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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里，凭证快递过来了，主任有点吃惊：“怎么就一包？”
“就一包。”送凭证的办事员很肯定地回答。
生意更加清淡了，从以前一人五包，天天坐着输，到后面每况愈下，变成了一人一包，到现在成了只有一包。
这一包给谁？主任左右看了看：“要不轮流，一人一天。”
我举起了手：“我先来吧。”不想就坐着发傻，干干活也好。
别的同事自然高兴，说不定以后单子会更少，这样的话干得少。或者又恢复了每人一包，那不是先前干了所有活的人吃亏了？
我开始一张张慢慢输入，哪怕一包，也只有三十多张。平均下来，每个供应社一天就一单生意。这样下去，裁员是迟早的事情了。但同事还是一杯茶的闲聊，要么就是在网上购物，没有什么危机感。
象懒熊一般，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缓慢输入，也就一个半小时搞定了。我也可以上网刷商品，看看小道和花边新闻。
一天又这样混过去了，我准备回家。手机又响了，一看到是马大姐打来的，我接起电话：“我去，我肯定去，我现在就在路上，哪怕半路下雨、下冰雹、下钉子，我也去。”
马大姐大乐：“啊，好好好，太好了，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挂了，拜拜！”
立即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告诉她，我晚点回家，可能外面吃。随后就去看马大姐留给我的短信，看坐几号线的地铁去。
因为一下班就去，没有回去换衣服、打扮收拾，所以自然早到了很多。
我就点了一碟三元钱的花生米，就着饭店里的免费茶水，等着五号过来。
时间临近了，但五号还不见踪影，我打算只要一过时间就走，是对方迟到，不是我，到时就没有什么可以指责我的。
但在离指定时间还有五分钟不到时，一个人走了过来。
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黑衣人标准打扮。除了一身黑，我啥都没多看，继续吃着花生米。
“抱歉，来晚了。”对方坐了下来。刚才的一眼，就能判断出，他中等身材，帅不帅没去好好看。声音有点深沉，很成熟。
“是我来早了，我半小时前就到了。”我也不招呼对方，只管手指拨弄着碟子里所剩不多的椒盐花生米：“老实话说，我根本就不想来，昨天才分手，我根本就没这个心情。但相亲网里的红娘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非要我来。听说你是宇宙移民局的，所以想说，抱歉，我目前对死不了的特殊职业人员没兴趣，你还是让相亲网另外给你安排吧。没事我先走了，这花生米麻烦你买单一下，如果觉得太贵，短信告诉我，我把钱打给你。”
说完我就拿着包，走人。
对方也没拦我，就让我走了。感觉到他是看着我离开的，可以想象，应该是用看着外星人一般诧异的目光。
是的，拦我干什么，我就是一个目前又没化妆、穿着平时上班穿的9。9元包邮衣服，年逾四十的老女人。既然对方能让见多识广的相亲网红娘都如痴如狂，那么另外找一个不难。
一碟花生米，在平时自然不够吃，但现在，我什么胃口都没有，午饭也是弄了碗泡面了事。美曰，减肥。这种高脂肪的食物，不错，我又买了杯珍珠奶茶，这样应该够能量了吧。高能量的甜味饮品，能稍微抚慰我的心。
回到了家，我将喝了大半的奶茶塑料杯搁在电脑桌上，打开了电脑，却在发愣。电脑已经开了，还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手机响了，这才把我从异次元空间拉了回来。
是马大姐，我先想了想，想出应付对策。反正我已经去看了，别人看不上我，不是我的错，还是介绍别人吧。。。嗯，就这样说。
我接起了电话：“对不起，马大姐，看来对方对我不满意，辜负了你的一片热心，我的条件确实差了点，你还是介绍其他人吧。。。”
“哎呀，你说什么胡话呀！”马大姐高兴地声音都快要飞起来了：“人家对你相当的满意，满意极了，刚才我打电话去问，他说，他就是要找你这样的。恭喜你呀，能让这个黄金、钻石、何止钻石，简直是超级无敌至尊单身汉看中，那可是几个星系都没有的事情呀。不多说了，我要去吃饭了，网站负责人知道他相中了你，请全体红娘今晚吃饭。加把劲呀，如果你和他能结婚的，我指不定能升到网站副站长。。。哎，来了。我先去了，看好你，加油！嘟嘟嘟。。。”
我拿着个手机，微微歪着个嘴，又一次的石化。。。我今天可没打扮，一身的廉价衣服，人家来了还没一个好脸色，正眼不瞧一下，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话后走了，临走时还让对方买单了三元的花生米。。。这个家伙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还网站负责人请整个宇宙相亲网红娘去吃饭，这个家伙那么大的面子？
又有电话来了，是个陌生的电话，我接了起来：“喂，请说。”
“你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我微微皱眉：“你是谁，打错电话了吧？”
“呵呵。”对方笑了出来：“我是五号。”
五号，啥五号？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你，什么事？”
“见面连饭都没请对方吃，我没这个习惯，出来随便吃点。”五号的声音听出来了，确实是他，重低音，很成熟。
“我已经吃过了。”我看了看旁边还剩下不多的奶茶：“以后吧。”
“行，明天晚上，老地方、老时间，不见不散。”五号将电话挂了。
轮到我凌乱了，说是以后，其实是托辞，变相拒绝。但五号居然没听出来，还是故意装作没听出来，顺着约到明天了。他是不是就是喜欢被拒绝，哪怕对方是毫无姿色的老女人，这样才有挑战？
我需要静静，于是将剩余的奶茶喝了，洗洗就睡了。
又是一天的开始，我刚下班，马大姐就打电话来了。
“是不是约在今天？我都听说了，太好了，没想到进展得那么快，第二天就再约了。”马大姐的声音象喝杯浓咖啡，外加一瓶多功能提神饮料一样，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五号是个极品好男人，一定要抓住呀，这样好的男人，不要说银河系，在附近十个星系中都找不出一个。你一定要抓住了，加油加油加油！”
这次我一个字都没插得上去，电话挂了。
拿着手机，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还是马大姐吃错了什么。。。还附近十个星系中都找不出来的极品好男人，而目前情况是，就怕是台机器，也看不上我。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我回到了家里，换上最好的衣服，穿上高跟鞋，脸上抹得白白的，一点皱纹和斑都看不到。看着镜子里，显得好似年轻十年的我，我一个冷笑，但随即又变成了苦笑。
老地方，老时间，我还故意迟到个十分钟。。。“对不起，我来晚了。”我都觉得我声音甜得发腻，太假了。
五号已经坐在那里了，此时我可以细细看看他长得什么样，昨天确实没有看清楚。长得一般般，这种人扔到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都能消失在人群中。但必须是他闭着眼睛的时候，因为他有一双非常亮的眼睛，非常非常的亮，我从来没见到过，眼睛能那么有神，仿佛能射出光芒来。
看着他的眼睛，我一时有点发愣了。
他也看着我：“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回过神：“你的眼睛很有神，是我见到过最明亮的眼睛。”
随即发现，声音怎么恢复到原样了，立即又嗲兮兮地压着嗓子：“我来晚了，不会怪我吧？人家为了打扮得漂亮点，才晚的。”
五号嘴角微微扬起：“这样是不是很累，你就那么不想和我相处？”
咳咳，被看穿了。我知道这样做有点幼稚，但这也是不点穿回绝对方的最好办法。五号不可能对马大姐说：“这个女人13点，不想再见了。”
一般都是性格不合，没有眼缘诸如此类的话，搪塞过去，然后等下一个女人。这个城市有的是人，女人更多。在全国比例，男多女少的情况下，一二线城市往往是女多男少。因为女人更容易在城市里生存，如果省得点花，开销得也比男人少点吧。
我有点尴尬地恢复了原来样子，一下变得很是沮丧和颓废，低着头轻声喃喃：“不是不想和你，而是所有男人，我都快失去继续找下去的信心。”
抬起头，完颜一笑：“其实一个人过也挺好的，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也不用担心女儿受苦，更不用担心感情浪费在一个不需要感情的家伙身上。”
五号看着我：“人类是群居动物，天生就有一种本能，期望找到另一半。你不应该这样想，世界非常大，光人类的人口就是很多，这个城市的人口也有一千多万，不可能找不到。”
“可我就是找不到。”此时真是满心酸楚：“一千多万人口，可合适我年龄的有多少，其中单身的又有多少。愿意找我这样的又有多少，很多人类男人只想玩，不想负责。现在想得到女人太简单了，所以他们不会去想着承担责任，想去结婚。而我想要的是一个能结婚的，能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男人。”
想说的说出来了，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所以，我还是走吧。我真的实在太累太累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和感情，只想一个人安静地过一段时间。”
“真不想找了？”五号微微
“可我就是找不到。”此时真是满心酸楚：“一千多万人口，可合适我年龄的有多少，其中单身的又有多少。愿意找我这样的又有多少，很多人类男人只想玩，不想负责。现在想得到女人太简单了，所以他们不会去想着承担责任，想去结婚。而我想要的是一个能结婚的，能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男人。”
想说的说出来了，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所以，我还是走吧。我真的实在太累太累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和感情，只想一个人安静地过一段时间。”
“真不想找了？”五号微微
☆、第76章 分手饭
一好吃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好很多，我从前天开始，就没好好吃饭，大约人都瘦了至少二斤。
“你不应该怪他。”五号在适时的时候提起了我不想提的人：“抱歉，我听说了，你的四号不坏，但他不是人类意义上的生命体，他不用吃、不用喝、没有感情、也没有任何感觉。”
“别提他了好吗？”我火气上来了，气呼呼地加了好几口菜，把悲愤化为食欲般的嘴里大嚼着，咽下去后，才恨恨地道：“我就是不知道，既然没有感情，又何必要分手？什么为了我好，什么没有感情都是理由。”
五号略微思索：“其实他并不是全为了你，也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他自己？”我更想不通了：“难道他不想和我在一起，原因是和地球上男人一样，负担太大？”
五号嘴角微扬：“不，你这些负担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作为程序生命体，他不能有感情，可也有例外。一旦他拥有细胞组合类生命体的感情，会有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疑惑着，难道机器人也会有感情？
“机器拥有生命的情感，这是宇宙一直研究的。以往惯例，机器如果拥有了所谓的感情，几乎都是程序出现了问题，是种假象，只需要程序删除相关信息，对于顽固的病毒，采取格式化再重装。有过一个强行格式化后依旧存在感情的。。。”五号停止了。
“怎么样？”我急着问：“是不是和爱人生活在一起了？”
“是的，刚开始时是，但没多久，他就被绑架，等到找到时，已经被拆开分解。。。”五号微微叹气：“机器人不应该拥有情感，他们只要能在已知材质能抵御的情况下，到任何一个地方，完成任何事情。一旦如此强大的种类，拥有了自己的喜好憎恶，甚至拥有了权力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么就是宇宙的劫难，机器人只要造出来出来就是，制造时间远比生命体长大快得多，毁了还可以留下再利用的材料。而人，死了就是死了，生命就是如此，没有复制性。
“那个有了感情的机器人真可怜。”我是由衷的感到遗憾。
“所以四号星球对于每一个人，都设定了自我保护，一旦到了临界点，会发出立即中断的指令。四号不是想离开你，而是因为程序必须让他离开你。”五号的话让我所有的气愤和痛苦烟消云散。
是不是说，四号因为对我快有感情了？会不会是在逗我，让我好过一点？看着五号的样子，应该不是开玩笑的。
我闭上了眼睛，长长叹了口气：“他应该告诉我，我会离开他的。”如果在一起最后导致的是悲剧，那么为了四号，我愿意离开。
五号的声音很沉稳：“就是因为他明白你会这样做，这样他会更不想离开你，所以宁可他来伤你的心。如果你没有那么好，没有触动他的情感，他会和你在一起。”
我苦笑了出来：“我有什么好的，又穷，又傻，在这个社会上没有任何竞争力，就连我之前的丈夫都离开了我。”
“不，你非常的好。”五号用很肯定的语气：“只不过人类现在越来越忽视这种优点了。”
这下我真的笑了：“所以我适合找外星人。好了，谢谢你安慰我，我已经知道了，对四号也不再怨恨了，有机会帮忙告诉他。”
“好。”五号爽快地答应了：“那么，你现在是打算继续缅怀失去的感情，还是愿意和我继续交往下去？”
我一愣，但也习惯了外星人的高效率：“这，我还没想好。”
“噢~”五号拿起筷子夹菜：“那么继续我们的分手餐，希望在用餐结束后，能变为我们以后的纪念日之一。”
五号很风趣，我抿嘴忍笑，继续吃饭。
吃完饭，还剩下的五号叫服务员拿来盒子打包。
我看着他耐心地将菜塞进打包袋的样子，像极了四号，心中又未免一阵酸楚。
“好了！”五号将剩下中好的全部装进盒子，平稳放到了塑料袋内。看着我，很老实地道：“不用乱猜，是的，我和四号认识，他告诉我的。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吃不完的就应该不浪费。”
“四号不用吃，但你吃东西，菜可以点得正好。”我语气也变得有点生硬了：“难道你也想学做机器人？”
“嗯，说得有道理。”五号点了点头：“那么以后我就点得正正好好，这次主要是不知道你的胃口多大，所以也故意点多了。”
我一时无语，半响才从五号手里接过塑料袋：“没下次了，不是说分手饭。”
“看来我还没一台机器有魅力，他赢了。”五号戏谑后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我拎着饭盒在后面：“不用，我坐地铁。”
五号走到店门口时停下，转身对着我道：“既然和你出来吃饭了，我就应该把你送回家。如果你在路上出了事，四号还不将我设定入黑名单，要消除很难，我可不想几个世纪都对着他那张臭脸。就当是帮帮我。”
我又一次的被逗乐了，这样的说话方法，也只有外星人才这样。于是上了五号的车。
五号的车，和四号的一样，黑色帕萨特，但前面挂着的黑色车牌，显然车牌号码非常的厉害，个位数的。看着前面这一连串的“0”，我抬了抬眉。
路上，我试探地问：“你是谁？据说为了你，宇宙相亲网的红娘都很积极。”
“是够积极的。”五号开车的样子一丝不苟，发亮的眼睛一直看着路况：“积极得快让我吃不消了，工作原因，救了移民局局长一次，当然，当时他还不是局长。是我不好，说想找一个伴，他去和网站招呼了一声。结果你看到了，而且你有点说错了，那些红娘不是积极，而是快疯了。”
我哈哈笑了出来，说的是实在话，确实快疯了，马大姐连续不断的打电话来，非要我去相亲见面。
五号将我送到家门口，我坐在车上，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家门：“看来四号和你说得不少。”
“不用他说，移民局也会去调查。其实四号还没见你时，已经掌握了所有资料。调一份地球人的资料，并不难。”五号侧头看着我：“如果不想睡，我们可以去茶馆喝点饮料什么的，随便聊聊。”
今晚有可能会睡不着，但我不想出去：“已经晚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好！”五号并没有继续劝我去，和我下了车。
当五号从后备箱拿出打包的饭菜递给我时，我有了种是四号的错觉。不免心有点痛，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过塑料袋：“谢谢！”
五号好似不经意地叹气：“你是个重情义的女人，人类只要有了情感波动，就会有反应。刚才你心脏略微絮乱一下，全身血液变慢。这些四号都能察觉到，其实他也是喜欢你的，愿意和你在一起，或者所他的程序先前是非常接纳你的，后来不允许了。不要责怪他，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你的错。”
我酸楚地笑，生活让我努力去笑，既然不想哭，就去笑：“是的，造化弄人，我和他有缘无份。希望他能找到他合适的人，你转告他吧，为了不让他的程序把我拉入黑名单，我想还是你告诉他比较好。”
轮到五号笑了，我往家里走，五号在后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