车的瑞士人补课,他要在产品宣传会上第一次用中文演讲,他很紧张。她帮忙翻译校对了两个下午,陪着他反复练习。他邀请她出席宣传会,但是她没去,默默无闻惯了,也不喜欢那种商业场合。她只是想忙碌一些。
夜深一个人的时候,偶尔还是会看着手机发呆,又拿出那个吊坠看着那起伏山脉间的文字,很陌生,很遥远。他在巴西,确实,非常非常遥远。三个星期,其实很长。
他能读懂她的文字,可她读不懂这吊坠上的话。应该问他吗?还是继续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不让那两个字应验。
“暧昧”,他们现在这样,算吗?
她告诉他她的过去,她的真实,而他的过去,她什么也不知道。
友谊的话,她对他还太不了解。
他为什么不许她见他,那个他是指Cris吗?
他的话,似乎又超越了普通的友谊!
十一过后,家桐出国了,打了一通电话。只是一些祝福的话,还有一些工作的打算。家桐对那边的生活很期待,但是毕竟结婚了,只是作个助教,更多的时间,还要留在家庭里。她谈了很多出国教书的事情,提了很多建议。“厉俐,你也应该出去闯闯!”
在中介公司半年了,她还没想过未来的事,尤其是出国的事。毕竟,能够安稳下来并不容易。但是,很快,就要二十七了,一直这么飘来飘去吗?奔波在街道上,从一座写字楼到另一座写字楼,一间办公室到另一间会议室。
她的位置在哪?
问过子恒,他发过来一个出国教书的外派计划和个人申请表给她,那是国家常年的外派项目。今年,可能派往南美、北非和东南亚。
子恒建议,她不适合出国,既然已经离开了学校,选择现在的工作,就应该稳定一阵再作打算。机会,以后还有很多。现在,她还没有方向,选择也是盲目的。子恒毕竟是了解她的,一语点破了问题的症结,她,没有方向。
把计划书和申请表锁了起来,又看见了那吊坠,他离开,已经三个多星期了。
一直没有联系。一个短信也没有。
躺在床上,想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但是似乎又哪个都走不通。从书柜里拿出子恒寄回来的最后一张地图,那是上海,遥远的华东,海上的城市。她没去过,不知道十里洋场会是什么样子。
地图上的海岸线曲折,城市以不规律的形状蜿蜒在海边。那就是长江入海的地方。奔泻了几千里,还是在这里找到了最后的归宿。
而她呢?茫茫一路走过来,走过了什么,又要往哪走呢?
看着墙上的日历,数数,他已经离开二十五天了。
明天,就是第二十六天。
他,会回来吗?
……
第三十章答案无解
他离开的第二十七个清晨,厉俐醒来的瞬间,看着墙上的钟表一格格的前进,觉得她应该知道他的过去。
至少,这样是公平的。
翻出手机,两条未读留言。
“我回来了。”
“今晚见面。”
凌晨两点。
他又开始了命令的口气。那个吧丢了,没得商量。就像出国前一天吃饭,他说“出去吃饭”,而不是“出去吃饭吧”。
几乎四周没见过。收件夹里,很久没有他的短信了。最后一条是子恒的,让她推荐个适合约会看的电影。她建议了《波特小姐》,那是部温馨的电影,画面唯美。虽然经历了很多曲折,女画家最后还是找到了幸福。
而他发来的这八个字,不知道如何回复,她不喜欢这样的相处。
多一分,难以收放自如,少一分,又觉得缺了什么。
但是,至少是回来了。
去给安东尼上课的时候,他夸奖她的秋装,纯净的绿,叶子一样爽洁的绿,和她的面容很配。她有些羞赧,很快回到课文里。
船运公司老板工作比较顺利,心情很好。让她觉得轻松而快乐。在他办公室里看越洋的货船模型,听他说海上的事情。
然后是空闲的几个小时,和见他。
坐在幽诗诗咖啡馆,要了一杯泡沫咖啡。在墙角的空位子坐下,随手拿了一本杂志无心的翻看,该怎么问他呢?
包里,她带着那个吊坠,直接问他背面那句韩文吗?
还是从他四个星期的工作开始?
他的过去,比她多过的七年,会有多少事情呢?
有人拿走了手里的杂志,抬眼看,位子对面已经坐了一个女儿,相仿的年纪,相异的风格,但是那张面孔却是熟悉的,她手里拿着一杯打包的咖啡。
“老远觉得像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咖啡?”她的笑容明艳动容,和她的套装一样,是完美的。
“刚上完课。”路羽琛,四年的同屋,四年的陌生人。毕业以后四年没联系了。“你呢?”
“在这楼里工作。我做了广告,不像你们都当了老师。”她那修长的指甲,轻轻划动着咖啡杯的边缘。
当年,听说她进了美国的广告公司,风光一时,之后就再没有联系。同一个学校培养出来的,后来的境遇很不同。
“她们两个怎么样?”羽琛的笑容,在阳光下的美丽,是耀眼的。
“叶萌在学校,去年研究生毕业了,偶尔还会联系。王轩在英国,刚刚结婚,可能不会回来了。大家的生活都不一样吧。”她笑笑,其实自己知道的并不多。
“哦,看来都挺好。大多还是做了这个专业的事情,改行的毕竟是少数。” 羽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严子恒呢?你们还有联系吗?”
她猜到了她会问,就算淡忘了所有人,她还会记得子恒。四年的陌生,多半也是为了子恒。
“偶尔联系,他在汉办,工作挺忙的。”没什么可隐瞒的。
“啊,有空大家聚聚吧,都四年了。那些出国的,不知道还有几个能回来。”
“看看吧,也许,还有机会。不过毕竟工作了,都凑齐,应该不大可能了。”四年了,离学校已经渐渐疏远了。除了子恒,她几乎没再和谁联系。
“我去上班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她起身离开,漂亮的套装消失在门口。并没交换联系方式,看来,谁也没有真的再想联系。
认识她的四年,几乎是空白的记忆。
拿回那本杂志,翻看里面的广告,衣服,酒,香水,还有手机!
摩托罗拉的M,黑色的神秘,银色的灼眼,拿出那个吊坠,轻轻放在杂志上,好像他手里曾经拿过的那个手机。
她能问他什么呢?关于这个吊坠?还是关于他的过去?
……
意外在前台看到他,好像在等她的样子。
一身黑色西装,比平时正式,很精神。四个星期不见,只是脸黑了一些,还是高高的,冷冰冰,没有表情。只是眼光深邃,看着她,又像没看到她。
按部就班的填表格,领卡,他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安静的听她和前台接待生的交流,等着她办好手续。第一次他在身边办进门手续,觉得很亲切。
七点,下班时间已经过了,电梯间没有什么人。她们一前一后的站着,她躲在他的背影里,他在电梯的反影中看不见她。
电梯来了,他率先进去按了二十六层,站在角落。她低着头,站在他前面。见面十分钟了,沉默让她略微尴尬,但是他,没什么想说的吗?
电梯的玻璃墙上,抬头就是他的眼睛。
五层,门开了,一队配戴胸牌的考察组,全是欧洲人,一下子涌进电梯。她没站稳,退后了一大步,让出了更多的空间,也向后靠去。有一瞬间,她几乎靠到他身上。他从后面伸出手扶住她,让她站稳。
站直身子,觉得尴尬,努力忽略背后的感觉。在拥挤的电梯里,眼神不会交汇,但他就在背后。丝毫不觉得放松,他扶持的手臂没有放下,依然握着她,从背后给她支撑的力量。
二十六层到了,人们堵在门口。他放开她,从后面排开人群往外走。她跟在后面,提好书包,一瞬间,他抓住了她提包的那只手。紧紧被攥着,粗糙的拇指按着手背,她被牵着往外走。
几米的距离,却感觉牵了很久。出了电梯,他放开了手。
呼吸有霎那的紊乱,手心沁出薄汗,还能感觉出那手掌是烫的,她的手冰凉。
但是那个瞬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用胸牌扫过密码锁,在她面前按下了“3236”。
门开了。
……
“首尔”亮着灯,他进门就走到窗前。他在玻璃中的脸孔很模糊,在窗前的背影很清晰。他在想事情。
她坐下,刚才电梯里的惊愕已经平复,现在,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抚着手背他碰过的地方,上面似乎还能感觉到被牵引的力量。
她不觉得很突兀,但事实上他是逾越了。从老师和学生的角度说。
只是此刻,他的沉默,比他走前更让人觉得莫测。
她打开书,把视线放到课文里。等着。
打火机的声音,他点燃了一支烟。也许,情绪不是很好。他很少在会议室吸烟,多少有些失礼。
他走回桌边,站在她对面,像个老师,审慎的观察着她。也像在犹豫如何开口。
“你为什么不结婚?”他的语气很冰冷,不像走前那晚的微醉。这个问题,非常唐突,让她意外。
安静了一秒,镇定了情绪,抬头看着他。“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我还不想结婚。”她不习惯讨论这些,但确实这么想的,不是每个女人都在二十六岁前结婚,至少她不会。
“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他的眼神很犀利,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
她想了一下,觉得还太遥远。“等我觉得应该结婚的时候,也许就结婚了吧。”她微微笑笑,给自己更多的勇气。“我现在不想结婚,因为我还想选择。选择自己的生活。”
“什么意思?”
“也许,明年我会出国教书,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