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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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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道:“大少爷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我的嫁妆钱,被他知道了,一样要说我。再说了,这些图样,夫人嘱咐过我不许外传,就算请匠人,也得请好几个,让他们一人做一部分,这样算下来,成本可不少。再说,请来匠人,安置在哪里呢?”

知梅笑道:“奴婢说句话,大少夫人可别怪我,照我看,做这盒子的花费,该让里少爷出,匠人也直接请到他家去,反正是他嚷嚷着要斗笔船的。”

妙呀,一来孟里一心想出奇制胜,不消人叮嘱,就一定会保密;二来温夫人给他留下的家当足够丰厚,不缺这点子钱;三来匠人去到他家,贺济礼绝对发现不了。孟瑶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可行,站起身来对知梅笑道:“等赚了钱,分你一份。”

知梅倒不推辞,大大方方道了谢,笑道:“我就晓得大少夫人做这盒子,不单是为里少爷,你是为了二少夫人,为了赚钱。”

孟瑶一笑,正要接话,忽闻外头傻姑娘的声音,便知是贺济礼回来了,忙同知梅一道把图纸收起锁好,再将箱子推回了床下。

刚收拾好,就见贺济礼一身狼狈地跌撞进来,一问,原来是吃多了酒,又忙着躲避傻姑娘,撞翻了她手中端的醒酒汤。孟瑶忍着笑,帮他把衣裳换了,又听了他大半夜的嘀咕,方才和衣睡去。

第二日,孟瑶回了趟娘家,将意图讲与孟里知晓。她做不做生意,孟里不关心,只一听得他有新奇的笔船得,便开心不已,一口答应出钱出场地,具体事项则由孟瑶全权负责,他只等着收货,拿去州学炫耀。

第一百一十章 送钱

昔日的孟家东院。是孟瑶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当即就寻了几间合适的空房子出来,用作安顿匠人之所。她安排好事项,又再三叮嘱孟里,一定要用心念书,不能辜负了温夫人的期望。

孟里信心十足,道:“如今笔船有姐姐帮忙,我还有甚么好操心的,必定心无旁骛,努力背书。”

孟瑶得了保证,这才放心,忙忙地遣人以孟里的名义去寻些木匠来,先做几个样品来瞧。她打算做三个笔船,单层、双层和三层的各一个,图样分解成好几份,打散开来,让请来的五名工匠分头去做。

这些看似奇特的笔船,做起来倒不难,盒盖与盒身相连的位置,聪明的匠人用上了类似门轴的活页,开关起来十分自如;至于多层的笔船。都照着抽屉的做法来做,外头安上小扶手,轻轻一拉即出;磁石的部位,挖出了小槽镶嵌,镶好后对应的盒盖位置,则装上一小块铁皮,再合拢时,严丝合缝,怎样颠簸盒盖也不会被掀开。

数日过后,孟瑶来验收,对三个盒子都十分满意,付过工钱后又重赏匠人一笔。孟里见了这三个前所未见的笔船,爱不释手,只嫌木料太差,拿不出手。孟瑶劈手夺过笔船,道:“头一回做,哪晓得成不成,自然捡平常的木头做了。”

孟里把玩着那小巧的抽屉,笑道:“如今大功告成,待我使人寻些好料回来,好好的做几个。”

孟瑶拍了他一下,责备道:“你好好地念你的书,操心这些作甚,有姐姐呢。”

孟里大笑:“那敢情好。”他嘴上嫌着木料不好,却到底年轻人心性儿,忍不住,第二日一早就带了那只三层的笔船去州学。装作不经意地拿出来显摆。州学的那些学生,哪里见过这东西,全都围上来瞧稀奇,连教授都被勾起了兴趣,也来看这从未见过的文房用具。

大伙儿瞧够了新鲜,陆续提出了质疑,其中最多的问题是:“这笔船巧是巧,可能放进甚么去?”

孟里拿了只毛笔一试,果然塞不进去,格子太短。

教授指着那方形的小格子问道:“这是作甚么用的?”

孟里支吾着答不上来,就有那心生嫉妒的学生笑着叫着:“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孟里顿感失了脸面,好容易挨到放学,飞也似的跳上马背,奔去贺家,将笔船丢到孟瑶面前,大声抱怨她做的东西中看不中用。

孟瑶听过他在州学的遭遇,也很失望,道:“我早先看图样时,就觉着这东西不太实用,但我到底没上过学,不知你们是怎样使用。这才先做出样品来叫你看看。”

孟里嘀咕道:“你不懂笔船,难道姐夫也不懂?那图纸,该先让他瞧瞧再拿去做的。”

孟瑶忙捂住他的嘴道:“小声些,这事儿千万莫让你姐夫晓得了。”

孟里不解,挣脱她的手,问道:“为何不能让姐夫知道?”

孟瑶不想在旁人面前提及贺济礼的小气,哪怕那人是自己的亲兄弟,于是扯了个谎道:“等做成了再告诉他,免得惹来他笑话。”

被人笑话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孟里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答应替孟瑶在贺济礼面前瞒着。孟瑶欲同孟里商量改进笔船的事,却无奈不多时贺济礼便回来了,只得暂且搁下,待得第二日寻了借口回娘家吃晚饭,才得了机会与孟里重新碰头。

一溜三只笔船摆在桌上,孟里站在前头,指指点点,道:“第一,这笔船里头的格子设的不合理,竟一只毛笔都放不进去,该改长些。”

孟瑶一面听他讲,一面拿笔记下。孟里继续道:“第二,这些个小方格,有甚么用处?都舍去罢。”他指了那双层和三层的笔船,又道:“这两只笔船,足有好几层,空间极大,可谁有那么些笔要放?姐姐可曾想过,拿这多出来的几层做些别的用途?”

孟瑶正思索。孟里又道:“还有这盒盖上头镶的镜子,瞧着新鲜,可不实用,咱们大男人,有几个需要时时照镜子?不如舍去,雕些风雅诗句,或圣人名言,岂不妙哉?”

孟瑶连连点头,赞道:“到底你是天天使笔船的人,讲的头头是道。”

孟里得意一笑,弹着袖子坐下。孟瑶问道:“你方才说的对,多出来的几层,光放笔并用不着,可挪出来作甚么功用才好呢?”

孟里垂头思索,又走到书桌前翻看一番,指着砚台道:“不如索性把这笔船做大些,第二层装砚,第三层装墨?”

孟瑶犹豫:“那得做多大的笔盒?”

孟里道:“那有甚么,大些才显得气派。”

孟瑶想了想,同意了,还是寻上回的五名木匠来,照着孟里的点子,做了三个实用型的笔船。几日后。成品出来,这回孟里在家试好了,才带到州学去,同学教授见了,无人不称赞,他一得意,回家另买檀、松、杉,做了三个好木料的,轮着带到州学去显摆。

孟瑶看在眼里,也不责备他奢侈,只等过了三五天。来问他道:“可有人也想要?”

孟里得意笑道:“那是自然,从我带到州学去那天起,就一直有人问我在哪里买的,我只不告诉他们,让他们急。”

孟瑶抿嘴笑道:“好小子,还知道吊吊人家的胃口,不过时候也差不多了,待我再招几个匠人,还在你这儿开工,做一批出来拿去你们州学卖,赚得的钱,分你一半,如何?”

孟里一听,竟跳了起来,大叫:“那怎么行?我好容易占了个头筹,要是人人都使用起来,岂不是显不出我笔船的好来?”

孟瑶急道:“我本来就是要卖钱的,是赚钱重要,还是你斗来玩儿重要?”

孟里无比肯定地道:“自然是我斗笔搁重要,你又不缺钱。”

孟瑶是不缺钱,她本来就是为了帮二妮,才想出了做小生意的法子来,这些贺家的家务事,她不好向孟里说得,只好道:“不如这样,我只做单层和双层的笔船卖,三层的不做,还是让你独一份,如何?”

孟里心想着,单层和双层的功能,比起三层来,只有递减,没有多的,而且三层的拿出来更大更有气派,于是就点了头,不过也提出了条件:“分红我就不要了,你以后再做出新奇的玩意儿。一定要先拿给我使,让我用够了再拿出去卖。”

这事不用他说孟瑶就想到了,既然是要做学生生意,不论甚么货品,先让孟里拿去学校亮亮眼,无疑要好卖许多,于是孟瑶一口答应下来。

孟里在州学里轮番显摆几只笔船,没出几天,就陆续有人打听出处,孟瑶早就招了好些个木匠暗中做着笔船了,一听孟里讲了这消息,马上在州学对面租下一间小铺面,挂上招牌,让孟里指点那些学生、教授前去购买。因有孟里这个宣传人加领路人,小店的生意一时间十分火爆,每到下课和放学的时候,都是人挤人。

孟瑶悄悄去看了一次,对这生意很是满意,回到家后,马上命人整治了一桌酒菜,请二妮来吃饭。二妮听说孟瑶有请,忙忙地放下手中的活儿,又换了身干净衣裳,独身走了来,笑道:“大嫂又偏着我了。”

孟瑶抬头一看,只见她身上穿的玉色绣八团衣服和浅蓝色的水绸裙子,浆洗得干干净净,正是那日她所赠之物,不禁暗自点头;再看她后面,一个丫鬟也无,便好心提醒她道:“虽说是在家里行走,也该带个把丫头,才能显出你的身份来。”

二妮在乡间,独来独往惯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出于对孟瑶的尊重,还是答了个“是”字。

二妮上前向孟瑶福身落座,朝桌上一看,一碗杂脍、一尾时鱼、一盘鸡,另有几碟子下酒小菜,豆腐干、饺饵之类,不禁惊讶道:“又不是过年,大嫂备这许多鱼肉请我作甚?”

孟瑶故意装作生气,道:“哪一日不是鱼呀肉的朝你房里端,你这般讲,是怪大嫂苛待了你?”

二妮老实,当作了真,忙站起身赔罪道:“大嫂休恼,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些鱼肉,我从未见过,叫不出来。”

孟瑶忙拉她坐下,笑道:“不过玩笑一句,你就当了真了。”又指着桌上的盘碗,一个一个的介绍:“这是海参杂脍、这是醉白鱼、那是粉拌鸡……”说罢犹自道简薄:“你也晓得,后宅用度有限,本想多备几个菜请你,却无奈没得银子。也罢,等咱们自己赚了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二妮低头看着孟瑶夹到她碗里的海参,迷糊了:“咱们自己赚钱?大嫂,甚么意思?这玩意儿看起来忒贵的,靠我纺纱织布赚的那点子钱,可不够嚼裹。”

孟瑶自知梅手中接过一张早就拟好的契纸,递到二妮面前,笑道:“仅靠纺纱织布,自然是不够的,我这不是与你送钱来了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书包

二妮看看契纸,摇头道:“大嫂。我不识字。”

孟瑶倒不知这个,只得把契纸又拿回来,亲自念给她听。契纸上写着,孟瑶开了一间小店铺,愿邀二妮合伙,分她二分干股。

二妮听不懂,仍旧摇头,问道:“大嫂,甚么叫干股?”

孟瑶笑答:“就是不出资,只分红。”

二妮这回听明白了,连连摆手道:“那还真是白送钱与我使,那怎么能行。”

知梅自怀中取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契纸,递与她瞧,笑道:“二少夫人推辞甚么,连我都有份呢。”

二妮道:“你与我不同的,你日日服侍大少夫人,有功。而我自进贺家门起,就一直受大嫂照拂,已是只恨无力报答,哪能还要大嫂的股份,这万万使不得的。”

孟瑶同知梅轮番劝她。二妮却坚辞不受,只得罢了。

待得酒足饭饱,二妮抹了抹嘴,再三谢过,准备告辞。孟瑶拉住她道:“好弟妹,我做小生意这事儿,还不知是赚是赔呢,望你千万隐瞒一二。”

二妮虽然不知她为何要瞒着,但还是打包票道:“大嫂你放心,我虽然没读过书,不懂得大道理,但却绝对不是长舌妇,大嫂不开腔,我哪里说去。”

孟瑶相信她为人,放了心,叫了两个二等丫头,送她去了。

知梅唤了小丫头上来收拾碗盏,扶孟瑶到次间坐着,问道:“大少夫人的铺子,正是赚的时候,为何不告诉老太太和大少爷,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孟瑶撇嘴道:“大少爷不肯出资,只晓得笑话我,我告诉他作甚?至于老太太,若晓得我开了个店,能不吵着要分股?本来她是长辈,分她两成也没甚么。但那店子是我娘家兄弟出的钱,若白分给了她,我娘家可有话要说——若是她肯出资入股,倒还罢了。”

知梅想了想贺老太太的为人,苦笑着道:“是奴婢多嘴,老太太怎肯出资入股?再说做生意既有赚,就有赔,若是以后不好了,倒落得个埋怨。”她说着说着,忽然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婢子还真是多嘴了,怎忘了老太太以往是怎么给大少夫人添堵的,大少夫人作甚么要分她股份?奴婢还听说,大少夫人生产时,产婆道难产,老太太想着只保孩子弃了大人呢。”

这风言风语,当着家的孟瑶岂能没听说过,闻言叹了口气,道:“没有真凭实据的事,能把她怎样?罢了,你也休要再提起。”

知梅点了点头。出去倒茶,收拾桌子的小丫头走来,将一张契纸递给她道:“知梅姐姐,我们在桌上捡着的,不知大少夫人还要不要。”

知梅一看,正是方才孟瑶念给二妮听的那张契纸,忙支使小丫头去倒茶,自己重走进来问道:“大少夫人,咱们还分股份给二少夫人么?”

孟瑶揉着眉心,哭笑不得道:“我这店子,本来就是为了她才开的,到头来她却不收股份,岂不是白开了?”

知梅也笑:“二少夫人就是个要强的性子,不愿白占人家便宜,要不咱们再想想办法?”

一句“不愿白占人家便宜”,让孟瑶受了启发,既然二妮不愿占便宜,那就让她也出一份力好了,至于怎么出……

“去问问二少夫人,可愿做些时兴的东西,拿到我们店子里来卖?”孟瑶朝知梅挥了挥手,催她快去。

知梅去了归田居,将话问了。二妮停下手中的活儿,好奇问道:“甚么样的东西才叫时兴?”

知梅一时也答不上来,二妮只好起身拍了拍衣裳,随她去问孟瑶。午后的第二进院子安安静静,小囡囡午觉,下人们肃立,连打帘子的小丫头都是轻声细语。二妮忍不住自言自语:“到底还是没我们归田居热闹。”

孟瑶仿佛料到她要来,正在次间等她,见她进来,忙招呼她坐下,命人端上茶来。二妮却急着赚钱,顾不得吃茶,一落座便问:“大嫂又要偏我?只不知这时兴的东西,要怎么个做法?”

孟瑶在等她的时间里,脑中已有了个大概的想法,此时便道:“你可愿少织点布,腾出时间来做书包?”

“书包?”二妮不解。

孟瑶解释道:“就是书袋子,但做起来比书袋子更为复杂些,你若是愿意,我再告诉你详细做法。”

二妮有些明白了,端起茶慢慢吃了几口,问道:“大嫂的意思是,让我用自己织的布来做那甚么‘书包’?”

孟瑶见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高兴道:“正是这样,你做了书包,拿到我们店里来卖,就算咱们合伙做生意,还是算你两股,如何?”

二妮垂头不语。似在考虑着甚么。

孟瑶以为她嫌两股太少,便道:“我有心现在就多分你几股,只是那铺子是我娘家兄弟的本钱,须得先同他商量商量。”

二妮忙道:“大嫂哪里话,你这是照顾我,我若还嫌少,就不是人了。我只是担心咱们合伙做生意,却不捎带上娘,万一传到她耳里,她会不高兴。”她说完,又急急补充道:“大嫂可别误会。我是一定不会传出去的,只是这世上没有包得住火的纸……”

照着以往贺老太太对孟瑶的态度,孟瑶实在是不愿多这个事,但她婆媳间的矛盾,却不想说给二妮听,毕竟她是贺老太太的亲内侄女。孟瑶仔细斟酌一番,还是打算做个孝顺的儿媳,至少不能让不明内里的人,到时指点她的不是,于是顺着二妮的意思道:“赚钱怎会忘了婆母呢,我早有此打算,分老太太几股,只是那店子是我娘家兄弟的本钱,我正准备等他放学后去问问他的意思呢。”

知梅知晓孟瑶的心思,从旁插话道:“里少爷今年要科考,每日里除了上学,就是闭门读书,我们大少夫人想挑个他得闲的时候去。”

二妮见孟瑶一再强调店子是她娘家的产业,有些恍然大悟,不禁后悔自己鲁莽讲错了话——她孟家的店子,作甚么非要分给贺老太太几分?孟瑶费尽心思拉她入股,恐怕都纯粹是为了帮她,难道她还缺几个书袋子卖不成?

二妮这一悟过来,满心惭愧,红着脸站起来道:“我糊涂,娘又不缺钱使,让她入股,倒叫她老人家费神,大嫂就当我方才甚么也没说过罢。”

孟瑶见她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很是高兴,抬手叫她坐下,轻描淡写道:“非是我娘家人小气,只是其中有些过节,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贺济义吃里扒外祸害孟家二房的事,二妮岂止是耳闻,她还随父母亲自来照料过贺济义和贺老太太呢,她这一回想。脸上就更红了,搓着手暗骂自己糊涂讲错了话。

孟瑶见她尴尬,便不再提此事,而是命知梅取出一张图纸来,招呼二妮近前同看。只见那张图纸上,画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书袋子,不过一个缝着两根挎肩上的带子,一个却只缝着一根。

二妮仔细瞧了瞧,直叫稀奇,称:“这两个就是大嫂方才说的书包?与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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