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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一回头,只见陌生人宛如中邪般的鹄立镇口道中,大约是为适才骤然上马,和赤云追风驹的捷速脚程,所惊呆了。
白斌骑着赤云追风驹不一会儿转过街角,失去陌生人的身形,只见街上灯火通明,迎面便有一家客栈兼卖酒食的店号,於是来到店前收缰下马。
这辰光正是来往客商投宿的时候,故此一落马便有小厮前来接过,他吩咐小厮以上等马料喂马之後,缓步进店,在靠门座头坐下。
正好,由於这刻正值晚饭时候,店中客人众多,伙计们忙不可开交。白斌坐了一阵,竟然没有伙计前来,只因他今天只吃了少许早点,故此禁不住的叫喊起来。
果然,声落伙计已到,白斌饥饿不堪,不等伙计开口便道:“有便当的菜肴,只顾取来,顺便再来一壶酒。”
那知,伙计称是之后,竟道:“公子可是等人,那位老爷说不必等他,他已先往鹤峰镇去了,并请小的转告公子随後立即赶去要紧。”
“这是谁?他怎地会知道我要来这里?”白斌一怔,心里说着,忙问道:“你说的老人家在那里?”
伙计道:“他黄昏前过去了,怎么,他不是约你在这个座头相待吗?”
白斌刹时惊讶万分,暗道:“真是活见鬼,我那曾约过谁来,怎地又知我所要坐的座头,难道这人能够未卜先知不成!”
心里说着,又忙道:“伙计,你可别弄错,你说那老者怎么长相?”
伙计一怔,显然已经有点疑惑,双目朝白斌上下打量片刻,微微一笑,这才肯定的道:
“不会错,他说公子是白衣书生打扮,背带宝剑,这还错得了吗?他说要公子赶紧去,说事情要紧得很——这我没有听清楚,且待我备菜肴,公子吃饱也好赶去。”说完,立时离座去备菜肴。
白斌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这样,我去看看也好。”
这一瞬间,伙计已将菜肴端来,竟然不见有酒,心知伙计早得那人吩咐,这才不卖酒给自己。当下只因心中有了决定,也就不再多说,草草忙忙的吃了个饱,取消在此过夜之计,付过饭钱,问知老者并没骑马,这才出店。
这时,小厮已将赤云追风驹喂饱,故此不再耽廷,纵身落鞍,喝道:“宝儿,我们赶路追人!”
声落,赤云追风驹似乎知道主人心有急事,仰首一声长嘶,四蹄齐放,迳朝西面疾驰而去。
夜入初更,行人饮迹,正是赤云追风驹扬威的时候,只见它放蹄如飞,快逾电掣云行,两个更次间,便已追出百八十里,渐渐转入山区,白斌一瞥便知至此已是武陵山余脉,山岭自西南迤逦东来,到鹤峰镇之路,至此已是二分之一半途。
白斌收缰停马,忖道:“凭赤云追风驹的脚程,就是当今天下轻功最快的人,也仅能达其一半而已,那老者黄昏出发,最多也仅能行上一百多里,怎地自己连追了这许久,还未追到,莫非另有捷径入山不成。”
心中有了这种想法,不由得放眼朝前面山势看去,但见蒙蒙夜色下,山岭连绵,林木茂密,宛如绿色的浪潮一般,绿油油,茫茫一片。
蓦地,一声长啸,划破长空,遥传过来。那是一个内功火候极深的人,以後天修为内家真气发出所谓“狮子吼”的功夫,其声听来似乎就在附近,其实,至少还在十里以外的地方呢!
白斌骤听这声长啸?以赤云追风驹的脚程计算,心知发声的人,此刻正在前面山林不远之处,心说:“嘿!不久就可明白了。”坐下赤云追风驹不必再受白斌吩咐,已然放蹄循声追去。
一人一骑,穿进山林,快若风驰电掣,离弓疾弩,盏茶工夫,便已进到山岭深处,白斌心中推测二、三十里的地方。
须知,这种远处听声的办法,只能测知大概地点,故此,白斌再次收缰停马。只见人马停立之处,林木甚密,毫无动静,一时之间,到了地头,反不知如何才好,若说搜查,那岂是轻易的事。
犹豫之间,不由得凝神屏气,运起武学中所谓“洗耳恭听”的精神功夫,静查四周的声息。
这一来,白斌可就旁徨无计,假设道:“敢情这发出啸声的人,此刻已离开此地,到了自己‘洗耳恭听’的精神功夫不能达及的地方。”
心里这么想着,更是迟疑不决,喃喃地说道:“我不如再走进一点去找,还是在此等侯呢?”
倏地,“轰”的一响,同时传来巨木倒裂之声。
这一次,白斌听得清清楚楚,是在西边三里之处。只因距离不远,在不必要时,不愿为人发觉,是以,轻声道:“宝儿,你随後慢来,小心不要被人发觉。”
说完,一纵身,离开赤云追风驹背上,身形借势直穿树梢,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飞跃於树梢上,直朝西边扑去,端的是疾逾电掣云行,离弦疾弩,白衣飘处,一去便五丈多远。
这时,天色已近三更,只见月亮虽然没有十五的光辉,却也堪堪可见半里左右的林间景物。
眨眼工夫,已然听到有人对掌交击,劲风呼呼,越来越响,中间还参杂细枝叶断落之声。敌情交战的地方,就在此间林中,更由於交手的人,功力非凡,故此,才震得四周枝叶断落声响。
“哗啦”之声,倏的响起,竟然又有一棵树干,被交战者的掌风震断了。
这一瞬间,白斌已然到达斗场,且将身形隐藏在树干背後,半晌,才缓缓抬头看去。为的是怕此间另有别人,更交手的人,竟然能够以掌风震断树干,其功力的火候已够想像了,至少对听觉的精神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
眼光到处,不由暗暗称赞,暗道:“这两人的内功火候,看来似乎犹比青竹杖江皋胜上两倍有余。”
但见,前面正是一块丈方的林间草地,四面林木环绕,中间却是绿单茵茵。然而,却因此刻变成战场,故此枝叶零乱飘散,更有两棵双手合抱般大的柏树,倒塌其间,不然,倒可称得上是一片幽境。
这时,草地上正展开着一场龙虎斗,蒙胧月光之下,一红、一黑两条人影互相交击。定睛一看,正是一名穿红衣的道士和一位黑衣打扮的道姑,两人身上似乎都带有奇门兵刃,但却没有使用,而仅以双掌拼斗。
白斌一瞥之後,心中击道:“这是那一字号的人物,竟然做道士也有穿红衣的?伙计说的老者不是这道士,自然也不是这道姑,然而说的是谁呢?”
就在这时,“砰”的一响,红,黑缠斗的身形,倏的随声分开,暂时面面相对伫立,没有立即再行相拼。
原来,他们在这顷刻间,硬拼了一掌,故此,正调气察看自己是否在这硬拼之间,有无损伤。
白斌心里想着事情,不见有点分心,是以骤听“砰”的声响,刹时又凝神朝红衣道士和黑衣道姑看去。
黑衣道姑大约已知这次硬拼,双方均未负伤,竟道:“重虚叛逆,我清灵道姑以全真派掌门的身分,看在你与我交手之间,没有偷用别派武功,以及当年同门之谊,暂且饶你一遭,但需速速离开中土,不然下次再见之日,必以本门‘一阳指’的功夫,取你性命!”
白斌骤然一听,心说道:“原来这两人是全真派人物,且又是师兄弟。敢情这红衣道士叛离师门,而今师父已死,由这黑衣道姑接任掌门之职,却因红衣道士另有企图,故此和黑衣道姑交手起来,但只因黑衣道姑犹念昔日同门之谊,不忍痛下杀手,这才说话劝他。”
“但是,这种‘一阳指’的功夫,师伯的记录中有载,自己曾经读过,那是一种先天,後天都可修练的功夫,假如练成以先天真气发出,则威力足可与各派的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互相媲美,分庭抗礼。可是,这种功夫在全真派说来,除去创派的前三四位已经仙逝的掌门人外,近五百年来,可说没有一人真正练到能以先天真气发出的境界。不知这位道姑是否已经练到,可惜,她此刻没有施出之意,不然倒可开开眼界!”当然白斌是以能够知道得这般清楚,就是只因在昆仑派弥陀僧的记录中,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之故。
红衣道士重虚道人“嘿嘿”冷笑两声,可是,却突然地易笑为哭,呜咽之声顿起,只觉哭声悲凄之极,连连不断。
利时,藏身树干背後的白斌,只觉莫名其妙,看来他若非旁人,不想让人发现的话,则将立时现身问个原由。他心中狐疑,暗道:“好好的,这又有什么好哭?”
这顾盼间,清灵道姑脸色一变,却笑道:“你以为这西藏派的‘迷魂之声’,能够对我发生作用吗?”
说者,连连娇笑起来,但听这笑声,宛如十八,九岁的姑娘娇笑一般,清脆动人,袅袅不绝。
“哦!原来这重虚道人就是叛师投入西藏派门下,无怪才穿着红色道衣,假使这清灵道姑没有说出,敢情我将二辈子也想不出来。”白斌心中一动,暗道:“但这所谓‘迷魂之声’的功夫,莫非就如中士的‘夺魂魔音’一般,有着异曲同工的妙用!”
须知,白斌练的是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就如上次在无花坪龙虎帮分舵时,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金环瘟君詹天伦交手之际,那金环瘟君詹天伦的“金环十八式”中,就暗含“夺魂魔音”的功夫,那时他何曾知道,又何曾对他发生作用,故此,这刻在感到狐疑中,如非听到清灵道姑的话,还不是宛如上次一般,茫然不知。
但是,纵然如此,心中却乃感到狐疑,只因虽知重虚道人的哭声是西藏派的“迷魂之声”,却想不透清灵道姑回出的笑声,又是那一门的功夫?故此,赶紧凝神屏息的注视他们的战况!
原来,这西藏派“迷魂之声”的功夫,正和中土“夺魂魔音”的功夫,同具有一般使人丧魂失魄,甚至因而丧命的效力,但这只能对没有练武的人,和练後天内家功夫的人,产生其别具风格的能力;相反地,对练有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的人,也就不能发生作用。
这时,只见清灵道姑纵声喜笑,笑声中宛如春风和畅,笑气馨芳。重虚道人却是无泪悲哭,越哭声越大,其声愁尽惨极,回肠百转。若旁观听闻之人,不知他们正以精神上的绝妙修为相斗的话,则必然以为是两个寰宇间最疯癫的人,於此间纵声哭笑而已。
倏地,重虚道人的哭声转低,越哭越弱,到了後来,竟是声若游丝,似断似续,更加显得凄惋之极。
白斌藏身旁观听闻,只因练就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故此,虽然听出其声的凄楚,却因见不到眼泪,更是茫然不觉。
清灵道姑可就不同了,须知她此刻用以对抗重虚道人的笑声,乃是在接任全真派掌门之後,知道重虚道人另投西藏派的事,更知西藏派有这么一种“迷魂之声”的功夫,这才在某种因果下,触类旁通,独研出来的所谓“置若罔闻”的功夫。其妙用是在当作没有听到中,以自己内功的修为,另发出一种声音,用以捣乱对方的情绪,使对方在施用无功的情况下,自其饮声收起。
那知,重虚道人投入四藏派的十数年光阴,并没有空白荒废,故此清灵道姑在这低沉若虚的“迷魂之声”下,她那“置若罔闻”的功夫,顿时失去一半效力,此消彼长,也就渐渐露出抵挡不住的神态。
重虚道人这刻敢情已知清灵道姑的情况,利时脸露喜色,更将那“迷魂之声”的哭声压得更沉更虚。
白斌自身没有感受,自然对重虚道人所练“迷魂之声”的威力,并不十分详细,这刻一瞥重虚道人露出笑容,还以为他抵挡不住,因而被迫转低哭声,更差点被清灵道姑牵制,这才露出笑容。
清灵道姑骤听重虚道人再次转变声音,心知已到最後关头,自己神魂即将丧失之际;暗道一声:“不好!”拼着丧命也要给对方受伤,倏地身形一晃,双足不动,一提真气,就要大笑一声。
就在这时,东边倏的传来一声,宛如龙吟虎啸的长嘶,响澈云霄,声中似乎另带一种魔力,刹那间便把重虚道人即将战胜的“迷魂之声”的威力功效,融和消失得一乾二净。
“怎地宝儿在这时突然长嘶,莫非遇敌不成!”白斌只因一听即知赤云追风驹在长嘶,故此心里说着,不觉就要弃去一看究竟,但是在临走前一瞥斗场,也就使他舍不得离去。自然,这中间他相信赤云追风驹不会这么快就败下,故此认为第二声传来时,再去还是不迟。
清灵道姑千钧一发之间,骤然遇此千载难逢,举世无双的机会,利时一咬银牙,“哼”了一声,叱道:“我若再容你猖狂,也枉身为掌门人了。”声落,双手齐握,左、右各剩食指,左臂一卷疾吐,食指阎已然生出一股锐细的劲风,直朝重虚道人“玄机穴”点划过去。
这一下,施的正是全真派绝学“一阳指”的功夫,可惜清灵道姑依然未能练到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发出。饶是如此,声势之大,已是非同小可,宛如怒潮激冲,狂风扫叶,威猛无伦,凌厉已极。
重虚道人冷“哼”一声,随声身形一盘旋,倏的趺坐地面,双膝一盘,瞑目垂首,状如坐禅,双臂随着回环舞动,转眼间,便把清灵道姑的“一阳指”劲道抵住,清灵道姑虽是见多识广,却也不由一怔。
当下不敢大意,右臂一卷,左、右双手并用,连环不绝的迳往重虚道人击去,劲道之猛,更胜过适才数倍。
敌情她对重虚道人此刻施出的功夫,生平不曾见闻,故此,使她不得不慎重一些,加劲施出。
重虚道人对清灵道姑约攻势,好像毫无所觉,乃是瞑目垂首,无动双臂;可是,他背後四周,就如都有眼睛一般,不管清灵道姑从什么方位点击过来,他双臂一挥,就能恰好从容的把来势消卸挡住,并且劲道越来越强,竟然大有盖过清灵道姑之势。
顾盼间,清灵道姑神色倏的一紧,似乎察觉她的攻势被封,而且隐隐生出一股反击之力,攻势愈猛,反击之力愈大,他那双臂虽是缓缓挥动,却宛如在面前四周布成一道铜墙铁壁一般,摧之不毁,攻之不入。
利时,变招换式,攻势催紧,直把“一阳指”的精妙招式,完全搬出。只见双指来无踪去无迹,用力虽沉,却无声息,大有非令人束手无策不可的样子。
重虚道人却是如旧应待,并没因清灵道姑“一阳指”的去势,变得无声无息,而露出应接不暇之态。
但见眨眼工夫,两人便已战了五十多招,胜负之数,犹然未知,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白斌这刻身在树干背後偷看,心中叹服不已,暗道:“这两人的功力火候,我若没有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只怕还要略逊一筹。但是那重虚道人施的又是那一门的功夫,又奇又怪,看来只怕师伯当年也是不知有此种功夫,不然,断不会在他对天下各派武学的记载中没有提起。”
原来,重虚道人施用的功夫,乃是印度的“瑜伽功”,再配以西藏派“回环臂”的功夫,而成的一种上乘内家功夫。只因十年以前,西藏派的武学中,并没有这种功夫,故此,饶是昆仑派弥陀僧渊若湖海,对各家各派的武学,无一不知,却也无法预知西藏派会在他死後创出这种怪异绝伦的武功·也就无怪白斌不知了。
白斌心里说着,双目乃不瞬的迳往清灵道姑和重虚道人看去。
眼光到处,只觉这一阵过後,激战的情势,似乎已经有变化。但见重虚道人两臂回环舞动之势,越舞越缓,彷佛力有不胜的样子,神色间,也显得越来越紧张,本来悠悠闭着的双目,也不觉得微微睁开。
白斌经过这一番观察,心里已然对重虚道人的功夫明白起来,固然,他并不知重虚道人施展什么独门功夫,不过已知重虚道人的手臂,舞得越缓,便是功力越运越深,双臂发出的劲力,比挥得急遽时,不知要大出多少倍,正因如此,察颜辨色,已经知道清灵道姑胜在不远了。
心念一掠,不由得便朝清灵道姑看去。只见她这刻神态已变,失去适才紧张之色,变得安祥之极,彷佛若无其事一般,口角之间,竟宛如一个人偶然想起得意的事,笑意便不自禁的上到唇边一般,微微含笑。双手食指伸缩自如,迳朝重虚道人全身要穴,点划不已。
蓦地,重虚道人一声惨笑,坐地的身形倏起,翻个筋斗,身形倒竖,以头触地,位置虽不换,但却连朝天的双足也舞动起来,变成四肢齐挥,回舞不绝。
原来他觉得光以双臂不够应付,故此,连双足也搬上相助。
这一来,白斌更是迷惑不知头绪,暗道:“这又是那一门的功夫?”
清灵道姑骤觉对方劲道增强,双手微头,柳眉一皱,唇边笑意顿敛。只见她似乎亦觉光以双手“一阳指”的功夫,已经不够应付对敌,双袖一抖,连同“一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