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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因为难受没来上课，让妍带话叫我中午去一趟。我和妍中午吃完饭刚想走，胖子端着饭叫住我俩：“你帮我把饭给琴带去。”“你自己去送嘛。”“她还想着原来的男朋友，我去不合适。”看着他憨厚拘谨的样子，眼一热：“她要真是我妹，我非把她嫁给你。”胖子忸怩道：“让哥费心了。”我接过饭，拍拍他，对妍说：“胖子是个好人。”
琴穿着衣服靠在床上，一脸的倦意。我把饭盒放到她面前：“胖子给你买的，快点趁热吃吧。”她的眼泪掉下来：“要是洛……”呜呜地哭起来，霞和宿舍里的其他女生知趣地马上出去了。妍拿毛巾给她，我冷冷地说道：“强扭的瓜不甜，随遇而安吧。”她激动地抬起头：“我才十六岁，为什么要认命？”我无言。她追问：“你昨晚说的话还算不算？”
我沉默不语，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们都欺负我。”琴放声大哭。妍搂着她求我：“你就答应她吧？”我的心一软：“你见他可以，但我要先跟你说，他有女朋友了。”琴愣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都怪我，我没有去求他，没有珍惜他，他是最尊重我的，连我的手都没拉过啊，我想他……”我看见妍的睫毛上闪着泪光。
我在妍的督促下，去给洛的学校打电话。我等了半天，才听见洛气喘喘吁吁的声音：“啥事？”“琴想见你一面。”听筒里一个霹雳：“啥（有没有搞错）？”
我差点把电话掉地上，硬撑着又说道：“琴非要见你（没有搞错）！”“你咋和她在一块？”我猛然想起来：“上次光顾着喝酒，忘跟你们说了，她现在和我在一个技校。”“她是不是想往我的伤口上撒盐？我不去。”我真的不好再说啥了，妍抢过话筒：“你要是男人就来一趟，给一个女孩起码的尊严。”过后洛笑着说：“没看出来呵，你女朋友还这么刚烈。”
洛让我们下午去他那，见了面再说。从公交车下来，马路上的积雪已经基本融化，我和妍走在人行道上，三步一趔趄，她紧紧地抓着我。快到洛的学校，我说道：“一会说话注意点，你都不知道洛和琴是咋回事。”妍委屈地看我：“琴哭得多可怜。”我哼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别胡说。”她推我一下，差点把我滑倒。
来到教室，那一对璧人正在审视自己的画作，卿卿我我，好不羡煞人也，更令人神共妒。两个女孩见面特别亲近，手拉手去找晴了。女孩交男朋友后，会逐渐疏远原来的朋友，融入到男方的圈子中，这好像已经成为必然。
我悄声问洛：“那事你想好了没？”“咋跟做贼似的？”他扫我一眼。我谨慎地说道：“我怕被彬听见，你到底见不见她？”洛疑惑地看着我：“你明知道我和彬的关系，还鼓捣这事，你是不是成心要害我？”我忙摆手，一脸的委屈：“这事可和我没一分钱关系，你是没见她痛苦的样子……”
几个女孩过来，彬拉着洛的胳膊：“咱们晚上去跳舞吧？”洛故作惊恐：“带着你们几个国色天香去舞厅，这不是去惹事吗？我不去。”“求你了。”彬撒娇道，更加娇艳如花：“那去我爸朋友开的舞厅，总安全了吧？”“那我考虑一下。”洛很拽的样子。彬歪着头看他，目光乖巧妩媚：“考虑就是同意啦？”
不等洛回答，就激动地对晴说：“晚上一起去，那地方有乐队现场拌凑。”洛坏笑着点点头：“那你是经常去啦？”“没有，”彬急忙辩解：“我就开业的时候和我爸去过一回。”
晴不好意思地对彬说：“我不一定能去，一会伦来接我，我看他去不。”“刚好一起去。”彬热情很高。我看见妍听见伦的名字，顿时花容失色，我忙给她使了个眼色。“等一会伦来，大家喝杯酒，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洛对我说，又故意逗晴：“伦不是小心眼吧？”晴也有意道：“估计心眼不大，要是说不到一起，你们就再打一架。”大家哈哈一笑。
第十五章 冰释前嫌
伦出现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我冲他使个眼色，他马上回过神，朝我一点头：“你也在？”洛不知道我在技校早就见过伦：“你俩毕业后就没见过吧？”“没有，”为了提醒妍，我忙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你好。”伦意味深长地看着妍，妍紧张得都不敢抬眼。彬笑着对伦说：“别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啊？”“我不敢，朋友妻不可欺。”
我靠，这小子都知道这句话，我却……《书剑恩仇录》里余鱼同对骆冰的复杂感情欲罢不能，最后终于在你既无心我便休的禅语中迷情知返，我真是汗颜啊！
“这才算朋友。”彬异常冷艳：“晚上一起去跳舞。”伦有点犹豫，彬故作严肃：“晴可是想去啊。”他无奈地笑道：“她都说了我哪敢不去？”彬轻轻依着洛：“大家都去你总不能不去吧？”洛深邃地看着她：“你的话对于我来说就是圣旨。”
校门口，漠和慧正等我们。洛调侃地笑道：“弟妹，你来了。”慧一笑百媚生：“快叫姐，没大没小的。”漠看见我和伦在一起，半天没反应过来。伦主动伸出手：“很久没见了。”漠忙迎上来：“就是。”“班长，”洛看见勇正朝外走忙叫：“别走呵，咱一块去吃饭。”勇和我们打招呼，解嘲地笑道：“你们成双成对的，难道让我去当灯泡啊！”
饭桌上，洛首先举起杯：“今天的聚会，既是老同学叙旧，也是冰释前嫌的机会。”“是啊，”伦接道：“上学时太冲动，想起来真幼稚。”
“来，为了成熟干杯！”漠声音很大，看着心情不错。大家都干了，只是每个人的内心感触不同。彬嫣然一笑：“能不能为你们终于找到女朋友干一杯？”洛逗她：“不会吧？我们手里的女朋友大把的。”男生们大笑，女孩们都给自己男朋友一巴掌。彬脸色娇红，撒娇地看着洛：“你就不能说最喜欢我？”洛叹道：“没错呵，我就怕你是一时冲动。”彬急得说不出话。
漠瞪洛一眼：“你有病，你要是不愿意就走人，别一天能得不行。”慧碰了一下他，小声道：“好好说。”彬拉着洛的胳膊：“我不让你走。”洛轻轻揽住她，无奈地看我们：“我是没自信啊。”我笑道：“好点吧，要不让嫂子再抽你个耳光？”“不说了，我错了。”洛拉起彬的手：“为了我们最喜欢的女孩干一杯！”我深情地看着妍：“你就是我的最……。”
晴突然对伦说：“漂就在你家旁边上技校呐。”我和妍同时愕然。“是吗？”伦故作镇定：“那我闲了去你们技校找你。”我回过神接道：“好啊，我和妍请你吃饭。”漠急火火的：“也算我一个。”我笑道：“你把嫂子带上。”漠把手搭在慧的肩上：“那肯定。”慧脸色微红，没说话。洛笑道：“速度挺快呵。”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你能不能别那么直白？”大家一起哄笑。
彬晃着洛的胳膊：“你带我去不？”估计洛内心翻江倒海，但表面不起波澜：“难道让我求你去？”彬欣然地依着他。晴很认真地问伦：“你准备哪天去？我好提前准备。”伦听到这话肯定是如五雷轰顶，恨不得直接投崖算了，我忙替他解围：“来日方长，不急嘛，碰一杯。”心想，晴要是碰见霞，我就和伦搭伙一块跳，妍轻轻拉了一下我的手，大家随声附和着举杯。
女孩们急着跳舞，洛叫服务员结账，伦抢着掏钱，我们都不让，晴急道：“你们老请我，该他请一回了。”“我们人多呵。”洛笑着把钱付了。
阿波罗舞厅吧台旁边，一个身材高大、脸色黢黑的中年人站在那，身旁是几个穿黑西服的小伙。彬忙迎上去喊了声叔，中年人冷峻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彬彬来了啊，这么晚还不回家？”她看着我们说：“请同学们来玩。”“欢迎啊！”中年人冲我们点点头，对旁边一个黑西服交待：“你陪他们进去，安排好。”然后非常豪爽地对我们说：“玩得开心呵，需要啥吭气。”彬有点不好意思：“谢谢叔叔啊！”
里面灯光昏暗，乐队在最前面，有舞台灯照着。黑西服把我们领到乐队旁边的卡座，让服务生给每人上了一杯扎啤，又上了果盘、小吃，然后很礼貌地对彬说：“今天老板请客，需要啥只管叫服务生。”彬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也谢谢你老板。”“不客气。”黑西服退下去。
我悄悄问洛：“好大的面子，彬她爸是干啥的？”他很随意的样子：“具体不清楚，我懒的操那心，和我又没关系。”好一副傲骨啊！
舞池里人很多，女孩们拉着我们去跳，我只在高中毕业前的元旦晚会上跳过十六步（难看的让人浑身发冷），其他的不会跳，妍让我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带我滑进舞池。还好，灯够黑，也没人看我，微醉的感觉，听着舒缓的音乐，拥着妍慢慢地去陶醉。
一曲终了回到座位上，漠烦道：“我可不跳啦，弄不了。”我应和：“我也不会跳，不如喝酒痛快。”妍悄声对我说：“那你就站到那搂着我。”“这也行？”“是呀，你看嘛。”舞池里确实有这样的。一对身影看着有点眼熟，一闪就过去了。洛笑道：“那我陪弟妹们跳。”“滚！”男生们齐声道。女孩们却拉着他嬉笑着走进舞池。
伦赶紧凑过来：“多谢兄弟啊。”“记着请我喝酒，”我坏笑：“我的丢人事你可别和妍说。”漠没听见我俩说什么，端着酒凑热闹：“你俩是情敌都和好了，伦，那咱俩更没啥啦？”我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呵。”伦无所谓地说道：“公平竞争嘛！”我们三个笑着把酒干了，旁边的服务生马上又把酒送上来。
舞池里突然喧哗起来，只听见伦在骂：“你们想死啊？”我们马上跑过去，只见他一手护着女孩，一手挡着对面几个闲人。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漠和伦已经把两个小子抡翻了，旁边一下围上来一大群，我刚想动手，只见黑西服冲了过来，对着那帮子喊道：“你们不要在这里寻事？这是老板的朋友。”
那帮小子愣住了，有的回头往后看，这时，从他们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冷冷地说道：“谁在这拿我爸吓唬我的兄弟呢？”
第十六章 狭路相逢
黑西服迎上去：“兄弟，都是你爸的朋友。”走过来的竟是黑，后面还跟着琴。彬和黑同时惊道：“是你？”
我想，在场的没一个不震惊的，这里面的关系实在是太错综复杂，关键是还在这不期而遇。琴又用她的经典动作，先羞涩地看我们一眼，瞬间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们。洛首先回避了，他虽然不认识黑，但看见彬认识这样的人，心里肯定不爽，更何况那还站着个琴。伦也拉着晴回到座位。我虽看不清琴的表情，但她的内心肯定是翻江倒海。妍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眼里充满惊慌。
彬不悦地看着黑：“你认识的都是些啥人？刚才还硬拉我们跳舞。”他回头骂道：“你们眼瞎啦，这是我妹。”那帮子马上点头道歉。黑给彬赔笑：“我过去陪你朋友们喝一杯。”
黑叫服务生上酒，然后端起杯：“实在抱歉啊，我和彬两家是世交，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敬大家一杯算是赔罪，以后就都是自家人了。”我见大家没吭声，忙站起来圆场：“黑也是我技校同学，咱们不打不相识，干一杯！”大家附和着举杯。我看见黑的目光，疑惑地在伦的脸上停留了一下。
黑笑着问彬：“哪个是你男朋友？介绍一下嘛。”她轻依着洛，眼中是闭月的朝霞，充满了自豪：“洛，他是我职校同学。”黑冲洛伸出手：“兄弟，不容易，我这妹可是白雪公主，追的人一群一群的，我打都打不走。”洛作了个躲的动作：“你不会打我吧？”黑连忙摆手：“看她对你这粘样，我要是敢动你，她非要把我吃了不可。”
“讨厌。”彬说他，然后转向洛，羞花般娇柔：“黑哥就像我亲哥一样，从小就照顾我，你要把他当朋友。”我看见妍和伦对视了一眼，刚想说他俩也是两小无猜，看见晴在旁边，马上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晴悄声问伦：“我刚才好像看见琴了？”伦面露尴尬，妍碰我一下，满眼恳求的目光，我忙小声对晴说：“琴也在我们那上学，和黑还是邻居。”她点了点头，疑惑地看了伦一眼。
黑和洛干了一杯：“那我就把彬交给你了，也让我歇口气。”洛深笑：“那我就勇挑重担了。”“把我当包袱啦？”彬娇嗔道，冲黑笑着眨眨眼：“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你女朋友？”黑嘿嘿一笑：“算是吧。”“是就是，”彬故作严肃道：“叫过来认识一下嘛。”“那你等一下。”黑朝舞池对面走过去。
我偷眼看洛，只见他沉个脸，漠无奈地看着他，伦也在旁边左顾右盼，我更怕霞也来了，在场的人我猜不止洛一个人想跑。妍焦急地问我：“咋办吗？”我混乱的大脑飞速转动，突然灵机一动，悄声对她说：“你去请洛跳舞。”妍纤长的睫毛急剧地闪了几下：“还跳？刚才就因为跳舞打的架，我害怕。”我急道：“都握手言和了，没事啦，快去吧。”
妍腼腆地一笑：“我不好意思说，你说吧？”我轻轻拍了拍她，叫洛：“喂，妍要跳舞，我不会，你陪她一下吧。”他刚想站起来，彬笑道：“你让妍教你嘛，我家人不外借。”“小心眼。”我无奈地摇摇头，只有漠笑得很大声。这时黑走了过来，竟然没带琴，我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黑对彬笑笑：“她不好意思过来，小孩脾气。”然后转向我：“她叫你和你女朋友过去玩。”彬诧异地看着我们，黑忙解释道：“我女朋友和我们都是同学。”妍有点不情愿，黑咧嘴一笑：“别害怕，他们谁要再敢欺负你，我把他皮扒了。”我冲妍使了个眼色，拉着她走过去，心想可千万别碰见霞。
琴和那帮子坐在一个大台子，有几个看见我俩过来忙腾出座位，还好霞没在。看着她失神无助的眼神，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故作轻松地笑道：“黑是你男朋友？”音乐喧嚣，星河般的灯光不停闪烁，我分明看见她朗星般的双眸中，有泪光闪动。她默默无语，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妍拉了拉她的手，眼里是真挚的关切：“别想了，都是过去的事，我看黑对你挺好的。”她低着头怯怯地问了一句：“那个女孩是不是洛的女朋友？”妍看着我不知道该咋回答，我朗声答道：“是呵，大家都重新开始，你看我和妍不是挺好的？”“我没有妍姐乖嘛。”她不好意思地看我们：“他女朋友好像比我漂亮。”
我和妍都被逗笑了：“咋还跟小孩一样，没长大？她没有你漂亮。”“真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童真的喜悦，马上又消失了：“你们哄我呐，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双眸中剩下的是失落和无奈。我心中不忍，有意充满激情地对她说：“还记得那次头回见你，你脸似满月，眼若朗星，扬着头，充满了自信。”
她的目光中是对往事的追忆：“当时春意盎然，晚霞流动，你们穿着运动装，一脸的阳光，洛站在树下，脸上是淡然的神情，真的是玉树临风。”妍在旁边嘟着嘴，我冲她眨了下眼，她嘻嘻一笑：“好浪漫。”“那种感觉真好。”琴沉浸在回忆中：“妍姐，你家漂那时就英俊潇洒，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喜欢他。”
我一愣，咋又扯到这事上了？妍笑着对我哼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没少骗女孩。”琴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忙往回拉了一句：“没有啊，他就谈了一个。”妍嫣然一笑：“我就当你们说的是真话，哪怕是骗我我也高兴。”我怕又绕回去连忙举杯：“来，为了未来干杯。”琴目光留恋，甩了一下微卷的秀发：“为了美好的过去干杯！”然后是放肆的朗声大笑，把酒一饮而尽。女人的喜怒无常，我从那一刻便发现了。
黑晃着走过来，话音已带醉意：“走嘛，一块过去喝。”我和妍站起来，他见琴没动，凑过去赔着笑：“彬想见你呢。”琴求助地看我一眼，我心想，她心还没坏，忙说道：“琴和他们又不熟，不去就不去吧，让妍陪着她。”妍满脸的不乐意，但还是随声附和：“你们去喝吧，我和琴说会话。”我硬搂着黑的脖子把他拉走，他还没忘回头对他那帮兄弟说：“把两个嫂子都照顾好。”
漠和慧正在舞池里跳舞，慧头靠在漠的肩上情意绵绵，我拉他一下：“你不是不跳吗？别肉麻啦，喝酒去。”他狠狠瞪我一眼，我边走边笑：“怜香惜玉呵。”他空踢了一脚。
洛和伦心猿意马地坐在那，洛见我强打精神：“你这人咋回事？把我们扔到这，人不行。”我故意说道：“两个女孩在那聊得没完没了，你以为我愿意呆在那？”估计他俩都松了口气，洛给我推过来一杯酒：“你先自罚一杯。”一扎酒将近一瓶，我二话没说仰头干了，黑拍着我的肩：“够爽快，我认你这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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