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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在城门口停下。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从马车上跳下来,他恭敬地掀开帘子。
先下来的是名神俊的男子,一张俊逸的面孔,墨黑的眼瞳益深邃不可测。一袭白衫穿在他身上,潇洒斯文中见优雅。
喧闹的街瞬间静止,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惊艳地看向马车。
“下来吧。”
他向马车里伸出手,面无表情。
“这么快就到了?”欢快的声音。一只嫩白纤细的手伸出来搭在他的手上,马车内的女子轻盈地被他抱下。
站在玉满楼门口的卓玖玉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饿了!”林珂韵在一家干净的客栈前定身,抓住沈元希。
沈元希回身看了她一眼,想到她是千金之躯路途迢迢的从扬州跟他到了京城也是真累了。
“那好吧,先吃些东西垫底。”跟着林珂韵转入客栈。
走至客栈,林珂韵疑狐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清秀女子,眼睛茫然地没有聚焦,双手紧紧地握着,纤弱的双肩微微的颤抖,有一种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你看,她好怪哦。”林珂韵拉下沈元希,附在他的耳际亲昵地道。
沈元希只是淡然的微笑,他瞥了眼站在门口的身影,面无表情。
任珂韵挽着他的手臂,两人走进一家叫玉满楼的客栈和呆站在门口的女子擦身而过。
近的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浅浅的熏香。
“老板娘,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没,没是什么。”卓玖玉慌忙掩饰,“小线,怎么了?”
“黄叔要我来跟你说声,今天是猪肉店结帐的日子。”
“哦,知道了。”卓玖玉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他要见你,在后山。”水明心在她的回来的路上拦住她,轻轻的淡笑,她的眼底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忧伤轻柔飘过.
踏着磨的光滑的石阶,卓玖玉慢慢地踱着步,漫山的梨花疏疏朗朗地开着,隐隐的暗香袭人.纯净美好地落了一地.空气中旋转着悠扬的古琴声;绵长铿锵,似人哀叹。盘根错节的千年古树下;纷纷扬扬的纯白梨花似雪般落下;一抹淡雅的身影席地坐在落花中;微伏着身子抚动琴弦;风一吹;细纱长衫随风飞舞。唇角微微上扬;白皙的俊脸幽雅风姿,他淡笑着望着她;俊美的脸倾国倾城。
与辰泽夜的初识,大约要从四年前说起。
夜渐渐深了,“终于算完了!”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玉满楼里空荡荡的,紧闭门窗的楼内微弱的烛光摇曳,桌椅在墙角排放整齐.什么声音?好象有打斗的声响.卓玖玉小心翼翼的开窗,从缝隙里探出脑袋窥伺外头;她惊地睁大了眼.不远的房顶上,几十个黑影跳跃打斗.刀剑相击溅出的火花在幽静的月夜里格外刺眼。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么多的人都在围攻一个似乎受伤的人。这真是太可恶了嘛!以多欺少完全不讲江湖道义!这个时候,卓玖玉一腔侠义就喷发了!
她恶劣地从杂物库里找出年庆用的大铜锣.厚实的铜锣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着金属光泽。先找来棉花堵住耳朵,又吐了点唾沫在手心里搓了搓,然后使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敲了一记.“锵~锵~锵~”即使是耳朵塞住了;她仍旧被震的眼冒金星,耳鸣头涨,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在那一瞬间,街坊邻居宿内的等嗖嗖地全亮了起来.更甚是,有泼辣的女人披了件外套开了门在门口破口大骂,原本幽静无声的夜,一下子就沸腾喧闹起来。不及她反应过来,在她目瞪口呆中,几十条身影嗖地一下跃如空中消失不见了.卓玖玉抱着一大堆的帐本走在黑漆漆的小巷里;胆小的她故作镇定地哼着小曲。忽然,一滴冰凉的水滴在她的额头上;她伸手抹了一把,却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僵硬地抬起头,巷子的高墙上,黑乎乎地坐了个人。
害怕的还没来得及尖叫,那黑影就飞速地从墙上跃下,锋利的剑光刺的她睁不开眼.“别叫!”紧捂住她的嘴的黑衣人急急地压低声道.卓玖玉拼命挣扎,她狠狠地在他手心上咬了一口.那人吃痛地松开手.得到新鲜空气的卓玖玉急促地呼吸还不忘尖叫求救.她差点就被他蒙死了!
黑衣人竖起掌要杀她,但一触到她满是泪水的双哞,他迟疑了下,手终是垂了下来.“你走吧,我不想杀人.”黑衣人捂着胸口的伤虚弱地靠着冷然道.卓玖玉帐本都来不及捡就慌忙地逃走。跑了好一阵,她跑的老远,看那人没有追上来才敢停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脑海里不停地翻滚着他鲜血直涌的伤口,触目惊心,深可见骨。
他在流血!他会失血过多而死的,她得救他,不然他会死的!
她心一横,又鼓足劲跑了回去.小巷子里,那个黑衣人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地上是一大滩的血,他的脸苍白的吓人,脸上满布血污,教人看不清他的五宫,鲜血让他看来狰狞可怖。
“你没事吧?”卓玖玉跪在地上轻摇他.黑衣人艰难地睁开眼,“滚开!不然我杀了你!”
“我帮你看看伤口.”
“不用!”
“你都伤的那么重了,还是让我先看看伤势吧!”
黑衣人倔强地推开她,他摇晃地拣起地上的剑对准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卓玖玉也动了怒气,她都好心救他了他还动不动就拿剑指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黑衣人眯眼看她,黑瞳冷绝。
“你不要以为救了我就可以在我身上得到任何好处!”他断续,喘息粗重地一字一句道。
卓玖玉气得涨红了脸,这人都快死了,连把剑都握不住,还唧唧歪歪地说一大堆有的没的话。不再理会他的威吓卓玖玉夺过他手中的剑扔在一边,从怀里掏出绢帕捂住他的胸口的伤,但是不一会,绢帕就被血浸湿了.“这样不行,你得到个干净的地方包扎伤口.”卓玖玉担忧地捂住他的伤口,短暂思忖了下。
“来,我扶你.”她俯下身拉扯起他,“你别担心,我带你去城西的别苑,那是我家的老房子,没有人会知道的.”
失血过多的黑衣人迟疑了下,终是伸手搭在卓玖玉的肩上。虚弱地任她扶着朝城西走去.“啊!”他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卓玖玉为他解开划破的衣裳,不小心触到了他的伤口,他咬紧牙关痛得冷汗直流.“对不起,对不起.”卓玖玉愧疚地不停道歉.黑衣人强忍着抽气.卓玖玉找出金创药,她打开瓶塞,轻轻地倒在他的伤口上。药效的刺痛,他痛苦地弓起身子,牙咬的直响,硬是没发出一声喊叫.“虽然会很痛,但是血马上就会止住的.”
过了好一会,药性缓过,黑衣人虚弱地看她.“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怕我是个危险的人...”
“你不是受伤了吗?快要死的人怎么能不管呢!”
黑衣人冷笑了下,“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救了我的命,我会还给你的.”
“你平日里都是这么与人相处的吗?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帮助都是为了回报的。”卓玖玉无奈地开口教导他,给他灌输正常人的思维,“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是条活生生的人命,放任你在那里自生自灭,我做不到,即使你要杀了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死在那里。”
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视线锁住她的眼,他抬头看着她,眼里是迷惑和探究。
看他呆楞的样子,卓玖玉掩嘴一笑,真是个怪人,“你就真那么想给我报酬?”她真就歪着脑袋想了会,“要不你就给我个万把银子吧,话说我近来还挺缺钱的.”
黑衣人哑然失笑,嘴角不知觉地弯上好看的弧度.卓玖玉看傻了,“你,你真该多笑笑.你笑的时候很好看.”
黑衣人愣愣地看着她。他笑了吗?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可以笑的。
“辰泽夜.”
“恩?”
“我的名字.”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干什么?”她叠好湿巾放在他的额上.辰泽夜微闭着双眸不理会她.“那倒也是,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也好知道问谁要报酬了啊.”卓玖玉笑道,“要不,你再给我个信物?”
“我不会耍赖的.”他突然心情大好地回答她.“那可说不定.”她又是笑.轻柔地为他擦干脸颊的血迹,帮他整理好衣裳,盖好被子.卓玖玉站起来要走.一只手轻轻地拉住她的手腕。
“恩?”她不解地低头看着拽着她的手.“虽然知道这么说很冒昧,但是,可不可以留下来,陪着我,好让我安稳的入睡.”他垂目轻声道。
“啊?”
“感觉,你是可以给我安定.”他仍就没有睁开眼淡淡道,“我伤的很重,真的需要休息.”
卓玖玉愣了下,脸不觉羞红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好吧,你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终于,她不再执拗,坐在床边靠着床际,静静地看他逐渐入睡呼吸渐渐舒平.眉际的皱痕始终都没有舒展.她毫无睡意,撑着下巴,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脸。现在终于稍微有了点血色,刚刚那张脸白碜地怪吓人的.线条优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浓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要不是刚刚光着他的上身给他上药知道以及肯定他是个男人,不然还以为他是个绝世美人呢!五官如此精致,让身为女子的她都十分的汗颜啊!
不知不觉地她迷迷糊糊地靠着床睡着了.“你醒了.”
“恩?”卓玖玉揉着眼睛还晕乎乎地搞不清状况.她这是在哪里啊?好像不是她的房间.脑子的空白渐渐淡去,她才想到昨晚的一切,他受了伤,于是她就把他救到老房子来了.“你怎么起来了?”伤好了吗?卓玖玉看着站在她的面前低头看她的辰泽夜。
辰泽夜微点了头道,“我该走了.”
“你,要走了?”卓玖玉失落地看着折叠整齐的被子.她希望他留下,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会对一个基本上还是陌生人的人产生留恋的感觉,但是当他昨晚拉着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恳求她留下来陪他时,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了异样的心情.“是的.”
“可是,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呢?”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卓玖玉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给你.”
“什么?”她接过他递来的东西,那是块巴掌大的金牌,方形的中央刻着条朝西仰头的神龙,四边是凹进去的细雕纹.“你不是说怕我不认帐吗,这个是给你的信物.”
“金的?真金?实金?”她欢喜地迫不及待地放在牙齿下咬了下,“果真是金的!”如此沉甸,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你可真是贪钱.”看她那小财迷的模样,辰泽夜深幽的瞳眸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面前,他好象无法再变回那个冷漠的人,她给他带来了久违的温暖的感觉,“这个令牌可不仅仅只有一两百万两的价值,你好好的保管,别给我把它给卖了.”他毫不留情面的当面戳穿她的坏心思.被看穿心思的卓玖玉羞红了脸,“我,我怎么可能会把它给卖了呢!你,你也太小瞧我卓玖玉了吧.”她急着辩解,抬头对上他扯弯的薄唇。
“好吧,我承认.我有这么想过,不过只有一点点。”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有什么事可以拿着这个令牌去找百花楼的水明心,她会带你来见我的.”
“百花楼?”那不是京城第一的青楼吗?她一个姑娘家到那找人合适吗?
“我有时候,也会在那小住.”
“那么,没什么事...”
“咳,”他看看她,“其实,没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
“真的吗?”
“恩.”
“好久不见.”一曲终罢,辰泽夜微笑着站起身来,如雪的梨花纷纷飘落,散了他一身,好像迷人的梦境般叫人不忍心醒来..望着在她心中萦绕长久的面孔.“好久不见.”许久,她才喃喃道她满怀心事地低着头,拨弄着地上的厚厚的落花。
“你有心事?”辰泽夜坐在古琴边,他从铺在一边的锦毯上倒了杯清酒递给席地坐在旁边的卓玖玉。
“没有啊。”接过酒杯的卓玖玉淡淡地笑了。
见她不想说,辰泽夜不再往下问。
“为什么突然想到来找我?”他不是消失了整整一年了吗?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回来。
“我听明心说你找过我好几次。”
“已经没什么事了。”见杯见了底,卓玖玉够过锦毯拿过酒瓶,径自倒了口酒,她细细地品着。“真是是好酒。”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叫人多准备一些送到你客栈里。”
“不用了,谢谢。”卓玖玉客套地回绝他,“对于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你花那么多的心思。”
辰泽夜黯然地看着她,“你在怪我吗?”
“怪你什么?”几杯酒下肚,脸颊开始了不自然的红晕,她说话也开始不利索。
辰泽夜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听说,这一年你家发生了很多事,你父亲他。。。”
“这一年?让我想想,哦,是啊,发生了很多事呢!”醉酒的卓玖玉兴奋地打断他的话,倾上身子靠到他的面前,“你知道吗?我们家的花狗阿福生了七个小仔,个个都好漂亮啊!还有,还有,黄叔居然有喜欢的人,你知道是谁吗?隔壁村的刘寡妇。呵呵,我早看他俩不对劲了。”
“玖玉,你喝醉了。”他平静地夺下她又提起的酒瓶。
“没有!我没醉。来我们再喝。”她嬉笑着抢过他还没喝光的酒杯仰首就一饮而尽。喝的还不尽兴的她索性站起身来,提起裙摆摇晃地,站都站不稳的她,踉跄着随着漫天飞扬的落花旋舞。
“来啊,夜,你快弹琴给我伴舞,像以前那样,快啊!”她嫣笑如花地低头靠近他,拉扯他的袖口撒娇。
提着酒瓶的辰泽夜静静地看着她,蓦地,他扔下酒瓶,一把拉住她,紧紧地从后面抱住她,他的脸深深地埋在她的发里,眼里满是自责。
“对不起,玖玉。”
卓玖玉就那样任他轻轻地抱着,她坐在他的怀里,想微笑,却不小心流下了眼泪。。。
卑贱的血统“头好痛!”卓玖玉在床上打滚。
“谁叫你喝那么多酒。”水明心边吹凉醒酒汤边数落她。
“我也没喝多少。”她坐起来反驳,“他呢?”
“谁?”水明心明知故问。
“不说算了。”卓玖玉头痛地捶了捶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宫主有事先走了,他不好把你送回玉满楼去,就悄悄把送你到我这里来了。”
“是吗?”卓玖玉冷冷瞧了瞥向水明心。
“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你不是一直都盼着他回来的吗?”水明心斜躺在软塌上,精致妖艳的妆容,薄薄的粉纱衬着她吹弹即破的肌肤,半露着酥胸,风情万种。
卓玖玉倒在床上看着天板上雕刻精细的花纹,一朵朵娇艳的大红玫瑰栩栩如生。
“怎么,真被那个曲少爷给迷住了?我听说他对你很是一往情深。尚书大人的小儿子,一表人才,怎么,真心动了?”
卓玖玉歪头哼了她一声。
“抱歉。”一丝复杂的表情的转瞬即失;水明心抚了下落在额际的碎发;“宫主他,”她顿了顿,“当杀手不是他想要的,不能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也不是他的错.况且,你不知道他的离开其实是为了。。。”她停在那里,终究没有说下去。
“我不怪他,也不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命薄。”卓玖玉慢慢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盈盈地颤动.悄悄从百花楼后院出来的卓玖玉独自走在繁华的街上.她苦笑;昨天一天里;对她的生命产生重大冲击的两个男人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个同别的女人挽着手同她擦身而过;一个已经是流花逝水。有些时候;逝去的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重来过的。这么久以来,她对于辰泽夜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过眼云烟的路人吧.总有一天,他也会像她的父亲一样,毫无预兆的,在某个时间突然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四年前她救了他,他向她许下承诺,一年前飞来横祸,一年前她满心希望地去找他,渴望可以借他的肩膀得到依靠.可是,命运总是这么无情,她在一年前失去的绝对不只是对他朦胧的爱,她失去的是站在同一个高度爱他的资格,未战,她已经被宣告出局了.她有什么资格怪他,她有什么资格再在他的生命长河里留下永恒的印记?沈府。院门是上等质地的红木,上面点缀着大铜钉子,门环两旁是两个铜狮子。屋檐顶挂着两个写着金色沈字的大灯笼。
入门就可见土石相间的假山,山上新草繁茂,生机勃勃,青竹摇曳轻姿,藤蔓散爬,毫无人工之作,铺满青石的小径两旁摆满万余盆景;摇曳生姿。大厅堂内。修长的身影久久地伫立着;一袭浅蓝色的布袍,腰系丝带,衣着华丽。仪容俊伟,目光深邃难测,显得气度非凡。举手投足之间,隐有一派高贵风范。
“父亲.”他恭敬地行礼跪下.“不要叫我父亲!我从来都没有承认你是我的儿子!你哪一点像我呢?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沈元希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您放心,祭拜好她我就会离开.”
睨视着儿子,沈震华冷哼了声,他接过婢女递