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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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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交待——老太太可是自收到信的那天起,就盼着抱孙子呢。”

贺济义只顾着点头,连声称“是”。

孟瑶话锋一转,又道:“孟月在那边没个妥当人照顾,怎么能行,还是赶紧让齐姨娘把屋子腾出来,好让弟妹搬过去。”

贺济义忙了一天,早把这事儿给忘了,此刻听她再次提起,忙道:“大嫂先随我过去吃饭,等吃完饭,我马上让她收拾。”

孟瑶见他作了保证,便与二妮起身,随他过去吃饭。晚饭依旧是在酒楼搬来的,饶是孟瑶,也觉得奢侈,便道:“都是自家人,二弟何须客气,以后就在家里做罢。”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假怀孕(三)

贺济义满不在乎地道:“反正这几天有容老板孝敬。怕甚么,大嫂尽管吃。”

他一个小司客,还在继续收人家的礼?孟瑶心中生疑,欲劝他一劝,但张了张口,还是没讲出来,只私下叮嘱了二妮一番。

吃完饭,贺济义将孟瑶与二妮送上轿子,便去了右边卧房,让齐佩之连夜收拾细软箱笼,好把屋子腾出来让给二妮住。

齐佩之惊讶道:“叫我让出屋子?那我住去哪里?”

贺济义道:“你搬去东大街随大少夫人住。”

齐佩之去了东大街,就等于把贺济义留给了二妮和孟月,她自然不依,紧挽起贺济义的胳膊贴了上去,哀求道:“二少爷,不是妾身不愿去东大街,只是妾身若去了,哪个来服侍你?孟姨娘怀着身子,只有别个服侍她的;二少夫人与二少爷是新婚,哪里有妾身了解二少爷的喜好?”

贺济义心想着,二妮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对他的好恶倒是一清二楚,但一转头看见齐佩之的楚楚可怜,再与二妮的样貌一比较,又觉得还是齐佩之服侍他的好。他这里正犹豫,齐佩之已将主意提开了:“二少夫人是主母,自然该住过来的,不如就让妾身与孟姨娘同住一屋,如何?虽然两人一起住挤是挤了点,但妾身可以照顾到孟姨娘,岂不便宜?”

贺济义嘻嘻一笑,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隔着衣裳就摸起来,道:“那我若是要找你过夜,屋里却有个大肚子的孟姨娘,如何是好?”

齐佩之一面迎合着他,一面喘气吁吁地答道:“这有何难,后边院子里还有地方,就在那里再搭个厦子,若轮到我服侍二少爷时,就让孟姨娘委屈点,挪过去住一晚。”

贺济义将她放倒到床上,朝她胸前重重捏了一把,道:“你倒是想得挺好,她怀着我的儿子,怎能去住厦子。”

贺济义到底还是偏着孟月的,都怪她先大了肚子,齐佩之心中暗恨。脸上露出的却是诚惶诚恐,忙道:“都是妾身思虑不周,二少爷教训得是,该打,该打。往后等到我服侍二少爷时,我就去住厦子。”

贺济义想着,厦子虽简陋,但若在里头颠鸾倒凤,也许别有一番滋味,于是就笑呵呵地应了,朝着身下的齐佩之亲下嘴去。

他这里巫山云雨,好不快活,到了第二日天亮才想起来,一间卧房都还没收拾,要是孟瑶早饭时问起来,又没法交差。于是忙忙地披衣裳起来,叫过侍琴吩咐道:“赶紧让孟姨娘收拾东西,搬到齐姨娘这边来住。”

侍琴没听明白,奇道:“孟姨娘住齐姨娘的屋子,那齐姨娘住去哪里?”

贺济义着急慌的,很不耐烦。骂道:“你没长耳朵?我是叫孟姨娘搬来与齐姨娘同住。她那间屋子腾空,但家什甚么的不要动,二少夫人过来了要用。”

“什么?”一惊诧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不少怒意,但并非出自侍琴之口,贺济义朝前一看,孟月捧着肚子,正站在左边卧房门口。

贺济义对着孟月的大肚子,脾气稍微小些,把刚才对侍琴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催着她去收拾东西。

孟月却不动身,问道:“为甚么要我同齐姨娘挤一个屋子?”

贺济义道:“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二少夫人要过来住。”

孟月又问:“她不是已经同大少夫人去东大街住了吗,怎么突然又要回来?”

贺济义不耐烦起来,道:“我昨日已答应过她了,要让她搬回来住,你哪来那么些问题要问,赶紧收拾东西去,不然待会儿大少夫人来了又有话要说。”

孟月将头一别,生硬道:“我不搬。”

“不搬?”贺济义眼一瞪,“不搬那就去东大街同大少夫人住,反正你这间屋子,必须得腾出来,马上。”

孟月心想,孟瑶是多精明多难伺候的人,怎么也不能搬去与她住,不然……她抬头看了看贺济义,只见他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仿佛她不搬家,他就要亲自动手似的,只好道:“我不去东大街,你叫齐姨娘把屋子让给我住。”

“那我住哪里?”齐姨娘一直在右边卧房门口听着,听到这里,出声问道。

孟月把屋后头一指,道:“后面院里还有空地,你到那里搭个厦子住去。”

齐佩之一听就生气了,但贺济义却乐起来,敢情这两个姨娘,都想到一处去了,虽说把那厦子的用途想得不太一样。他笑道:“你们放心,厦子一定会搭,今天就动工,孟姨娘暂且搬去与齐姨娘同住,至于厦子搭好后怎么办,以后再说。”

齐佩之本来就是这样想的,便马上点头应了一声,但孟月却死活不肯搬,贺济义要去亲自动手,她就挺着肚子拦在房门口,谁也不许进。贺济义拿她的肚子无法,不敢硬来。急得满头冒汗:“姨娘,孟月,祖宗,你到底要怎么样?”

孟月头一扬,道:“不怎样,反正我不搬,要搬你让齐姨娘搬去。”

贺济义晚上还指望着齐佩之暖被窝,自然不愿让她搬走,于是道:“你如今又不能伺候我,赖在这里作甚么,还不如搬去东大街安胎。也好向大嫂请教请教怀孕生孩子的事。”

孟月不屑哼了一声,没接话,她又站了一会儿,竟让侍琴搬了张沉甸甸的椅子来,当门坐了,将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贺济义拿她没办法,心想,与其待会儿孟瑶来了听她的训斥,还不如主动上门去请罪。于是出巷子一路狂奔,赶在孟瑶出门前来到了东大街。

他到的正是时候,孟瑶已穿戴整齐,正在二妮房里帮她簪花,准备出发去他那边吃早饭了。

孟瑶还道贺济义是来接她们的,笑道:“二弟何须客气,我们自己过去便是。”说着,又笑看二妮一眼:“哎呀我忘了,二弟分明是来接弟妹的。”

二妮不好意思地看了贺济义一眼,低下头去,贺济义却实在是没心思说笑,冲孟瑶大大作了个揖,道:“大嫂,我没把事情办好,请大嫂责罚。”

孟瑶以为他指的是知茵的事,便问道:“怎么,扬州城里的人牙子都寻遍了?”

贺济义愣了一愣才想起来她指的是甚么,道:“还没,还没,知茵的事,我一定督促孟姨娘,大嫂请等好消息罢。”

孟瑶见他指的不是这个,奇道:“那你赔的是甚么罪?”

贺济义看了二妮一眼,道:“我那边的两间卧房,一时半会儿还腾不出来。”

“为甚么?”孟瑶还未接话,二妮先急了。

贺济义自觉理亏,赔笑道:“两个姨娘住惯了,都不大愿意搬,其实你住在这里也挺好……”

“我看你是被两个妾灌了迷魂汤了。”二妮将梳妆台一拍。猛地站起身来,指头直戳到了贺济义脑袋上去。

贺济义怪二妮不在孟瑶面前给他留面子,脸一板,就要发火,正在此时,外头传来彩云的声音:“二少爷,孟姨娘遣小红来问问二少爷甚么时候回去,说孟姨娘身子不爽利,肚子疼。”

贺济义一听说孟月肚子疼,慌了,甚么也顾不得,直朝外头跑。二妮也急了,道:“这个孟姨娘,怎么这样不叫人省心。”

孟瑶却道:“急甚么,且把小红叫住,唤进来问问。”

彩云在门外听见了这话,便不等孟瑶再吩咐,径直跑到外院,把正准备同贺济义一起离开的小红叫了进来。

孟瑶说是要问话,但却只是将小红上下打量了一番,甚么也没问就让她走了。二妮很是奇怪,问道:“大嫂,你问也没问,就看了两眼,可看出甚么来了?”

孟瑶笃定道:“你瞧那丫头,脸上一丝惊慌的神色也无,孟姨娘所谓的肚子疼,多半是个幌子,这是怕济义在你这里待久了,变了主意要把你接过去住呢。”

二妮一听,火冒三丈,哪里还坐得住,立时起身撸袖子,朝外走,道:“我得过去找她们理论理论。”

孟瑶并不拦她,只叮嘱道:“你只同济义理论,莫要太冲动,别让孟姨娘钻了空子,说肚子疼是你害的。”

二妮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这个,随口应了一声,就拔腿朝院门外去了,孟瑶赶紧将彩云一推,命她跟了过去。

二妮到了街上,轿子也不雇,凭一双腿疾走到贺济义住处,冲进大门去,彩云在后拉也拉不住。贺济义正在孟月房里待着,听见外头的动静走出来看时,二妮已在准备撕扯他墙上的画出气了。那幅画乃是严大司客所赠,他甚是稀罕,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道:“你疯了?这是作甚么?”

二妮要的就是他出来,使劲一挣,将他的手摔开,道:“没甚么,来向你讨一纸休书。”

贺济义愣住了,彩云也愣住了,心道二少夫人在东大街时还只是说找二少爷理论理论,怎么一到这里就变作了要休书?这休书岂是能闹着顽的?

第一百三十章 真假怀孕(四)

让贺济义休妻,对于他来说。并非一件伤脑筋的事,但二妮乃是贺老太太亲自替他娶下的一门亲,又是他亲舅舅的闺女,正正经经的表妹,这若将她休了,他以后回家,如何去见贺老太太,如何向舅舅舅妈交待?

想到这里,贺济义的气势就短了一截,道:“二妮你闹甚么,好端端的,我作甚么要休你。”

二妮就站在他面前,拍着桌子气道:“既然你不让我同你一处住,那就把我休了。”

“一派胡言,懒得理你。”贺济义觉得这两件事根本扯不到一起去,扭头就走。二妮却一把抓住他胳膊,扯了回来,道:“要么让我搬过来,要么把我休了,你今儿必须得选一样,不然休想走。”

“嘿。你这泼妇。”贺济义被拽住胳膊,自觉失了身为丈夫的威严,很是恼火,骂道,“不让你过来住,又不是没得理由,那不是因为孟姨娘有孕,离不得我照顾,又不好同齐姨娘挤一间吗?”

二妮死拽住他不肯放,质疑道:“她大着肚子,不挪也就罢了,但难道齐姨娘没身孕,也不能搬到东大街去住?”

贺济义答应齐佩之不搬到东大街去住,乃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闻言就应答不上来,张口结舌。二妮逮住了他的短处,紧揪住这点不放,反复问他。贺济义一急,就只晓得拿孟月出来作挡箭牌,耍赖道:“孟姨娘要生孩子了的人,不好搬动,你管齐姨娘作甚么?”

二妮又是将他一扯,使他与自己面对着面,怒道:“不就是生孩子,有甚么了不起,如果让我搬来一起住,一样能生。想要儿子生儿子,想要闺女生闺女。”

“粗鄙。”左边卧房门前传来扑哧一声笑,原来是孟月听见外头闹哄哄,由侍琴扶着出来瞧热闹了。二妮扭头一看,只见孟月脸上有红似白,哪里像个肚子疼的人,分明就同孟瑶猜测的一样,是捏造了理由好哄贺济义回来的。她这一想,气得不轻,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一把松开贺济义的胳膊,冲向孟月,劈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

这一巴掌来得太突然,孟月登时就懵了,好半晌才觉出疼来,捂着脸一面哭,一面骂侍琴光吃饭不干活,眼看着有人打她主子也不拦着。侍琴挨了骂,就想要做些甚么挽回孟月的欢心,她朝前一看,贺济义还愣在原地。不晓得上来安抚,便将孟月的袖子轻轻一扯,悄声道:“姨……七小姐,你光哭不行,得捂肚子装疼。”

孟月的哭声断开了几秒钟,明白过来,双手马上由捂脸改为悟肚子,哼哼唧唧叫起来。

贺济义见她肚里的孩子有恙,果然有了反应,大步冲过来将她扶进房里,嘘寒问暖。

二妮被撇在了外面无人理睬,有些发愣,彩云上前劝道:“二少夫人,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咱们回去罢。”

二妮一跺脚:“回?回哪里?我事情还没办完呢。”

彩云道:“罢了,二少夫人,你临过来时大少夫人还叮嘱你别冲动,结果你还是把孟姨娘给打了,趁着她还没怂恿二少爷出来找你算账,咱们赶紧走罢。”

她这样一说,反倒激起了二妮的性儿来,她不但不走,反而到厅上拣了把椅子稳稳当当当坐下来,道:“我是来讨休书的,走甚么,就在这里等着他。”

话音未落,贺济义大概是受了孟月挑拨,一阵风似的冲出来。瞧准了二妮的位置,上前就打。二妮看似气势高涨,却不敢与之对打,生生挨了一掌,半边脸红肿起老高。

彩云被吓着,连忙上前去拉贺济义,苦劝道:“二少爷,这个是你的结发妻子,亲嫡嫡的表妹,你怎么能打她。”

彩云是贺济义想偷却还没偷到手的人,怎么也要给些面子,于是就撤下了巴掌,退后两步,冲二妮道:“今日就看在彩云的份上饶了你,往后若再打孟姨娘,咱们再算账。”

侍琴远远站在左边卧房门口,狐假虎威地补充道:“若孟姨娘有个甚么三长两短,你得担着。”

二妮站起来,骂侍琴道:“我看她气色比我还好,能有甚么三长两短,装病唬人罢了。”

贺济义这会儿明显偏着孟月,侍琴有恃无恐,便大胆回嘴道:“二少夫人休要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孟姨娘是装病了?”

二妮一笑,道:“既不是装病是真病,那就还是请那天济世医馆的张郎中来瞧瞧。”

侍琴一听这话,马上哑了声,被屋里的孟月唤回去了。

二妮见她退怯,愈发断定孟月是装病,一叠声地唤林森,叫他请张郎中去。贺济义担心孟月肚子里的孩子,有些没主意,就走进卧房问孟月:“你肚子还疼?要不还是请郎中来瞧瞧罢。”

孟月躺在床上,拿一块折成长条的帕子搭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道:“我暂且无事,若待会儿还疼,就请王郎中来瞧瞧罢。”

侍琴在一旁道:“二少夫人说孟姨娘不是真病了,也有些道理,孟姨娘确实不是病,而是气到了,二少爷您瞧她这脸上,平白被二少夫人打了一掌,到现在还肿着呢。”

孟月一听,十分配合,捂着肚子又哭起来。贺济义没办法,只得走出来又将二妮责骂,怪她不该打了孟月。

二妮气不过,道:“我一个正室,打不得一个妾?有本事你休了我。”

她一口一个休字,一副不想再同贺济义过日子的模样,贺济义反倒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又重回孟月房中,劝她稍事忍耐。孟月一听,自然大骂他无用,贺济义落了个两头不讨好,十分恼火,干脆将袖子一甩,带着林森出门去了。

贺济义一走,孟月就害怕起来,担心二妮冲进来打人而又无人护她,赶忙让侍琴把卧房门关得紧紧的,再不肯露面。二妮满腹气恼无处发泄,上前将她的门捶了几下,却捶不开,再去看齐佩之的房门,一样地是关得紧紧的,她又是委屈,又是生气,脸上的红肿又热辣辣地疼,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这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彩云走过去。轻轻一扯她的袖子,小声道:“二少夫人,咱们回去罢。”

“不回。”二妮赌气道,“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彩云左右瞧瞧,道:“她们都关着门,二少爷又偏心,咱们能有甚么辙,不如回去向大少夫人讨个主意再来。”

这话在理,二妮听进去了,于是主仆二人出得门来,沿着小巷子上大路,朝东大街走。扬州的街头热闹非凡,一路上逛街的,叫卖的,人群络绎不绝,二妮望着这副繁华街景,却没了初来时的兴奋劲儿,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东大街的住所,二妮直接走向孟瑶的房间,知梅站在门口打起帘子,通报了一声:“大少夫人,二少夫人来了。”

屋内燃着贺济义派人送来的大火盆,温暖如春,孟瑶正倚坐在榻上给小囡囡绣一顶帽子打发时间,傻姑娘则在一旁照着她的要求配线。

二妮垂头丧气地走过去,傻姑娘先瞧见了她,叫起来:“二少夫人,你怎么这副模样,是谁欺负你了?”

孟瑶闻声抬头一看,只见二妮满脸泪痕,一边的脸肿起老高,鬓角的头发也都散了,被街上的寒风吹得乱糟糟。孟瑶赶紧下榻,命傻姑娘打水来服侍二妮洗脸,又叫知梅拿梳子来与她重新梳头。

二妮坐到妆台前,眼圈仍忍不住泛红,孟瑶轻轻按着她的肩,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上是谁打的?你一路走回来的?怎么也不坐个轿子回来?”

二妮两行泪流了下来,哭道:“除了贺济义,还有哪个敢打我?”

孟瑶一惊:“他为何打你?可是孟姨娘怎么了?”

二妮诧异地自镜子里看她,问道:“大嫂,你会神算不成,你怎么知道是因为孟姨娘?”

贺济义并非爱打女人之流,若不是经人怂恿,又怎会伸手?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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