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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对着服务员示意：“可以上菜了。”
一直在旁边，哪怕做事的时候都偷偷打量着的服务员，一听到这话，赶紧地说了声“好”，跑一般的去后厨那里通知上菜。只要菜上了，不吃也要给钱，千万不能黄了这单生意。
我叹了口气，刚说了声“好吧”，乐乐就撒欢地跑到桌子那里，坐下了：“妈妈快来呀！”
男人笑了出来，而我也只有叹气，确实是我的错，收入的局限，舍不得到这样高档的西餐厅吃饭。乐乐懂什么，有好吃的，本能反应就是吃。真是人穷气短，真的山珍海味塞饱了，还看得上这里？
坐下来后，开胃菜送上来了，乐乐“哇”的叫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一碟子烟熏三文鱼配鱼子酱，我就后悔了，这要多少钱呀！
既然菜来了，那就吃吧。我拿起叉子，刮了点鱼肉，送进嘴里“嗯~~~”，美味呀，有钱就是好。
那男人一边吃，一边随口聊着：“看来你前夫真不怎么样，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我默默地吃着，并且加快的速度。
“我只是随便问问，边吃边聊而已。”男人脸上露出的精明之色，让我越发肯定，他是有备而来。象这种混在社会的老狐狸，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我将最后一点三文鱼肉送进嘴里后，对着服务员道：“后面的菜不用上了，我有事要先走。”
服务员鼓起了眼珠子，那男人反应极快：“不用，继续上菜吧。”
“那你吃吧。”我站了起来，扔下放在腿上的餐巾：“想知道如何离婚的，尽管打电话让他过来告诉你，我没空陪你们玩。”
我转过身，去拉乐乐：“我们走。”
“请留步。”那男人坐在那里，脸上原本堆砌的商业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诚恳：“请留下，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听完我的话，你打算走，我绝不留你。”
“现在你也留不住我。”我拉起乐乐的手，坚持要走。
已经转身了，就听到身后那男人无奈地声音：“我女儿打算和你前夫在一起。”
我心一惊，但立即平静下来：“那么祝他们天长地久，永远不要离婚。”
“可我感觉，他不会和我女儿长久的，所以找到了你的电话，想和你见一次面。”男人此时的话让我看似无所谓，其实快气疯了。怪不得二个月不来见乐乐，忙到这种地步了，原因是要让那女人知道，他在前一段婚姻里，没有任何负担。
我冷冷地道：“见了又怎么样，难道想从我嘴里听到他的坏话？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希望他能尽快结婚，早点生儿子，以后退休可以靠儿子了，就永远不要滚回来。”
男人是用恳求地语调：“那就请留下来，把这顿饭吃完。离婚最受伤的是孩子，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只是一顿饭而已。”
第二道菜送上来了，还报上了菜名“虾仁鸡尾杯”。看到玻璃杯里剥好的大虾仁，乐乐眼睛和脚，动都不动了。
我心软了，是呀，不就是吃顿饭，不吃白不吃，要什么骨气，什么面子，我就是个穷光蛋。
坐了下来，赌气一般的拿起叉子，“刷”地插了个大虾，塞进了嘴里，恨恨地问：“你女儿结过婚吗？”
男人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没有。”
“收入上万吗？”“有的。”
“有市中心上百平米小高层吗？”“。。。”
“家里有二部豪车吗？”“。。。”
反应比较慢了，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缓缓回答：“都有，这个很重要吗？”
我冷笑着：“恭喜你了，他要找的就是这样的未婚白富美，你女儿能一步到位，很符合要求。情况没你想得那么糟，要保障这场婚姻的长久性，很简单，让你女儿多赚钱，永远处在高收入人群里。”
看来我前任还真是厉害，要什么有什么，居然真泡到了未婚白富美。而我在再次寻找的路上，诸多不顺。
男人可以说用惊呆的目光看着我，随后慢慢地拿起旁边放着的长款真皮皮甲，拉开拉链，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
“是爸爸！”吃着大虾的乐乐，高兴地叫起来，看到的是两个人相互勾肩搭背地走在路上：“旁边的阿姨是谁？”
乐乐好似明白了什么，脸色暗淡了下来：“狐狸精吗？”
弄得我哭笑不得，可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乐乐。拿起照片，对乐乐道：“快点吃，还有很多好吃的。”
“噢~”乐乐低着头，默默地吃着，但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开心了。
我看着照片，里面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烫着至少要花一千元的挑染大波浪，这种头发保养起来也很麻烦。身上穿着的是包身蕾丝裙，脸上勾画得很精细。一看就知道是用钱堆出来的。
“你前任，四个月前离婚，和这女人保持关系已经三年了。二个月前他们开始闹分手，原因可能是经济问题。”男人好似经过很详细的调查：“一个半月前，偶然机会碰到我女儿，目前还只是恋爱关系，但和这个女人还是有来往，并且留夜。”
恋爱关系，还脚踏二只船，我惨然一笑，将照片扔回了过去：“这照片应该给你女儿看，而不是给我，这个人，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有就是，不要在我女儿面前说他任何事情，要说你跟你女儿去说，我不想让我的女儿认为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东西。”
☆、第27章
“已经给了，可反而起到反作用。”这男人很是无奈地用手抹了下额头：“反而认为我要拆散他们两个，才伪造出这样的照片。还说她去问过了，根本没这事。”
我冷笑了一声：“我离婚的时候都不知道那个小三是谁，你女儿还去问他，会承认才怪。”
于是男人打开了话匣子，这男人叫钱中梁，他的女儿叫钱晶晶。妻子早故，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因为太疼爱了，没让钱晶晶受过一丁点的苦，大学毕业后，就在他的公司里占一个闲置。平时也没什么活，不去上班也不要紧。
“我女儿其实很单纯的，我一直生怕她结婚后受苦，她没找男友也没过问。可没想到，眼光一直很高的她，选了这样一个男人。”钱中梁简直快痛心疾首了。
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快要给猪拱了，能不急嘛。
“她几岁了？”我问得很直接，此事二道开胃菜过去，开始上主菜。
“二十九了，今年过年时，我感觉她应该好好找一个了，就催了一下。”此时钱中梁后悔不已，要知道不如单身一辈子，也不能找这样一个男人，按照这样说来，其实那个晶晶同志，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不怕找不到。
微微皱眉，看来前任抓住了关键，大龄未婚，二十八九岁时，会急着嫁人，那时我就是。现在他故技重施，就找正处在这个结点的女人，因为三十岁一过，也就感觉没什么指望了，又怕嫁得不好，被人嘲笑，等等众多因素混合起来，反而不急着嫁人。
我继续吃着，戏谑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越说越逆反，那就想办法善后吧。有感情的谈感情，没感情的就来点实际的。你那么有钱，他才舍不得离开你女儿这个聚宝盆。他也长得不算差，如果真离婚了，就当是留个种。看看我女儿，这是他唯一让我比较满意的地方。”
钱中梁笑了，哪怕是苦笑，也是笑了：“你还真有意思。原本以为看到的是。。。咳咳，其实你并不差，你这样他还不满足？”
因为他要的是未婚白富美，我冷冷地问：“原本以为看到的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黄脸婆？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哪怕其他女人没我长得漂亮，没我有气质，没我贤惠，但人家就是有这股子味。”
什么味？骚味吧。这种恶心人的话，当时他说得很是字字珠玑，好似生怕气不死我。人至贱，天下无敌。
那张照片里的女人，虽然是钱堆出来的，但身上风尘味道太浓，属于苦苦抓着青春的尾巴，但无法阻止自然发展、开始步入大妈行列的绿茶。确实没我长得漂亮，我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自信。
“怎么这样的？”轮到钱中梁皱眉了，到底是五十多出头的人了，眉毛中央有着二道深深的刻痕。
“为了能离婚，什么招都用上了。所以婚前协议签订好，我离婚至少还拿了一套房，看在我等了他七年，收入不高，还要养孩子。。。主要是我不想去他公司闹。新工作说什么也收入不错。第一任可能还能手下留情，但第二任，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半真半假的黑，此时不出一下心中的怨气怎么行。去结婚吧，但这个有钱的丈人卡住经济，让他如意算盘落空，捞不到多少钱，享不了女人的福。
钱中梁笑了笑，侧头看着还在吃的乐乐，这里的芝士蜗牛确实是一绝：“小朋友，以前在家，你爸爸做家务吗？”
“不做。”乐乐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爸爸回家干吗？”钱中梁果然是老奸巨猾，可能认为离婚还有其他原因，而孩子不会说谎。
乐乐速度很快地回答：“玩电脑，打怪物，躺在床上看手机。”
看着我冷淡的目光盯着，钱中梁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其实应该不是为了我感觉遗憾难过，而是他的宝贝女儿也将过这样的生活。没有爱，没有疼，整天的当仆妇，还被辱骂、看不起。
他又问乐乐：“你知道爸爸在哪里吗？”
乐乐看着我，很认真地道：“他不好，被我妈妈休了。”
我噗的笑了出来，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词，知道休了是什么意思吗？
钱中梁也笑了：“怎么不好？”
乐乐的话让我心一沉：“他打我，还打妈妈。”
心中的伤口又一次的被撕开，但我不会掉泪，因为这个渣已经和我彻底完蛋了。他做得越是绝情，我越是走得坦然。
怎么还打人？在这个打人被认为是野蛮，没有教养，做事冲动的城市，特别将拳头对准的是老婆孩子，那这种男人，简直就不是男人。
钱中梁愣住了，看着我。
我嘴角含着笑，很是轻松地道：“打得还不算重，没把我打死。只不过当时晕过去了，脸上乌青一周才没了，只能说自己摔的。脸麻了一个多月，我还以为脸部神经被打坏了，幸好时间长了，好了。”
人还是要往好的地方想，这个世界没有最渣，只有更渣，比起网上跟着小三杀孕妻的那种，前任算是大慈大悲的了。
不这样想又能怎么样？天天活在仇恨当中，会影响以后的社交生活。任何事情适当就可，犯不着天天苦大仇深，没人为你当家做主。
吃完餐后甜点，布丁香草小蛋糕，整个用餐结束。
我用餐巾擦了擦嘴，感谢：“多谢你的款待，今晚过得很开心，我女儿也吃得很好。”
“不用，应该的。”此时钱中梁的脸色极差，他没办法开心，回去怎么跟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宝贝女儿说明白，不能和这个渣男继续下去，以后会受苦的。
他从桌上拿过钱夹，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几张红色“毛主席”，至少六百，塞给了乐乐：“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买什么，这些就算是压岁钱吧，拿起随便买的喜欢的。”
年都过去大半年了，还压岁钱。其实是找个送钱的理由，让我收得不尴尬。
乐乐捏着钱，愣住了，转而看着我：“妈妈。”
☆、第28章
“不能要，还给叔叔。”我很认真的命令，无功不受禄。
“哦~”乐乐还是很乖地将钱归还。
“拿着吧。”钱中梁没有去接，而是伸手摸了摸乐乐的脑袋：“真是个乖孩子，拿着吧，是叔叔给你的。”
“这不能要。”我很肯定的回答。
而钱中梁又一次的发挥了他做事时的口才：“这些钱对我来说没什么的，哪天用的钱不比这些多好几倍。让孩子拿着吧，今天你能来，并且陪着我吃饭，还听我这个老头子发牢骚，我已经很感谢了。”
吃饭，说说心中的怨恨，就感谢我？一时间我真说不出什么滋味来，孩子的爹离婚后都没给一分抚养费，可别人第一次见面，就给了那么多，亲爹还不如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深吸了口气：“那你打算回去怎么做？”
钱中梁很是无奈：“还能怎么办？如果现在开除我女儿，一时不能让她感觉没钱的滋味，只会把她往你前夫那里推。等到那时，反而吃亏更大。”
没了工作，和父亲闹翻了，自然会住到“男友”家里。等到发觉受骗上当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后悔都来不及。哪怕分开了，一辈子也是阴影，显然这个家庭还是比较注重传统观念的。
“只能将该说的话，说给她听，她不听，我也没办法。她非要跟你前夫在一起，那么就先让他们不结婚，真的要结婚，就搬出去住。”钱中梁此时满是疲惫，眼中挂着沧桑：“可到底是我的女儿，她妈又死得早，我一直怕后妈对她不好，没有再结婚，一直努力的发展事业。如果她真的过得苦，不可能不去帮呀。”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的心越发的软了，简直一边倒的，同情起这个男人来。
可恨的渣，自己穷也就算了，还拖人家好好的下水。。。我火气又上来了：“办法不是没有，我倒是有个办法，看你用不用了。”
“什么办法？”钱中梁自然会这样说，在山穷水尽之时，哪怕是馊主意都必须要听。
这就叫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我现在又吃了，又拿了，还有那个渣男刺激下，索性就说开了：“既然越说越逆反，索性就不要说。因为你不能反对子女的婚姻，女大不中留，她要嫁人，你哪怕扣了户口本，现在结婚凭着身份证去公安局开一张单身证明，就能去民政局领证了。”
钱中梁猛点头：“是的，是的。”可怜的一家公司老总，白手起家的也算是厉害人物，碰到自己的女儿，也只有抓瞎。
我继续道：“你回去后，不要再说我前夫坏话了，说了她也听不进。。。你这样做，今天不是我们见面了吗，你就拼命地说我好，好得不得了，好得让你动心了。”
钱中梁目光有点发愣，嘴微微张开，愣愣地看着我，一副脑洞大开的样子。
自从进入宇宙相亲网，我的脑洞一次比一次开得大，现在发现，对我的智商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这种办法，居然被我想出来了：“前任为了博取你女儿的认同，应该没少说我的坏话。反正你说我越是好，就证明我前任对我的话越是狗屁。你既然不能阻止子女的婚姻自由，那么你女儿也不能影响你老年人的合法权益。”
“噗~”，钱中梁终于笑了出来，脸上是带着苦笑的摇头：“这招真损。”
是的，是非常的损。我平静地道：“如果她不介意叫她老公的前妻为妈，叫老公的女儿为妹妹，尽管的继续。她如果受得了，那么就看我前夫，真的有脸为了钱和她结婚不。”
“哈哈哈。。。”钱中梁终于如释重负般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拍案叫绝：“这招太厉害了。。。可是。。。”
他也有顾虑：“这可能要委屈你了。”
只要能黄了这门婚事，挽救一个无知的大龄剩女，说什么也不能将个人得利放在首位。虽然我很想让这个渣永远不要死回来，可将要被祸害的人的父亲找过来了，态度诚恳又痛苦，又是一个辛辛苦苦将女儿从小拉扯大的男人，我不能有办法却不说出来。养大一个孩子，真的不容易，我至少还与父母帮着，让我一个养，根本就不行。
钱中梁伸出了手，以感谢的姿态握住了我的手，目光炯炯有神，很认真地感谢道：“谢谢，真的非常谢谢！”
我心里有点发虚，将手慢慢抽了回来：“不用，希望你女儿能迷途知返，否则下场有可能和我一样。”那就是有了更好的人，或者目前的生活条件不能满足他时，从这个跳板，继续往上跳。在跳跃的过程中，还有沾花惹草、调剂一下生活。
钱中梁嘴角挂着隐隐的笑：“你真的是个好女人，哪个男人不要你，其实是他最大的损失。如果以后你碰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尽量吧，能不找还是不要找，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也是直话直说，钱中梁哪怕是个好父亲，但未必是个善良可欺之辈，看看他的脸，一个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精明都写在上面。也只有他女儿让他一帖药，碰到别人，管他什么屁事。
钱中梁哈哈一笑，举起手买单。看到我站起来，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吧，车就在附近。”
看到我犹豫，给我找了个合理而不能拒绝的理由：“这样快点，让孩子早点睡。孩子睡足了，第二天才精神好，而且容易长个。”
于是我带着乐乐上了钱中梁的车，一看到车，我就知道，钱中梁的女儿并不是收入上万、二部豪车那么简单了。。。劳斯莱斯，劳斯莱斯呀。总是方方正正，前面栅栏一般的车头，车前盖还镶嵌了一个象展翅的金属小天使，这种高价商务车，价值不是一二百万就能打倒的。
泪牛满面，这个渣男走了什么运，一路上桃花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大约他都喜出望外了，原本指望来个奔驰宝马，结果来了辆劳斯莱斯。
我上了车，实在忍不住了：“好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