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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回了一声,看着毕沈岸下车,再绕到沈絮那边,替她开了车门,伸出一只手臂,说:“走吧,我扶你进去。”
沈絮还僵着,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才将自己的手放到的掌心里。
罗
医生是骨科权威,从医院退休之后就自己开了一间诊所,病人大多都是骨折,所以好多都拄着拐杖或推着轮椅。
毕沈岸扶着沈絮进去,突然自言自语:“其实应该也给你买辆轮椅,这样扶着,有些沉…”
沈絮身子僵了僵,她还沉?她这身材属于偏瘦型啊。
“我不胖,如果你觉得扶着麻烦,那我自己走!”她这要命的倔性子,挣开毕沈岸,扶着墙沿非要自己走。
毕沈岸突然觉得想笑,有些恶作剧的兴头冒出来,还真不去扶了,眼睁睁看着沈同学一个人挣扎,一个人扶着墙沿艰难的挪。
就那么一刹那,毕沈岸突然觉得,她这样一直在他身边其实也挺不错,他不讨厌她,甚至有时候还会对她产生些许心悸,况且她的性子里也有他喜欢的一方面,比如彪呼的性子,比如倔脾气,还有就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挣开他的手,自己往前挪的孩子气。
真是有些拿她没有办法啊!
毕沈岸用手指去揉眉头,惊觉,自己居然在笑…
走廊里的病人和家属来来去去,路过沈絮的时候都会对她抱以同情的目光,再鄙夷地看着她身后的毕沈岸,甚至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男人怎么这样,女朋友的脚都包成粽子了,也不过去扶一把…”
沈絮心里有气,其实真的是逞能,因为脚底包着纱布,伤口未愈合,这样踩在地上真的很疼。
可是气归气,她还得撑着这口气。
再抬头,眼前是一长段阶梯…她咬咬牙刚想跨步走上去,身子一虚。
“啊…”沈絮尖叫出声,身子却已经稳稳落在毕沈岸怀里,迎面的清雅气息,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沈絮被这突如其来的横抱惊得快要窒息。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她低声吼。
“别乱动,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毕沈岸目光平视,往楼梯上走,但脸上的表情是沈絮没有见过的平和,她突然有种错觉,感觉眼前的男人,竟然有几分温柔。
可是刚走了几步,挺好的气氛被他一句话打破:“手搂住我的脖子,这么沉!”
“……”
以前沈诩也严肃批评过毕沈岸:“大哥,你情商真的很低,完全没浪漫细胞,估计以后很难骗到嫂子!”
当然,现在的沈絮不敢这么讲,只是很乖顺地将长臂攀上他的后颈,两人的姿态顺势变得暧。昧不清。
上药的过程很漫长,主要是沈絮脚底的伤口细密,深浅也不一。
好在沈絮挺能扛,实在疼的时候,顶多就皱下眉,而毕沈岸在旁边却看着心疼不已,她一皱眉,他觉得自己的心尖也跟着揪起来。
罗医生是骨科专家,所以上药这种事他做得不算利索,不利索也算了,居然还不专心,一边替沈絮上药,还一边跟毕沈岸扯皮。
“膝盖这段时间还疼吗?”
“有一点,疼得不算厉害。”
“有时间来做次理疗吧,最近阴雨天,做个理疗会好些…”罗医生老眼昏花,还要兼顾跟毕沈岸讲话,下手重了点,沾了药的棉签戳到伤口,疼得沈絮“嘶-”的轻哼,冷汗四起。
毕沈岸看着心焦,只能小心翼翼道:“罗医生,麻烦轻点,她的伤口有些发炎,所以…”
“所以什么?这样就心疼了?心疼你还来找我?我这又不是外科,昨天就让你带她去医院!”罗医生佯装微怒,毕沈岸用手指揉了揉眉,不敢再多说。
他知道来找罗医生不合适,但是风口浪尖,如何公然带她去医院,估计又会无端扯出一段新闻。
那时候的毕沈岸对于沈絮的感觉,有怜惜,但不算入迷。
况且双桂巷的项目就要启动,他必须和范南昌顺利签约,这段时间很关键,他不能因为与沈絮的关系而节外生枝,让范芷云有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他与沈絮的关系,必须隐于人后,见不得光。
上完药,又给沈絮量了体温。
“低烧不退,应该是脚上的伤引起的,回去好好休养吧,别再下地跑。”罗医生交代了几句,又给沈絮开了一些消炎药。
沈絮脸色因为上药的疼痛而煞白,但口气焦急:“不能下地?那怎么行,我还要去学校上课啊。”
“你伤在脚底,有几道口子划拉得很深,照理应该要缝针,而且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导致发炎,你这种情况再下地,就等着高烧溃烂吧!”
罗医生讲得极其严重,沈絮还想反驳,毕沈岸一个冷光扫过去:“别去学校了,我会替你请假。”
“没这么严重,我觉得…”
“就这么决定,先修养几天,看情况再定!”
毕沈岸站
起来与罗医生道谢,空留木楞的沈絮坐在椅子上发闷气。
罗医生已经做了毕沈岸六年的家庭医生,所以熟悉这男人的脾气,再看毕沈岸对沈絮的态度,知道两人的关系匪浅,所以也帮着劝沈絮:“好了姑娘,我不唬人,伤口发炎可大可小,先在家歇着吧。”
“……”沈絮无法反驳,想着我去不去上课,到时候你能管得着我?
可是她还是太天真啊!
毕沈岸把沈絮抱上车,转手就给刘伯打了电话:“安排几个佣人到茵湖公馆,你也过去,我把沈絮送到那边住几天,罗医生说她脚伤有些严重!”
沈絮一开始没明白,转念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茵湖公馆?我不去!”
他不回答,侧身过来替她系好安全带,车门落了锁,直接发动车子驶离。
沈絮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搞懵了,她还是不适应毕大少爷的处事方式!
以前傅毅替她作什么决定,至少还会象征性地通知一下,可是这货完全连通知都免了,直接挟持。
眼看车子朝郊区茵湖驶去,沈絮坐在副驾驶上开始闹腾。
“放我下车,我要回学校,我脚上的伤没事,自己能处理!”
“……”
“放我下车行吗?最近我已经落了好多课!”
“……”
“喂,我要下车!”
“……”
“喂喂喂,毕沈岸,放我下车!”
缘来梦一场:为她负责 (6000字+)
沈絮从软言细语的祈求到分贝高亢的斥吼,但旁边的人丝毫没反应,依旧目不斜视地开车。
沈絮有些恼火,索性侧过身子去开门,但是车门落了锁,开不了,只能换来她更为激烈的斥怒:“毕沈岸,你到底想怎样?你有什么权利去干涉我的生活?”
他依旧不理,车速开得极快。
沈絮的性子是吃硬不吃软,骨子里就叛逆,碰上毕沈岸这种控制欲极强的男人,根本就是“天雷VS地火”。
行,他玩“冷处理”是不是?那她也不是好惹的主览。
沈絮解了安全带,倾身过去想按毕沈岸身侧的解锁按钮,视线被她突然挡住,车子在路上飞驰急转,车后的大卡车频频亮起超车灯,迎面而来的公交车鸣笛刺耳,橡胶轮胎擦过路面,尖锐的摩擦声混着路人的谩骂…橹…
似曾相似的场景,六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沈诩坐在他身旁,强行去抢方向盘。
“大哥,你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之后耳边“砰-”一声,毕沈岸觉得眼前一片猩红,连着膝盖都猛烈的开始疼。
下意识猛踩刹车,飞速转弯的车身擦过防护栏,终于停在了路边…
一切都凝在千钧之时,刹车,转弯,停住…耳边充斥着摩擦与鸣笛声。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毕沈岸紧扼沈絮的肩膀,双手摇晃,逼视面前这个已经惊得呆滞的女人!
胸口“砰砰”跳。
她只是想去解开车车门锁,谁知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沈絮一半委屈,一半胆怯,最后弱弱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毕沈岸惊魂未定,看清眼前的面孔,苍白惊慌,他再一次认错了人。
这已经是第N次,他在特定的场景下把沈絮当成了他的诩诩。
多么惨痛的记忆,透着血腥和死亡。
毕沈岸这次没有用手指揉眉头,而是不发一言,将一只手掌捏住右腿膝盖,一只手臂横在方向盘上,全身的落寞和无力,头慢慢低下去,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沈絮就离他数尺之远,但那一刻她却觉得素手无策,心里有惊慌,有余悸,但更多的是心疼。
第一次见到如此低落的毕沈岸,像是被困住的狮子,痛苦而又压抑。
更重要的是,沈絮不明白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
“那个…我…”沈絮用指尖去轻轻触碰他的手臂,想要解释,又觉得自己说不清楚,他也一直不动,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
气氛太过压抑,她也自知理亏,便不再多说。
大概过了十分钟,有交警过来敲车窗。
毕沈岸抬起头,开窗跟交警打了声招呼,很快就发动车子开上正路。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面色沉到最冷。沈絮彻底乖了,不停用余光偷瞄身旁的毕沈岸,他整张俊脸都绷紧,五官显得冷漠而森然。
沈絮捏着手指,低着头也不说话,心里却想,这男人发脾气真可怕,简直是场灾难!
好在一路车速都极快,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三层小楼门口。
毕沈岸先下车,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替沈絮开门,再将她抱在怀里…
开门,落锁,将她整个人都毫不温柔地扔在沙发上。
“这是闲置的一套别墅,这几天你都住在这里,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直到你脚上的伤好为止!”
毫无感情的交代,毕沈岸居高临下,看都不看沙发上的沈絮一眼。
她知道自己刚才惹到了他,所以刻意收掉自己身上的刺,不再跟他对着干。
再转身打量这间别墅,面积不算大,但胜在装修典雅精致。
酒红色的丝绒窗帘,古旧的地板和家具,典型的中世纪欧式风格,别致大气,每个细节都彰显主人的用心。而最讨沈絮欢心的是随处可见的油画,客厅,旋转楼梯,壁炉,所有能够挂画的地方都无一遗漏,全部挂满各式画作,但风格很统一,一律油画。
如果傅毅的“活死人墓”是冷艳空旷的广寒宫,那么毕沈岸这间别墅便是优雅宁逸的艺术殿堂。
只是沈絮现在没心情欣赏,因为面前一张大冰脸,将屋里的气氛降到最冷点。
沈絮收了收腿,将受伤的脚挂在沙发扶手上,吸了吸气,回:“我最多住两天,两天后我就应该能下地了,到时候我就回学校!”
“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刚才说,住到你的脚伤好为止!”他依旧站在沙发前,右腿弯曲,好像站得有些吃力,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寒若冰霜。
沈絮开始找借口:“住两天已经算是我的极限,我没有换洗衣服,两天不洗澡会
tang死!”
“衣服我会叫刘伯给你安排,没有商量的余地。”毕沈岸动了动右腿,索性坐到沈絮的身边,逼视:“你最好在这里安心养伤,什么时候走我会征询罗医生的意见,学校那边你也不用操心,伤好之后,上次答应你的钱我也会照常给你…”
他说话一向都层次分明,带着不容忍反驳的命令和权威,但却毫无感情。
沈絮恨死了他这种口气,疏远,却又透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气息。
“毕沈岸,你无权安排我的生活,钱我更不可能要!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只是不想欠你!”毕沈岸再次站起身,黑眸直视,透着莫名的寒意。
沈絮越来越不敢看这男人的眼睛,好看,黑亮,却像是没有温度的水晶。
谁先动心,谁就不可能赢!
其实这场局,一开始就是沈絮输了,但是那时她还不自知,因为她不承认那时候她已经动心。
既然不敢看他的眼睛,沈絮索性将头低下去,也学着他毫无温度的讲话:“欠我?那好,我问你,你觉得欠我什么?”
她自说自语,越说心里越疼。
眼角有湿气浮起,她将脸完全侧过去,身子背对他,一句句声讨:“如果那天在沉香阁的事没有发生,我们根本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你不可能这样照顾我,带我去换药,带我来别墅,更不可能给我钱。你是高高在上的毕沈岸,我只是美院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所以你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要弥补我。我明白这道理,只是我不能接受这种方式!”
她废话一长串,完全不得要领。
毕沈岸没多少耐心,膝盖在来的路上就开始疼,此刻已经疼到钻心。
“沈絮,我不想跟你谈这些,钱我肯定会给你,该负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他用“责任”这个词!
他居然有脸用“责任”这个词?
沈絮想笑,但眼泪却直直往下掉,吸了吸鼻子,收了腿就下地往门口走。
毕沈岸又急又气,追上去扼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回来。
挣扎之即,沈絮回头,满脸都是泪痕,直直看着毕沈岸的眼眸:“别对我用责任这个词!你负不了责,我也配不起,所以松手,我会从你眼前消失,那天在沉香阁的事就当没有发生,以后我们不会有任何关系!”
又来?!
毕沈岸眉峰高高蹙起,耐住性子说:“别闹了行不行?我已经向你道过谦,你一遍遍这样讲有意思?如果觉得一百万不够,那我再添?”
他开口闭口都是钱,觉得她一直这么僵着,也无非是他的金额还没有达到她的期望值!
傻子啊,难怪沈诩以前总骂他情商低。
沈絮的怒气和绝望一下子又被gou起!
为什么在他心中,她的价值就在于一个“钱”字?
她觉得忍受不了,觉得委屈得要死!可是心里这些委屈和不甘让她难以启齿!各种矛盾和不堪的情绪撞击,只能让她变得思维混乱,所有焦躁的脾气一下子迸发出来。
“一百万啊,这么多,我哪里还敢嫌少!可是毕沈岸你错了,我不值一百万,仅仅一个小时啊,我若是拿你一百万,是不是占了大便宜?”
沈絮说得有气无力,哽咽不成章,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但嘴角还带着逞强的笑意。
毕沈岸真不擅长哄女人,沈絮一哭,他简直方寸大乱,词就不达意了:“那晚是我的错,我喝多了,所以才会发生那种荒唐的事,虽然知道这种事用钱弥补不了,但我总该为你做些什么。沈絮,这一百万没有任何羞辱你的意思,仅仅是我的心意,我想让你好过一点,或者说,我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他说了实话,沈絮含着眼泪笑出声!
弥补不了什么,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
“我不要!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为你自己犯的错去弥补!因为你愧疚,因为你觉得欠我,所以弥补之后你心里才会觉得好受!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况且钱对于你这种人来说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凭什么用你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弥补我最重要的东西!”
她在他怀里歇斯底里,这么多天来的莫大委屈,最终全部化为这段零零碎碎的哭诉。
毕沈岸心乱焦虑,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过分,但是他只是想要为她做些事,事情已经发生,难道她不能心平气和地去接受吗?
“好,钱不要,那你说,你要什么?帮你出国?深造?或者移民?”
他所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这些,人都是为利益而活,如果伤口已经造成,无法恢复平整如新,他只能找其他地方去弥补!
但是沈絮却愣在了那里,脑子里轰然的情绪一下子哑然而止,眼眸空洞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而他黑漆漆的瞳孔里显出她的脸,苍白,无力,卑微…
他说:“那你说,你要什么?”
是啊,她要什么?或者说,她敢要什么?
潜意识里似乎有个念头在往上窜,但是理智不允许。
是奢望吧,她岂敢把内心的奢望讲出口!
刚才还情绪激动的沈絮突然在他怀里静止,气息变得粗重,但目光却如止水。
毕沈岸觉得这丫头的情绪就像心电图,忽上忽下,闹了一阵子,突然就安静下来,像是濒临死亡的病人,滴的一声长音,最后归为死寂。
“沈絮…嗯?”他捏住她手臂的手指松了几分,模棱两可地问了一声,试图把神游的沈絮拉回来。
她眼珠动了动,突然就垂下头去。
“你松手吧,我不会走,会在这里把脚伤彻底养好,另外,你问我想要什么,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之后再回答你!”
她幽幽说完,挣脱毕沈岸又坐回沙发。
莫名其妙地变乖顺,毕沈岸有些不明所以,但因为膝盖太疼,他也没有力气多问。
半小时之后刘伯就到了茵湖公馆,照着毕沈岸的吩咐,带了两个佣人过来。
因为茵湖的这套别墅一直空置,所以厨房没有储备,晚饭是刘伯从毕宅带过来的,用保温盒一份份温着,汤又叫人去厨房热了一遍,最后用精致的碗碟盛好上桌。
公馆的餐厅很别致,与别墅整体风格相近的怀旧欧式,面积不大,但处处透着典雅和端庄。
原木的餐桌就摆在落地窗旁,一整面的大铁窗,挂着暗纹刺绣窗帘,直对外面的庭院,外墙上藤蔓缠绕,树荫遮住一小片月光,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